月下根据杜卓通过红豆的引导，在心动区和蜜月区的交界处，下水道旁的一个地下通道找到了杜卓。

杜卓的旁边，站着一位穿着可爱欧洲贵族风格的正太。

正太脸上有一条刀疤。

正是他们在伯爵的晚宴里遇到过的零零。

零零看到月下过来，笑了一下，开口：“平了！再会！”

也不等杜卓和月下反应，他就转身，摆摆手，离开了。

月下现在只担心杜卓，所以也没有去追。

“发生了什么？”月下问，杜卓中途突然没有了声音，等再联系他时，已经是告诉他在哪里找他了，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月下并不知道。

杜卓睁开眼睛。

一位深红色长发，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正逆光从上往下看着他。

“本来以为今天是个丰收，结果那个家伙说你不能动。”女人移开杜卓上方的灯，“所以给你打了一针解药。等他带回来个人代替你，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女人手上带着橡胶手套，随着一举一动，身上散发出来与消毒水味完全不一样的浓烈的香水味。

女人带着黑框眼镜，眼睛的瞳孔是浅灰色的，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他是谁？”杜卓确定自己之前没有见过这个人。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过身去：“我的身份，好像是宠物医生，直接叫我医生就好了。”

医生拿起床边的刀，和之前看到的刀一模一样，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手术刀。

她脱掉杜卓刚刚看到的那个和他一样躺着的人的衣服，拿着刀在他身体上比划着。

杜卓现在觉得，他是真的撞到了枪口上，这个人就是花匠他们之前说的杀人狂组合中的一个。

不对，这个副本，不是问问题就会选答案吗？

刚刚医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是谁？”杜卓继续问。

“这个人嘛，我看一下，我还差什么。”医生拿着手术刀，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到杜卓脚正对的位置。

为什么她不回答他的问题？

难道听不到？听不到就不用选答案？

杜卓抬起头，看到那边放着一整面墙的玻璃柜子。

柜子里放着各式各样的瓶子。

瓶子里泡着人体的各种器官。

医生从柜子的左边走到最右端，然后走回来：“还差盲肠！”

这就是那个喜欢给他读侦探悬疑类小说的护工小姐姐说的变态杀人狂吧！

因为自己的癖好，杀人，并且一点心理阴影也没有。

“噫！你不问问题了。”医生拿着刀在旁边那位身上继续比划着，“你刚刚问的问题，他呀，他就是你那个旅店的保安。”

医生拿刀点了点他的头。

听得到他的问题，但是不用回答。

杜卓确认自己没有听到系统提示的月下退出副本。

所以为什么会这样？

而且杜卓问的是那个说不能动他的人。

是知道了，但是故意不回答他？

不过，消失的保安是找到了。

在游戏里昏迷，的确没有办法自己退出游戏，也没有办法联系队友。

“你听得到我的问题，但是可以不回答？”杜卓问。

“我听不到。”医生从旁边拿起一只笔，在保安肚子上的某处画了几笔。

你听不到的话，你怎么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在游戏里这样杀人？”杜卓问，用上了他的异能，“话疗”。

“我听不到，但是我看得到。”医生转过来，在杜卓脸上方指了指。

她听不到别人的话，但是可以用对话框的方式看到说出的文字，这是她的初始异能。

医生并没有进行任何的自残行为，看来他这个技能还有一个限制，就是听不到就不能发动。

“不要那么谴责我，收集齐一套人体器官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完成一个人的梦想，不过分。”医生转过去，“而且这是在游戏里，不犯法。”

的确，不犯法。

可是，这是一个100%模拟的全息真实游戏，被杀的人是可以感觉到的。

医生在保安肚子上划开一刀，深红的鲜血顺着刀的轨迹冒出。

“这还是第一次有除了那个家伙外，其他人在一旁看着。”医生从一旁拿起镊子，小心翼翼地将镊子伸到保安肚子里。

根据那边那一柜子的器官，杜卓觉得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医生的想法，所以他保持了沉默，看着屋顶。

虽然在听过的小说里有很多这样的情节，但只认识这个世界六年的杜卓，想象力是有限的。

所以真实看到，还是会反感和恐惧。

他注意到，尽管有不受任何心灵伤害的异能，但是他的红条，还是因为刚刚看到的下降了一点。

“其实我更喜欢将手伸进去，但是这个游戏有限制，不能亲密接触，所以我就只能用镊子。”医生一边用镊子扯出一段肠子，一边解说。

“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就会给他打解药，让他醒过来。”医生剪下一小节，“之后，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所以这个医生并不是杀人狂？

毕竟玩家醒过来之后就可以自己退出游戏，或者恢复自己的身体。

医生把盲肠清洗了一下，小心地夹走多余的部分，随后将其放到早就备好的装满福尔马林的瓶子里。

杜卓在这个过程中，闻到了大量的血腥味：“你不先给他缝合一下？”

“他应该回来了。”又一次答非所问。

医生将瓶子放到柜子里。

门开了。

杜卓看到零零走进来。

那个不让动他的人，是零零。

他在伯爵的晚宴的最后丢出去了一个纸片，上面的信息应该最后帮到了零零，所以这次才帮他。

不然杜卓可能就和旁边的保安一样，被开膛破肚取走身体的一部分。

“哟！”零零朝杜卓打了个招呼。

在他的身后，一个人被他拖着。

“弄完了吗？”零零又看向医生。

“你回来的刚好。”医生从另一个柜子里拿出一瓶药水，吸入针管。

零零将地上那个人挪到杜卓的右手边手术台上，随后看了一眼保安，脸上露出了笑容。

杜卓也看到了，保安的肚子不断地在往外冒血。

“等一下，我把他先送回去。”零零走到杜卓旁边。

“那他就死了。”医生给了保安一针。

“啧。”零零看了一眼医生。

“你不是应该高兴吗？”医生戏谑地问。

零零看着虚空，选出一个答案：“我喜欢慢慢地享受。”

但随后他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看向杜卓：“对不起，你再等一会儿。”

杜卓没有说话，月下之前跟他说过见到零零要离他远一点。

零零将保安带出去。

现在的情况，若是杜卓没有猜测错误。

应该医生和零零组队，医生在游戏里因为自己的癖好抓玩家，甚至NPC来收集人体器官和组织。

他们的据点在之前花匠说的心动区，但是蜜月区人还比较少，抓起来比较容易，所以会在蜜月区捕猎。

他们这次的目标应该本来是启儿，还是一起出动的，因为前台说有三个人。

只是零零当时并没有现身。

中途冒出了杜卓两人，医生放弃启儿，抓走了杜卓。

回来后，零零知道被抓的是杜卓后，因为伯爵的晚宴副本的帮助，让医生不要动杜卓，自己去另抓了一人。

零零愿意因为之前的一个小纸条救他，那为什么要帮医生这样抓人呢？

杜卓还有些好奇，玩家死亡之后就会被退出游戏，那么NPC呢？重生？重生后有之前的记忆吗？

还是，就这样消失？

医生将零零刚带回来的人绑到手术台上，并给了他一针。

杜卓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叫声，随后是零零很大的一声：“艹！”

门又打开，零零带着面具，面具和衣服上全部都是溅起的血，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匕首，上面不断地在滴血。

杜卓一瞬间想起来了，当时副本的答案里有零零杀了甲。

他见零零的最后一面，与现在的样子没什么差别。

所以......杜卓身上的汗毛立了起来。

他的红条又掉了一点。

抓到人，医生取下她想要的部分，零零再将人杀死。

而且还是在被杀的人醒着的时候杀死。

这就是零零要帮医生的原因！

杜卓的确遇到了花匠他们说的杀人狂。

“又退出游戏了。”医生戏谑地笑看零零。

零零一把将还占满血的刀子射向医生，医生轻轻侧头，刀掉到地上。

“惹怒我好玩吗？”零零打了个响指，身上的衣服恢复如新，他把面具收起来。

“好玩。”医生一脸嫌弃地将刀从地上捡起来，丢回给零零。

刀在快要到达零零周围时不见。

零零走过来解开杜卓身上的锁：“虽然我喜欢杀人，但是我不喜欢做被杀的那个人。上次要不是最后留下的纸条，我可能就会被那个老东西弄死。所以这一次是还你的。”

杜卓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现在和两个变态处在一个房间里，万一他说的哪里不对，惹怒任何一个，后果都不好。

零零也知道杜卓现在的想法，所以没有强迫他：“跟我来！”

杜卓看了一眼旁边躺着的另一个人和看着他的医生，他救不了那个人，他只能跟上去。

这个房间只有一个门。

杜卓出了门，是一条很长的走廊，没什么灯光，走廊那边的尽头有很亮的光，应该是出口。

走廊两边是一些房间。

房间门上有玻璃窗户，杜卓透过玻璃看到了里面。

没有一个房间里不是到处都是血的。

快到尽头时零零转过来：“我忘记蒙住你眼睛了。”

他拿出匕首，从自己袖子上割了一条布下来，递给杜卓：“你自己戴上。”

杜卓接过来，自己蒙住自己的眼睛。

这里有医生一柜子的收藏，暴露了的确不好。

零零牵住杜卓西装的一角，拉着杜卓前进。

如果杜卓不知道零零的杀人嗜好，现在这一幕小正太牵着西装男的画面会是很温馨的。

“大概就是这样。”杜卓将之前见到的简单描述了一下。

月下在这个期间眼神从上到下地看完了杜卓，确认他没有受伤。

杜卓看了看，发现只有月下一个人：“启儿呢？”

“他在旅店。”月下说完伸出手。

杜卓自动地伸出手，两人利用彩虹桥回到爱情旅店。

杜卓两人往启儿所在的房间走时，遇到了另外两对新进来的玩家，每一对身边都站着保洁。

每一个保洁看到他们都露出诡异的笑容。

启儿乖乖地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眼神没有离开过放在桌子上的食物。

杜卓觉得有些奇怪。

“他为什么不跑？”杜卓用红豆问月下。

“我找保洁要了钥匙把门窗锁死了。”月下回到。

好吧，开着空调，出不去，也没什么事。

但杜卓还是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你好，我是爱情旅店的老板。”杜卓自我介绍到，他自动忽略了最后一个“娘”字。

启儿马上跪到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从你这偷食物了。”

月下先杜卓一步扶起启儿。

看着启儿的头顶，对了，启儿头上没有NPC的标志，没有表明他身份的字。

之前花匠他们也说杀人的那一对只抓了玩家，启儿头上没有字，所以零零他们才会想抓他。

难道启儿真是玩家？

可若是玩家，按照花匠他们的说法，会有玩家在游戏里做乞丐，到处找东西吃吗？

总不可能又是一个有特殊癖好的玩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本章的杀人组合接受采访，问：为什么你们这么变态？

医生：不是变态，我和正常人一样，在最求梦想罢了，只不过我的梦想跟别人的不太一样就是了。

零零：杀人就如同抽烟一样，不杀人的时候我是正常的，只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