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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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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发现入侵者,于清千算万算的,就是别把自己拖入麻烦里。

可惜她不想找麻烦,麻烦却接二连三来找她,相比起来,讯问竟然是最轻松的关卡。

“辉哥。”云舒——那位在郑栖淮意识世界里出现过的入侵者,此刻活生生地站在于清眼前,拼命眨着大眼睛问,“她这是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我还要问你呢。”辉哥冷声,“她不懂规矩,你也不懂吗?直接让陌生人进来,还好是我发现的,不然你又得加一笔罚款。”

“对不起对不起。”云舒慌忙合掌恳求,“我太心急了,忘了找管理处报批。”

心急什么报批什么,于清一概不懂,但与走前的大眼妹子再次对视,对方隐晦地冲她摆摆下巴,她瞬间了然。

借口,都是借口。

于清怕被发现不对劲,赶紧垂下眼,错过了辉哥眼中闪过的意味深长,只听他把人拉到一边,隐隐约约道:“她有个人终端……”

关个人终端什么事?

于清伸长脖子想再多听些,结果被一把摁住肩膀。

“老实点!”耳边呵斥。

她只得老老实实地站定。

好在其他人不似之前那样警惕,于清也得以有空打量周围。

刚刚带着青草气息的柔软地面是环形草坪,里面为铺着石砖的圆形广场,中间竖起根石柱,顶上方体刻着大大的7——那是她刚才看到的数字。

沿广场向深处眺望,里面有着比七岭街更窄的街道,更高的建筑,它们慢慢往下沉降,违建阁楼外置仓屋鳞次栉比,其间或用钢梁或用木板架连,直到各色材质的建筑终于镶嵌到难分你我才肯罢休。

天然的犯罪温床——于清脑中莫名冒出这句话,不由愣了下。

转眼云舒过来:“走吧。”

她被云舒拉着胳膊,有很多话想问,但刚抬起眼,却见对方摇摇头,只得暂时闭嘴。

两人走了几步。

“云舒。”身后辉哥再次出声,“时间不多了,好好想想。”

“……知道,谢谢辉哥。”云舒睫毛轻颤,手却将于清攥得更紧。

触感上,嶙峋的骨感仿佛比之前意识世界里还要突出,仿佛又吃了许多苦。

于清心里微酸。

两人以广场为起点,往深处七拐八拐。

沿途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目光投射过来,多数人是沉默的,少部分则与云舒打招呼,听起来对她的一切十分熟稔。

但无一例外的,都无视了于清。

云舒也闭口不提,于清更不好问,悄悄打量身边片刻,目光落在她的手提袋上——很平常的布面,但上面绣着各色鲜艳的花朵……倒不是说不可以有花,只是市面上流行的图案就几样,根本不可能有这样丰富的类型。

人工做的?

于清不由意外。

社会从旧世界迭代到新世界显著的特征之一便是以机械代替人工,人们的日常用度也被渐渐区分,机械制品虽形制单一却价格低廉,人工制品则与昂贵的定制牢牢绑定,因此,普通民众所用的几乎都是前者。

她的目光又移到云舒的袖口上,那是单看就明显感觉到单薄的衣料,已经磨损到几乎能看见腕上青色的血管,仿佛随时可能撕裂。

“不好意思,你手上的是——”于清忍不住问。

“啊?哦,我妈妈做的。”云舒脚下稍顿,“到了。”

面前是一扇锈迹斑斑的窄门,边上钉着门牌,7-138号赫然在目。

谁能想到,苦苦寻觅的门牌号,竟然在地下?

真是……意外之……惊。

于清视线下意识地放远,不远便是窄路尽头,视野能及的地方有一截草坪,看起来与刚才的圆形广场很像,也有同样的石柱,顶上刻着——

“6区。”耳边云舒道。

6?于清想起上方石碑:“对应石碑?”

“嗯。”云舒将门拉开:“先进来。”

屋内是四方的厅堂,被木板从中隔断,一张桌两把椅外加几个柜子便是前面的全部陈设,木板上垂挂了张帘子。

“我妈妈在里面睡觉。”云舒轻声招呼于清,“你先坐,我去看看她。”说完便拎着手提袋往里间走。

于清无意窥探他人隐私,可架不住声音盖不住,便依稀听到几句关于身体的问答,等云舒端着水出来,她忍不住问:“你妈妈病了?”

“老毛病,没事。”云舒摇摇头,坐下。

大约是触景生情,于清总觉得她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疲惫,心里软了下,更担忧自己给她添了麻烦,结果刚开口,就被对方打断:“他派你来做什么?”

云舒仿佛瞬间换了张面孔,此刻瘦弱的身体中迸发出巨大的力量,脸板得很紧,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漆黑的色泽宛如黑洞。

于清愣了下:“他?你说郑栖淮?”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你肯定是他的人。”云舒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语气笃定,“这里一旦进来,就很难出去的。”

“这是哪儿?”

“七岭街,不过是另一个七岭街。”云舒似想到什么,神色渐渐飘渺,“见不得光的地方,什么人都能进来,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出去。”

不能出去?于清听了有点着急,但细想时,脑中灵光一现。

云舒没有提到两人在意识世界里微薄的情谊,只试图把她当成是现实里拿捏的对象,是不是说明了,对方只将那时候的她认定为投射体,所以,更不会清楚她现在的真实身份?

“那我就不出去了。”她假装放松地往后靠,“早就不想应付那家伙,烦。”

云舒果然愣住:“什么?”

“住在这里有什么条件?我看看能不能办一个。”于清耸耸肩,“不知道你对郑栖淮了解多少,反正他那性格,我吃不消,要不是为了点工资,我才懒得去搭理。”

“……你真不想走?”云舒不可思议。

“嗯。”于清点头,“能找到工作就行。”

反正没完成单芳嘱托,被离职板上钉钉了。

她真心实意的恳请,对面则完全一脸懵。

于清自然不会知道云舒的想法,但看她阵脚被自己打乱,索性趁机问了句:“不过看在我想加入这儿的份上,有件事我很好奇。”

“什么?”云舒盯着扣紧的手指,心不在焉。

“你是怎么……嗯,进到郑栖淮脑子里的?”于清委婉地措词,“是通过系统?还是其他的?”

云舒鼓了鼓腮帮子:“其他,别的我不能说。”她回神很快,“你真想呆这儿?”

“我是带着任务来的,现在和你投缘,给我任务的人当然会不高兴。”于清笑着去拍云舒手背,“我总得为自己打算吧。”

“……你说的没错。”云舒喃喃自语,“就像我,人总有要为自己打算的时候。”

她说着话时扭头看房里面,于清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她自己家庭幸福,总觉得怎么接都有点虚伪,想了想岔开话题:“要进去看看阿姨吗?我很久没听到声音了。”

对方陡然回头,眼中情绪翻涌。

于清磕磕绊绊:“怎,怎没了?”

却见云舒削瘦的肩膀抖了抖,片刻后起身:“你在坐会吧。”随即看了眼桌面,把水推给于清,“瞧我,明明是给你倒的,忘了招呼。”

“……谢谢。”于清目送云舒离开,布帘子掀起又落下,能见的刹那,里面也只是黢黑一片。

她惴惴地叹口气,低头喝水。

喝差不多时云舒才回来。

“怎么样?”于清问。

“睡了。”云舒看了眼杯子,“再给你倒点?”

“不用。”于清笑笑,“继续说正事吧。”

“嗯。”

“就算呆这儿,我也得上去收个尾。”她慢慢将话题倒回来,“我怎么回去?”

不知为何,云舒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脚尖往地面点了又点,才吐出口气:“这里住的人,要么没有身份,要么有个人终端。”

于清皱起眉:“有区别?”

“很大。”云舒道,“没有身份的人在上面寸步难行,只能在这里生活,他们又被称为原住民。”

“你也是?”

“我是。”云舒认真地说,“所以一开始,我就在辉哥那儿为你做了担保。”

这倒是于清没有想过的,她脑子里嗡的一下,有点担心:“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不至于,他已经发现我们认识,否认对我们都不好。”云舒反而轻松,“只是后续……需要点办法。”

于清放松:“那就好。”

“是好。”她漆黑的眼中一片沉寂,突然古怪地轻笑道,“马上就好了。”

于清油然升起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警惕,可越细想头越晕,最后连云舒的脸都成了摇摇晃晃的重影。

那杯水……有问题?

于清瞪大眼睛,云舒的脸已经看不清了:“你——”

她的脑袋摇摇欲坠,正往下,却见对方直挺挺地伸出胳膊。

脸颊被瞬间捧住:“相信我。”满是茧子的掌心蹭过肌肤,让思绪分割成无数碎片,只有温柔坚定的声音宛如催眠,“我会送你上去。”

终于,于清再也撑不住,眼睛缓缓阖上,黑暗席卷。

当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边趴了个人,乱糟糟的红头发格外醒目。

“……苏西?”于清不确定地喊。

苏西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你没事吧!”

“没事,我这是在——”于清环顾四周,茫然,“酒店?”

苏西正凑近,听着眼眶更红:“齐泽南那家伙!”

哦对,齐泽南人呢?

刚问出口,苏西便咬牙:“他违规带你出去,正受审呢!”

于清大惊,掀开被子就要去找人,被一把摁下去:“给我躺好。”苏西火气直冒,又在听对方轻嘶后赶紧松开手,继续瞪她,“齐泽楠说了,你是被他胁迫才去的七岭街。”

“明明是我——”

“闭嘴。”苏西大叫,“你已经要走的人了,还嫌麻烦不够多吗!”

于清愣住:“你怎么知道?”

对方悻悻坐下,没好气地会:“内部消息。”

她小心翼翼:“有其他人的吗?”

苏西没忍住嗤了下:“你不如直接说名字。”稍顿,正色道,“齐泽南的部门不是随便就能打听到的,我也害怕打听。”

于清极少见到苏西这样郑重其事的样子,只能沉默片刻:“他还说我什么了?”

“齐泽南吗?其他没了,就是你差点没吓死我。”苏西心有余悸,“怎么就晕了?”

看来,没人清楚发生在七岭街地下的事情——连仅知她跌进去的齐泽南,都闭口不谈。

“被吓到了吧,那地方有点吓人。”于清含混。

“毕竟七岭街嘛,我是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苏西凑过来给她掖被子,“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

“嗯……谢谢。”于清小声。

苏西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要走。”

“你不是要准备考核嘛,会打扰的。”她耷拉下眼。

一时间,苏西心里百感交集,却又不知从何开口,仿佛无论怎么讲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索性闭嘴,等耳边呼吸清浅均匀才悄然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于清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

她当然睡不着。

齐泽南不说实话固然好,可现在最大的问题已经不在去七岭街这件事情上,而在那个云舒究竟给她设计了什么。

于清迅速把自己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没有伤口,甚至连个针眼都没有,刷开个人终端调了调,也是正常。

难道云舒真的只是送她出来?那又何必多此一举的下药。

于清想不明白,心神难宁。

层出不穷的事故发生,意味着没人会在意区区小角色的死活,而当这个小角色似乎接触了许多隐情,死亡便永远比苟活要来得轻松。

所以,无论什么解释,有一点她很确信——

从现在起,自己往前的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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