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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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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欢抱着箱子,柔和的目光投过来,低声答道:“听绮罗说王受不了这边的暑热,所以改作昼寝夜出,就在白日小憩了一会儿。回来了,总要先和你知会一声。”

叶清初看她怀里箱子的大小就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刻意扮作不知的模样,诧异地问道:“进来说吧,这是……从初希城给我带的礼物?我也才刚回来一个月而已。”无欢抿着唇看着叶清初,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跟着她进了凝墨阁,换单手托着箱子,另一手将门带上,又双手捧着箱子来到叶清初面前:“这里边是那副出现在我房中的盔甲。这礼物太贵重了,我承受不起,你……还是收回去吧。”

叶清初端坐在书案后,端起茶盏的手顿了一下,恍然道:“啊,那个啊。”她将茶盏凑到唇边,抿了一口茶水,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是个试制品而已,谈不上贵重。你之前那身不是被我砍坏了么,就用它赔偿你。”

无欢摇摇头:“那副盔甲总共不过五十两银子,只坏了一块肩甲,换掉也不过五两银子而已,它……不值得。”

叶清初放下茶盏,双手掩面深吸了一口气,放下右手,左手托着腮无奈地看着无欢:“那纸糊的一样的盔甲,你真觉得它在苍凉谷这种地方好使?我能信任的可就只有你,说句不好听的,你之前那套甲连我都挡不住,它还能扛过熊人的爪子或者虎人的牙不成?你要是有点什么闪失,我怎么办?战时国公是随时可能喊我去议事厅的,你要我把府兵交给谁来暂掌?那些老兵油子还是新兵蛋子?”

这牙尖嘴利的风格让无欢一时之间根本反应不过来,叶清初还是头一次这样和她说话,她被这一段话给唬得愣在那里一句话都接不上来。叶清初懒踏踏地摆摆手:“你要是能拿出来一套比它更好的盔甲来,那把它扔给我也不是不行。秋战事关重大,你和我的安全是第一位,我绝不能允许有一丝差池。为咱们都打一副足够坚固的盔甲,是我能想到的最容易的方法,你要是有更容易的也可以和我提。”

虽然这小主子是瘫在椅子里说的这段话,但她这公事公办的口吻和严肃的表情配合上那双眼睛中流露出的果断,无欢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她当然知道叶清初说的没错,乱战之中,失去将领的军队就是待宰的羔羊,而那些府兵之中的人,是不是真的可信还是两说。在叶清初彻底将那三万府兵摸清楚盘为自己人之前,无欢和叶清初谁都不能出现任何意外。以这个角度来看,这小主子一点过错都没有,反而显得无欢自己有些“思虑不周”。

无欢知道自己再纠结下去只会显得是自己“任性”,点头应道:“我知道了,这盔甲我收下。”叶清初笑着抬抬手:“先凑合用,等将来咱们手头宽裕了,再做身好的。”

无欢将装着盔甲的箱子放到一边,拉了椅子隔着书案坐在叶清初对面:“接下来就要进行秋战前的准备了吧,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叶清初单手为无欢斟了一盏茶,递到无欢面前:“是得要你。禁军毕竟是玄羽最强的军队,得要你来按照禁军的训练模式去带他们,争取在战前让这些人的能力能提升一些。”

北境四军的战斗力强大人尽皆知,但单独一个士兵来比拼,玄羽最强大的依旧是禁军。作为守护皇宫的存在,禁军不如四军的地方,也就只有人数而已。无欢微微颔首:“好,等他们入营之后我就开始带他们操练。还有别的吗?”

“别的……”叶清初低下头去思考了许久:“好多年不曾穿过盔甲,我不确定它会影响我多少,这几天可能需要你来陪我练几次长时间的战斗。你呢,身体能撑住吗?”

“嗯,我没问题,还有呢?”无欢端起茶盏一口饮尽,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这两件事都很轻松,可以再给我安排一些更复杂的事,比如训练一批探子或者是……”无欢横起右手,伸出食指,将其他手指握拳,横着在脖子前划了一下:“处理特殊事务的人手。”

“这个么……”叶清初的身子微微前倾,稍稍摇摇头:“我估计这帮人里不会有适合的,毕竟他们要先从李风手下走一遭,我不觉得合适的苗子会能留到我这儿。”无欢皱着眉点点头:“确实,要是和她的人一起筛的话,估计是留不下什么好用的人手。”

叶清初不想和她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把话题一转,装作好奇地问道:“对了,你还没和我说过,你师姐雀鹰怎么会嫁给牛师兄?他俩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么?不会是……”叶清初的话没说完,但她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白了。

不会是承平帝的授意吧?

无欢摇摇头:“师姐她之前来苍凉谷执行过任务,是那时和牛将军熟悉的。我和师姐虽然是同门,但接触并不多,所以太细节的我也不清楚,也就她说过的这些。不过师姐她是执行探查方面任务的人,她来苍凉谷也就是和原来那人交换职责而已,并不太麻烦,这种小事连通报陛下的必要都没有。”

叶清初思索着无欢话中的信息,关键点有三个:其一,雀鹰与牛德昌的婚事不是承平帝的任务;其二,雀鹰之前负责探查,也就是说她未必擅长暗杀;其三,雀鹰的调度,承平帝未必知道。

可以解答一些疑问,但又不能完全解答。

叶清初想问更多的事,但又怕让无欢产生什么不必要的疑问,所以只能将想问的问题暂时按下。无欢见叶清初沉默着,也没有说话,细细地打量着自家这小主子,不知怎么的,她总会错觉叶清初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在烛光下她又看得不够那么确切。叶清初身上穿着短衣,衣襟也敞得比较开,能看见那玉佩的红绳,却看不到那个叶清灵送她的香囊。

“定王殿下送的香囊王——你没有戴着么?”无欢诧异地问道,按说叶清灵都把那东西交给她了,应该也嘱咐过她要日日戴着才是。

“那个啊……”叶清初苦笑着将右手也搭在桌上,摊开双手,将掌心密密麻麻的裂口露在无欢面前:“我暂时戴不了,四姐说了,用药时不可以戴那香囊,所以只能先搁在房中。”无欢将叶清初的手腕捉过来,小心地查看着她手上的斑驳的伤口。那些伤口大小不一,但从形状来看伤到她的东西一定异常锐利,无欢左思右想,最有可能的还是那身盔甲。无欢的眉眼微垂,暗暗猜测,估计是那锐利的甲片边缘将她的手割伤了吧。

叶清初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猜到了她的想法,但自己手上的伤还真和无欢的盔甲无关,立即出声说道:“前些日子我一直在忙着做自己的盔甲,用的东西和给你的这身有些不同,甲片更硬些,所以割伤了。不是什么大事,过几天就好了,只是今晚我想着看书,手上敷着药不太方便,所以没上药。”

无欢也知道她是在安抚自己,勉强冲她笑了笑,柔声说道:“敷上药伤口才能好得快些,还是敷上吧,你若是还要看书,我来帮你按着书本。”

这句话对于叶清初来说,就是无欢愿意陪着她。叶清初当然舍不得拒绝,低下头红着脸说道:“药在我房中,二楼卧房床边的小桌上。”

“好,我先去取。”无欢站起身,转身出了凝墨阁。

她离开后,叶清初便狼狈地趴在桌上,闭上眼睛抿着唇用力地喘息着。

失去所有主动权之后,对于失去的恐惧和对无欢的在意在她心中持续发酵,让她很难在无欢面前保持冷静。刚刚的那一场对话让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为了不在无欢面前失态,她的右手一直在桌下死死地掐着自己大腿上的皮肉,这会儿大概已经是一片青紫。

无欢这短暂的离开,给了她片刻喘息的机会。

她不敢和无欢深入聊任何话题,生怕说得深了就会用心,用心就会下意识地看着无欢,而无欢一定会和她对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只要和无欢对视,她的心跳就会快得厉害,让她感到不安。

她不确定这种感觉到底是不是喜欢,但她知道无欢不喜欢自己在她面前有什么超出两个人现有关系的表现。

过了许久,她才坐直了身体,摸过微凉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无欢去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得在无欢回来之前让自己平静下来。一杯茶缓缓咽下,她眼中的热情也逐渐退回心底,面上恢复了平静。

细微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叶清初低下头闭上眼,干脆装作假寐。

无欢抱着药箱推开门,就看见叶清初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她习惯性地直接走到叶清初身边,把药箱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端来水盆,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药液洒在水盆中摇匀,抓着叶清初的双手犹豫了片刻,还是浸了进去。

“唔……嗯……”叶清初的眉头皱紧,口中发出一串破碎的、失控的闷哼。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用来清理伤处的药液,疼倒是其次的,最主要的还是……叶清初看着自己浸在水中的双手,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从伤处慢慢深入手中,沿着双臂开始向上游走。

这感觉就好像,自己的手正浸在沸腾的水里,这比单纯的疼痛更加难以忍受。

只要将这药液用清水从她手上洗去,这种感觉就会消失,她见过无欢、绮罗、珠缨用这药,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和她有着同样的感受,甚至珠缨还说她喜欢那种凉凉的酥酥麻麻的感觉。

凉?酥麻?这是叶清初无法理解的困惑——总不会自己和她的知觉是不同的吧?无欢知道这小主子对这药液的反应和别人是不同的,但上药前清洗伤口纯属必要操作,所以无欢虽然犹豫,但该进行的步骤还是不能免除。

浸了五个呼吸那么久,叶清初却仿佛是受了一整年的刑一般,无欢最奇怪的是,往常这小主子总是抗不了一会儿就要抬手,今日甚至还是自己拉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出的水盆。

无欢取来清水帮她冲掉手上的药液,轻轻用白绸帮她将手上的水拭去,然后挑出了那单独放置的一只药瓶。里边装着的,就是承平帝赏赐的药。

无欢隐约还记得这药怎么用,帮叶清初配好之后,轻轻捉过她的左手,将药敷在她的手上,不错过大大小小的每一道裂口。夏热,药也少,这小主子还畏热喜寒,无欢只象征性地将白绸裹了两层就系上。

无欢抬起头,不忘用帕子帮叶清初拭去额上的汗水,低声问道:“先休息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清初这……没准就是过敏,但具体原因还没想好。

存稿仅剩200字(苦笑)

偏偏最近很多事要处理要思考。

嗯,端午安康啊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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