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瑶愣了愣，疑心自己看花了眼。

她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却见雪白肌肤清透干净，一点多余的痕迹都没有。

封瑶莫名轻松了口气，果然是错觉。

自从离开人鱼族以后，她就再也没想起过关于那里的一切。

也不知道昨天为什么会突然做起那样的梦。

只是封瑶怎么也没想到，这场奇怪的梦并没有结束，而仅仅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封瑶几乎隔三差五都能梦到尤里。

再然后，就是不可言说的缠绵悱恻。

梦境最后，人鱼总会用那双冷冰冰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我会找到你的。” 像是诅咒一般的宣告。

封瑶仗着在梦里，即使被发狠的人鱼弄得浑身酸软，依然挑衅般地挑动眉梢。

半点不惧，“那你来啊。”

人鱼只是看着她笑得冷冽，笑得封瑶脊骨生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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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天光大亮，封瑶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呵欠，即使刚刚洗漱过，她任觉得有些疲累。

仿佛昨晚上真的被什么妖怪吸取了精气……

铃声突兀响起，打断了封瑶的胡思乱想。

她瞥了眼来电提醒，是经纪人。

“封瑶！”刚按下接听，经纪人难掩激动的声音便透了过来，“你的剧本看得怎么样了？”

“我接到消息，原定的女主另外有事推了邀约，导演重新另定了别的女演员，这部剧准备提前开机。”

不怪经纪人激动，一部剧从筹备到拍摄，营销造势，再到能在平台上播放出来，其间花费的时间，最短也得按年计算。

更何况，是这样的大导演的作品。

可在这日新月异的时代，一个目前还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代表作的女演员，又能抱持多久的话题度呢？

靠着奇迹般的落海生还，封瑶现在还有热度。

可一个月，十个月，半年以后呢？

自然是趁现在，能在观众面前留下越深的印象越好。越早进组，剧就能越快播出。

经纪人一心跟封瑶分析着利弊，封瑶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突然问：“姐，你知道新换的女主是哪个女演员吗？”

被她这么一问，经纪人的思绪卡壳了下，下意识地跟着去想。

半晌，她才不太确定地说：“说来也奇怪，还真没得到确切消息。听我一个熟人说，似乎挺神秘的，连导演团队的人都不太清楚。”

“杨导前些日子都在×国参加活动，也许是在那里遇到的女演员。”

“大概是为了保持神秘感，营销剧的热度，才把消息捂得这么严。”

娱乐圈里，这样的宣传手段并不少见，所以经纪人并没有当一回事。

她继续对封瑶耳提面命：“杨导很严格，虽然你已经拿到了女二的角色，但是如果剧场表现不好，他仍然会中途换人。”

“封瑶，这是这么几年来，你最好的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

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以杨导的资历，但凡真的做了半路赶封瑶下车的决定，从此后，封瑶估计连跑龙套的角色都很难拿到了。

封瑶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谢谢姐。”

挂断电话以后，她就在收拾行李，为提前进组做准备。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联系上了封瑶，通知她具体的行程安排。

封瑶没有助理，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好在她的执行力很强，从没出什么岔子，一切都井井有条。

这次也一样。

她和经纪人商量好后，自己根据行程订好了最早的航班和酒店，随后就拎着行李箱踏上了前往机场的路。

因为这是部古偶剧，几个主要角色都涉及不少打戏，杨导对演员们的仪态和身段要求很高，所以打算在开拍之前，先聚集演员进行系统训练。

封瑶一向敬业，自然欣然前往。

唯一叫她觉得有些不适的是，飞机降落后，前来接机的工作人员带她去到目的地——这次训练的基地，挨着一片海域。

不过，和当初封瑶被掳去人鱼族的那片深海隔了十万八千里，封瑶才不至于当场转头离开。

“封老师，”工作人员接过她的行李，示意道，“那边就是休息的地方，请跟我来。”

封瑶抬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看起来像是公寓楼的楼房门口，立着道婀娜高挑的人影。波浪似的长卷发被风吹起，半遮住面容，只能隐约窥见几分美艳的影子。

日光明媚，封瑶却突然觉得通体生寒。

她呼吸骤急，死死扣住工作人员的手臂。

声音发颤：“那，那是谁？”

瑶瑶（惊恐）：天杀的，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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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温亦初是那个圈子的异类。

她是宋家资助的孤女，顺理成章成了大小姐宋迎欢的小跟班。

因为天生哑疾，永远静悄悄地捧着书，落在人群最后头。

“安静的小哑巴。”宋迎欢总会眯起那双好看的狐狸眼，细长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语气戏谑地欣赏她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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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温亦初只想本本分分地读完书，找份工作自食其力，离宋家每个人都越远越好。

可宋迎欢偏偏像株难缠的藤蔓，勾人夺魄的艳丽眉眼凑近，贴着她的耳边笑得很轻：“小哑巴，你怎么总躲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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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的宋大小姐一次又一次地救她于水火，像簇灼灼燃烧的烈焰，强势地烧遍了温亦初的整片原野。

宋迎欢替温亦初挡了一棍。

宋迎欢为温亦初精心准备了盛大的生日宴。

宋迎欢淋了一夜的雨求来刻着温亦初名字的平安签。

宋迎欢在漫天烟花下，双掌合十，眸色温柔地许下：“许愿温亦初年年岁岁，岁岁平安。”

所有人都说，宋家那朵最难摘的玫瑰还是栽在了小哑巴手里。

于是素来胆小的小哑巴决定不再逃避，写下满怀少女心事的情书，欣喜又期待地想向宋迎欢表白。

只是还没来得及送出，她突然听见一道突兀的电子音，和宋迎欢的声音一并响起。

［攻略进度已达90％，宿主，请继续努力。］

宋迎欢声色冷漠：“这场无聊至极的游戏终于要结束了。”

“小哑巴太好哄，进度比我想得还快，真没意思。”

一门之隔，温亦初脸色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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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那年，宋家的小哑巴跑了。

温亦初申请到和外国的交换生名额，此后天高路远，一晃多年。

宋迎欢原以为，攻略温亦初只是无聊时消遣的小游戏。

哪怕系统宣布攻略失败，她顶着惩罚的电流，也只是满不在乎地挑了下眉。

直到几年后，杯筹交错的酒会上。

宋迎欢再度见到温亦初。

女人一身青绿旗袍，柔顺长发斜斜绾了个髻。侧着首，专心倾听的模样，正对另一人笑得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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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迎欢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以无比卑微的姿态低低祈求：

“温亦初，你再对我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