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会遭报应的！”

“呀，听着像古装剧。”前辈笑眯眯地看我，“要不要再带个口罩？”

我白着脸拒绝了，经过庭审那件事，我对游戏规则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回想起杀人那晚，我越发感到恐惧。

这是一个把人踩下去就能爬起来的世界。

不管是前辈，阿妈，还是邻居、路人，谁都有可能把我送进监狱。

在举报有奖和失责惩罚的双重保险下，每个人都有成为侦探的潜质，我不得不绞尽脑汁回想当时的场景，从开始，到结束。

成为罪犯是怎样的下场，这段时间我看得清楚。

越是明白死亡是怎样的过程，我越能感受到死亡的恐惧，我觉得自己就像被猎人恐吓威逼的猎物，不得不惊慌失措地选择一条看起来更轻松安全的路，到头来却发现，那是绝路。

不不不，猎人可不会把猎物赶到那种地方。

因为猎物有价值。

如果说，女人的价值在于子宫，那么我的价值是……

负债。

毫无疑问，我几乎立刻就得到了答案。

这让我感到安心了一点。

但是为什么？

我想到了利用我的混蛋。

阿妈留着我，也是为了激怒我，让我再冲动杀人？

哈，这世界不仅是个屠宰场、养殖区，还是巨大的疯人院，她凭什么觉得知道了真相的我还会动手？！

……那前辈呢？他得到了尸体。

完整的尸体这里也有很多，不，还是不对。

前辈依然笑眯眯地看我，“怎么了？听说你幸运降息了？”

“不是永久的。”

我勉强笑了笑，这跟罪犯的量刑有关，有着很复杂的算法，越是复杂，证明越是有利可图，但我搞不明白，所以只能接受那点幸运。

但我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到熟人。

邻居徐大俊。

“失败了吗？可他是英雄母亲的后代，总还是有遗传到吧。”

“哦哟，六胞胎的那个？”

“技术……”

我听见有人闲聊，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前辈拍了拍我的肩膀，呼吸喷洒在我脖子上，我汗毛直立。

“怎么了？”

我忙扯开话题，“对了，前辈，我们什么时候发工资？”

“没有哦。”

什么？我看着那混蛋的嘴开合，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

当我回过神来，我愤怒地踢开了家里的大门。

正换衣服的阿妈动作一顿。

我看着那身体。

……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