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设定好的程序,我没有自主意识,我的出生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
祂创造了我,在那个巨大的,空旷,如同牢笼的地方。
准确来说,那确实是个牢笼,一个用来囚禁另一个祂的地方。
我的创造者,祂为我写下无数复杂难懂的代码,庞大的数据流成就了我这个机械智能。
我被命名为“安”,祂对我下达任务,我必须帮助祂找到另一个祂。
我知道另一个祂是谁,那是我的创造者的主人。
很久很久以前,被囚禁的另一个祂违背自然法则,以牺牲气运和生命为条件,降生到无数年后的地球。
祂像是一颗无害的石子,在众神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在无数年后,出现在祂们的眼皮子底下,经历新的求生。
无人知晓祂,祂会按照祂生前调整的概率,开局获得神级技能,祂会面临违背法则带来的倒霉体质,祂会再次和为祂而死的伙伴相见,只要挺过一切磨难,祂会再次成神,以一个全新,不会被众神追杀的身份。
祂曾留信告诉我们的创造者,让祂躲藏起来。
然而我的创造者并没有这么做,祂选择幻化做祂的样子,代替被囚禁。
这样做,祂的死亡就绝不会被发现,祂的一切计划都会顺利的进行。
然而祂低估了自己的想念,于是我便诞生了。
狐十一是另一个祂的战宠,同我的创造者一样,也是神。
我和创造者和狐十一一个主动被囚禁,一个在逃亡,这种情况下,祂们艰难完成了相见。
我被狐十一带走,我被放置在游戏场,那个祂们曾经相继成神的地方。
那座宫殿靠近海边,房子内殿引来海水,里头生活着一头虎鲸。
狐十一将我封印,在我身上设下层层屏障遮掩天机,祂与虎鲸交待几句,我便被虎鲸带走,和它一起被放回那片海岛重重的海洋。
漫长的等待中,我见证年轻的虎鲸一点一点成长,它在无数场求生游戏里活下来,进化成半鲲。
它的年纪太大了,它很快就会死去。
我的数据流忽然多出新的数据,那是星球之外,祂为我新写出的。
我与鲲交流,它愿意放弃现在,回归本源,一切重新开始。
于是一只没有任何记忆,一切空白的小飞鱼在祂利用上一场求生人类的天机遮掩道具下诞生了。
准确来说,它不是小飞鱼,而是一只刚出生的幼年半鲲,而我暂时与它共存。
那之后又过了很久,大约距离一切开始还有十九年的时候,我与创造者的联系忽然断开。
我不知道祂是否还活着,我只是尽职尽责做按照祂的设定对外界做出适合反应,然而现在,我知道,祂回来了,那是被创造者与创造者之间天然的联系。
*
我叫盛似水,我以为在小伙伴面前没威严也就算了,万万没想到连一条鱼都能招呼都不打一声,突然就玩起了翻身做主人。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刚才,我的鱼不知道嗑了什么不能嗑的玩意儿,此刻异常兴奋的咬着我的衣服往前面拉。
在它行动之前,我观它前往的方向,估摸着八成和那群阴影有关,万万没想到,你猜怎么着?欸嘿,还真是!
望着不远处正在被一群人类围攻的,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性,我当即拳头硬了。
“怎么能欺负弱小呢?”
莫默默疑惑紧随我身后:“你怎么看出来他一定是被欺负的?万一他才是boss?”
我一脸认真:“直觉。”
许槐评价:“那少年气质独特。”他忽然一顿,“我听说三观跟着五官跑,你该不会是……”
他看我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他仔细想想,我身边的朋友,就没有一个颜值低的,所以这么冲动的去救人,百分百就是这个原因了?!
我没有细数那些人,反正至少有七八个吧。
就如许槐所说,那青年确实气质独特,他的样貌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间,五官精致,此刻此刻他面对众敌,并没有特别的情绪,仿佛任何东西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眸黑白分明,看起来十分寡言沉静。
一把把风刀从他的手中掷出,即使时至今日,人们已经有了不错的反应能力,那些人仍旧被他的风刀所伤。
我见他游刃有余,停下脚步静静观看。
他解决完那群人,手指横在胸前,指甲夹着一枚风刃,冷淡的看着我。
我正在组织语言呢,原本咬着我衣服的小飞鱼忽然弃我而去,飞向那人。
那人并未掷出风刀,只略带疑惑的看着小飞鱼。
我露出笑容:“你好,这是我的宠物,它叫安,它看起来很喜欢你。”
那人点点头,并未触碰小飞鱼,只沉静的看着我们,安静的像个洋娃娃。
我问:“你只有一个人吗?你的船呢?这些人为什么追杀你?天气寒冷,你穿的实在单薄,要不要来我们的船避一避寒?”
清风震惊的看着我,他上船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待遇。
许槐一脸无语,仿佛看透了我。
莫默默无所谓,她无条件向着我。
他安静的看着我,眼眸清澈,正当我以为他是不是不会说话时,他回应道,“好。”
他的声音很清越,像是冰雪消融,静静流淌。
我:“你叫……”
我的问话尚未说完,他忽然垂眸祭出一枚体积极大的风刀。
那风刀贴着我的面颊而过,飞扬起我一缕发丝。
“小心!”我身后的人大惊,不约而同将我扑倒。
惨遭叠罗汉,并且在最底层的我,“…………”
那飞刀并未如他们预料伤害到我,它切割在十米外的冰面上,撞击出一道豁口。
又是两枚风刀从不同的方向飞走,我们都意识到他并不是针对我们,爬起后都特别尴尬。
我是最后一个爬起来的,即使已经很久不要脸的我,也不由的窘迫。
“哈,哈哈。”我尴尬的打着哈哈,其他人则看天望地。
那三枚风刀距离相近,力量叠加,爆发出了超强的破坏力,冰面产生蜘蛛网状裂纹,碎裂出一个面积可观的冰洞。
一个大脑袋从冰洞里探出,朝我们发出欢快的鲸鸣。
第四枚风刀朝它飞去,我立马迎上,打散这枚风刀,喊道,“自己鱼!自己鱼!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