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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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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我?”李焰一把夺走沈清手上的杂志,扔到很远的地上。

“那你说什么新货?别不是像上次那样的黑货?”沈清戏谑道。

李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上次我也是被骗了,谁知道他们是违法搞来的!不过这次肯定不会有错,渠道正规,质量上承,不去看看真的会遗憾的!”

“不去!”沈清果断拒绝。

李焰忙缠上沈清,挽着沈清的右胳膊肘,沈清去那里,他跟到那里:“我的好沈清,我的好沈少爷,你就去嘛,就算是陪我去行嘛?行吗?”

“不行!!”

“为什么不行?”李焰不解,随后态度又谄媚,“那这样,这次去的所有花费全都我包,怎么样?走吧,去看看,指不定还能遇上几个你心仪的人呢,是不是?走吧走吧,快走吧!”李焰说着就推着沈清往外走。

沈清也是佩服李焰的癞皮狗行径,答应了:“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成?让我先换身衣服。”

“真的?可别骗我!”

沈清无语地掰扯掉李焰抓在他双臂的双手:“去外边等我。”就向对面走了过去。

“我在车库等你啊,别太久了啊!”李焰朝着沈清渐渐消失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声,心满意足地出去了。

李焰口中所说的“新货”,其实就是古代流传下来的老物件而已,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古董”。

这一次,李焰从他的那些朋友那里得知,有一批明朝的瓷器会在暗地进行拍卖,就想叫上沈清一起去看看,想让沈清帮他拍上几件。

李焰对拍卖行业的内幕不懂,也不知道拍卖规矩,也不想学,恰好沈清对拍卖行业有所涉猎,于是每次他有想拍卖的东西了,就总要死皮赖脸地拉上沈清,那怕每次他的人情债要还很久很久,他也乐此不疲。

沈清穿了身休闲黑色短袖,同李焰一样的天蓝色宽松牛仔裤,白色运动鞋。他坐在副驾驶座,望着眼前如潮水而过的车辆,问:“有样品图吗?别不是又被骗了!”

“不会的,我这次的消息非常可靠,是我朋友告诉我的。”李焰专心开着车,笑道。

沈清却不以为然,轻蔑地扯了扯嘴角:“你这是挨打不记拳头!没被骗的倾家荡产我看你是不会悔悟的!!”

李焰“嘿嘿”笑了笑:“他怎么敢?上次被我狠狠揍了一顿,把差价都给我了,这次还敢再骗我?”

沈清无语地闭上了双眼,靠在了椅背上。

李焰又道:“他要这次还敢骗我,我铁定饶不了他!肯定跟他绝交!我发誓!!!”

沈清沉默不语,已经对李焰失望了。

李焰不自觉“嘿嘿”笑了笑,瞅了眼闭目养神的沈清:“喂,沈清,你说我要真的倾家荡产了,你会给我条活路吗?”

沈清不假思索就道:“不会。”

“为什么?!”李焰很意外,也很吃惊。

沈清睁开了眼睛,就见李焰的车开得差点儿撞到了前边白色小轿车的屁股,不禁大喊:“好好开车!”

李焰从沈清的惊恐反应中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忙转过头将车开好,哈哈笑道:“差点儿就该上西天了!真是好险啊!”

沈清一脸看白痴的模样盯着李焰,久久才道:“我真是替你爸捏一把汗!”

“哈哈,有惊无险,大福在后!不怕不怕!!”

沈清无奈又无语地摇了摇头,重新闭上了双眼,还不忘暗骂了声:“白痴。”

与此同时,拉着李二蛋的灰白色破烂的送货车与他们擦肩而过了。因为拉货车超了李焰的车,李焰就超嫌弃地骂了声“操”,加快马力追了上去。

李二蛋被车颠簸得都快晕过去了。

一开始,李二蛋并不知道他在车里,虽然他隐隐约约猜测过,但因为车行驶得太平缓,稳当,所以他并没有很确定。

但当他稀里糊涂睡了一觉后,他就敢肯定他确确实实在车里了,而且在一辆质量不怎么好的车里,因为车每次过不平整的地面他都会被弹起来,而且车内的气味是一天比一天难闻,像是他家的茅坑一样臭,简直是要了他的命,而且还特别闷热。

不过,经过这些天与那两个男人的“朝夕相处”,李二蛋也算听出了些他不知道的事,比如,说话声音闷闷的男人叫“小王”,说话声音嘶哑的像是公鸭一样的男人叫“老崔”。

比如他们一行是要去广西。

比如他爸爸把他卖了两千。

比如,小王和老崔之所以要干这个活,是为了赚钱回老家娶媳妇。

但尽管如此,尽管在李二蛋看来他们也算是彼此熟悉了,但是小王和老崔却不这么想,他们还是对李二蛋冷言冷语,惜字如金,粗鲁而暴躁。

他们给李二蛋喂水的时候像是喂猪,给李二蛋喂饭的时候也不管他咽进肚子里没有,只是一个劲儿地往李二蛋嘴里塞。

譬如刚才,李二蛋所在的车子突然又发狂颠簸起来,不知道把小王和老崔怎么了,他们两就把气全都撒到了李二蛋身上,又是踢他,又是捶打他,像是李二蛋是他们练功,出气的工具一样。

李二蛋很痛苦,但又不敢吭声,就在心里默默地问向了老天,问老天他还要多久才能摆脱掉小王和老崔?问老天他还有多久才能过上他渴望的生活?

李二蛋不知不觉就陷入到了胡思乱想中,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老崔道:“妈的,买家纯属是折腾人!不知道咱们干的是犯罪的事吗?娘的!”

小王无比着急:“咋回事?咋让突然改地儿呢。。。。。。不是他出卖了咋俩吧?”

“不会吧?人可是他让咱两找的,咋可能把咱两卖了呢?”老崔过了一会儿又说,“不过也有这个可能!万一他真的把咱两卖了,咋办啊?”

“咋办?”小王害怕极了,声音都发颤了。

李二蛋听老崔和小王就这样沉默了下来,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吧,老崔道:“娘娘的,咱们走这危险道儿,为的就是赚钱,怕什么?豁出去了!”

“可具体咋办啊?城里不比村里,很容易被人盯上。”

老崔叹了口粗气:“这样,到时你我左右一边拉着他的胳膊,要是不给钱,我们就拉着人跑,然后把娘的告了!”

小王无奈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要不然可不是赔大了!”

李二蛋全程都在听他们讲话,也算是听明白了,他们现在人在城市里,而且他们还改了目的地。

城市他以前没来过,他连他们村都没有出去过,但他在村长家的彩电上看过。

城里的楼房很高很多。城里人穿的衣服又好看又崭新。城里的车还很多,各种各样的车,小汽车,班车,摩托车,自行车等。

而且,城里人晚上还要出去唱歌,吃饭,喝酒。

酒?为什么电视上人家喝的酒红红绿绿黑黑的,他爸爸一直喝的酒却是白色的?像是平常他们喝的凉水一样?

他没有喝过酒,也不知道酒是什么味道,但他一想他爸爸那么爱喝酒,他们村的张大爷,小胖,王二等那么爱喝酒,他就想这酒应该是个非常好的东西,肯定是比饭还好吃,还美味。

李二蛋想着想着禁不住咽了口唾沫,他是真的好想喝一口酒,喝一口电视上出现的人家喝的红红绿绿黑黑的酒。

就在李二蛋想得美妙不可言时,载着他们的车子突然又来了个急刹车,李二蛋就又不受控制地从地上弹起来,重重地扑到了一边。

李二蛋觉得他的脑袋像是撞到了硬邦邦的石壁上,撞得他的脑袋生疼,像是硬生生被一块儿大石头砸了一下一样,都发麻了。

李二蛋还没有从脑袋的疼痛中反应过来,小王和老崔就骂骂咧咧,嘟嘟囔囔的在他身边讲话了。

小王嫌弃道:“长得像根麻杆棍子一样,黑不溜秋的,浑身上下一点儿肉都没有,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赶鸭子上架必须行!”

“是不是到地方了?车咋不走了?”小王疑惑,李二蛋就觉察到有亮光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虽然还很模糊。

“不走了,走不了了,车胎爆了,赶紧下车吧。”一个中年男人低沉着声音道。

老崔道:“车胎爆了?咋搞得?没有备用轮胎吗?不知道我们赶时间吗?”

“车胎爆了就是爆了,没备用的,赶紧下车。”司机道。

“你说下车就下车?那后半程路我们怎么走?”小王道。

“爱怎么走就怎么走!反正我这车走不了了!”

“你这人咋能这样呢。。。。。。也行,我们下车也行,但你得把我们后半程的路费退了,要不然我们可不下车!”老崔气势汹汹道。

司机讥讽地笑了笑:“给那点屁钱能顶个球?要不是看你们可怜我会答应载你们?下不下车?不下车我可报警了啊?”

小王一听司机要报警,忙跑到老崔身边拉住老崔的右胳膊,低声附在老崔的耳边道:“我看算了,还是赶紧下车吧,万一他真的报了警,那我们可是要坐牢的!”

老崔也怕,但还死鸭子嘴硬:“好!下车就下车,但我们可不是怕你报警,我们只是觉得你可怜!”

司机没理会老崔和小王,离开了。

老崔和小王赶忙就跑到李二蛋身边,一把撤掉李二蛋蒙住眼睛的黑布和嘴巴里塞得脏布团,左右一边,连拉带拖地把李二蛋弄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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