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涵心存疑虑，问：“穆宗师身体能撑得住吗？”

穆慈装作严肃，答：“只是小毛病，没事。”

司音听到他们的话，急忙问：“师尊哪里不舒服？”

穆慈摆手道：“病痛已去，咱们赶紧上路罢，别耽搁了时间。”

于是，三人步出紫竹苑，翠竹摇曳，落叶纷飞，行于其间，衣袂飘飘，宛若御风而行。穿林越石，终至前山。前山诸院落，已空寂无人，唯余风声鹤唳。

司音道：“诸位师兄已在山门前恭候多时。”

穆慈闻此言，急忙加快步伐，紧随白玉涵与司音前往山门，果不其然，只见众多弟子已聚集于此。其中，有一多半弟子围绕着祁寒，目光中既有羡妒之情，亦有奉承之意。

“祁寒师弟，闻汝父近日于青丘县广设珠宝之肆？”

“师弟，何不承父业，安享富贵，反来这清风门勤修苦练，甘受风霜？”

众人杂语纷纭，争相探询，祁寒卓立于众，昂首挺胸，傲然答曰：“吾父乃上京人氏，与吾母同居上京，掌上京商肆。吾父诚于青丘县设珠宝肆数所，盖因吾外祖父蓝员外居此，代为经营。至于吾何以至清风门修习，盖因吾外祖父酷爱剑舞，吾自幼亦好剑，而清风门以剑术名世，故而至此。”

切，此子投清风门，非为学法斩妖，护一方安宁，竟是因己之癖好！穆慈心中暗忖，给祁寒的德行打了五十九分，不能再多了。

“穆宗师和白宗师来了！”喧哗人潮中有人高声呼喊。

众人闻声，纷纷散开，向山门两侧退避，皆俯首帖耳，恭敬齐呼：“穆宗师、白宗师安好。”

声音洪亮，犹如钟鸣。

穆慈初见此景，一时呆若木鸡，僵立不动。白玉涵却似对此等场面熟视无睹，仅轻描淡写地扫视众人一眼，双手负于背后，淡然道：“来清风门修习者，须心如止水，淡泊名利，若心术不正，则勿踏此门。”

山门前，鸦默无声，弟子们皆俯首，宛若泥塑木雕。

“好了，天色已晚，启程罢！”白玉涵冷声言。

众弟子犹自不敢妄动，白玉涵示意穆慈先行，二人率先步出山门，众弟子见状，方脸色苍白，缓缓随行。

穆慈和白玉涵肩并肩地走着，但很快他就追不上白玉涵的速度了，弟子们看到他慢下来，也不敢快走，只能慢慢跟在后面。

“你们先行一步。”

他面露尴尬，让一群身手矫健的年轻弟子跟随在他这个没一点内功的宗师之后，确实是为难这些弟子了。

众弟子不敢造次，依旧跟在他后面慢悠悠地走，结果等到他们全部下山，太阳已经高悬中天。

“穆宗师今儿个怎么了？”

“可不是嘛，往日穆宗师下山快得跟飞似的，今儿个却连个上山砍柴的农夫都不及。”

“我听说，昨儿晚上穆宗师在戒律司罚跪，饿得晕过去了！真稀罕，以穆宗师的修为，一顿饭不吃就晕倒，可真够离谱的。”

渐渐地，弟子间开始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