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到机场，何敏就已经迅速整理了几个剧本给李菲菲看。
李菲菲嘴上哀嚎一声：“我真是作孽了。”一边迅速接过剧本开始看。
三个综艺，一个杂志封拍摄，三个剧，没有电影。
李菲菲失望地撇撇嘴：“我想拍电影啊。”
何敏作势要打：“贪心不足蛇吞象。”
李菲菲先是把三个综艺给划掉了。
何敏不解：“你现在综艺人气很高，怎么不趁热打铁再走一个综艺，我给你挑的都是周期短的，这个恋综和这个旅综都不错，旅综还能顺便休息休息。”
“饶了我吧敏姐。”李菲菲头也不抬，看着那三个电视剧的脚本。
“我又不是综艺咖。”这句话冲口而出，李菲菲自己都愣了一下，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句话有点耳熟，是谁说的呢？
哦，曲宁远。
何敏耸耸肩：“确实不能靠综艺吃饭。”她还是比较赞同，虽然以前她也曾经这样对菲菲说过。但是显然，以前的李菲菲不这么想。
以前的菲菲是什么样的呢？
她对工作对事业都不太上心，她上心的永远只有－－纪明辉。
但是恍如隔世，何敏简直怀疑那个李菲菲是否真的存在过？
“敏姐，这三个电视剧，哪个好？”
李菲菲把三个剧本并排放在车载书桌上，一，二，三，手指在三个剧本上点来点去的。
何敏清清嗓子，坐到李菲菲的身边开始和她解释：“这个是年代剧，邀请你出演女主角……的小姑。”
李菲菲本来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暗淡了，整个脸蛋垮了下来：“是配角啊。”
何敏忍不住想要打击她：“想什么呢？这个剧是正阳出品的，男女主角都是国家一级演员，而且要从十几岁演到六十岁，就是导演肯让你演，你敢接吗？你敢吗？”
李菲菲垮了脸，确实，二十岁的李菲菲撑不起年代剧大女主的那张脸。
李菲菲：“他们是正阳，咱们公司是朝阳，都带了一个阳，就不能融通通融？”
何敏：……
何敏：“地球和月球都是球，不如建立太阳系共荣圈？”
李菲菲：……
李菲菲：“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敏姐你接着说。”
何敏：“要做女主角，这部都市青春偶像剧邀请你做女主角。不过，”
何敏顿了顿。
但凡用到转折词“不过”，前面说的多天花乱坠，都是假的。
最紧要还是后面的，“不过”后面才是重点。
何敏：“不过这部剧是网络独播，网剧的投资就那么多，而且是青偶，剧本相对比较单薄了。”
何敏：“但是也有好处，这个剧的拍摄周期就两三个月，是相对最短的。”
李菲菲翻了翻那个号称是女主角的戏，是女主角，独一无二的女主角，校园青春偶像剧，甜甜的恋爱。
但是怎么都不得劲。
女主角遇到的最大挫折是大学毕业时候应该和准备出国的男友分手，还是一边工作一边痴心苦等男友回国。
李菲菲皱着眉头：“这有什么好纠结的？爱情永远可能辜负你，但是工作不会！选择五百强大厂啊？996福报啊！007光荣啊！男票出国三年，让他三年之后回来高攀不起你啊……为什么要纠结？还一纠结就五六集？疯了吧？”
何敏表情很微妙：小姐姐，我怎么记得以前的你也是个恋爱脑？
李菲菲像是能听见何敏的心声：“敏姐，不要在心底里骂我！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李菲菲了。来，看看最后一个选项－－”
何敏继续：“最后一个是个古装权谋剧，也是恶毒女配，不过这个恶毒女配精彩哦，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妃。就是妲己褒姒那种人，凭一己之力，弄死了老国王，y乱后宫，把年轻的太子也迷得神魂颠倒，差一点就要把整个王国给颠覆了……后来，她遇到了人生劲敌，也就是本剧男主角－－将军。”
李菲菲在听见“女配”的时候本来已经兴致缺缺，但是听见何敏后来的形容，又来了兴趣。
李菲菲：“那确实是妲己一类的人物，褒姒都配不上这个名声……吕后那种是吧？”
何敏：“还漂亮，据说被她看过一眼的男人，没有不想爬上她床的。”
李菲菲兴奋：“那将军呢？将军是男人还是女人？设定里面不是所有男人都想拥有她吗？那将军一定是个女的，才能坐怀不乱！！”
何敏：……
何敏：来来来，笔给你，剧本你写。
李菲菲在年代剧女配和古装剧女配之间摇摆不定。
年代剧的制作很大，合作的都是老戏骨，一定能够获益匪浅；但是这个古装剧的设定实在是太带感了。
“男主角是将军？那女主角呢？”快到机场的时候李菲菲忽然想起来，问何敏。
何敏啧啧：“没有女主角，这是一个古装权谋剧，女主角弱化，除了你这个最大的恶毒反派妖妃，也就皇宫里的背景板各位娘娘们，哦，还有一个大公主，要嫁给少将军的，不过戏份不多，不如你的三分之一。”
李菲菲爽了，这不就是男人堆里妥妥的女主角吗？
“妖妃妖妃！我就喜欢做妖妃。”
仅仅用了半个小时，李菲菲就敲定了接下来小半年的行程，“我要穿越回古代做一代妖妃啦！”
何敏：菲菲，怕不是变成了个傻子？
＊
李菲菲以为自己已经是离开综艺节目组最早的了，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加心急。
曲宁远带着曲静佑坐在贵宾候机室里，宁佑已经看了好一会的电视。
这时听见有人推门进来，不耐烦地抬头，忽然看见熟悉的李菲菲，整个人都亮了。
“菲菲。”曲静佑连蹦带跳地爬过沙发软座，几乎是蹦到李菲菲的面前。
“好巧，小佑呀。”李菲菲陡然见到两位前组员，也有些诧异。
“菲菲，重新介绍一下，我叫曲静佑。”小小男子汉拍拍自己的胸膛，“宁佑是艺名，我的大名是曲静佑。”生怕李菲菲误会或者忘记似的。
何敏被曲静佑这幅样子给逗笑了，弯腰逗他：“你好呀小静佑。”
李菲菲半蹲下，伸手擦掉曲静佑嘴角的冰淇淋残渣：“你好啊静佑。冰淇淋虽然好吃，但是容易拉肚子哦。”
然后站起来对曲宁远说：“宁神，真巧。”
“不巧，我在等你。”
曲宁远手上一叠资料，现在收拢放在手边，“你是不是接了《四月芳菲》的女一，巧了，我也接了。”
李菲菲：……
李菲菲转头，表情夸张地询问何敏：“剧组这么迅速的？”
何敏大囧：“刚刚和剧组说了一下意向，怎么，他们这么大嘴巴的？已经告诉宁远了？”
曲宁远淡淡：“不是，是我跟剧组说，如果菲菲演小若，我才接少将军这个角色。”
小若，就是妖妃的闺名。
人人都喊她“妖妃”，但是曲宁远这一声“小若”的，还真……微妙。
李菲菲：……
李菲菲：只是顶流接剧本，都是这么随意的吗？
曲宁远伸手向李菲菲：“菲菲，希望未来半年，在《四月芳菲》剧组，我们能合作愉快。”
李菲菲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被迫伸手，飞快地和人一握。
何敏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实在是男才女貌的天作之合，现在来个摄影师跟拍，随便拍拍都是时装周大片。
她忍不住用肩膀怼了怼边上宁远的经纪人方木：“他们挺般配的哦，cp粉买股不亏。”
方木恨得牙痒痒：“祸国殃民的妖妃，她一定会妖术，说，给我们宁远小佑下了什么降头？！！”
何敏：……
曲静佑摆摆手：方木叔叔疯魔了吧。
一路回程，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说快，是不过短短三个小时的航程，和曲宁远聊聊剧本，和曲静佑聊聊冷知识，看着何敏和方木斗斗嘴，很快就过去了。
说慢，那是因为只要曲宁远不说话的时候，空气中就会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氛围。
曲宁远会用一种深情的眼神看着李菲菲，似乎有千言万语。
李菲菲第一次摸了摸自己的脸，掏出化妆镜看了看，咦，脸上没有食物的残渣啊。
李菲菲第二次的时候不放心，照了照头发，咦，没有呆毛戳出来啊。
第三次的时候李菲菲终于控制不住，低声打断曲宁远这种“痴汉”的目光：“你看什么看？”
“菲菲，”曲宁远轻声询问，“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他补充道，“在参加节目之前，是不是？”
李菲菲的心跳一百八，上辈子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和眼前这张温柔如水的脸交叠在一起，让她产生了一种前世今生宿命的错觉。
曲宁远的眼神太深邃，仿佛能勾出人内心的所有真心话。
李菲菲喝了一口冰水：“当然见过。”她理直气壮，“金碧辉你忘记了？你可是我斥巨资一眼相中的八块腹肌男模……”
正巧回头的何敏：……石化。
难以置信回头的方木：……什么？你这个死女人说什么？
坐在前面看着小窗风景的曲静佑回头问方木：方木叔叔，什么是男模？
方木想死的心都有了，按着曲静佑的耳朵：“这两个人有毒，不要听不要看，听了会变成傻子，看了会变成石头人的！还有小佑啊，忘记这个女人！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妃，妖妃！！”
曲静佑：方木叔叔疯了。
“哦。”曲宁远收回那股洞悉人心的深邃目光，“看来菲菲小姐对我的服务并不满意。”
李菲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冲口而出那样的话。
她当时只是想：不能暴露自己重生的真相，结果没想到，嘴瓢了，说出来的都是调戏宁神的话？？
曲宁远：“要不再约个时间？我把服务补给菲菲？这一次不收费，如果不满意我还可以倒贴三次，三次不行再三次，补到菲菲满意为止……”
李菲菲：……
李菲菲：好像被职场调戏了。但是没有证据。怎么办？在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