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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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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老人看向奚凌年:“你刚不是说无娶亲的打算?”

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春泥听得人都懵了:“老人家,小侯爷和我家小姐成亲已经一个多月有余,你莫不是想要塞人破坏小姐和侯爷的感情?我家小姐命真苦啊。”

这小丫头也是随了楚湘宁的性子,说话很不客气,奚凌年拧着眉心道:“迫不得已。”

白发老人瞬间喜笑颜开:“你这小子终于开窍了,为师当年的医术也是江湖有名,快让为师看看是哪家的姑娘。”

春泥离开后不久,徐梵梨意识就有些不清醒了,整个人就像被抽了骨头般抓着床沿忍着。

一群人进来她勉强咬住舌头,喉腔里的血腥味让她清醒了不少,是奚凌年?春泥真的把他叫来了。

“叫人看过没有。”

帐帘轻掀,少年挺拔的身姿出现在红帐外,声音没特别的波动,可低哑的身线却要徐梵梨敏感起来。

“看过了,大夫说旧疾堆积再加上受凉,这一遭可能又是鬼门关,明明……明明之前身子骨好没这么差的,从湖里出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春泥哭哭啼啼,人都快急死了。

鬼门关吗?

徐梵梨望着帐外朦胧的身影,这或许是老天对她重生的惩罚。

“给我看看。”苍老的声音道。

徐梵梨把手伸出去,枯槁的手指一接触到她脉搏明显顿住了。

帘外白发老人与奚凌年对视,眉头紧锁,一脸的欲言又止:“这身子是要好好调理一下,老夫先给姑娘开几副药,都先退出去吧,姑娘需要清静。”

夜色渐浓,离开吵闹耳边瞬间清静很多,可剩下的就是死一般的寂静,徐梵梨从中感到了落寞,这段时间堆积的委屈在一瞬间爆发,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不是不怕范僇,能把人做成人彘怎么可能不怕。

差点犯下欺君之罪也就算了,还把自己搭进去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她有想过一定要嫁的话也至少嫁给一个喜欢自己的,上辈子发烧就算烧死了也没人会守在旁边陪着她。

“哭够了没。”

少年身影似一阵黑色的旋风刮过,帘子晃动,月光就顺着这一点间隙照进来,徐梵梨不适地眯起了眼。

她头脑混沌不太能分清眼前之人是谁,就看着他挑起帘系在床边,挂在帘子上的铃铛被带着发出悦耳的声响。

少年碰着铃铛的手微微一顿,下意识看向她。

那少女苍白的小脸被月光照亮,眼角的泪好似沾了珍珠,亮晶晶的。

她委屈地望着他,衣服松散露出领口大片肌肤,额前的鬓发早就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脸颊更是红艳欲滴,好似水中芙蓉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他竟鬼使神差将手凑近她脸上,感受到指尖滚烫的温度。

徐梵梨只觉得很舒服嘤咛了一声,将脸凑近,抓住他手生怕他会跑。

奚凌年何曾与女子这么亲密过,他恼得就要推开,可少女手指从手背后将他紧紧抓着,还一直往自己的方向拉,就是不松开。

奚凌年听见她小声道:“你别丢下我好不好,我很乖的。”

她主动将身子贴近来,脑袋缩在他怀中蹭,眼中很是讨好,徐梵梨现在脑中烧得一片空白只剩下了原始的本能,抱住一个冰冷的身体就不想松开。

鼻尖传来少女淡淡的幽香,奚凌年咬牙切齿:“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你不喜欢吗?”那少女好像有些急了,懵懂地与他对视。

“你爹教你这么作践自己的吗?”奚凌年压抑着怒火,忍住掐断她脖子的想法。

“可我不这么做你会走……”她窝在他怀中声音闷闷的,“你们都会走……全都是骗子……”

她已然分不清眼前人是谁,死死抓着就是不松。

“楚湘宁,你是不是脑子烧……”奚凌年指尖是她乱糟糟的头发,像泥鳅一样一根根划过传来痒痒的触感,他眼眸一深,终究止了声。

窗外的风又把窗户推开,少女一个激灵身子直颤很怕冷,她嘴唇贴近他的手贪恋虎口的那一丝冰凉,双唇动了动的同时无意识咬了一口。

虎口处留下一个牙印,红艳的血渍渗出。

奚凌年沉默良久,强制地捏住她下巴把手抽回来,徐梵梨被迫抬起脸与他对视。

可事实上她烧得都快要睁不开眼睛了,红艳的唇还想去贴他大拇指,脸上豆大的汗水滴落,鼻息也是滚烫得吓人。

奚凌年声音哑得可怕:“下次再这样我把你扔湖里去。”

红帐帘动,奚凌年长年习武身形比她高大了很多,他其实很想走,可身下那少女死抓住他手,只能坐在床边把玩她湿漉漉的头发。

“你真好……”少女趴他腿上,只剩下气音。

屋外白发老人来回踱步,走一步关注屋里的动静,看屋内火烛全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啧啧啧,开窍了就难过美人关咯。”

此刻春泥端着煎好的药急忙忙敲门:“小侯爷,药好了。”

过了一会房门被推来,春泥想进去却被奚凌年拦下,她生怕奚凌年趁机怠慢小姐:“这还是奴婢来吧,小侯爷毕竟为男子,小姐性格骄纵就怕会得罪小侯爷。”

白发老人连着走上去拉开春泥,意味深长道:“你这小丫头懂什么,赶紧休息去。”

奚凌年皱眉:“师父我并不心悦——”

“子虚不必再说,我都懂。”白发老人扯着春泥走到一旁,房门再次被关上。

春泥两眼通红蹲在地上,一直揪着头发:“完了完了。”

“完什么完?”白发老人瞪了她一眼,“我徒儿能文能武的哪样不行?你小姐和他不吃亏,小丫头你快说说楚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她和子虚是何时相爱走到今天这一步,这小子也是反了他了,成亲就连师父也不请。”

春泥只当他是在自卖自夸,鼓起勇气道:“小姐并不喜欢他,嫁给他都是被迫的,何来真心相爱。”

白发老人看向房内的眼神一时很是怜惜:“强娶豪夺?倒也是子虚会做的事,不过常临候府也算得上簪缨世家,不参与朝堂,论家世论才貌楚姑娘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呢?等等……姓楚,你可是镇国公府那个楚家?”

他不可置信一时音调都变了,春泥自豪道:“那是,我家小姐呢是镇国公府嫡女论家世门当户对,谈不上高攀,论才气……我家小姐坦率善良,这小侯爷才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不想嫁给他不是很正常?”

楚湘宁在京城名声是出了名的不好,白发老人冷笑:“你胡说!你倒是说说你家小姐除了成天追着裴夏玄那死小子跑还会什么?子虚怎么就看上她?”

春泥好不退让:“老人家不如去打听打听,赏花宴上一曲《西凉乐》动四方,又打赢了南岳书院一众公子的人——是谁?”

白发老人在听见《西凉乐》这一词脸色一变:“怎么可能?她这么可能会这个?”

春泥很是心情好的哼哼几声没有搭理他,一直守在房门边,生怕小姐醒来喊她不在。

屋内奚凌年才离开了一会,徐梵梨就已经软得不像话,发热越来越严重,他刚刚贴在她额头上的湿毛巾已经变干了。

奚凌年又坐回床前,拖着徐梵梨的后脑勺凑碗边上,勾唇:“喝了。”

徐梵梨脸一碰上烫的碗就抗议:“我不喝。”

“不喝?”

奚凌年今天受了一晚上的气,此刻冷笑,手直接捏住她脸,指节掰开她双唇。

徐梵梨张开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着他将一勺药送入口中,滚烫的药滚入喉腔,她背后的衣裳已然湿透,皱眉说苦。

奚凌年循循善诱道:“不苦。”

“你骗人——”她说话含糊不清,奚凌年趁机又送了一勺药,眼中闪过一抹恶劣。

“唔……”徐梵梨苦得都快要哭了,咬住他指节泄愤。

吐息顺着指节一点一点蔓延到手心,她下嘴不轻,虎口处的牙印到现在都还在渗血。

奚凌年看小狐狸受气就挑眉,声音低低哑哑:“原来你还会咬人啊。”

虽然汤药很苦,当刚刚还是好受了不少。离开了药,徐梵梨身上的燥热感又涌上来,她难受地抓住奚凌年的衣领,留下几道很深的衣褶。

奚凌年低头盯着少女满是汗水的脸,她垂着眼睫毛间都能看见水珠。

他定力一向很好,也不由喉结滚了滚,偏偏徐梵梨喜欢贴近一切冰冷的地方,脑袋毫无预料地贴在他胸膛上,抓着衣领的手又是更紧了,指背正好触碰到脖颈处,又是同样的幽香传来。

似栀子,又像雨后的山茶,好闻又清透。

她现在就只留了一件白色的里衣,几乎可见白晳的肌肤,叫人想捏一把。

奚凌年盯着毫无招架之力的少女,猛然发觉自己在想什么,一把推开,连忙抽出匕首在手臂上划了几刀,刺痛让大脑清醒了不少。

又是那种烦躁的感觉。

察觉到少女的落寞,奚凌年心有一团无名的火烧得噼啪作响:“放开,去给你拿蜜饯。”

作者有话要说:女鹅第二天清醒想起昨晚上的事:???(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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