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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红泥小火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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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俞之音轻描淡写答应了,怕梁乐意多想,很快又补充,“老岳知道你要留到过年,该乐坏了。”

梁乐意若有所思地看着昱木头,忽然很想问一句“你会不会也很开心”,可终究没能问出口。

梁乐意有时会觉得自己是个渣男。

早知道二人不该有朋友以外的感情,虽然也委婉拒绝过昱木头,可还是忍不住依赖对方,忍不住一时兴起在言行间悄悄享受过界的刺激。

可这根木头总是配合他的“点到为止”,不主动索要更多,也不责怪他的撩拨,只是一如既往地对他好,几乎有求必应。

《浪漫笨蛋》的歌词,在梁乐意看来简直是昱木头对他的一腔深情的真实写照。

全歌从头到尾刻意避免使用任何关于“喜欢”和“爱”的字眼,却把笨拙又专一的倾慕写得淋漓尽致。

写了默默关注,写了细心体贴,写了尊重和信任,写了耐心与陪伴,没有一字一句在倾诉衷肠,可又全篇都是爱意。

歌曲最后一句点题的词是昱木头帮着写的——“世上会写情诗的人千千万,唯缺少稚拙浪漫的笨蛋。”

昱木头就是这样的“浪漫笨蛋”。

……

老岳输了三天液,终于痊愈了。

老岳生病这几天,昱木头总是给人一种心里装着事儿的感觉,梁乐意自然察觉了他的怪异,可这心不在焉在老岳病愈后就不见了。

梁乐意一直不太明白,他只是租住了老岳的一间卧室的租客,缘何对老岳这么上心照顾,很多时候甚至比他这个亲外孙更体贴入微。

好在,几经试探,梁乐意确定了昱木头不是有图谋的坏人,搞得太明白也就没了必要。有人能照顾陪伴老岳,没什么不好的。

生病对老人家而言确实太伤元气,老岳病得整个人瘦了一圈,脸上皱纹更显深刻,偶尔还会失神发呆。

梁乐意趁老岳休息,偷偷去卧室里观察了几次,总觉得老头儿越来越瘦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次重感冒,还是人老了就会如此。

他知道老岳不喜欢被当作老人特殊照顾,虽担心,嘴上却不敢说太多,怕老岳犟脾气上来了,反而更逞强。

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梁少爷,破天荒地天天和老岳抢家务活儿干。

老岳倒是没被病愈的虚弱耽误,一看见梁乐意裹着纱布的大拇指,登时气得声音也洪亮,中气也变足了,愣是数落了他一整天。

舍不得让金贵的梁少爷做家务不说,连琴也不让他多练,若不是梁乐意脸皮薄,老岳差点就要亲自上手给他洗脸。

祖孙两人,一个不服老,非要抢着干家务,一个不顾手指受伤,非要拼命练琴。

苦了俞之音,夹在中间很难做人,只能一边抢在老岳前头把各项家务处理妥帖,一边掐着时间点从梁乐意手里抢吉他。

距离比赛只剩不到半周时,《浪漫笨蛋》最终完成了全曲的润色和舞台编排,乐队排练也一切顺利。

梁乐意本给老岳安排了重要演奏任务,老岳非让都删了,说少安排些,万一赛前出什么意外,他不上场也不至于太影响表演。

他不懂老岳这是哪来的突发奇想,又犟不过老岳,只能妥协。倒是昱木头有些奇怪,听了这要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越临近比赛,气温越低,乐队排练从风大的天台挪到了客厅。

梁乐意人瘦肌肉薄,不禁冻,久坐就会手脚冰凉,总嚷着要开空调。可一开空调,老岳又总说闷得他头痛。

昱木头不知从小仓库哪个角落里翻出一只老旧小煤炉,收拾干净后,配上从邻居家里讨要来的蜂窝煤,居然还能用。

大家聚在一块儿,开着门烧煤炉,能取暖又不闷,架个铁丝网还能煮茶烤地瓜,颇有点“红泥小火炉”的温馨氛围。[1]

饶是如此,梁乐意还是经常练习到一半手指就冷得发僵。

俞之音很贴心,时刻备着热水袋,随时递给梁乐意焐手。梁乐意有时禁不住怀疑,若没有第三人在场,这木头又能把自己冰凉的手也塞怀里。

梁乐意的伤在手指关节上,很难完全不活动,好不容易等到伤口结了痂,他练琴动作一大,就又给扯裂了。

每次俞之音捏着他的手给他处理伤口,梁乐意都有些做贼心虚,怕老岳看见了多想,躲躲闪闪不配合,最后被老岳训了,才会乖乖伸着手任由俞之音摆弄。

充实排练里,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是彩排日。好在,这回朝晖乐队排序靠前,上午早早完成任务就回了村。

原本,梁乐意想趁下午还有时间再集体排练一次,回来路上见几位老人都一脸倦容,遂放弃了排练计划。

下午无所事事,他便自己抱着吉他弹着玩儿,怕又把长好的痂绷裂了,让昱木头给贴了个创可贴。

昱木头一向是梁乐意的忠实观众,如无意外,一定坐在手机后头,边拍摄边听梁乐意练习,从不觉得无聊。

梁乐意弹高兴了,也忘了还要养着手指,玩性大发,趁老岳在自己屋里休息,客厅只他们二人,扭了个方向望向昱木头。

“昱哥,我给你唱首歌吧?”梁乐意笑笑说。

他特意换了个端正的坐姿,目光定定望向手机镜头后的人,唱起了那首《浪漫笨蛋》。

这样认真帅气弹琴的梁乐意,很难不让人心动,手指撩在弦上,声音撩在心坎上,那双眼睛里有亮儿,眼波流转里似爱非爱的。

梁乐意也是一样的心猿意马,注意力都落在手机镜头后的人身上,想象力一下驰骋得太远了,又想到了以后,贪心地想一直有人陪伴。

“铮”的一声,音乐和心都乱了。

梁乐意觉出手指上一阵刺痛,估计是伤口又裂了,只低头抬头一瞬,镜头后的人已经走到了跟前,蹲下了要拆他手上的创可贴。

“昱哥,你打算一直躲在老岳这里吗?”梁乐意嗫嚅问,心里生出些不切实际的期待。

昱木头没答,专心又谨慎地剥开创可贴,看见伤口渗出的小血珠,眉头拧紧了。

梁乐意以为对方没听懂,问得更明了:“其实,我的跑调问题没从根儿上解决,回公司后万一要出专辑什么的,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你想我跟你一起回?”昱木头直白反问,“我们都走了,老岳怎么办?”

梁乐意被问住了,低头不再说话,看对方细长好看的手指重新为他贴上创可贴,那么小心翼翼,是真的很宝贝他。

昱木头蹲着处理完,仰头发现梁乐意正愣愣盯着他,便被吸引住了,目光纠缠在一起,两人不觉间就拉近了距离。

小煤炉把客厅烤得温暖干燥,梁乐意的嘴唇上翘起一块死皮,让人想用牙齿把它啃掉,想用舌头润湿嘴唇……

“小意!”

花姐的声音石破天惊,吓得梁乐意猛往后仰,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刘老师和花姐一块儿到了,是恰好在老岳门口碰见的,一个端着小饭盒,一个拎着保温桶,也是挺默契。

“小意,我给你做了好吃的。”花姐兴冲冲在梁乐意面前打开了饭盒。

扑面先是一阵热气,桂花清香和蜂蜜的甜味一起氤氲,入眼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糯米松糕,每块上头都印着三个红色大字“状元糕”。

刘老师见状“噗嗤”一下笑出来,把保温桶打开,说:“巧了,我煲了状元及第粥。”

梁乐意被两位老人弄懵了,忍不住打趣说:“知道的,是明天的比赛很重要,不知道的,以为我明天参加高考呢。”

老岳之前向花姐和刘老师说过,能进十六强对梁乐意很重要,不想二位老人把这话牢牢记住了,配合梁乐意为比赛折腾不说,还认真给他准备了祝福。

刘老师一边盛粥一边说:“比赛和高考嘛,也差不多,我送考有经验。小意,我跟你说,什么也别想,平常心最重要。”

梁乐意爱吃甜食,尤其爱吃糯米做的甜食,已然伸了手拿状元糕,刚出炉的糕点烫手,他拿不住,缩了手又去捏耳垂。

昱木头一边嘲笑他,一边已经从厨房里拿来了筷子,戳了一块,直接就喂到了梁乐意嘴边。

这动作如此亲昵,二位老人看在眼中却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梁乐意,紧张得红了脸,夺过筷子,埋怨地用眼神猛瞪昱木头。

老岳大约是被说话的响动吵醒了,站在门口看着梁乐意的傻样忍不住笑。

“你们两个倒是抢先了,晚上我还想做鸿运状元饼的。”

说不清,是因为粥太暖胃,还是因为状元糕太甜,亦或者老岳笑得太温暖,梁乐意满心都是咕嘟咕嘟的幸福泡泡。

于是,他忍不住又想,等过春节的时候,是不是也该准备点好吃的。

不如,就让梁海光从申城弄点腊三宝来,再让昱木头教他做几道硬菜,好酒也不能少,一定要叫上朝晖乐队的几个老顽童一起,还有芸豆、甜甜……

团圆的节日要是能来得再快一点儿就好了,温馨的时刻如果能持续得更久一点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1] 白居易《问刘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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