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

发现陈明尸体的废弃工厂里，正弥漫着黄绿色毒雾。

杨瑾和大米赶过去后，第一时间让戴着防毒面具的生化外勤赶紧撤离。

大米等人都走干净后，抬手祭出黑莲，将毒雾收入花苞，不声不响地解决了一场生化危机。

杨瑾取出技术科最新研发的全自动驱魔机器人，对着说明书一阵捣鼓。

“这什么玩意儿？”大米收起黑莲，漂移到杨瑾身后，摸了摸光泽感很强的机器人，一脸好奇。

“技术科新弄出来的黑科技。”杨瑾拿出手机扫码，设置小程序，“据说可以全智能驱魔，还没测试过，我先拿过来试试。”

大米好奇地扒拉两下，从兜里拿出一把小鱼干，咔嚓嚓地吃了起来。

杨瑾摆弄好机器人，扭头对大米说：“咱找个地方歇会儿？”

大米点头，坐到路虎车里，给杨瑾递来一瓶矿泉水。

秉着闲着也是闲着的精神，两人打开平板，随便刷个电视剧看看。

“西河公园红衣女尸案！”杨瑾惊叫一声，差点从车座上弹起来，“这是咱们的案子，怎么拍成刑侦剧了？”

“惊悚刑侦剧，据说是根据真实案件改编的。”大米兴致勃勃地点开。

“是真实案件，就发生在九八年那会儿。”杨瑾回想了一下，缓缓说道，“那一年夏天，接连下了一个多星期的暴雨，西河公园人工湖里飘上来一具红衣女尸……”

捞尸人将尸体打捞上岸，发现女尸脖子上挂着一串足金项链，下方还缀着颗指头肚大的黑珍珠。他顿时起了贪念，偷偷将项链和珍珠藏起，然后若无其事的将女尸送去西郊殡仪馆火化。谁料那天傍晚正好赶上全市大停电，殡仪馆的员工将女尸放进冷柜，打算第二天再处理。可第二天一早，管理火化的工作人员就惊讶地发现，女尸不见了。

“女尸失踪后的第一起命案，就是杀了那个偷她东西的捞尸人。”杨瑾说，“她将捞尸人的头颅砍下，用他的人皮缝了个足球，扔进附近的垃圾堆里。”

再之后，西郊这片接二连三的发生命案，死者大多和捞尸人同一死法，但他们之间并无交集。

那段时期，整座城市被搞得人心惶惶，一些离离原上谱的流言更是越传越广，越传越邪乎。

“我听我表舅说，当年老局长被上级领导勒令一个月内必须抓住凶手，平息舆论。可那凶手根本就没留下线索，即便老局长亲自出马，还是一无所获。”杨瑾指着电视剧里的刑侦队长，淡笑道，“那会儿老局长的头发都要愁光了，他一连写了三封辞职信，就等一个月后引咎辞职。”

然而谁也没料到，仅仅半个月后，事情峰回路转，不但凶手伏法，特调局也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大能顾问。

“李樱桃？”大米一怔。

杨瑾点点头：“当然是她。只有她才能降服尸魔。”

“我想起来了。”大米恍然道，“那会儿我们刚来北都，穷得叮当响，要靠典当过日子。我还说她怎么突然豪横起来，都敢买房了……居然是这么回事。”

大米至今记得，九七年的时冬腊月，大雪纷飞的夜晚，李樱桃抱着他走进一家当铺……彼时她的旧友早已离世，一人一猫在北都没有半点根基，李樱桃没学历找不到工作，只好拿出陪葬的玉牌去黑当铺典当，租下了杨梅斜街的一间瓦房，勉强过上遮风避雨的日子。

那时候李樱桃是真的穷，全靠典当陪葬品过日子。她天天熬白菜煮白菜省吃俭用，家里唯一的荤腥儿就是酥炸小黄鱼。大米有时不忍，就把盘子里的小黄鱼推给她，可李樱桃总是笑着说她不爱吃鱼，就爱吃白菜，还说什么白菜豆腐保平安。大米心里明镜儿似的，她哪儿是不爱吃，就因为穷，要省钱。

他一直不明白，以李樱桃的手段，干点什么不行，非要过这种穷困潦倒的日子？瞧瞧外面那些风水大师、气功大师，一点真本事没有，光凭一张嘴，就忽悠得盆满钵满，一个个赚得脑满肠肥……李樱桃哪儿都好，就是道德门槛太高，非按圣人的标准要求自己，这不是捧着金饭碗要饭，自己找罪受吗？

但每每提起这个，李樱桃就笑着摇头，说什么“遍地绮罗者，不是养蚕人”这种令猫头大的话，简直是个十足的傻子。

杨瑾还是第一次听说李樱桃这段穷困的经历，忍不住低叹道：“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她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初心，的确是个难得的圣人，说她是神女也不为过。”

因为李樱桃这位好心的大邪祟横空出世，不但令西郊重归平静，也在无形中镇压下蠢蠢欲动的魑魅魍魉。老局长慧眼识珠，终于力排众议，签下了这位自带黑暗光环的咸鱼尸王。

“老局长一直说，签下李樱桃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情。”杨瑾顿了一下，正要多夸李樱桃两句，就听见正在厂里穿梭的机器人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大米倏地起身，与杨瑾对视一眼后，同时冲了进去。

厂房后身的空场上，机器人挖出了不少黑泥，米桶似的身躯显得脏兮兮的，看上去有点可怜。它在土坑前逡巡不前，身上的液晶屏幕显示着红彤彤的符号。

大米走近前瞧了一眼，回头招呼道：“这东西挺管用，下面果然有问题。”

杨瑾摆弄着手机，又看了看上面符号，惊讶地说：“这底下埋了什么？邪气值都爆表了，下面的东西肯定是大凶。”

“无所谓啦。”大米抬脚剥开碎土石块，赫然看见左下方的一块黑漆木板，“你是相柳后裔，谁还能比你更凶……是棺材盖？！”

杨瑾一见漆黑的棺材盖，立刻要跳下去查看，被大米抓着脖领子薅了上来。

“我先去看看。”杨瑾挣扎着，“你放手，我会小心。”

“谁担心你啦，别自作多情。”大米撇了撇嘴，翻了个不怎么明显的白眼，“都血脉觉醒了，用得找亲自动手？”

杨瑾愣住了：“血脉觉醒跟亲自动手有什么关系？我不下去，难道你下去。”

大米用“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四下踅摸片刻，手一勾，几块大石头就自己飞到了他的脚下。

“看清楚，只给你演示一遍。”

大米说着，将石块搭出个人形，随手贴上一张黑漆漆的符纸。他手腕一转，一道猫爪符印烙在堆好的石块上，石头随即动了起来，跳到坑里，开始掘土。

杨瑾对大米这番操作目瞪口呆，半天才道：“不愧是你……”

连石头都逃不过你的猫爪。

大米骄傲地扬起头，吹了个得意洋洋的口哨。

下面的棺材大得惊人，石头工具挖了一个多小时才初见雏形。

大米看到一些软骨虫子从泥里爬出，觉得浑身膈应，拉着杨瑾躲得远远的。

又挖了半个多小时，硕大的黑棺总算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大米抬手一吸，棺材盖陡然飞起，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预想中的恶臭没有出现。

杨瑾往坑口凑了凑，看到棺材底部的机关全部开启，形成了一条环形台阶。

台阶下，是黑不见底的深渊。

大米猫猫祟祟地探出脑袋，低声问：“要下去吗？”

“下去。”杨瑾边说，边掏出手机，给李樱桃发出救命短信。

……

李樱桃在看到短信的第一时间离开北郊疗养院，坐上前往西郊火葬场的专车。在历经两个多小时的颠簸后，她终于赶到目的地，却没看到大米和杨瑾的身影，只有停在厂门口的路虎昭示着两人并没有离开。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寂静的夜晚，几只老鸹在树上乱叫，搅得李樱桃心火上扬，烦躁不安。

一道闪电毫无预兆地划过天际，带出一束白光，惊醒了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李樱桃没空搭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步步走进厂房，踏入未知的陷阱。与此同时，惊天动地的雷声突然响彻夜空，狂风随后呼啸而至，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了下来。

李樱桃这会儿顾不上维持大邪祟的尊严，把冲锋衣往脑袋上一罩，一溜烟地跑进厂里。下一秒，她就看到后院被犁开的土地，当即瞬移过去，沿着快要关闭的旋梯往下跑……

还好大雨姗姗来迟，才没把她浇成一只落汤山鸡。

李樱桃很快走到旋梯尽头，放慢脚步——不远的前方，出现了一道红色铁门，上面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符文，和她家收藏的那本魔道奇书简直一模一样。

不用说，这里又是齐佳图呼的秘密花园。

想到那位老冤家，李樱桃顿时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小心地推开铁门，发现里面是个相当大的空间。

空间里黑漆漆的，摆了不少桌椅板凳。

这是什么地方？

齐佳图呼的创业办公室？

还是他的地下黑作坊？

李樱桃胡思乱想着，点燃了一簇鬼火。

她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脚步。

“白夜来。”她轻轻叹了一声，“你出来吧，别藏着掖着了。”

白夜来在暗处注视着她，并没有吭声。

“你俩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李樱桃玩笑似的说，“出来说话，我又不是老腐儒，不会歧视你们的感情。毕竟王八看上绿豆，也怪不容易的。”

说话间，她走到长桌附近。

直到这时她才看清，那一排排摆放的，不是什么桌椅板凳，而是棺材和大型骨灰盒！

她粗略数了一下，一共十七口棺材，三十九个骨灰盒，环绕着中心的玲珑骨塔，呈扇形方阵排列。

这又是什么阵法？怎么从来没见过？

李樱桃眼神一暗，决定先拆了再说。

就在她即将动手的瞬间，一道白光直刺她后心。

李樱桃稍稍侧身，躲过第一轮进攻，随后一把掀开塔尖，露出里面的镜子。

锃亮的镜面照在她脸上，映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几个意思？”李樱桃侧过头，镜中的女子也同步侧过头，“白夜来，想凭这玩儿蛊惑我，你喝大了吧！”

李樱桃说着，将一簇鬼火打入镜中。

绿油油的鬼火在碰到镜面的刹那熄灭，紧接着，镜中的她开始变老——从眼角长出第一道皱纹开始，她的鼻翼，额头，慢慢爬上了许多皱纹，脸蛋的肌肤不再紧致，苹果肌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弛，接下来，她的嘴角开始耷陷，牙齿也几乎掉光……镜中的她不断衰老，很快变成一具丑陋的尸体，继而化为白骨，灰飞烟灭。

李樱桃被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气笑了，对着镜子说：“那是你的恐惧，不是我的，生老病死，我求之不得。”

话音未落，镜中的李樱桃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白夜来的脸。

随着白夜来的出现，李樱桃身后蓦地多出数十道鬼影，丝毫不讲武德，偷袭她这位还不到四百岁的尸王。

李樱桃召出白骨长剑，指向镜面冷笑道：“你出来，我保证打不死你。”

她声音还没落地，那些偷袭她的鬼影，就齐齐扑向镜中。

白夜来嗤笑一声，整个空间陡然弥漫起阴冷的白雾。

李樱桃低低一笑，从袖中掏出十几张玄雷符，朝骨塔抛去。

一时间，天雷滚滚，火星迸溅，镜面发出三声脆响，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一只苍白的手掌倏然出现在李樱桃身后，朝她后心狠狠掏去。

李樱桃侧身，吹起一枚青色骨笛，那只手倏地停下，转而扼住另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鬼爪。

不过眨眼的功夫，那苍白的手掌就燃起一道暗红的光芒，明明灭灭间，闪出一对猩红的鬼眼。

李樱桃面色不变，一连串刺耳的音符从她指尖倾泻而出。

蠢蠢欲动的鬼物突然平静下来，像是听到什么命令似的，全部退回黑暗之中。

而此时，白夜来终于现身，神情复杂地看向她：“你还记得你的身份。”

“别以你的小人之心踱我的君子之腹。”李樱桃拄着白骨剑，似笑非笑地道，“我很清楚我是谁，倒是你，你知不知自己姓什么？你比我岁数大，别是得了老年痴呆而不自知。”

白夜来嘴角一挑，展颜笑了起来：“你说，若有一日你尸王的身份曝光，那些无知的凡人会怎么对待你这个邪祟里的败类？”

李樱桃淡淡地说：“我觉得你应该去买点健脑丸吃，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好歹也要试试，千万别放弃治疗。对了，有病一定要去看，不要拖着，神经病可不是小毛病……”

“李樱桃，我在跟你说正经的。”白夜来的眼神冷了几分，却还是耐着性子说，“人族有句话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以你的身份，做再多的善事，也不会被人类感激。他们只会怕你，恨你，恐惧你……在他们眼中，你就是个必须被除掉的异类！”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师父的教诲，恐怕你压根没往心里去过。”李樱桃眉头一竖，戏谑道，“难怪你会被逐出师门，原本就是心术不正……”

“那是师父他偏心眼！”白夜来暴怒道，“你比我强在哪？他凭什么把传承给你！”

李樱桃咬着后槽牙，手指一弹，一朵漆黑如墨的莲花绽放在半空。

白夜来面色一青，随后又气又妒，偏偏拿她没辙，只好鼓起腮帮子，虚情假意地说：“你果然成功了。或许师父是对的，你确实比我有天分。”

讲到“天分”二字，他咬紧牙关，嘴里发出“咯咯”的响声。

“你知道那股力量有多强大，在这个末法时代，只要你想，整个世界都是你的。”白夜来用一种蛊惑人心的语调说，“你会成为新的神明，而不是人人喊打的怪物。”

李樱桃一脸目瞪口呆，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蛛网已经织就，以你的力量是破不开的。”白夜来认真地说，“量劫将至，罗睺重生，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加入我们，你和你想保全的，都可以得到永生。”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李樱桃挠了挠头顶，嘲讽地道，“脑子有病就去治，阿美莉卡的圣伊丽莎白，最适合你们！”

白夜来脸色一僵。

李樱桃不等他开口，继续呛声说：“不是我说你，齐佳图呼什么人，他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你要相信他的忽悠，我也只能祝你们锁死，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不过看在你我师出同门的份上，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别被卖了还替他数钱，好处都是他的，你什么都得不到。”

李樱桃顿了一下，平和地说：“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齐佳图呼眼里只有利益，手中全是棋子，这一点，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当然，你要也得了恋爱脑那样的绝症，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反正他表现出来的和心里想的绝对不一样，我要是你，就会琢磨他为什么选择我当伙伴，是出于共同利益，还是想找个能垫背的倒霉蛋？”

白夜来冷声道：“你是在挑拨离间吗？”

李樱桃颇无奈地轻笑一声，郑重地说：“我是在陈述事实。”

白夜来略显失望地说：“你又一次拒绝了我的橄榄枝。”

李樱桃满目慈悲，语气诚恳地说：“白夜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白夜来眼神彻底阴暗下来：“你这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喽。”

李樱桃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你觉得我在乎……”

“吗”字还未出口，两人同时爆发出骇人的煞气，朝对方扑去。

就在这时，地底突然传来尖利的笑声，数十条厉魂化作一颗巨大的头颅，朝李樱桃席卷而来。

李樱桃眼底闪过一抹戾色，指尖翻出复杂的印诀，编出一张黑色大网，将人头罩在当中。

白夜来见状，马上划破手掌，怒喝一声，头颅的力量猛地增强，隐约冲破了黑网的禁锢。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金光倏然而至，点燃黑网。

头颅发出一声惨叫，瞬间化作一股恶臭的浓烟。

白夜来心头一沉，顷刻变作一缕青烟，混在浓雾中，想要趁机溜走，却不防被一道青色光幕劈头兜住，顿时动弹不得。

李樱桃回头望去，刚好瞧见大米与杨瑾掀开棺材板跳了出来，对她微微颔首。她露出微笑，正要说话，就见那团恶臭的烟雾化作一朵黑莲，凌空而起，放出一道赤色闪电，朝她劈来。

李樱桃纵身躲开，只听得身后一阵轰隆巨响，再回头，青色光幕已然消散，白夜来也不见了踪影。

大米气得喵喵直叫，李樱桃搂着他轻声安慰：“没关系，下次一定跑不了。”

杨瑾干咳一声，试探地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李樱桃一怔，没反应过来杨瑾问什么。

杨瑾尴尬地重复了一遍：“成为神明，统治人间？”

李樱桃一口气呛在气管，猛地咳嗽两声，气急败坏地说：“他脑子有病，你怎么也跟着起哄？”

“我不是起哄，我觉得你有这个实力。”杨瑾一本正经地说，“你就没想过这个可能吗？”

李樱桃飞过来一记眼刀，几乎怒发冲冠地嚷道：“我有什么实力？对，我是能打开地狱之门，获取灭世之力，然后呢？成为新的神明，统治人间，我吃饱了撑的吗！有那丑国时间我干嘛不去喂猫！”

“统治人间和喂猫有关系吗？”杨瑾局促地望着近乎暴怒的她，想不明白她的逻辑所在，“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能做神明也挺好，至少比齐佳图呼强……”

“你可给我打住，996的日子我都受不了，更别提007了。”李樱桃嘴角一撇，干脆地说，“再说了，成了神，谁给我发工资？我还过不过啦？”

杨瑾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无言以对。

李樱桃继续理直气壮地说：“神明也要干活，还得满世界跑，累得跟孙子似的，也没人说一句好话，病了也没医保，还得跟各路神仙内卷，想想都脑壳痛，还不如当只咸鱼舒服。”

“就是。”大米附和道，“当咸鱼有什么不好，咱不偷不抢不内卷，做好自己分内事，咸鱼挺好，咸鱼赛高！”

“我才不给自己找罪受。”李樱桃双手一摊，“统治世界什么的，谁爱干谁干，姑奶奶才不伺候。”

大米一边捧哏道：“你说得一点都对。”

杨瑾听这两位一顿输出，感觉三观都要颠倒了。

李樱桃长出一口气，扭头问大米：“你们藏进去多久了？那棺材什么材质的，我竟然都没发现你们的气息。”

“谁知道，喜欢咱就打包带走。”大米揉着有点发红的鼻尖，指着地面道，“这下面是个畸形实验室，藏着一堆半成品怪物……”

他顿了顿，一脸嫌弃地说：“好像在搞基因实验。齐佳图呼真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