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帮她……把你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誊写进去啦?”
书房里,大米叉着腰,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你脖子上扛的是个什么玩意儿?水球吗?她说什么你都照办,会不会独立思考呀!”
“你跟我这儿嚷嚷有什么用,是谁把她害成这样的?”杨瑾被大米的胡搅蛮缠气爆了,当即口不择言地回击道,“是卫长风!那帮厉鬼是卫长风杀的,人家是找卫长风报仇!要不是为了卫长风,李樱桃能伤成这样!我说你就别得了便宜卖乖,弄得好像你不是卫长风似的!”
此言一出,立即收获大米白眼一枚。杨瑾不甘示弱地还回去,还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叉腰,往地下啐了一口。
两人斗鸡似的相互瞪视片刻,双双垂下脑袋,偃旗息鼓。
杨瑾率先打破沉默,轻声问:“她伤得这么重,又得睡几天吧?”
大米头痛欲裂,揉着眉骨道:“应该是。”
杨瑾长叹一声,抄起桌上的保温杯抿了一口热水:“这次的事儿,一看就是冲你来的。当年你算计了魏长生,齐佳图呼一定不会放过你。”
大米从书桌上拿起一个塑料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已经动手了。”
杨瑾接过来,看到里面装着三张略微发焦的纸片。
大米说:“你们前脚进入蒙界,这些东西就从画里冒出来,妄图偷袭我,我用三昧真火烧了一片,就剩下这三只漏网之鱼。”
杨瑾冲着灯光仔细看了看,喃喃道:“一头圆一头长,是个纸人。”
大米手指在圆的地方点了点,赫然出现三处不起眼的小孔。
“纸人头上开三眼……是拘魂术。”杨瑾眉头紧蹙,“会是谁?”
“会拘魂术的太多了,我想白夜来和齐佳图呼都不屑于用这种小伎俩来对付我。”大米想了想,语气笃定地说,“没准儿是洛雪莹。”
“洛雪莹?”杨瑾抬起头,惊讶地问,“她也是齐佳图呼手下?”
大米讥讽地笑了笑:“确切说叫棋子。不过洛雪莹一定不会把齐佳图呼当上司。毕竟,那可是她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杨瑾一脸不可思议地说:“不会吧?那可是齐佳图呼!洛雪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妄想跟他谈情说爱?”
大米冷笑道:“她就是个恋爱脑。我要是齐佳图呼,肯定觉得特别恶心……齐佳图呼是看惯天上的白云的人,又怎会在意脚下的淤泥。”
杨瑾无语地看着他:“别说得你能跟齐佳图呼共情似的,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大米撅着嘴,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你警醒点,我怕他们臭不要脸来偷袭。”
杨瑾应了声,继续喝水润嗓子——自从他离开蒙界的一瞬,就觉得特别渴,总想喝点什么,来缓解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干痒。
正在这时,北屋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大米倏地没影了,徒留杨瑾一人与黑屏的电脑干瞪眼。
“大米。”李樱桃哑着嗓,摸着黑从床上爬起,用几不可闻地声音叫道,“水,给我口水,渴死了……”
大米赶紧倒了杯温水进屋,打开灯,就见李樱桃脸色惨白地靠在抱枕上,捂着嘴不停咳嗽,还有点干哕。
大米急忙把水杯递过去,一边拍着她后背,一边说:“慢点喝,别着急。”
李樱桃就着他手劲儿喝了两口,呼吸放缓了些,还是说不出话,喉咙一动就会带出些许甜腥,令她忍不住干哕。
大米拍了拍她的脊背,帮着她重新躺下,调了个舒适的角度。
李樱桃弯着眉眼,无声地笑了笑,用手指在他手心上写道:都超度干净了,从今往后,卫长风再也不用背负罪孽。
大米眼圈倏地红了,耷拉下眼皮,淡淡地说:“知道了,你睡会儿吧,都凌晨三点了……”
李樱桃又咳了几声,侧躺在枕头上,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
大米低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说:“睡吧,我守着你。”
李樱桃抓起变回猫爪的手,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
杨瑾站在卧室门口,目睹这一幕后,无声地退了出去。
来到院子,他就看到他爸坐在凉亭里抽烟。
“爸,别抽了!”杨瑾上前几步,把杨臻嘴里的烟夺过来,捻在地上,“大晚上的怎么不睡会儿?”
杨臻摆了摆手:“睡不着。我给你们后勤打电话了,一会儿他们出辆车,把老沈弄医院去。这次幸亏我在,不然明……今天你就得给他开追悼会了。”
杨瑾坐到他身边,轻声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妈离开这里?”
杨臻侧过头,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什么意思呀?过河拆桥?还是嫌我们老两口给你拖后腿了?”
杨瑾黑着脸说:“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臻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把手放到儿子后脖子上:“我知道,可你也要明白,覆巢之下,哪儿有完卵。我们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人家也不会放过我们。”
杨瑾咬着牙,眼着红,低声抽泣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胡扯。”杨臻抬手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同时捏了捏他的后劲肉,“这话别让你妈妈听见,不然又得抽你一顿。”
杨瑾揉着酸涩的眼睛,带着重重地疲惫道:“行吧,算我没说。这一天到晚的,脑子都要僵住了。”
“都说让你多休息,你就不听话。”杨臻推着他站起来,“客房的沙发也挺舒服,你去打个盹儿,一会儿车来了我叫你。”
“不用,我睡不着,脑子里面全是乱糟糟的破事儿。”杨瑾打了个哈欠,消极地说,“您说这边刚解决完废弃工厂,那边就又出了个画皮流水线,再过两天,指不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等你实力够强的时候。”杨臻抬手指向北屋的窗沿,“哪怕有人家十分之一的本事……我可瞧见了,她炼化了天地乾坤图。”
杨瑾脑子倏地响起警报,赶紧替李樱桃解释:“天地乾坤图的事儿很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不过乾坤图落在李樱桃手里,总比落到齐佳图呼那边强。”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我又不是你领导,不用和我解释。”杨臻笑出了声,“再说了,李樱桃越厉害,你在她身边就越安全,我高兴还来不及。”
杨瑾悄悄松了口气,烦恼地说:“可那毕竟是天地乾坤图,她的身份又有些敏感,我实在是怕舆论伤她……”
杨臻欣慰地搂住好大儿,愉悦地说:“那就保持沉默。我之前还怕你死心眼,倔劲儿上来不管不顾……行,确实长大了。”
杨瑾嘟囔着问:“这下您放心啦?”
杨臻捏了捏他肩膀:“扯淡,你就是有朝一日做了妖王,我该操的心还得操,谁让我是你爸。”
杨瑾嗤笑一声,还没开口,手机就发出嗡嗡鸣响。
他拿起来一瞧,扭头说:“车快到了,我跟您一起走。”
说着,他低头给大米发了条短信,然后又去到客房,背起昏迷中的沈垣,悄悄离开了小院。
……
凌晨四点,李樱桃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身旁的大米被她吓了一跳,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开灯。
“你怎么了?”大米把手探到她额头,“不发烧,就是有点潮。”
李樱桃裹紧了空调被,拿过床头已经冰凉的白开水咕咚咚灌了几口。
“别喝,凉。”大米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杯子。
“渴。”李樱桃嗓子疼得都要冒出白烟,比划着示意他再倒些水过来。
大米下床续了半杯热水给她,还贴心地放上吸管:“慢点喝,烫。”
李樱桃抱着杯子喝了几口,觉得烫嘴,随手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她拿过手机,点开大米的微信,写道:我嗓子齁疼,耳朵也痒,身上没一处好受的地方。
大米心疼地抱了抱她,恨恨地说:“都是卫长风造的孽!你就不该帮他。”
李樱桃继续写道:我不是帮卫长风,我是帮你。
大米扯了下僵硬的嘴角——他当然知道她是为了他。
“有时候,我真的恨透了卫长风。”大米咬牙切齿,又有些难过地说,“他的存在,就像一场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
“不是。”李樱桃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又开始咳嗽。
“你别说话了。”大米听着她拉风箱似的声音,心里别提多难受。
李樱桃深呼吸几下,继续在手机上写:卫长风不是噩梦,他是你的一部分。
大米垂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李樱桃平静地写道:我想告诉卫长风,不好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你也记住,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你都是我心里第一位的宝贝,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与你相提并论。
大米胡乱地点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樱桃清了清嗓子,觉得还是疼得厉害,只好继续写道:你给我找找喉宝,我实在撑不住了。
大米马上趿拉上拖鞋去柜子里翻找,可他找了许久,也没看到传说中的药箱:“我就说让你别老瞎归置,看看,找点东西都找不见。”
“右边,柜子。”李樱桃声音嘶哑,说完一句话,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
“行,别说了。”大米打开最右边的柜子,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奶白色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板喉宝递给她。
李樱桃含了两颗,感觉嗓子舒服了一些。
“再睡会儿吧。”大米看了眼钟表,重新回到床上,“还不到六点。”
李樱桃睡不着,把靠枕放到身后,用手机写道:不睡了,刷会儿视频,一会儿去上班。
“上什么班啊!”大米突然翻了个身,指着她鼻子怒吼,“昨天熬了一个通宵,最起码也得下午再过去,然后点个卯,喝顿下午茶,五点准时下班。李樱桃我警告你,不许做工贼,听到没有,不许做工贼!”
“知道了。”李樱桃宠溺地看着他,“懒猫。”
大米把她的靠枕撤走,将她拢在怀里。李樱桃也强迫自己放空大脑,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一片熟悉的黑暗中,她听到一曲陌生而空灵的吟唱。
李樱桃循着声音,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可走了很久,也没有看到一丝光亮。她有些累了,就在原地打坐,调理体内几乎溃散的真元。
不知过了多久,那吟唱的声音越来越刺耳,黑暗中也显出了点点萤火般的光亮。
李樱桃被突如其来的光芒刺了一下眼睛,下意识地闭目,而此时,她耳边又响起潺潺流水声,仿佛就在离她不远的前方。
“切。”她冷笑道,“雕虫小技。”
她不动声色,眼瞧着一个穿大红嫁衣的女人从亮光处踉跄而出——那女人脚踝上的金色铃铛发出勾魂夺魄的声响,引得她体内的煞气开始翻腾。
李樱桃不禁打了个寒颤,蓦地掀开眼皮——随着那神秘女人的不断逼近,黑暗的幕布逐渐掀开,一口钉着铜钉的红漆棺椁从女人身后飘了出来。
李樱桃听到棺椁里发出“笃笃”的响声,更加心烦气躁,眼前也开始模糊不清……须臾间,她仿佛被那仓惶逃命的女人附了身,也赤着脚,狂奔在长满苔藓的小路上。
不消片刻,她穿越过毒蛇盘踞的山林,来到一座老旧阴森的阁楼前。
尽管内心十分恐惧,她还是顺着狭窄蜿蜒的楼梯爬了上去,推开一间满是灰尘的闺房。
一进门,她就被正对着房门的镜子吓住了——镜中没有她的身影,只有一把生锈的剪刀,戳在她的头骨上……
“是李顾问吗?”镜子里突然显出一个男人的影子,随后,叶宁的声音传了出来。
女人一个激灵,李樱桃的意识瞬间占了上风。
“叶宁?”
“李顾问,真是你!”叶宁的声音充满惊喜。
“叶宁,你在哪儿呢?”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叶宁急切地说,“我被吞进油画,肉身没了。”
“所以你还在那幅画里?”
“对,我被吸进了一间满是镜子的屋子。”叶宁焦急地说,“好像是庄园第三层最左侧一间……李顾问,你千万别回头,会……”
他话还没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李樱桃身后的木门轰然开裂,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闯了进来。
李樱桃被男人按在桌上的瞬间,忽然笑了出来,抬手摸了摸男人的脸颊,轻佻地说:“宝贝儿,你不适合这个表情。”
男人明显愣了下,苍白的手掌扼住了她脆弱的脖颈。
李樱桃挣扎了几下,被大米摇醒。
“你怎么又做噩梦啦?” 大米难得温柔地问。
李樱桃睁开眼,对着他笑了笑:“梦见你,掐我的脖子。”
“我不会。”大米盯着她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那个绝对不是我。”
“我知道。”李樱桃摸了摸他的脸,“我问你,白玫瑰庄园第三层最左侧是不是有一间满是镜子的屋子?”
大米一怔,回忆了好半天,才托着腮帮子说:“好像是有,不过应该是在右侧,怎么了?”
“叶宁被困在里面。”李樱桃嗓子又开始疼,赶紧含了一颗喉宝,“他的魂魄还在,也许还有救。”
大米把手机递给她:“能确定是他吗?”
李樱桃写道:“我觉得是他。”
大米意味深长地说:“你跟他又不熟,怎么觉得就是他?”
李樱桃顿了顿,写道:“我说第六感,你信吗?”
写完最后一个标点,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有份快递在她家门口被签收。
“你又买什么了?”大米问,“猫砂还是罐头?”
李樱桃摇头,在手机上反驳:不是我。你自己买的吧?
大米面无表情地说:“我什么都没买……你待着别动,我出去看看。”
李樱桃微微点头。
她此刻已经没了睡意,干脆起床洗漱。等她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大米一脸阴沉地走进来,骂骂咧咧得非常难听。
李樱桃敲了敲门把手,在手机上写道:什么东西?
“油画。”大米怒气冲冲地说,“吞了叶宁的油画,直接送到家门口来了!”
李樱桃闻言,突然捂住嘴,干呕起来。
大米用胳膊肘拍了拍她的后背,转身去浴室洗手。
李樱桃跟进去,在他后背上写:画呢?
大米头也不回地道:“收进黑莲了。我这就给杨瑾打个电话。”
……
杨瑾接到大米电话时,正在单位外的馄饨铺子排队——沈垣刚刚醒来,杨臻正陪着他在观察室输液,还得等四个小时才能离开。杨瑾被他老爹派出来买两碗小馄饨,特意交代不要辣子少加醋。
这会儿正值早高峰,馄饨铺前排起了长龙,杨瑾一边接电话,一边被人群推搡着往前走。
“你说什么?”杨瑾捂着听筒,眉头直皱,“她嗓子还没好?”
电话那头,大米瞟了眼抱着保温杯喝水的李樱桃,忧心忡忡地说:“说不了话,病恹恹的。你在哪儿呢?”
“医院对面。”杨瑾眼瞅就要排到自己,赶紧说,“稍等啊,我一会儿给你打回去。”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大米冲李樱桃努努嘴,调侃道:“他还挺忙。”
李樱桃喝了一大杯蒲公英胖大海,嗓子终于舒服了一些,能发出嘶哑的声音:“我记得咱家还有几颗罗汉果,你给放哪儿去了?”
“不知道,一时半会儿找不着。”大米打开冰箱扫了一眼,扭头道,“正好我要出去一趟,再买二斤搁着。”
李樱桃冲他招招手:“一会儿吃什么?”
“你这样子……还是喝粥吧。”大米看了看时间,“玉米棒渣粥,不放咸菜。”
李樱桃一脸苦闷:“嘴里一点味儿都没有。”
大米“切”了一声:“两片酸黄瓜,不能再多了。”
李樱桃笑眯眯,正要再接再厉的讨价还价,杨瑾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们在哪儿呢?”杨瑾问,“吃饭了吗?”
大米给李樱桃打了个手势,闷声说:“在家呢,她刚起,喝了一肚子水。”
杨瑾“哦”了一声,又问:“你们下午过来吗?”
“过去。”大米停顿半晌,抛出一个堪称爆炸性的消息,“那幅油画也一起过去。”
“什么油画……”杨瑾骤然噤声,许久才磕磕绊绊地说,“那幅画,怎么在你手里?
“快递送来的。”大米加重语气道,“就在刚刚,直接放我们家门口了。”
“这么说他知道你家的地址……”杨瑾沉默片刻,委婉地说,“你们俩要不要先换个地方住?”
“不用。”李樱桃的声音沙哑,语调却十分轻快,“我也知道他的,徽東集团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杨瑾心里一突突,顿时紧张起来:“李樱桃你冷静,别做傻事。”
李樱桃轻笑一声,淡淡地说:“我不傻,只要他不轻举妄动,我也不会对等报复。就这样,下午见面聊。”
大米默契地按断通话。
“你嗓子好些了?”
“好些了。”李樱桃不高兴地撅起嘴,“大米,咱们不能总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大米平静地看向她:“你要做什么?”
李樱桃起身,搂住他的脖子,小声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大米挑挑眉,似笑非笑道:“你要动徽東集团?”
李樱桃一点头:“还有西郊别墅。”
大米干脆地说:“双管齐下,咱们的人手不够。”
李樱桃幽幽地说:“还有杨瑾,以及他背后的妖族势力。”
大米眼神里流淌出一缕孺子可教的笑意,嘴上却说:“他们不一定帮你。”
“他们会。”李樱桃胸有成竹道,“妖比人有情义。”
“这倒是。”大米赞同地附和道,“有具体计划了吗?”
“暂时只有一个雏形。”李樱桃屈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主要我有牵挂,不能像卫长风那样豁得出去……”
“你不是吧!”大米讶异地瞪大眼珠,“卫长风烂命一条,你跟他学什么!李樱桃我告诉你,卫长风他就是个神经病,你不要……”
“卫长风从来不是疯子!”李樱桃倏地捂住他的嘴,气呼呼地说,“他最后会失败,只是因为他孤军奋战,没人帮他。”
大米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就因为卫长风是我前身?咱能不能不带滤镜看人?卫长风真不是个好东西。他是人,不是猫。”
“我知道。恶人只有恶人磨,好人是对付不了恶人的。”李樱桃深深看着他,“卫长风能赢他一次,就能赢他第二次,然后一直赢下去。”
大米被她说得耳尖通红,正要剖析几句卫长风的心路历程,手机铃又不解风情地响了起来。
李樱桃一看是杨瑾的号码,秒接后将音量调到最大。
电话那头,杨瑾气喘吁吁:“紧急情况,修复三科,档案室……快去……”
话还没说完,信号倏然中断,只留下“嘟嘟嘟”的忙音。
李樱桃和大米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半晌,她冷笑一声:“好巧。”
大米也笑了起来:“确实很巧。你要去吗?”
“去。”李樱桃起身,眉头一挑,“他想斗,我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