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可瑞特……”
我握住她冰凉的手,撒娇似的,把它放到自己滚烫的脸上。
大脑昏沉,唯有渴望在翻滚。
我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用了【精神操纵】,我就是那样看着她,迷迷蒙蒙地看着她,微微喘着气。
塞可瑞特的视线很冷静,很平淡,也很温柔。
如同梦一般。
如同何时的梦境一般?
但这似乎是现实。
我有点分辨不清,许是酒意上涌,又许是【因果】的缘故,我无法思考,只能遵循着本能行动。
我闭上眼睛,在她冰凉的手掌上蹭着,嘴唇能够触碰到她的掌根。
我不知道自己滚烫而又粗重的气息有没有顺着她的手臂向下、向下到她白袍的内部,有没有让她的皮肤感受到我的愿望,我只是用牙齿小小地、轻轻地摩擦着她手上的皮肤,或许是犬齿,或许不是,我记不清了。
我听到她在说话,但我记不清了。
我被她引导着向某个地方走去,但我记不清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被温凉而充盈的满足感所包裹,但我记不清了。
直到天明。
……
“生日快乐!”
打开门,房外站着的一如既往是抱着一瓶酒的多伊尔,带着快活的笑容。
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探头张望了一下,问道:
“安执呢?”
多伊尔正在玄关换鞋,听到我问的话,“嗐”了一声,说道:
“她现在还做不到抵御【精神操纵】,一旦和你呆一起久了,我怕她心驰神荡爱上你!你可是今日的主角,我总不能让你一整个蒙在你那黑麻袋里吧。”
“什么麻袋啊!说话真过分!”
“当然是塞可瑞特给你塞麻袋里绑回来的啊!哈哈哈哈……”
他笑还没笑两声,朗基努斯就从房子里飞出来,划过多伊尔的脸颊,直直擦断了几根金发钉到房门上。
“哈哈,哈,哈哈,谨言慎行哈。”
多伊尔刚刚的笑瞬间变成了僵硬的尬笑。
我没再管为了把朗基努斯从门板上拔下来而使尽吃奶力气的多伊尔,拿着他带来的酒就进了餐厅。
片刻之后,他拖着朗基努斯,顶着一头的汗也走进了客厅。
“塞可瑞特,我说啊,这朗基努斯也太重了吧,我当初怎么没觉着有这么重呢?”
“你当初还在抡着锤子打铁,现在只能捻捻绣花针了,能一样吗?”
“……”
听着他俩若无其事地拌嘴,我也没想参与进去。
自己用开瓶器打开了酒,给我们三人都倒了一杯。
多伊尔一向卡点卡的准,他来的时候就是开饭的时候,所以这时候倒酒刚刚好。
“格亚?”
我听见塞可瑞特叫我,就应了一声,不过没停下手里倒酒的动作。
“你也喝吗?”
我点点头,身边还掺杂着“哈!我就知道格亚和我一样好志气!二十岁!真是喝酒的好时候!塞可瑞特你太不解风情了!”的怪叫,当然,怪叫结束以后便变成了光芒四射的魔力比赛,只不过一个用的是攻击术法一个用的是治愈术法就是了。
上桌以后,我看着自己身边那一小点红色的痕迹,有些不确定那是我倒红酒时流出来的,还是多伊尔的血溅到的。
多伊尔的治愈术法果然练的到位,就算被打了那么久,看上去依旧神采奕奕。
他举杯,道:
“敬你!格亚!二十岁万岁!”
我也举杯回应他。
稍稍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我惊觉味道还不错,也是,毕竟是主教带来的酒,虽然多伊尔平常看起来不拘小节,但在这种方面总归是有个好品味的。
“怎么样?”
多伊尔朝我挤眉弄眼的,那张俊秀的脸都被他给糟蹋了。
“还好。”
我点点头。
他脸上露出一种含带着莫名意味的笑:
“那就多喝点。”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笑以后我皱了皱眉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不对,但仔细想想的确没什么不对。
多伊尔一直都是这幅样子,和他相处的这一个多月里我也算是见识过了。
在他犯病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和塞可瑞特一样,不要去理他,或者干脆暴力拆局,直接一点就可以使损失最小化。
我没有塞可瑞特那种说打就打的魄力,于是我只好选择无视他的奇怪之处了。
我又抿了一口酒,唇齿生香,让我忍不住多喝了两口。
如果让我提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我一定滴酒不沾。
……
饭吃到最后,我已然醉倒在饭桌上,旁边是看着我醉倒了正在哈哈大笑的多伊尔,还仍优雅地一口一口吃着剩余牛肉的塞可瑞特。
“哈哈哈哈!醉倒了吧!我特意选了这款后劲大的!让你吃吃第一次喝酒的苦!”
多伊尔的声音太大,总蕴绕在我耳边,让我昏沉的脑子想休息片刻都不行。
我抬起头,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睛盯着多伊尔。
他突然就不说话了,现在想来,大概是我当时没忍住他的聒噪,主动发动了【精神操作】的缘故吧。
但我实在撑不了太久,“啪嗒”一下就又倒在了饭桌上。
断片了。
……
我是被热醒的。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室内漆黑一片,唯有窗帘未遮盖严实的地方能透出一丝城市的灯光。
被子早已被热气腾腾的我给踢到了地下。
正处冬季的尾巴,被酒意麻醉的大脑怎么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那么热。
心脏咚咚跳着,速度快到让我觉得不适,我大口大口地喘气,以此来配合心脏的节奏。
我坐了起来,两只脚踩到冰凉的地面上,带给我少许慰藉,也同样让我的大脑清醒了些许。
是【因果】的日子。
恶作剧一般地挑在了最坏的时间来临。
一些并不该在此刻想起来的片段闪回在我的脑中,让我越来越焦躁。
梦、安抚、魔力、话语、吻、黑夜、黯淡的灯光……
回忆在挑拨我的情感。
如同梦游一般,我站起来,不受控制地向外走去。
直到我醒来,看见了塞可瑞特的脸,像是隔着一层玻璃一般,她看着我。
那双金眸,既有着平淡的冷静感,又有着俯视的怜爱感。
让我想要……
她的手覆上我的额头,但我却轻轻搭上那只手,将它移动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我看见那双金眸里闪过了然的光。
塞可瑞特没有再做什么。
她只是顺着我的意,抚摸着我滚烫的脸颊。
一股清凉又令人安心的魔力从她的手掌传递到我的身上,但我的身体却……意外地排斥着这股力量,就像……是我自己想要维持当下这种状况一般。
即使自己的魔力被排斥,塞可瑞特也没有表现出惊讶,或是担心的样子。
她垂下眼睑,像那日一样给予了我一吻,在脸颊上。
我仰起头,想要更多的奖励。
她于是亲在了我的唇角和下巴上。
亲昵的感觉很是让我受用,我情不自禁向她靠近,几乎要摔在她的怀里。
神职牵着我的手,带我走进她的房间。
一片漆黑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孕育、在膨胀,如同春天一般温柔,如同春天一般猛烈。
在被爱意所环绕的安全黑暗中,我第一次放下了戒备,不仅翅膀在此刻舒适地张开,就连【直觉】也在这时悄无声息。
我只记得我索求的很多,对方给予的也很多。
但我不记得为什么我需求的那么多。
心中装不下的爱意满溢而出,化作水液打湿了我的脸颊,我甚至分不清那是泪水还是唾液,或是二者兼之,因为滚烫的温度让我已经丧失了感知的能力,而狎昵的吻又总是覆盖掉我爱意的痕迹。
我只记得我在宣泄,宣泄一切的不安,宣泄一切的焦躁,宣泄乱流的魔力,宣泄不知什么时候诞生的感情。
我只记得我将自己脆弱的脖颈放置到对方尖锐的犬齿下方,祈求着对方施舍给我以往从未给予过我的疼痛,却又在感官被刺激到的瞬间感到有别于痛楚的、似是被拥有着的喜悦。
我只记得我的尾巴缠在对方柔嫩又带有韧性的手腕上,紧紧地,在颤抖之后仍然自顾自地恳求着爱。
我说,我用被冲击到麻木的舌头,用被撞击到昏沉的身体说,我还可以,还可以承受,还可以继续。
于是又是涌动、涌出,如同波浪。
我感觉我好像很脆弱,全身因不能承载的潮水所颤栗,但我其实很坚强,每次我以为我将要被温柔的水环抱着死去,但我最终又将再度呜咽着恳求更多的爱。
直到天明。
**
“主教,我们来这么早干嘛?”
在外面,多伊尔给了我两个选项,一,叫他爸爸,二,叫他主教,我果断选择了后者,废话!就算我父亲对我不好,他总归是活着的!而且我也没有一个就比我大了十二、三岁的爸爸!
“当然是,要完成融雪日拜访第一名的成就啦!”
“这是你家的规矩吗?”
我好奇的问,毕竟我以前在王宫里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坐着等别人来拜访。
“不是,只是我的心血来潮。”
果然。
“昨晚,”
多伊尔沉重地开口。
我一听就有些慌,昨晚是格亚的生日宴,我求了好久多伊尔也没带我一起去,不会是昨晚出了什么事吧。
“我送给格亚一瓶后劲特大的酒,让她直接醉的不省人事,塞可瑞特在我的肾上捅了一刀,今天早上我才治好!”
果然,果然,果不其然!
多伊尔就没干过什么正经事!
“所以呢?”
我一副看沙x样子看着他。
“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一晚没睡,所以我要让所有人都在今早被吵醒,让塞可瑞特感受她哥哥的怒火!”
多伊尔挥着拳头,十分怂包地说。
这么牛,有本事别被人把肾给捅穿掉啊。
我内心腹诽,但在表面上我只能为他鼓掌。
“好!我出发了!”
斗志昂扬的多伊尔瞬间冲了上去,敲响了塞可瑞特家的门,一边敲还一边大喊着:
“融雪日了!起来!别过小姐日子!有点劳动人民的样子!”
真的,如果我知道几分钟以后多伊尔的惨状,我一定……会继续站在他旁边看热闹,只是站的要远一点,别让他的血溅到我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推歌:
doriko的《罗密欧与仙度瑞拉》,歌姬是mi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