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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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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湘君闻言,手指紧紧地捏住了手中的信,将上面压出个不浅的褶皱。

直到脚步声逐渐远去,她才重新凝神看着信上的字句。

中都城内世家皆存着百年的底蕴,更有甚者是从前朝时便拿捏着泼天的权势富贵,从不曾将熄。

所谓百年的皇族、千年的世家,汴朝依傍着这些世家的权势建朝,而今也必然反受其累,因果循环、本末之变,倒也算得上这世间的浩然真理。

只独独叫万千寒门无辜受累。

多少世家关起门来,内里不知藏着多少陈尸烂骨,打开门,又对着满目的饿殍视若无物,装出一副清雅姿态,实则尽是些金玉包裹着的腐尸。

管湘君深知楚家做的便是这层金玉外壳的生意,显然沈瑞也清楚得很,他甚至将这之间的商机能延续至今的由头都剖析了个透彻。

如他所言,北方匠人多偏爱些打眼阔绰的物件儿,从衣饰到器具无一不依照着最耗银子的那层玩法。南方匠人则更精细些,讲求个玲珑俏劲儿,因此也算颇有意趣,从形式上也更贴合百年世家的底蕴。

因而中都世家便愿做那舍着高价的冤大头,至于南方的世家多是新贵,连祠堂都不太摆得满,更不必说家底几何,只怕一年的进项连养活人都要费劲。

得了这生财道,自然便要想着由头掺和,联姻便是顶顶好的一项。

管湘君眼皮轻颤了颤,她怎么会不知晓呢,渡春江以南那么多将手插进行商,想要从而分一杯羹的世家里,不是单数着谢家卖女儿的那一笔最为划算吗?

若非如此,江东江氏又岂会是而今这般一家独大的局面。

管湘君忽而想起了什么,她向前探了探身子,从窗户望下去,看着方才从这屋子里走出的少年郎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元楼。

他身旁跟着的侍女从马车后搬下木制脚凳,沈瑞便踩在上面进了马车。

马蹄声同车轮碾过石砖的声音一并响起,又逐渐远去,最后彻底消失在商贩们的叫卖声中。

管湘君缓缓收回了视线,她不曾看错,春祈河那日,沈瑞也是踩着木制的脚凳,而非奴仆的脊背。

这大约也算得上中都世家里头一遭了——那些人,不踩在旁人的脊背上,是验证不得自己的脊骨是挺直着的。

管湘君手指蓦然收紧,心中隐隐兴起一丝猜测,或许楚家百年之转机,竟全在于此了。

——

沈瑞横躺在软榻上,小腿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将上面的话本子踢翻了几册,合眼枕在自己的左手上,右手捏着盘子里的梅子送进口中。

春珰从屋外进来,合手道:“公子,吏部的孙大人又递了拜帖来。”

她顿了顿,神情有些怪异道:“他这时间……倒是与上次相近,公子可需奴婢领他再去花园逛逛?”

“不必,领进来吧。”

孙闵站在府门外,手上直发抖,上次的经历还叫他记忆犹新,更何况此次前来根本就是来请罪的。

他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那小祖宗交代的差事怎么就能转头就叫他给办砸了。

他有些焦急地来回踱着步,这沈瑞必须得见,可怀中的物件儿也耽搁不得,哪个都是能叫他掉脑袋的。

紧闭的府门被再次打开,孙闵闻声望去,便看到了沈瑞身旁的春珰,他顿时喜上眉梢,小跑着凑过去问安:“春珰姑娘安好,不知公子的意思是?”

春珰并未理会他这点谄媚,神色如常道:“孙大人,公子请您进府一叙。”

“好好好,多谢姑娘。”孙闵立刻惊喜应承,着一切都太顺利了,叫他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但到底心中还记挂着另一件要紧事,他下意识小心地抚了抚袖子。

春珰注意到了他这点小动作,轻瞥了一眼,却并未多言,将人一路领进了小院。

孙闵一见了沈瑞,立刻涕泗横流地请罪道:“公子恕罪,今日陛下传臣进宫,谁承想便将那探花的去处给定下了,臣虽有心阻拦,但终是无能为力啊……”

沈瑞倒是听见了些许响动,却没想到他这般号丧似的进屋便喊,沈瑞被吓了一跳,齿尖下意识用力,咬破了一颗梅子。

他转过身子看向跪在地中央的孙闵,冷笑了一声道:“孙大人好大的难处,只是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

不等孙闵说话,他便略挑了挑眉故作猜测道:“总不能,是来给爷传信的吧?”

孙闵打了一肚子的腹稿顿时被强行噎回了嗓子以内,半天都吐露不出,他支支吾吾了半晌,最终还是心一横道:“公子明鉴,臣方一从宫中出来,便直奔着公子这里来了,半点不曾耽搁啊。”

沈瑞将腿收回来,坐起身子直视着满头大汗的孙闵,忽而好似松散下来些般地招了招手。

“凑过来些。”

孙闵心下茫然,可还是顺从地膝行至沈瑞身前,沈瑞支起腿,鞋尖抵着孙闵的下巴,强迫他仰起头来对视。

“孙大人再晚一些,只怕满中都都要知晓了。”

他勾了勾唇,眉眼却压低了些,显出点凶恶来。

“爷叫你仔细盯着,你倒好似寻了个快活差事,现下办砸了又叫爷宽宥你,真是好算盘,爷竟不知孙大人是个往户部去的人才。”

孙闵从他说的第一话起,脸上便止不住地往下淌汗,就在快要滴落时,沈瑞皱着眉嫌弃地撤回了靴子。

看着面前的人浑身颤抖着,半天支吾不出一句话来,沈瑞颇有些没兴趣道:“听闻孙大人前些日子给几个族里的子弟在科考上提供了些便利?陛下可曾知晓孙大人是个如此能干的英才啊?”

“明日我便启禀了陛下,免得日后封侯拜相落下了孙大人这般的人才。”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孙闵除此之外再说不出第二句话,只能连声讨饶,行动间碰到了袖子中硬挺的物件儿,动作忽然一顿。、

他心中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狠下心来,将东西掏了出来。

“公子请看,臣实在是不曾诓骗公子,陛下的手谕尚在此处啊。”

沈瑞唇角一翘,仿佛找到了点乐子似的,伸手将那道手谕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赫然是擢升江寻鹤为太子太傅一事。

亲写了手谕,又并非是让宫里的太监传旨,而是叫吏部的人亲自去,可见重用。

沈瑞哼笑了一声,倒真是用心思。

他将手指挪开时,乳白色的纸张上却留下了一点紫红色的印记。

沈瑞怔了一下,他看了看那印子,又看了看手指上沾染的梅子汁水,忽而弯起眼睛笑起来。

“这手谕爷去替你送。”沈瑞伸出的指尖隔空点了点,最终道:“算你赎了一遭罪。”

孙闵大惊道:“公子,这不可啊!公子,这陛下若是知晓了,定是要怪罪的啊……”

春珰使了个眼色,旁边早就守着的粗使仆役立刻掏出帕子将人的嘴给捂上了,随后便在一阵“呜呜”声中吗,给人拖了出去。

“一瞧便是不懂规矩,孝敬上来的玩意儿,哪里有吐回去的。”

沈瑞挑着眉看着手中非法获取的手谕,颇有兴致道:“备车,去倚湖居。”

——

清泽慌慌张张地打开门扇冲进屋子喊道:“东家,沈靖云来了!”

江寻鹤手中的笔一顿,随后垂眼道:“今日又是同谁来饮酒?”

清泽咽了咽唾沫,声音有些颤抖道:“不是,是来寻您的。”

他将目光落到了江寻鹤腕子上的红玛瑙坠子道:“他定是把坠子要回去的,属下早就说过,他肯定会来要回去的,可是他要是误会说是我们偷的可怎么办啊?”

“属下听闻,这些世家里审讯人的法子可残忍了!”

江寻鹤见他没个止歇,便插口道:“他不是来寻坠子的。”

“要是他用烙铁……”清泽口中没说完的话被强行噎了回去,随后有些茫然道:“那是因为什么?”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道:“该不会是昨晚没咬尽兴,今天干脆来剁掉属下的手的吧。我可是根本没碰到他。”

江寻鹤揉了揉眉心,微叹了一口气。

“他到哪了?”

“他到……”

门扇忽而被敲响,外面的人一急二缓地瞧了后,便颇有耐性地等着。

清泽瞪着眼睛,张口夸张却没有声响地说道:“在门外!”

江寻鹤无奈地合了合眼,他知道。

他放下手中的笔,绕过清泽拉开了恶门扇,露出门外少年肆意张扬的面容。

沈瑞见了他,忽而歪了歪头笑道:“江公子,沈某来同您贺喜了。”

江寻鹤垂了垂眼,下意识在沈瑞空着的手腕上扫了一眼,随后状若无事道:“沈公子请进来说话吧。”

沈瑞也不推阻,径直便坐在了书桌前的位置,看着桌面上刚写好的一幅字赞道:“江公子果然才情过人,难怪陛下对你青眼有加。”

江寻鹤神色不动,好似这点子皇恩如流水似的,平淡又不扰人。

他今日穿了件青色的袍子,料子上隐隐透出一点暗色的竹纹,青山盖雪,不过如此。

沈瑞看着他,心中难以自抑地焦躁了几分,他下意识将犬牙咬实了,下一瞬又因着江寻鹤看过来的目光而松散起来。

他将明帝的手谕递给江寻鹤道:“陛下擢升、你为太子太傅,江太傅日后只怕要一路高升了。”

江寻鹤听出了他话中那点揶揄,他垂眼看着那道手谕,目光却挪不开似的落在了那道梅子渍上。

他几乎能想到少年如何没察觉般将汁水蹭在上面,将乳白的纸页给糟蹋成这般。

而后呢,会有点恐慌、懊悔吗?

江寻鹤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他才不会,这小霸王只怕还要深觉自己染得漂亮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多一点捏,大家有发现嘛(扭捏)

是谁预告剧情失败?是我这个小趴菜!我发现我总是会在写得时候发觉其实有东西没写且必写(鞠躬道歉)(抱头逃窜)

但是下一章一定可以!(发什么誓啊喂!)

今天也超爱大家~

顺便预告:过年也不会断更,会正常和大家见面,不用担心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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