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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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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璨笑了,也没说认不认识,只说了句:“我平日在做些什么,总旗比我更清楚。我哪里来的时间去结交女眷?”

柳璨自小被拘着读书习武,若是厌了,便用棍子打到不敢生厌;稍大些就进了军营,身边别说丫头了,连只母蚊子都未必见得到,也确实没有结交女眷的机会。

韩策顿时更奇了:“那你去找她做什么?你别说是为了赏银——侯爷什么时候在银钱上亏待过你?”

定远侯在银钱上并不放纵柳璨,但更不在银钱上亏待柳璨。柳璨每次拿了银子,都会贴补手下兄弟。柳璨既不缺钱,自然不会汲汲于财货。

柳璨刚刚摘下头盔,闻言动作一顿,想了想:“你不觉得,她挺好看的吗?”

韩策嫌弃地皱眉:“你说她胆子大、敢诓你护送她都比说她好看更有说服力。”

韩策的夸赞倒是真心实意。倘若他们不是定远侯手下的兵,被军法管怕了,那么对方借故叫住自己,又扔出二十两银子来,确实能寻一队护卫。

毕竟,这年头招募来的兵多的是见财起意之辈,银子不够,临阵脱逃的也不在少数。

柳璨立刻改口:“属下正是被她的勇敢机智打动了。”

突然意识到柳璨已将盔甲脱去大半,韩策急了:“你要送她就去送,脱什么盔甲?”

他们这些骑兵,最大的依仗就是身上盔甲与座下马匹,这也是他们高战斗力的保证。

如今柳璨脱去盔甲,万一再遇到敌人,岂不是很危险?

柳璨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他怎么和侯爷交代?

“匈奴人都扫光了,我还穿着这几十斤的盔甲做什么?”柳璨边说边接着脱去盔甲,甚至还重新挽了髻:“总旗放心,这东西不用您亲自带回去。”

他们这些铁骑金贵得狠,个个一身盔甲不说,一人还有两三匹马儿。

人吃马嚼,所用不少。但既然要他们杀敌,当然不用他们亲自带着饭食饲料。隔上一两天就会有辅兵送来所需物资,同时,也能让他们带走不用的东西。

韩策瞧着柳璨放在地上的盔甲,嘿嘿一笑:“怕你浑身是血,她见了你害怕?”

柳璨没看他,只是揉了揉被盔甲磨出淤青的手腕:“护国寺佛门清净之地,我穿着铠甲算怎么回事?”

“哟哟哟,”韩策乐了,“佛门清静之地,你扛着狼牙棒算是怎么回事?”

柳璨眼神一凛。

他确实计划着要带狼牙棒,但这东西能带进护国寺里面吗?

罢了,实在带不进去再说。

韩策吹了声口哨集合人马,顿时人影散乱。

韩策又问柳璨:“十个人够吗?用不用多带几个人?”

柳璨是小旗,手下管着十个人,连柳璨十一个人;韩策是总旗,手下管着五个小旗,连自己五十六个人。

因着柳璨是定远侯的幺子,韩策手下这五十五个人个个骁勇善战,都是能够以一当十的勇士。

定远侯虽然没有公开宣布过柳璨的身份,但与柳璨交好的兄弟都清楚他是谁。

韩策自是不必说,定远侯亲口嘱咐他照顾柳璨。

李俭他们则是从柳璨的马儿身上看出了端倪。

那匹马儿通身黑色、肩宽臀厚,一看就知不是凡品,再联系柳璨的姓氏,柳璨身世自然一目了然,柳璨也痛快地承认了。

也因着柳璨的身份,韩策不得不多问几句。

柳璨道:“不必,我带四五个兄弟就好。”

眼见着人马集合齐了,韩策偷空又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刚才不直接送她去那什么护国寺,反而要现在再去追?”

柳璨匪夷所思地看着韩策,眼神里满是嫌弃:“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她,要是刚才就跟着去了,你们一定认为我早就和她认识。人家一个闺阁姑娘,我去了,不是凭空污人清名吗?”

“……”韩策愣了愣:“你都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考虑到这种程度了,你们真的从来没见过面?”

韩策又想起什么似的,诧异道:“你这十几日几乎不曾下鞍、日日追着匈奴人打,莫不是为了她?”

想了想,韩策又觉得不可能,甩了甩头,乐滋滋地想这回的封赏去了。

柳璨对韩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策马挑了自己手下几个兄弟,叫他们一一地卸了甲。

陈安年纪最小,性子也单纯,卸了甲后不住地甩着胳膊感慨:“哎哟,还是不穿盔甲舒坦,我这浑身上下轻松得跟棉花一样。”

一句话逗得李俭他们哈哈大笑。

柳璨自然也笑了,忽然目光凛凛地盯着裤子上满是血迹的陈安,直看得陈安浑身发毛,战战兢兢道:“柳哥,我做错了什么?”

柳璨道:“想不想坐马车?”

“啊?”陈安愣在当场,求助地望向李俭。

李俭还没说话呢,柳璨就快活地一扬鞭:“走走走,给你找辆马车坐。”

陈安总觉得不对劲儿,可李俭没给他回应,他又不敢违抗柳璨的决定,只能满头雾水地跟在柳璨身后。

顾昭还不知道柳璨也是重生之人,更不知道对方已经摸清了自己的底细,但有了柳璨的那句“没有匈奴人”后,顾昭明显地放松了下来。

喜鹊和丹儿也进了顾昭所在的车厢说话,见母女俩都没有异样,这才要回到本来的马车上——

车厢狭小,一下子挤进来四个人,实在是不舒服。

几人才下了马车,不远处却荡起了烟尘,马蹄哒哒声由远而近,李叔的面色顿时严肃了起来,几名护卫也重新围住了马车。

接着便是柳璨的一声呼喊:“夫人慢走,在下有事想请夫人相助!”

见是柳璨,李叔面色平缓了起来,郑氏与顾昭也下了马车。

自古上等马匹供达官贵人所有,次者送交军队使用,再次者才流入民间,供百姓驱使。

柳璨等人的马匹均是军队中的上上之选,顾家的马匹又拖着车厢,一来二去,柳璨竟在顾昭她们动身前追了过来。

郑氏上前几步,笑着询问:“柳公子有何事要我等相助?但凡是力所能及之事,我们定然不会推辞。”

柳璨翻身下马,拱手一躬,这才答道:“我有位兄弟,激战时不慎跌落马匹,这会儿嚷嚷着腿疼。我辈出身行伍,不善岐黄之术,并不知道他伤得如何,想送他去看大夫,又不敢让他策马。故而,想借夫人的马车一用。”

说着,陈安也骑马踱了过来。他面色发红、满头大汗,裤子上大片的血迹,像是疼得有些受不住。

“柳公子只管用马车就是,”郑氏皱眉看着陈安:“只是不知,柳公子要带这位公子去哪里看伤?”

柳璨长眉紧锁,看了眼陈安:“下了山,找最近的医馆。”

郑氏道:“柳公子若是打着下山的主意,倒不如和我们一同上山。”

柳璨依旧皱着眉,闻言拱了拱手:“还请夫人解惑。”

回话的是顾昭。

顾昭自母亲身后绕了出来:“这里离护国寺只有一两刻钟的路程。护国寺僧侣有数万名,平日头疼脑热,自有寺中的郎中诊病开药。柳公子与其一路颠簸地将这位公子送到山下,倒不如去护国寺中请大夫诊治。”

柳璨长眉微舒,“只是我等与护国寺僧众并不熟悉,何况方才与……厮杀出一身血迹。佛门清净之地,我辈倒未必有缘拜谒。”

“柳公子请放心,”方才顾昭已让丹儿、喜鹊与自己同乘一车,这会儿已经腾出了马车,顾昭道:“母亲常年礼佛,捐了不少香油钱。为示感谢,常常有大师亲自接待我母亲,护国寺中更是为我们备下了一处三进的院子,素日不准人进,只准我们使用。柳公子只管随我们去护国寺,其余的一切,我们自会准备妥当。”

柳璨当即转忧为喜:“如此,便多谢夫人……和娘子了。”

说着让手下兄弟将陈安抬进了马车中。

顾昭摇头,言语中带了几分歉意,尴尬道:“方才……情景危急,我谎称认识一位名唤柳璨的故人,冒犯了公子,希望公子不要介意。”

顾昭的声音有些轻飘,吐字虽然极其清晰,却不好意思地别过了眼。

柳璨趁机贪婪地望她一眼,眉头舒展,笑道:“事急从权,娘子随机应变,璨……很是钦佩。”

顾昭抬头看向柳璨,见他面容俊朗,神情轻快,忽地有种感觉——

这人是来替自己弥补遗憾的。

想法一出,顾昭心头一动,忙挪开视线,语速极快地道:“马车中有水囊和糕点,公子们若有需要,还请自行取用。我先上马车了。”

说完后,急匆匆地跃上马车。

郑氏见此,也一同进了马车。

柳璨看着刚刚合上、如水面涟漪般晃动的车帘,眉眼间的笑意又深了几许。

随后骑马踱到陈安所在的马车旁,掀开车帘发话:“别动人家的糕点。”

闻到糕点甜香的陈安一下子苦了脸。

李叔见此呵呵笑着打圆场,又见柳璨几人个个带着武器,正色道:“柳公子,马车车厢下有隔层,可以放置兵器。”

柳璨不由大喜:“如此甚好。”

母亲安然无恙,又有柳璨同行,顾昭顿时放下心来,神情轻松了很多,脸上也带了笑。

只是四人挤在一只小小的车厢内,到底是太过闷热,顾昭不由得掀开轿帘。

来时顾昭乘坐的马车走在前方,方才柳璨占用了辆马车,又请李叔让马车跟在占用的马车之后,自己跟着几位没受伤的兄弟走在两侧,拱卫左右。

且好巧不巧,顾昭坐在车厢右侧,柳璨也策马行在车厢右侧。

因此,顾昭一掀开轿帘,就瞧见了柳璨英伟的身姿。

柳璨骑着一匹通身黑色的高大骏马,他身量也高,与自家带的护卫一比,竟然高出护卫大半个头,肩背也宽了二寸有余。

柳璨双手拢于袖中,并未曳缰,马儿却步伐细碎。柳璨便安坐马上,身形稳如泰山,不时转头和护卫说几句话。

即便不会策马,但看着身形时高时低的护卫,顾昭也知道柳璨骑术极好。

顾昭不由得想起前世听过的那些传闻。

传闻柳璨投身行伍后,不仅身手过人,还每每冲锋陷阵,身先士卒。

有一次,匈奴人派了弓箭手围剿柳璨,柳璨身重数箭,依旧锐不可当,劈手折断箭身后突破重围,领着手下将士,斩首近千。

那场战役结束后,军医无法拔出箭头,最后只能剖开柳璨的皮肉,取出十几枚箭簇来。

如是想着,顾昭突然替柳璨疼了起来,不由皱起了眉,直到母亲唤她,顾昭才将眼神从柳璨身上收了回来:“娘,怎么了?”

郑氏道:“到护国寺了,快下去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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