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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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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我突发白血病,当时我想可能老天爷不是站在我这边的。

直到过了几天华雍突然传来消息,他在攀岩时遇到极寒天气,两条腿面临截肢,再好的大夫,再高超的医术也救不了他,”

他的脸色因激动而涨红。

“我才明白老天爷还是保佑着我的,这就是冤冤相报!

冥冥之中事情早有注定,他因为导航偏航错过最佳救治时机,双腿瘫痪声带完全破裂,下辈子只能用假嗓子说话。

我呢,我躺在仁和医院的病床上和他以命换命。我的执念太深,即便病了废了,也有人能帮我报仇。”

胡庆安接着问。

“你认为这种人他的儿子会是什么人?”

肖莎愣了半天,她说:“我不知道。”

“他的儿子和他一样,也那么可恨可恶,”

胡庆安慢慢开口。

“他是几个月前突然出现在我病房里的——他来找我是为了我手里的股权。

他为了得到这个,不论耍什么手段都心安理得,因为在他眼里最重要的是他的前途。”

肖莎沉默地听着,听到这儿她忽然起身。

瘦削的脸颊随着胡庆安的欲言又止而泛起苍怆的青灰色。

“我去给你接水吧。”

胡庆安的语气缓和下来,像是在劝告又像是在哀求。

“坐下听我说完。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我必须得说完……”

他再次问道:“你觉得我对他父亲的恨应当延续到他身上么?”

“我不知道。”肖莎瓮声瓮气:“这应该由你自己决定。”

“我做不到那么大方,我也恨他,可唯一的问题是他比我想象中更不计后果不择手段。

只要给他时间,将来他会比他父亲更毒辣。

他选择用最不道德的方法来逼我交出股权,他选择利用我身边的人来让我自愿签字为他铺路。”

凝视着肖莎无神空洞的双眼,像是肖莎所有的情感都渡在他眼眶里。

胡庆安深陷的眼窝旁掉出一滴露珠大小的光涟。

“你知道他是谁吗?”

好像终于抓到漏洞,肖莎猛地抬起头来:“是我先和他搭话的!”

“就算你没先开口,他以后难道就不去找你?”

胡庆安明白,她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

“我先说他父亲吧。他父亲叫夏博垣,是华雍高层。同样的他也在华雍工作,”

胡庆安还是说出口,他长叹口气,悲怆地说道。

“这个人就是夏邻学。”

肖莎摇摇欲坠,像站在高楼大厦的最顶端,再走一步就要万劫不复。

好半天后她才说:“我不明白,”她呜咽着:“其中会不会有误会?”

等到胡庆安把文档袋交到她手里,肖莎一页一页的翻,她才不再狡辩不再吭声了。

脸色也随着翻页的动作而逐渐出现变化,心如死灰。

“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没有这病,如果我没有……我对不起你。”

胡庆安的泪水蓄在眼窝。

他想碰碰她,肖莎却猛地向后一躲,人险些也从椅子上翻身倒下。

文档袋应声落地,密密麻麻印满小字的白纸像头七每家每户撒在坟墓前的纸钱。

代表死亡代表埋葬,漫天飞舞声势磅礴。

胡庆安的心抽动着一悸。

“你就那么轻易给他了?他还没对我做什么……”

“死去的那些人,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他们就永远在我心里,我永远怀念我母亲。

但死人和活人之间,我会选你。

你的生活还要继续,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半点儿也不在乎,我没有亲人了。

肖莎,我不能让我对他的恨害了你。

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我想把这事儿带到棺材里,可我受不了看你这么难受,我怕你一辈子也忘不了。”

对于胡庆安而言,一辈子可以很短。

在和大夫的交流中他已经笃定自己时日无多。

这是他最后一次回报肖莎多年来陪伴他的机会,这也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保护她。

胡庆安有限的生命长度决定了他的危机感和紧迫感不是常人所能及。

肖莎难以对人忘怀,尤其是那些她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她可以陪伴自己三年抗病,就可以用更长的时间怀恋夏邻学。

生命是脆弱的是短暂的。

胡庆安不敢想象,肖莎将用生命去怀恋一个骗子,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

同时,他也恐怕夏邻学反悔卷土重来。

肖莎站起身来,现在她的脑子里究竟是杂乱无章还是布满仇恨胡庆安一无所知。

他没见过肖莎这幅模样,没有可供他参考的样本。

“过了这道坎儿,过了这道坎儿你就知道现在难受好过将来难受。”

她不说话,胡庆安因对她捉摸不透而油生怯弱之情,冷汗直流,劝解的音调发颤直至发出凄凉的悲鸣。

“谢谢——”

半晌,肖莎弯下腰面对他深深鞠了一躬,头低低地垂着看不清神色。

等到她再度直起身来,一步一步地离开病房。这一句谢谢消耗了她全身的气力说的气若游丝。

胡庆安在病榻上想冲出去追她。

可他憔悴不堪地跌倒在下床的第一步。

大夫来为他复诊,扶着咳嗽不止的胡庆安重新躺回病床。涩暗的苦楚在他眼眶里打转。

“她走了吗?别让她恨我……”

*

她去挽留夏邻学的当夜。

肖莎因为捡锁头而被路上的玻璃瓶碎片划破了手掌。

那里本来就有旧伤,新伤旧恨叠合将她的手掌糟蹋的血肉模糊。

“我又不是傻子。”

她从孟流星手里抢回了手。

“先消毒再上药,最后贴创可贴。我家什么都有,不用麻烦你。”

孟流星想来扶着她:“我知道你不傻,但……”

他怀疑她疯了。

肖莎耷拉着脑袋:“你回宿舍吧,我自己能走。”

孟流星还不肯走,她就使出浑身解数吼他推他。

“你没来之前我好好的!”说到心酸处她也分不清句子里的“你”说的是孟流星还是另有所指。

她回到家。

拼着锁头的碎片。

胡庆安的电话打进来她犹豫着挂断了,专心的拼锁头。

但还是发给胡庆安一条信息:“我没事,先睡了”。

用钳子用胶水,不论什么工具,锁头都巍然不动保持破裂状态。

她实在累了,头一歪在沙发边一觉想长眠不起。

继而在午夜惊醒,脚踝处疼的厉害,她想到孟流星曾告诉她的。

有很多人因为不及时送医从此以后都只能一瘸一拐。

但她爬起来却没有首先自救,而是甘于用疼痛来唤醒麻木的神经,颤抖地在微信输入框里打字。

洋洋洒洒写了一大段最后落笔在:“我是真的爱你。”

她想告诉夏邻学,她对他的爱是纯粹的原始的。

哪怕他不爱她,她也没办法把爱的感觉在霎那间收回心底,她想告诉他,她会一直爱他……

泪水打湿屏幕,由于重复太多次,她已经快认不得爱这个字。

肖莎感到奇怪,她那夜真心在想她会一直爱他。

可现下在仁和医院斑驳的外墙旁。

她再度想起夏邻学竟因恶心而眩晕,爱的实感逐渐从她心头剥离化为一滩酸水。

她恍然大悟,从一开始她所笃信不疑的爱就不存在,连“夏邻学”也不存在。

*

他们在游戏厅“偶遇”的那天。

他将独角兽从肩头取下来,脖颈间温热至灼伤,独角兽两只被他抓过的脚顷刻显得干瘪。

夏邻学的神态缺少了机械性的温润,微微暴露出他内在难以接近的冷峻。肖莎早就走了,但他总感觉她还没走。

压抑攀上心头,带来无处发泄的堵塞感,他发出感冒似沉重的呼吸声。

报复的快感散漫成一道湿泞的青色,附着着几欲胀破的血管。

徐子甜不懂察言观色,亲昵地和夏邻学肩并肩:“谢谢你帮我保管。”

她说的就是夏邻学手边捏的独角兽玩偶。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玩儿射击赢来的,夏邻学不帮忙也就算了,全程心不在焉盯着身后看。

她也往后看了两眼,不就几个人在那儿扔篮球嘛有什么好看的?

她心里嘀咕着。

不过那也没关系,请的动这尊大佛气气老哥也好:“咱们接下来上哪儿?”

她想问要不要去也去扔篮球?

徐子甜看他盯着那机器都盯好久了,尽管她对夏邻学喜欢篮球有点儿意想不到。

她以往看他神神秘秘,但他的爱好还挺接地气。

徐子游曾千叮咛万嘱咐自家妹妹。

“千万别再给你哥哥我添堵了,你年纪小以为自个儿什么都得的到,以为勾勾手男人都冲你来!

别把你这自信用在夏邻学这儿,我能不能养活得起你还有你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开销全指望着他……”

徐子甜把她亲哥情真意切的教诲一半当作耳旁风——关于叫她尽量少和夏邻学私下单独接触这部分徐子甜一万个不听。

谁叫他不认她新交的男友,她就要和他对着干。

但另一半教诲——关于别想着能降住夏邻学这部分,徐子甜听到心里去了。

她长大了,没那么傻。

恋人间相互激怒、相互痛恨是常规操作,这就给她定了条底线。

恨她的绝不能是与他们家经济状况息息相关的夏邻学。

她和夏邻学是朋友,朋友间帮个小忙不过分。

她只是奇怪,他怎么会突然答应陪她来趟电动城。

以前任由她怎么磨,夏邻学也都拒绝的痛痛快快。

夏邻学本能地对吵吵闹闹,混合着机器漆味儿的电玩城深感厌烦。

他不明白肖莎是怎么做到一连来十几天的,她生活单调乏味,但他没想到她乏味至此。

陪着徐子甜在这儿呆了没有半小时,夏邻学就意味索然地陪着她走回户外透气。

从巍峨矗立的银色建筑走到车水马龙的街头,他终于摸到自己的车,一路回到华雍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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