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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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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莎用指甲刀剪下他指甲旁扎进甲肉里的倒刺。

她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头垂着,他分辨不出她有怎样的神情。

“我说真的,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以前我缠着你,你不是烦得不得了嘛。

何必呢,我现在知道你当时的感觉了,被一个不喜欢的人缠着是很难受的。”

“但我变了,早晚有天你也会变。”

夏邻学固执己见,他歪在沙发上,倒刺剪掉时手指连心,钻心地一疼。

“你太有信心了,”肖莎口吃了一下。

“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我不认为我会变,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很好,也不后悔自己做过的选择。”

“包括认识我?”

她不回答了。

“我算不上你不喜欢的人,你爱过我,还可以重新爱我。”

重新。重蹈覆辙,新生,不兼容的两个词拼凑在一起给了夏邻学足以值得他殉道的希望。

肖莎看了他一眼,起身走进卧室拿出香薰放在茶几上问他:“这是你介绍给英奇的?”

她早该想到,文英奇睡眠质量即使在高三冲刺阶段也好的超出平均水平,从未受过失眠的哭。

身边人里摸透了怎么和失眠缠斗的大抵也只有夏邻学一个。

“如果你因为‘夏邻学给的我就不要’,继续失眠下去伤人伤身,那你就是最傻的。”

夏邻学仰着头去看天花板上的裂纹,纵横交错如同一张蛛网,他有无法言说的冲动。

肖莎不懂该怎么让他寒心。

夏邻学不懂该怎么让她信服,他对她有不假掩盖、不求回报的偏爱。

她换鞋添衣裳把自己裹得厚实,他问她要去哪儿?“我要去买菜。”肖莎说:“你什么时候呆够了就走吧。”

“我陪你。”他起身太急浴袍险些被沙发一角勾起。

肖莎不置可否从衣架上取下两件衣裳刚好凑成一套。

她家中没有男装,上身是无性别的卫衣下身是宽大修长的睡裤,夏邻学穿上还不算太滑稽。

他说:“我也有想买的东西。”

*

千米远的大型超市入口,昏昏欲睡的保安皱着眉头问他们怎么不早点而来,态度蛮横:“马上要关门啦!”

他们俩都无心吵架,当没听见。

肖莎进门后目不斜视地推了辆车,超市里的客人还没有营业员多,明亮的灯光不够柔和刺眼夸张。

她推着车,夏邻学把双手放在卫衣宽大的袋鼠兜里跟在她身边。

走了一路有不少意兴阑珊的营业员兴致缺缺随口介绍代餐粥、打特价的卫生纸、花露水。

最平常不过的生活场景带给他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夏邻学在一个拐口不见人影。

肖莎继续往前走,冷冻柜旁货比三家,找不到她常买的速冻水饺,就找最实惠的速食。

有人在她身旁的酸奶区拎起瓶大含量的酸奶翻到背后看配料表和保质期。

鼻梁上架着一只无框眼镜,眼镜背后双眼眯着聚光。

她刚开始还没认出来,盯了两秒才茫然道:“李大夫?”

*

“你买回去试试看,质量特别好,小伙子就住这周围吧?

呦,长得真俊——哎呀买回去用洗衣机洗就行,料子没有那么娇气,咱们家都是实价的东西,你去网上买十几二十块,枕没两天就报废!”

几个营业员你一言我一语,非要夏邻学上手揉搓枕套的布料,

“这么滑枕着特舒服,我们家用的就这款,一件能用好几年。”

从布料到功用吹的天花乱坠,再到把夏邻学这个潜在客户吹成潘安再世、天神阿波罗下凡用了五六分钟。

夏邻学泛泛地听着,从家居区走出来。

手里已多了两三只装在包装袋里的枕套,想助眠不能只从香薰上下功夫。

超市纵横交错,俨然如同一座迷宫。

他找了两圈也没找见肖莎。

于是夏邻学问就近正在整理货架的店员有没有看到她:“穿毛衣,长发到腰,很漂亮——”

旁边拿着宣传立板经过的店员说刚才看到了,在生鲜区那边儿,长头发对吗?她是你什么人啊?

还不等夏邻学回答,店员又说,她正跟人说话呐。

隔着林立的货架,肖莎正在和人说话。

那人个子不算太高,鼻梁中央架着厚厚的眼镜片,看上去面善。

夏邻学麻木一怔。

他想起来了,那是胡庆安的主治大夫李大夫。

两个人面色凝重好似在说什么正经事儿。

李大夫偶尔点点头,肖莎则颔首不表,看口型嘴巴鼓起,她在叫胡庆安的名字。

夏邻学张望着,想向肖莎不管不顾地奔去,可他身子僵住来得太晚,只清晰听到一句:“发生这种情况我们也很遗憾。”

其他话断断续续地听不真切。

结账时他们默契地分开付账,没说一句话。

他跟着她回家,逛超市和她并肩获得的浪漫舒心已一扫而空.

夏邻学装出不在意,可他嫉妒的发疯。

在她老旧幽静的小窝里,肖莎显露出对他的好奇。

他诚实对她讲述他工作的华雍近期的人事变动,以及人事变动为何与他有关。

他不至于揣着明白装糊涂,当肖莎问他:“能不能和我讲讲关于华雍的事儿?”他没有选择闪烁其词地指东打西。

肖莎想回到他们结识的原点,她好奇这场精心织罗的暧昧缘何而起。

夏邻学望着肖莎真诚的眼神,她似恭维地感叹道:“你真聪明,被你骗了也不算丢脸。”

“我做过最后悔的事儿就是骗你。”

“你承认了?‘我只是没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你还记得么?你以前就是这么对我说的,我还以为是我有问题。”她低眉敛目。

“那我发誓再不骗你,”他像模像样地举起两根手指冲天指去,正色道:“如果违背誓言,天打雷劈,千刀万剐。”

他话音刚落,肖莎鼓着掌发笑,他也和她一起笑。

尽管夏邻学明白这是肖莎对所谓誓言的讥诮。

期间她旁敲侧击,问起自己最想问的:“胡庆安还留下什么了?”

胡庆安的人留在了仁和医院,他的三魂七魄却弥留不散。

卧室床头有现成的凉白开,肖莎说要去倒杯水喝,进了卧室后却没了动静。

他叫她名字:“肖莎?”卧室里还是没有声响:“你不说话我可进去了。”

门开了一条缝,卧室里有烟锁雾绕般的香薰味儿。

他也这样过,能够理解她误以为香薰点的越多入睡时间越快,把房间都腌入味。

他从衣柜里左侧拿出一床被子替她盖上。

肖莎栽倒在床里,辗转着抡掉被角。

看样子她今天身心俱疲,不必用香薰也不必换枕套就睡着了。

夏邻学如屡薄冰地替她掖被角。

软床床板结实,能承受得住他们倆,夏邻学也累了,他坐在床边,肖莎连睡觉都是皱着眉头的。

他过去认为她是个想的太多、忧愁无边的人。

他确实了解她,肖莎蹙眉时苦闷昭昭,眉心纹路清晰可见。

夏邻学用手指轻柔地掠过她眉心的深痕,眼眶一圈露出源于嫉妒而后又化为同情的猩红。

肖莎失眠成疾,他自己何尝不是。

“你们聊什么了?不用告诉我,我也知道,你们说的是胡庆安。你还忘不掉他,你也不想忘了他。

这和失眠一样不健康,咱们俩都是病人,同病相怜,都喜欢单恋。

你比我过得难,我爱的还在身边,你爱的……不说了。你爱的就在你眼前。”

他笑了笑,肖莎睡着了,他的喃喃嘟囔便做了自言自语。

却偏要视而不见,色厉内荏:“听没听到?重新爱我。”

良久,夏邻学眸底深深再次说道:“爱我就好。”

*

米粥香气扑鼻。

从鼻腔灌入空空如也的胃里,肖莎醒来时尾部痉挛似的抽动。

她揉着奋力睁开后看钟表还不真切的眼睛,从床边爬起来。

她记得自己是回屋倒水,迷迷糊糊睡的一塌糊涂。

好像谁在她耳边说过话。

走到客厅,望向厨房方位,煮粥的背影恍得肖莎眼晕。

“你昨晚睡在哪儿?”肖莎浑浑噩噩。

“我睡床上。”夏邻学忙前忙后,用莫名其妙的眼光看着她:“要不然还能睡哪儿?”

看她瞠目,他才得逞般接道:“又没说是你床上,我家里家具就算再少,总不至于差张床。”

夏邻学确实已回家换了套衣裳。

鼠尾草绿的衣裳包裹着他淤青的锁骨,留出修长的脖颈连接清晰分明的下颌线。

他神态自若,丝毫不见钻进别人家厨房的局促感,说是来这儿替她做顿饭。

“失眠和心情、饮食都有关系,不能顾了这个忘了那个。”粥推到她眼前。

她哦了一声。

机械性地舀着白瓷勺,含下半口米粥。

避开夏邻学期待点评的眼神,起身要去翻兜。

“怎么?又想掏钱买个家政服务?那你还不如一次性结清,又能跑腿又会煮饭还三天两头跑这儿帮你大扫除,上哪找这么好的家政。”

夏邻学清清嗓子,昂着脑袋说:“我确实是到你这儿来干家政了,你考虑考虑买断算了。”

餐桌前他被米粥的水蒸气糊了眼睛,眸中似蒙了层水雾波光粼粼,真挚地提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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