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见苏筠的声音，程子昱心下不自觉地一慌。

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苏筠来时是坐在自己边上的。

他按住突突跳的太阳穴想要找她，突然感觉肩头一沉，一颗脑袋靠了上来，伴随着一股熟悉的暖香，堪堪将他鼻尖那些不适的味道给压了下去。

心脏落回原地，又急速跳动起来。

女人灼热急促的呼吸喷洒在颈侧，将他那好不容易平静的欲勾得躁动不安。

程子昱放在膝上的手握紧又松开，就这么来来回回了两次，他才低头去看她。

“姐姐，我们走了好吗？”

程子昱有些轻，像是怕惊着了熟睡中的人儿，他的视线落在苏筠的长睫毛上，看着它们因自己的吐息而微微颤动。

“嗯……” 苏筠动了动，不知道是听见了他的话而应下了，还是被打扰了沉睡而在撒着娇。

程子昱见她这般模样，调整了下姿势让她靠得更加舒服些，另一只手摸索着手机，心里想着要是时间还早，便等着苏筠睡醒再走也不迟——

凌晨4点13分。

程子昱；“……”

程子昱叹了口气，转而再次耐心地询问者苏筠：“姐姐，很晚了，我们走了好吗？”

“哦，走……”苏筠这次倒是有点反应了，嘴上迷迷瞪瞪地回应着，不过身体却是没半点动作。

程子昱无奈，手臂穿过苏筠胸后和膝盖，脚下踏实了两步，一把将苏筠打横抱起带离了包厢。

外面的天已经渐渐翻出些许白光，早晨的凉风吹散了几分带着酒意的热气，然后送上了无尽的困意。

等两人好不容易上了车，程子昱再也支撑不住，搂着苏筠昏睡了过去。

代驾师傅将两人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在苏筠家楼下。

程子昱努力睁着困眯的眼，抱着半醉半醒的苏筠，让人靠在自己的臂弯里，借着自己的力道往前走。

苏筠脑袋抵着程子昱的胸口，微微张着口，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醉酒后的吐息带着分外的热意，急促地打在程子昱轻薄的衣衫上，泛起阵阵涟漪。

程子昱意识正处混沌，酒意全聚集在最敏感的大脑出，邪念拼了命地想要逃窜出来。他挤出最后几丝理智，压住身体的反应，竭力稳住有些晃悠的步伐，踏上楼道的阶梯。

声控灯应声而亮，这会刺啦刺啦地划过几声电流，在寂静的楼道中格外清晰。

程子昱只想快些把人送回家，可惜此时的苏筠偏要与他作对似的，在臂弯里躺着也不安分，没过一会就想要挣扎开来。

程子昱无法，大脑已经没办法控制力道，他怕伤到了苏筠，慌乱中只能将人放开，扶紧她的手臂。

苏筠双脚不知怎的有些酸麻，蓦地过渡了重量一时间竟软了腿，直接摔进了程子昱的怀里。

身下的心跳有力而急促，炙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T恤传到她的身上，暖着她有些冰凉的肌肤。

苏筠眯起有些发懵的眼，扬起柔软的唇凑近他，问：“硬了？”

“没有。”程子昱脱口而出的是否认，他知道这是自己理智清醒最后的底线。

苏筠没怎么听清，她想大概他是说了些否定的话。

她伸直双臂穿过他的颈侧在脖子后交叉，搂着他贴地更紧了些，然后有些无辜地说道：“你都戳着我了。”

程子昱觉得自己浑身烫得难受，搂着苏筠的手因为她的贴近下意识地紧了紧，嘴上却倔强地含糊：“……那是手机，姐姐感受错了。”

苏筠看着他越发绯红的脸颊，喉间溢出一声哼笑，酥麻的声音如同电流般划过程子昱的耳畔，震得他更挺了几分。

清晰感受到身前人的变化，苏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丰盈的唇若有似无地触碰程子昱的脸庞，一路点点落落，缓慢滑下，最终落在了程子昱的唇畔。

灼热的呼吸带着浓郁的酒香喷在唇间，他几乎能尝到苏筠甜腻的味道，可是她就是不给他个痛快。

程子昱微微撇了下眼，余光看见苏筠眼角弯弯，透着几分得逞的得意，顿时强生出来的几分理智轰然消散。

他用力箍住苏筠的腰，对着苏筠半近在咫尺的双唇猛地咬下。

苏筠被程子昱突如其来的发狠弄的有些吃痛，不自禁地启开了双唇，男人趁势狠狠汲取苏筠嘴中空气，灵活的舌长驱直入，搅得苏筠舌根发麻。

暧昧的水声在寂静的楼道中听得格外清晰，每一次舌尖被吸允，软腭被滑过的声响都被放大了无数倍，混着面前男人独有的气味直直挑起苏筠最深处的情潮来。

“唔……”身体内里燃气的渴望烧得苏筠站立不住，叫她情不自禁地发出撒娇的闷哼来。

男人眸光一沉，黑色｜欲兽似要化成实质呼之欲出，刚想更加深入些，却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

他揽着苏筠的手一转，迅速将人带到楼道间阴影处，完完全全地藏于身下，叫旁人窥不得半点空隙。

程子昱低着头抵住苏筠的额间，视线落在她因激烈亲吻而不断颤抖的睫毛上，薄唇含住丰盈的红唇，将她急促的喘息悉数吞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程子昱仰起头从黑暗中瞥了一眼，那人像是一个刚下班的打工族，看样子已经精神萎靡，意识模糊了。

大概是发现不了这边的，程子昱收敛心神，将苏筠遮得更严实了些，耐心地等着那人离开。

苏筠窝在男人的怀里慢慢平复了呼吸，她抬起水雾朦胧的眼，看见的是男人严肃戒备的神情。

一脸正经，仿佛同刚才是两个人。

苏筠这么想着，冷不丁地伸出一根纤长手指，点在男人锁骨处，在尚未消退的红痕处缓缓画了个圈，随后隔着薄薄的衣物慢慢向下，留下一行若有似无的褶皱。

指尖下的肌肉骤然紧绷，近在咫尺的喉结明显有了多次吞咽的痕迹。苏筠无声笑开，更加过分地想要做些坏事。

可惜作恶的指节没能继续前行，因为它被一只大手半路劫走。

程子昱单掌钳住苏筠双手，将它们妥帖地安置于胸前压住，再无半点兴风作浪的可能。

陌生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耳边，程子昱缓缓起身，拉开了同怀中人的距离。

苏筠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拉着举过至头顶，同时腰间一紧，一双炽热的唇再一次贴了上来。

不同于之前的狂风暴雨，这次程子昱堪称是温柔至极。

薄唇贴着莹润的唇角一点点的碾，一点点的磨，在苏筠想要更深入的爱抚时又稍稍退开，可在苏筠不开心地想要合紧唇瓣时，他又耐心地吻平唇褶，叩开牙关，勾住她的舌邀请一同慢舞。

可惜，苏筠拒绝了这场被动的沉沦。

贝齿轻咬住外入的舌尖，让它没办法再行动半分。

暧昧的氛围一顿，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呼吸间清晰可闻两人气息中的酒味，那是会令人上头，越过底线的罪魁祸首。

……

最终还是程子昱先败下阵来，他松开了抓着苏筠的手，站直身来，略显委屈地喊了一声，“姐姐……”

苏筠揉了揉有些僵硬的手腕，轻声笑道：“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不然，代驾也要走了吧？”

兜里的手机已经震动了很多次，只是方才两人都选择了忽略，眼下却变成了拒绝最好的借口。

程子昱见她虽然是笑着，可话语中的意思坚定得很，不由得抿紧了唇不说话。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程子昱却是半点没有要接的动作。

苏筠莞尔一笑，一只手掏出他的手机接通，另一只手循着他的指缝穿过，握紧。

程子昱一愣，猛地看向她。

“喂，师傅，不好意思让您等这么久。”苏筠举着电话贴近耳边，没有看他。

代驾师傅洪亮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带着无比的愤怒，“我说你们到底还要不要车了？让我等这么久也没个信息吗？我后半夜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程子昱眉眼凌厉地一沉，骤然抓紧握住苏筠的手，抬起另一只手想要去抽苏筠手中的手机。

可惜苏筠没让他得逞，胳膊肘一拐让他捞了个空，然后好脾气地同代驾师傅商量着，“您看我们补偿您后半夜的损失好吗？您开个价。”

对面没想到苏筠会这么说，顿时气焰也消下去了不少，迟疑道：“那，那就五百块吧，行不？”

苏筠一口答应，“行。您等等，我们马上下来。”

“哦哦，好的，不急。”

苏筠刚挂断了电话，就听见程子昱低声咕哝：“本来等待费用也是算在里面的……干嘛还要给他钱。”

苏筠将手机递给他，说：“也是我们的疏忽在先，等会下去记得跟人师傅好好说话，嗯？”

话音落下，没有得到回复，可是某人拉着她的手却攥得更紧了。

程子昱低着头不说话，浑身上下写满了失落。

苏筠摸了把他柔软的头发，软声道：“快回去休息吧，眼睛都红得跟个兔子样了。”

程子昱明白他确实该离开了，这才松开了苏筠的手，语气中满是不舍：“那我走了，姐姐。”

“嗯，晚安。”

“晚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