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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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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与被送回山中,落锁封窗,一点食水都不剩。

嫂子把钥匙拿在手里抛了抛,得意地往家走:“你去联系人伢子。”梁大郎和她在门前分开。

看着梁哥下了山,老屋后方闪出个人来,搓着手走近。

嫂子回头,发现是自家伯父,红花坎村有名的老赖皮三拐:“刚才出来撒泡尿,看见你那口子带回来个丫头。”

“小姑子。”

“……噢,小姑子。”三拐赖着不走,使劲给大侄女递眼色。

嫂子烦他,白了一眼:“别以为俺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娇丫头,反正都是要卖的,不如……”老三拐看她不松口,拔高声量,“好啊,俺就去闹到村里,让大家看看,你这毒妇,哼,咱谁都讨不到好!”

嫂子瞪他,心知这老流氓偷听到他们说话,故意上来找茬,看他不是为了分钱,有心想息事宁人,把钥匙抛给他:“动作麻利点,人别弄死了,俺还等着数钱呢。”

三拐露出一口烂牙:“嘿,这俺在行。”

霸占了檐下燕子窝的指挥官,可算是见识了这穷山沟里人心的贪婪与歹毒,还以为那丫头总算遇上个好人,没想到这亲哥亲嫂比外人还要恶毒。

光团在屋外盘旋了两圈。

那人伢子听起来,有些像星际里头买卖人口的蛇头,这量子芯片钥匙还没有拿到,可不能让贩子把人给带走。

看来得他出手了。

指挥官不禁后悔,没有在她入村前先下手为强,这地球和海洋星比起来,人实在是太多了,人多眼杂!

拿到钥匙的三拐刚走出晒谷子的坝子,就给人勾肩搭背拉去屋里小酌两杯,014号顺势找向山中小屋,掏出空间储物匣,把武器对准门锁。

这时候,一道影子从黑暗里贴墙靠了过来,他立即将光芒掩藏在屋后。

那老头速度这么快?

心与抱着膝盖坐在炕上,听见锁头有动静。

哥嫂既然决意饿她几日,此时绝不可能前来送饭,那声响不断,像一双手握着栓子用力拉扯。她吓得哆嗦,往后退坐,后背抵着土墙,目光死死盯着门缝,把全身上下仅剩的银镯子薅下来,试图掰成簪子,万不得已的时候往脖子上扎。

这时,拽门声戛然而止。

她屏息探头,捏着镯子准备下炕,这时,一声闷响,门被轰然撞开。惊恐之下,心与张着嘴往回跑,朝土墙撞过去。

“别……”

一道纤细的身影扔下斧子,拦腰将她死死抱住:“别,别寻死,妾,妾是来救你的!”

那是个年貌三旬,五官姣好的女人,只是头发蓬乱,憔悴不堪,眼角还挂着淤青和旧疤,显得比本来的岁数要苍老。

心与扭身,一边挣扎,一边怀疑地打量她。

“他刚跟人喝了点酒,就要上来了,你先跟我走。”妇人半拉半拖把人带出来,心与不忘套上镯子,又顺走那柄斧头,“妾是……是你嫂子的婶子,家里那老色鬼盯上了你,你个黄花大闺女,可不能让那臭狗屎给玷污!”

这女人言辞雅俗参半,讲话自有一股书卷气,不像是山沟里的女人。

“妾也是被卖来的!”何氏摸着脸上的伤口,恨恨地说,“从前都锁在屋子里,没少遭毒打,也就这两年生了儿子,才被放出来。”

她平日一直寻着机会离开,今次醉酒便是机会,只是临出门却听到那死老头和人吹嘘,说自己艳福不浅,寻到个美貌的小娘子,旁人都当他白日做梦,只有何氏疑心,当初,她就是轻信同乡,才深陷囹圄数十年。

听了她的遭遇,心与一边跑,一边在她手心描画水波,虽不识字,却也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只要再翻两个山头,就到官……”

何氏心都软化了,用手托住她的肩膀,帮她的伤腿做支撑,同时安慰道,但话还没有说完,灌丛后忽然钻出条人影。三拐与她俩迎面撞上,一脚将何氏踹翻在地,捡起木头就往她脑袋和身上抽。

“好啊,死婆娘,贱蹄子,还敢逃跑!”

“跑啊,让你跑!”

心与想把人拉开,三拐扇了她一巴掌,拿木头指着她:“一会再收拾你!”要不是怕打坏了人卖不上价,娇丫头两口子找他麻烦,他准要一块收拾。

“看我不打死你!”

“贱骨头!”

棍子就像雨点般紧密地落在身子上,何氏在地上翻滚,痛苦哀嚎,却不肯求饶,心与捏着那把藏在身后的斧头,抖着手转动把柄,一寸一寸挪上去,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闭上眼睛,将斧背对着老流氓的后脑勺砸下去。

三拐应声倒地,飞出去的棍子差点砸中“看热闹”的指挥官。

——他以为这个女人只会哭呢。

心与以为砸死了人,惊恐地甩开斧子,摇摇晃晃走过去搀扶何氏,何氏却翻手推开她:“快走,走……”

刚才密集的棍棒落在身上,别说骨头断了,就是筋肉也快打散。

何氏试着站起身,但没走两步,腿肚子发软,整个人像风里细碎的树枝,随时可能被摧折。

“我们一起。”

心与牢牢抓住她的胳膊,以眼神示意。

何氏热泪盈睫,不想连累她,咬牙迈开步子:“往,往这边。”

村里的看门狗狂吠不止,两条人影艰难穿行在山中,漆黑不见五指的山头,像一幢幢鬼影迎面而来,但她们的步伐却更加坚定。

还有最后一个山坡!

“汪!汪汪!”

心与的力气不够大,三拐苏醒后,一瘸一拐下山喊人,梁大郎一听人跑了,也顾不得面子里子,只说出了家贼,左邻右舍喊了几个壮汉,甚至牵了猎犬,嗅着气味追。

何氏的麻裙上满是鲜血,即便已脱去外衫,即便心与在她身上扑了泥土和青草,仍无法完全遮掩。

那些狗得了命令,在山地撒丫子跑,四面八方都是惊心动魄的影子。

若是给撵上,她俩一个都跑不了,何氏看了眼丫头的瘸腿,用粗糙的脏兮兮的手抹掉心与脸上飞溅的血。

自己刚来的时候,也是这般如花的年纪。

可既然已经赔上了青春,最多也就是舍了这条贱命,何氏把怀里冷硬的饼子塞给心与,趁她不备,将她按进土坑里,用落叶将她遮盖住:“老天爷会保佑你的,好好活着,离开红花坎。”

“婶……”

那双久经岁月的手,却从心与指尖滑走。

尖牙利嘴的狗追着何氏去,咒骂声,哭喊声,恐吓声,狗吠,人叫,杂糅成一团,都被掩盖在惊雷之中,人世间最虚伪最丑恶的嘴脸在闪电的光照下,惨白得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死鬼。

“……死了就死了吧,反正这赔钱货给生了个儿子,已经没用了。”

三拐尖着嗓子的说话声回荡在心与耳畔,她抱着膝盖无声战栗,直到谈笑的声音逐渐远去。

“你当初花了多少?”

“十文。”

“今儿人伢子开口,三百文呢!”

“三百文?”

“嘿哟,可不能叫那丫头跑了!”

大雨冲淡了身上的气味,只留下山野茫茫的青草芬芳,心与离开土坑,走到山崖边,向下眺看。何氏侧身蜷缩一团,头磕在石头上,暗红色的血流了一地,红花就开在她的手脚边,风吹雨打不屈。

心与一把又一把抹去脸上的水,雨大得看不清方向,也迷失来路。

她凄凄地想,梁家沟回不得,红花坎待不得,自己一身贱骨头一条贱命,即便走出这重重大山,就像肥羊暴露在茫茫草原,等待自己的不是被卖,就是被杀,侥幸活下去,也可能因为无依无靠而没入奴籍,孤身如萍,根本活不下去。

“找,必须要找到她!”

梁大郎的声音又飘了回来,但他要找的不是血脉相连的妹妹,而是到嘴的熟鸭子和到手的钱。

心与眼底浮出狠色,她掉头欲跑,却踩着湿滑的青苔,也滚了下去。

——

一道流光从林中划过,快得像是折叠了空间。

指挥官下意识想要拉住她的手,直到环流器穿过袖口,他才想起如今的自己不具有生物体,无法做出如此高难度的动作。

连串的钝击声后,山坡下死寂一片。

死了吗?

刚才那个被鬣狗追赶的女人运气差了点,摔下去的时候被尖石划破大动脉,而对于一个瘸腿的女人来说,摔在哪里也由不得她选择。

死了吗?

指挥官向着漆黑的深渊下坠。

死了吧……

那个女人脆弱得像张沾不得水的薄纸,根本无法承受一丁点命运的重量,应该是死了吧……

指挥官飞过去捡尸,这里的动静很快便会引来梁大郎一家,他必须在闲杂人等靠近之前,拿回启动机甲的芯片钥匙。

军刀从光源里探了出来,垂直落下——

“咳咳,咳!”

心与张口,喷出了堵在喉咙口的血块,差点窒息的她蜷缩着身体想要挣扎爬起,却使不上劲儿,只能翻身把嘴巴贴近青草,大口大口喘息。

身经百战的指挥官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惊慌,像是干坏事被抓包。

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没有死,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没有动静也可能是因为她发不出声音。

光团只用了一个眨眼的功夫,就窜到了五十米开外,只是那把刀没来得及牵引,被空间卡尺定格在半空中。

心与僵硬地扭动脖子,定定地望着那柄悬空刀。

如果目标没有死,按照《宇宙文明公约》,文明交战宣言之前,他不能随意杀死任何一个无辜的外星生命。

这样,他也不能活体解剖取物。

就在他为此焦头烂额之时,心与却绝望地闭上眼睛,露出光洁的脖子,像沉默的羔羊,等待屠宰。

但那柄军刀始终没有落下。

心与猛然睁开眼,一把握住了那把刀。

难道她走投无路,准备投胎,重新来过?指挥官一激动,倒飞回来,却看见那双手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将悬在头上的利刃扔了出去,最后摊开四肢,像一条陆地上垂死的鱼,笑着哭泣。

雨水打落在脸颊上,将污泥和血渍洗净,破碎的衣裙被风撩开,狰狞地伤口裸露在空气中,她用力地大口呼吸着,充满了生命力。

那副皮囊里不屈的灵魂对生命的渴望,叫指挥官为之一震,他甚至忘记了飞行。

“砰。”

环流器“复苏”撞在树上。

“谁?是谁在那里?”

心与努力撑着手臂,支起小半个身子,死死盯着草丛。是三拐?还是哥嫂?还是……尽管她的精神仍旧顽强,但人类的身体终归不是钢筋铁骨,不是眼睛花了,就是耳边持续嗡鸣,但她还是努力睁眼,睁大眼睛……

指挥官一点一点靠近。

视线模糊得即便只剩下一团光,但那团雨夜里的光却给了她莫大的希望,心与伸出手想要触碰——

“求求你,我不想死。”

作者有话要说:苦情内容到这里结束,马上开启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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