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修挂断电话对郑旗说：“郑队，老斜街那些没问到的住户还可以再去看看，说不定现在就有人在家了。还有也不要只问前天有没有见过小姑娘，哪怕之前见过她的也行。”

郑旗点头：“懂，如果是之前曾经见过，查查她之前是跟什么样的人来往。”

安修依然抱着胳膊像在思考什么，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郑旗站起身：“那我先去了。”

安修说：“今天有点晚了，再查一会儿就让兄弟们也撤了吧，明天一早再继续。”

郑旗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尽量今晚再查一圈吧，明天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怕又查不全。我走了啊。”

安修向叶斯语伸了伸手：“小姑娘的手机给我一下。”

叶斯语将手机递给他：“怎么？你还要研究研究？”

安修接过手机，调整了一下呼吸，撑着桌子慢慢地站起身。

“你怎么了？”叶斯语问。

“没怎么啊。”

“你脸色不太好，还出虚汗，不舒服？”

“没事没事。我先回我办公室好好看看小姑娘的手机，你们也先休息休息吧。”他快步走出会议室。

叶斯语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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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老斜街还挺热闹，巷口有一群跳广场舞的老太太，路边还有不少大爷大妈自带折叠椅坐着聊天。

郑旗拿着闵思齐的照片问路边正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位大爷：“大爷打扰一下啊，请问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

那个七八十岁的老爷子眯着眼睛看了看：“我这什么也看不清啊，看清了也没用，我认人不行。”

看起来稍显年轻一些的那位大爷看了看照片说：“哟，还是轩阳二中的呢。”

郑旗一喜：“您认识她？”

“不认识，但她不是穿着轩阳二中的校服吗？”

郑旗不甘心地继续问：“那您看看您有没有曾经在这附近见过这个小姑娘？”

“没见过。”

郑旗失望正要转身的时候，七八十岁说看不清的那个大爷却又开口了：“轩阳二中的啊？给我看看。”

稍显年轻那个大爷说：“你不是看不清吗？”

七八十岁的大爷说：“这照片我是看不清，但轩阳二中的校服我熟啊，我最小的那个孙女是轩阳二中的啊，所以大老远我都能认出他们的校服。”

郑旗拿着照片往大爷面前伸了伸，又比划着：“那大爷您有没有看见过一个穿轩阳二中校服的小姑娘，梳着低马尾，身高160左右，有点胖，体重大概130斤左右……”

七八十岁的大爷说：“穿他们校服的小姑娘我见过，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啊，这照片我也实在看不清。身高身材倒是跟你说的差不多。”

郑旗追问：“那您还记得您是什么时候见过她的吗？是前天下午或者晚上吗？”

七八十岁的大爷摇头：“不是前天，好多天以前了吧，反正是个周末，我小儿子要带着小孙女回来吃饭，我出去买我家小孙女最爱吃的肉龙。出门就见一个穿轩阳二中校服的，我还以为是我家小孙女，走跟前了才发现不是她，那个小姑娘跟一男一女一起，一人捧了一杯奶茶还是饮料。然后等我买了肉龙又买了一些别的东西回家，又碰见他们三个，从那个楼里出来……”

“从哪个楼出来？”

七八十岁的大爷抬手一指：“那个吧，再不然是那栋？反正就角落里那两栋，具体是哪个我忘了。”

“那……跟她在一起的那一男一女您认识吗？长什么样您还记得吗？”

七八十岁的大爷摇头：“你要说他们再站在我面前吧，我可能还有印象，让我描述他们长什么样我就真的想不起来了，没法描述啊。”

郑旗：“好嘞谢谢您！对了大爷，您给我一个您的联系方式，回头万一真能找到那三个人，我带给您认一认，谢谢啊……”

他刚记完电话号码，正好武成林和许岩亮从旁边的楼里出来。

兄弟俩叫了他一声：“老大。”

“怎么样？有没有收获？”

两人均摇头。

郑旗指了指角落里那两栋楼：“走，去那边再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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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斯语经过安修办公室门口，抬手想敲门，犹豫了一番，抬脚走了两步，又折返回门口。

门恰好在此时打开，迎面就是安修的脸。

两人都一怔。

安修问：“怎么是你？”

叶斯语说：“我刚好经过而已，你这是……要出去？”

“我有事儿找小曹，打电话让他过来，听见外面有动静我还以为是他来了。”

正好小曹小跑过来：“安队，我来了我来了！”

安修把手里的闵思齐的手机递给他：“看看能不能查到这个人的信息。”

小曹看了看手机：“哦，跟团吃谷的团长啊，居然叫 ‘绝不跑路’，是不是这个圈子跑路的团长很多啊？”

“这个手机里闵思齐跟这个团长的聊天记录是在两个月前，但当时聊得挺投机的，而且闵思齐好几次表达了不想再打野，想一直跟着团长吃谷的意愿，而且这个团长跟她是同城。”安修说，“后来闵思齐多了一部手机，应该是用另一部手机跟这个团长继续联系了。”

“好，这事儿交给我吧。”

安修手机响，是闵卓峰打来的。

“喂，闵教授。”

闵卓峰语气急切：“安队，我的金银币果然少了好几套！”

安修按了外放，问闵卓峰：“少了多少套？有没有你和闵思齐吵架的时候说的比较值钱的那几套？”

“都少了，那天我们吵架的时候我提到了三套，冬奥和中奥加厚版的金币，龙凤呈祥的彩银错币，鸡年的□□错币，这三套都没有了！另外还有两套也不见了，是除了这三套之外最贵的两套！”

“你总共有多少套金银币？”安修问。

闵卓峰在那头顿了顿：“你是问种类还是数量？因为我有一些同款币买了好多套的……”

“那就说说你总共有多少款？”

“这我还真没细数过，30款以上肯定是有的吧。”

安修问他：“那你有没有丢失的这几套币的照片，或者能不能在网上找到这几套币的照片，马上发给我一下。”

“我有照片，稍等我马上发给你哈。”闵卓峰说着挂断了电话。

安修跟叶斯语说：“所以小姑娘前天书包里背的是这五套金银币！她是要带着这五套金银币去见其他人，但对方很清楚这些金银币的价值，见财起意杀了她。”

叶斯语也频频点头：“五套金银币的盒子放在书包里确实会又满又整齐。”

微信频频作响，安修手机里已经收到了闵卓峰发过来的一连串图片。

他匆匆浏览了一遍照片，抬头问叶斯语和小曹：“你们知不知道咱们这儿有没有那种比较集中的进行金银币啊邮票啊这一类交易的市场？”

小曹耸耸肩：“从来没有了解过，这种是不是在古玩市场啊？”

安修又问：“咱们附近有古玩市场吗？”

叶斯语说：“不太远，往西七八公里有一个古玩市场，是太城最大的各类收藏品交易市场了。”

安修一琢磨：“往西七八公里？是不是离老斜街也挺近的？”

“对对对。”

“我想去一趟。”安修又问，“咱们分局有没有模拟画像师？”

小曹道：“专门的模拟画像师全国也没多少吧？咱们这儿哪儿有这个条件啊。”

安修看向叶斯语：那麻烦叶医生跟我一起去一趟吧，你不是学过画画吗，帮我画个人像。

小曹惊异地睁大眼睛：“安队你也知道叶医生会画人像？咱们这儿还真的都是法医和痕检兼职画人像的，叶医生画人像还特好。”

叶斯语应道：“好啊，那明天上午去？”

“嗯，市场一开门我们就去。”

叶斯语又道：“其实我觉得我大概可以不用去，直接调取古玩市场的监控比我根据别人描述画出来的准确多了也简单多了。”

“那就多去几个人，兵分两路，调监控和画像也不冲突。”

第二天他俩果然早早就到了古玩市场，第一家店店主刚打开门，安修就进去向他亮了证件：“您好，锦阳区公安局的，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店主有些惶恐：“我没犯事儿哈，警官你有什么就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肯定说。”

安修翻出手机里那一串照片给他看：“别紧张，就是想让你看看这几套金银币。”

店主一张一张往下翻：“这都是价值不菲的啊，都是市面上很难找到的。龙凤呈祥那套错币虽然国家收回了很多，但还是有少量流入市场了，很珍贵的！乙酉鸡年的那个□□错币，数量估计不会超过200枚，价格从来就没有低过……”

安修问：“最近有没有人找你咨询过这几套币的市场交易价格？”

“还真有。有个年轻的男孩，您给我看的这几套币他都问过。”店主的语气还挺肯定。

安修和叶斯语都是眼睛一亮。

“具体是哪天你还记得吗？”安修问。

店主皱眉想了想：“哪天？多少号来着？”

安修试着提示：“是上周六吗？”

“啊对对对！是周六！也像今天一样，我刚开门他就来了！”店主说，“但他不止问了这五套，他当时也是来店里，从手机上划拉出一堆图片让我一个一个报价的，有的我都不清楚价格。”

“他问了有多少套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