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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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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一出鞘,两人脸上都感到一阵凉意,剑身乌黑,没半点光泽,就似一段黑木一般。师姐也拔剑出鞘。那剑与我手中的一模一样,大小长短,全无二致。双剑并列,室中寒气大增,只是两把剑既无尖头,又无剑锋,圆头钝边,倒似一条薄薄的木鞭,便如我二人练玉女素心剑时所使的无尖无锋钝剑一般,两柄剑上都刻着同样的两个字“无双”,我心想:这剑倒是有趣,明明是一对儿,却偏刻着‘无双’,果真如同我和师姐的感情,天下无双。师姐道:“此剑无尖无锋,正如咱们用惯了的无尖无锋剑,也正好用来与谷主过招。他曾救我性命,我本不想伤他。”我举剑虚刺两下,但觉轻重合手,极是灵便,道:“好,咱俩便用这对剑罢。”

师姐还剑入鞘,正要出室,只见桌上花瓶中插着的一丛花娇艳欲滴,美丽异常,但杂乱无章,不成格局,多半还是周伯通来捣乱时弄乱的,于是顺手去整理一下。我叫道:“啊哟,使不得。”但为时不及,师姐手指已给花刺刺中数下,她愕然回顾,问道:“怎么?”我道:“这是情花啊,你在谷中这些日子,难道不知么?”我忙将她伤指在口中吮了数下,师姐先是微微挣扎,见我执意,便也随了我,她摇头道:“我不知道。情花?那是什么花?”我简单解释,师姐点点头,心有余悸道:“咱们还是快些出去罢。”两人重回大厅。公孙谷主早等得极不耐烦,向绿衫弟子怒目而视,显是怪责他们办事不力,何以任由我二人耽搁了这许多时候。众弟子极为害怕,均各变色。

谷主待二人走近,问道:“月姑娘,你拣定剑了?”师姐点头道:“我们用这对钝剑,不敢当真与谷主拚斗,只点到为止如何?”谷主心中一凛,厉声道:“是谁教你们取这剑的?”说着眼光向公孙绿萼一扫,随即又定在我脸上。师姐微感奇怪,道:“没人教我们啊。这对剑用不得么?那我们去换过两把便是。”谷主怒目向我横了一眼,道:“换两把剑,岂不又去半天?不用换了,动手罢。”

师姐道:“公孙先生,咱们话说明在先,我和她跟你单打独斗,都非你对手,现下以二对一,那是我们占了便宜。我们并非真的要跟你为敌,也不是跟你比什么胜败。只要你不加阻拦,我们向你认输道谢。”谷主冷笑道:“赢得我手中刀剑,我自是任你们处置,倘若你们输了,婚姻之约可再不能反悔。”师姐淡然一笑,道:“我们输了,我和她一起死了,葬身在这谷中便是。”公孙谷主更不打话,左手金刀挥出,呼的一声,向我斜砍过去。

我提起剑来,还了一招“白鹤亮翅”,乃全真派正宗剑法。公孙谷主撇开师姐,刀剑齐向我身上招呼。我凝神应敌,严守门户,接了三招。待谷主出了三招,师姐挺剑上前。谷主对她剑招却不以金刀招架,只在她来势极急之时,方出黑剑挡开,招数中显得故意容让。又斗数合,我使一招全真剑法的“横行漠北”,师姐使一招玉女剑法的“彩笔画眉”,两下都是横剑斜削,但我长剑自左而右,横扫数尺,师姐这剑却不过微微两颤,两招合成了玉女素心剑法中的一招“帘下梳妆”。谷主一惊,举黑剑挡开我的长剑,横金刀守住眉心。师姐的剑刃堪堪划到他双目之上,刀剑相交,当的一响,金刀的刀头竟给无双剑割去一截。这一来精神大振,双剑着着抢攻。

我与师姐双剑合璧,本已渐占上风,但对手忽然刀剑错乱,招数奇特,二人不由得手忙脚乱,霎时之间连遇险招。我看出黑剑的威力强于金刀,当下将剑上的刀法尽数接了过来,让师姐去挡锯齿金刀,心想她兵刃上占了便宜,金刀不敢与她无双剑相碰,当不致有重大危险。但这样一来,二人各自为战,玉女素心剑法分成两截,威力立减。谷主大喜,挥剑当当当砍了三刀,左手刀却连使四招,这四手剑招飘逸流转,四剑夹在三刀之中。我尚能勉力抵御,师姐想挥剑去削他刀锋,但金刀势如飞凤,劈削不到。我情知不妙,拚着自身受伤,使一招全真剑法中的“马蹴落花”,平膀出剑,剑锋上指,将对方刀剑一齐接过。师姐当即回剑护住我的顶心。二人一起一合,又回到了玉女素心剑法,双剑之势骤然而盛。

数招一过,谷主额头微微见汗,刀剑左支右绌,败象已呈。师姐与我却越打越顺手。我左手捏个剑诀,右手剑斜刺敌人左腰,师姐双手持住剑柄,举剑上挑,这招“举案齐眉”,剑意中温雅款款,风光旖旎。公孙谷主退了一步,将全身劲力都运在右臂,猛力砍出,与师姐手中长剑即将相触时突然侧过刀身,以刀作剑,将刀背砸向无双剑的平面。这一招轻盈巧妙,金刀作剑,劲力却如刀招一般刚强之极。师姐全身剧震,长剑似欲脱手飞出,她奋力握住剑柄,不让长剑脱手,自己却站立不定,身子向右侧倒去。

我见师姐倒地,生怕敌人追击,大骇之下,扑向她身上相护。这一下扑上,恰恰便如玉女心经第七篇中的“亭亭如盖”上半招。

公孙谷主大喜,抢上两步,挥刀往我头顶斩落。师姐大惊,急挺无双剑,从我撑起的双腿之间刺出。公孙谷主的目光为我身子所遮,全没见到,弯腰挥刀,刀锋未及我头顶,小腹突然剧痛,“啊”的一声大叫,向后便倒,小腹上一股鲜血,向上喷射。师姐本不欲杀伤谷主,只感到剑尖及于敌身,立即缩手。无双剑虽刺中了公孙谷主小腹,只因师姐立刻缩手,剑尖并未深入,这一剑既不致命,亦未令对方重伤。

我立即跃起,一拉师姐左手站起,两人抢到公孙谷主身边,双剑齐出,一剑指住谷主左眼,一剑指住他右眼,双剑只需刺出半尺,从他双眼中刺入头脑,公孙谷主不但双眼齐瞎,抑且立时毙命。谷主仰天躺在地下,抛下兵刃,按住小腹上伤口,嘴里“嗬嗬”而呼。

师姐见到他的神情,转眼向我道:“他对我有救助之德,饶了他罢,咱们回家去。”她说“回家去”,便是一起回去古墓。我大喜,笑道:“好,咱们回家去!”两人收回长剑,将双剑交还给站在身旁的公孙绿萼。

我伸出手握住师姐,师姐回眸一笑,谁知突然之间,脸色大变,我知是情花之毒发作。师姐适才在剑室中给情花的小刺刺损手指,此刻动情,指上登感剧痛。我曾身受此苦,柔声问道:“很痛吧?”双手捧起师姐的手,将她疼痛的手指放入嘴里吮吸,想稍减她的痛楚。岂知这一动柔情,自己手上也即剧痛。

岂知就在这一当口,谷主一把抓住黑剑前挺,抵住我胸口,我手中没了兵刃,无法招架。谷主左手随即拾起金刀。师姐大惊来救,却给谷主金刀拦住,她手中无剑,没法近身。谷主叫道:“拿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四名绿衫弟子应声上前,撒网兜转,将我擒在网里。谷主昂首前行,拿金创药敷了腹上剑伤,指示众弟子,说道:“割几捆情花来。”

过不多时,石室门口传进来一阵醉人心魄的花香,我转头瞧去,迎眼只见五色缤纷,娇红嫩黄,十多名绿衫弟子拿着一丛丛的情花走进室来。他们手上臂上都垫了牛皮,以防为情花的小刺所伤。谷主右手一挥,冷然道:“都堆在这丫头身上。”

霎时之间,我的全身犹似为千万只黄蜂同时螫咬,四肢百骸,剧痛难当。师姐见我脸上痛楚的神情,又怜惜,又愤怒,向谷主喝道:“你干什么?”抢上去要移开我身上的情花。

谷主伸臂挡住,说道:“月儿,今日本是你我洞房花烛的吉期,却给这丫头闯进谷来,将大好的日子闹了个乱七八糟,我跟她素不相识,原无怨仇,何况她既是你师妹,只要她谨守宾客之义,我自然也礼敬有加,今日事已如此......”说到此处,左手一挥,众弟子退出石室,带上了室门。他继续道:“是祸是福,全在你一念之间。”

我在情花小刺的围刺之下苦不堪言,然不愿师姐因自己为难,咬紧了牙关始终默不出声,谷主的话半句也没听进耳去。师姐望着我痛楚的神情,神色间一片痛惜。

谷主猜知她心意,说道:“月儿,我是诚心诚意,想与你缔结百年良缘,对你只有一片爱慕之忱,绝无歹意,这一节你自是明白的。”师姐点点头,凄然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待我也一直很好,对我殷勤周至,极尽礼遇。”她垂首半晌,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公孙先生,当日你如没在荒山中遇着我,如没救我性命,任由我没声没息的死了,于咱们三人都更好些。你硬逼我与你成亲,明知我会终生不乐。这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谷主双眉又缓缓竖起,低沉着声音道:“我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决不容人欺负折辱。你既答允了与我成亲,便得成亲。至于欢乐愁苦,世事原本难料,明天的事又有谁知道了?大家走着瞧罢。”袍袖一挥,说道:“此人遍身为情花所伤,每过一个时辰,疼痛便增一分,三十六日后全身剧痛而死。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我有秘制妙药可给她医治,一天之后却神仙难救。她是死是活,就由你说罢。”说着缓步走向室门,伸手推开了门,转头道:“如你宁可任她慢慢痛死,那也由得你,你就在这儿瞧她三十六日,我对你绝无加害之意,你尽可放心。十二个时辰之内你如回心转意,只须呼叫一声,我便拿解药来救她性命。”说着便要迈步出室。

师姐见我全身发颤,咬唇出血,一咬牙说道:“公孙先生,我允你成亲便了。你快放了她,取药解救。”谷主一直逼迫,为的便是要师姐口出此言,此时听了,点头道:“你能回心转意,于大家都好。今晚你我洞房花烛之后,明日一早我便取药救她。”说完转身出门。

我与师姐惨然相对,半晌无言。我缓缓道:“师姐,燕凌川承你倾心相爱,虽在九泉,亦心怀安畅。你将我一掌打死了罢!”师姐不语,下一刻却突然扑在我身上,情花的千针万刺同时刺入她体内,我眼睛变做一片血红,颤声道:“师姐,你......你这是做什么!”师姐朝我淡淡一笑,道:“《大车》云,‘穀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你又何必问我。”

我身上受苦,心中伤痛,忽觉喉头发甜,登时又呕出一口鲜血。师姐变色道:“小川,你......你又哪里难受了?我渡内力给你。”我摇摇头,眼泪霎时落下,心道:我与师姐本与世无争,奈何世事无常,我们被一步步推到如此绝境,当真是连老天都不容许我们这份感情的存在么?

师姐将我搂在怀里,眼中泪光莹然,教人看着十分心痛,我为她拭去泪珠,笑着安慰道:“你我好不容易相聚,怎么却这样感伤,这情花毒你不要太担心,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总会想到法子。”师姐道:“真的么?你莫不是在安慰我?”我心中咯噔一下,强笑道:“我几时和你说过谎?”师姐点点头,说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离开这绝情谷。”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腻歪在师姐怀里,道:“师姐,我乏得紧,这几天找你连觉都不曾睡好。”师姐柔声道:“好,我来想办法,你休息一会儿。”我把脸埋在师姐手心,低声道:“你抱紧我。”说完脸上一红,不过还好在这个位置师姐看不到我的表情。师姐轻声一笑,接着脸颊上落下一吻,我的心又扑扑地跳起来,霎时之间睡意全无。我翻过身子,看着上方的师姐,师姐亦低头看着我,我伸出手顺势一勾,师姐附身下来。

“好啦,”师姐嗔怪地望着我,“是谁方才说乏的?现在却像个贪吃的皮猴儿。”我自知理亏,故而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只是搂着师姐的腰,全力平息着情绪。

不一会儿,听见门口传来一声轻响,一个绿衫女子飘进门中,“小川,你,你没事吧?啊,情花!”来人居然是公孙绿萼。此时我正躺在师姐腿上闭目小憩,忽听得绿萼姐姐的声音,手忙脚乱地起身,三人的神情都有些不自在,我干笑一声,道:“公孙姐姐,你好啊,咱们又见面了。”说完暗骂自己一声,这个时候倒是问起好来了,耳边听得师姐一声低笑,那公孙绿萼原本紧绷的神情亦是因这一句话放松下来,笑道:“小川你也好啊,在我爹爹的禁闭室睡觉,你应该是第一个人了。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有这么悠哉的心情。”我讪讪一笑,道:“你是来带我俩出去的,对不对。”公孙绿萼道:“我爹得叫我带月姑娘离开这里,你说我是听还是不听呢?”我苦道:“绿萼姐姐,你就别逗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车》云,穀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 有如皦日。愿每个人都能找到此生挚爱。

公孙绿萼:这货心倒是真大,敢在禁闭室里睡大觉

奶川:我困了!

师姐:困了你还想做那事?

奶川:【捂脸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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