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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桃21】雪夜无尽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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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错人了。”姬西桃感觉脖子上的压力渐渐增大,“我不是那个人。”

“我不会认错。”女人坚定不移道。

“行吧,那你想要什么?”姬西桃无奈道,“我只是收钱办事,不知道雇主是谁。你是要报仇还是和我一样收钱办事?”

女人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姬西桃无语道,“好好好,又是贵人多忘事。我都说了我拿钱办事,有本事你就该去找雇……呃!”

她感觉脖子被猛地一勒,电瓶车往前窜出一步,差点撞上前面的人。

这回的窒息感真的有点强烈了。

“……大小姐需要你。”女人在她耳边说,“你的伪装技巧比我想象中高,所以我才不得不通过友安派找你。姬西桃,你知道你杀了友安派屠维的事已经传遍乌兰族了吗?我们需要你。我想你肯定也需要我们,毕竟你不可能一直都干这一行吧?”

“呃,我为什么需要你们?而且这不是请谋士的正确方法。”姬西桃得夹着嗓子说话。

“你想要什么我们都会尽量满足。”女人说。

绿灯亮起,人流向前移动。

姬西桃叹了口气,把头往后一撞,就听砰一声,女人手上的劲瞬间松下。姬西桃离开车流拐进小路,靠边停下,然后揪住女人的领子把她拉下车,用胳膊顶住她的脖子,把她摁倒在了地上。

姬西桃笑,“人族的药不好受吧?他们能发明出疗伤消炎的好药,自然也能发明出长效镇静剂麻醉剂。我当然记得你,唐梓是吧?我去找乌兰的时候,你才刚刚进府当姬易文的药草老师。”

“虽然我现在不能接私活,但我当然要为老东家效力啦。要不你先交个定金吧?”姬西桃把枪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对准她的胸口,看向她的眼睛——以及鼻下流出的血,“我要情蛊的配方。”

姬西桃给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友安派写符箓的人道行不算高,符箓造成的伤害看起来多实际好得快。她处理了带血的衣服和医疗用品,准备连夜赶回家去。

她确实不该和平真府扯上关系,这也是母亲的遗愿之一。

管它呢,大不了她逃单。反正她拿到了情蛊的配方,这回可是真正的情蛊。

母亲,我不会和你一样走上自毁的道路。

我承认上次她让我感到恐惧,但我爱她。她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

只要喝下情蛊——只要喝下情蛊,我就再也不怕她逃走。

姬西桃把情蛊材料分批混在材料单里交给公孙,他只当姬西桃要研究新鲜玩意儿,顺利带来了。唐梓给的配方和姬西桃之前找到的所有配方相差很大,步骤繁杂,需要的时间更多。她放弃了去蝉冰市的想法,她没有时间避开公孙去找菟耳。

姬西桃只想快点见到她。

小白鼠二号也是一只兔灵,要么失业要么失学,在酒吧放肆买醉,姬西桃顺利勾搭上这个急需金钱的小可怜。姬西桃当然不会让她回自己家睡,也不想和她发生多于暧昧的关系。她们这样若即若离地聊天、交往,然后姬西桃顺风顺水将新的情蛊喂给了她。

第二天姬西桃将近晚上才去找她,白天她已经忍受了小白鼠二号连续不断的信息与语音轰炸。姬西桃出门不久开始下雪,气温倒暖和起来。姬西桃步行到自己给她租的房子,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她扑上来。姬西桃闻到她身上腐朽的气息,大概是烟味、酒味。姬西桃讨厌这样的味道。

姬西桃抬眼,看见乱糟糟的客厅,电视开着,放着不知名的电视剧,茶几上放着一碗泡面。窗帘没拉,对面的人望过来一眼,拉上了窗帘。

安全起见,姬西桃也走上前把窗帘拉上。

小白鼠二号在姬西桃耳边说着自以为情深的话语,姬西桃却厌烦到了极致,抬手把她推开,坐到沙发上,从她桌子上的烟盒里抽了支细烟,点燃。

姬西桃任由她跟屁虫一样跑来坐下来抱着她,开始在心里盘算:这次试验就到此为止吧。

姬西桃当然知道,当自己想念她时,她再也无法将别人作为她的替代品。

即使这个人已经很像她。

小白鼠二号像个正常人一样把烟从姬西桃嘴边拿走,红唇印在刚刚她用过的地方。姬西桃知道她只要离开自己就会变成疯子。

白色被印上红色。

小白鼠二号说:“你饿不饿?我给你煮碗面好不好?”

姬西桃说:“我自己去做吧。”

姬西桃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大,然后起身去厨房抽了一把尖头菜刀走到小白鼠二号面前。小白鼠二号面对凶器的眼神迷茫而无辜,情蛊让这个人完完全全相信姬西桃,甚至丧失了对死亡的恐惧。

姬西桃莫名觉得不爽。

举起刀,这时姬西桃才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一丝挣扎的恐惧,于是姬西桃不自觉笑了,几乎没有犹豫将刀刺进了她的喉管。

刀尖刺破皮肤,割破血管,鲜血喷溅到便宜布质沙发和玻璃茶几上,烟灰缸里的灰烬被染成暗红,电视机屏幕里每个人脸上都沾上了血。

窗外风声呼啸。

没意思。

她不想要一个只会听命于她的人偶。她讨厌刚才小白鼠二号那样的眼神。

姬西桃打电话给公孙让他来收拾烂摊子,对面骂骂咧咧,但她还是听到了车的喇叭声。他会过来的,只要自己还有价值。

在等公孙的时候姬西桃去卫生间把前不久刚开始做的属于菟耳的那份情蛊半成品冲进了下水道。还未与她自己建立联结的蛊被销毁不会影响她自己。

姬西桃看着暗红的液体流入管道,又看了一眼自己。

血还没凝固,她就像是刚从红色油漆里钻出,一时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她的血。她把自己唇上的红色擦去,故意露出惨白的浅唇,然后对着镜子演练了一个疲惫又无奈的笑容。

她走出卫生间,把小白鼠二号手边掉落的还有口红印的烟拿起来。烟草燃烧着,带着些香精甜腻的味道。姬西桃把它在烟灰缸里摁灭,然后去酒柜里找酒。

姬西桃想公孙进来的时候应当是被吓了一跳的。他恼火地掰过地上尸体的脸仔细看着,又看着半空的酒瓶,怒气掩饰不住,“这是谁?”

“试验品。我只是想试试惧蛊的效果,没想到她发疯,只好杀了她。”姬西桃假装瘫在沙发上,醉醺醺回答他,“也不知道是效果太好还是她太脆弱。”

“喝了多少?”他把那瓶酒往远处端,又要拿姬西桃面前的半杯酒。姬西桃摇晃着爬起来抓住酒杯,将杯子里的酒液送进口中,说:“不多不多,两三杯罢了。”

公孙无奈道:“看你也醉得不轻,躺那儿别动,我来收拾。有没有别人看见?”

姬西桃坐起身,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才指着窗户外说:“对面十八还是十九层有一个人,拉窗帘前应该看到我了。但我不确定这个距离能不能看清我的脸。”

公孙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隙仔细查看。姬西桃捡起放在地毯上的刀,缓慢走向公孙。

“窗帘拉着根本就看不出来,你再想想是什么颜——”公孙忽然回过头,“你干嘛?”

姬西桃握紧刀柄,猛地往他身上扎去。

第一刀公孙自然是躲不过的,但他反应奇快,下一秒就制住了姬西桃的手腕。刀尖还没在他体内,他转动身体,把姬西桃的手腕往窗沿使劲一撞,姬西桃闷哼一声,因疼痛松手的下一个瞬间用尽全力抓住了刀柄,使劲往他身上撞去。

刀刃又深入几分,鲜血湿滑了她的掌心。脚上忽然被勾住,姬西桃后撤一步,顺势拔出了菜刀。湿滑的刀柄从手中脱出,浸满鲜血的雪白刀刃一下滑到茶几下的地毯边,刀尖戳进了地毯与地板的缝隙。

就在姬西桃注意菜刀去向的瞬间,公孙已经一拳打在她下巴上,将她压倒在了地上。他抓住姬西桃的头,使劲把她往地板上掼去。

脑后传来撞击的巨响,伴随而来的最强烈的不是疼痛,反而是巨大的眩晕感。姬西桃闭着眼睛摸到茶几上的方便面桶,不管三七二十一往他脑袋上用力扣去。小白鼠三号的泡面还没吃,温度不低,热汤热油流进公孙的眼睛,姬西桃也趁此机会往后一撤,转过身摸索缝隙里的菜刀。

她听到公孙恼怒的声音:“沛蓝!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究竟要干什么?

菟耳不想继续做刺客,也不想我继续做。

那么,只要我杀掉你,再找到她,我们就能一起走了吧。

姬西桃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她也知道公孙会毫不犹豫地射击——他有这个权力。但她要用自己的价值赌一把。

听话了那么久,公孙总该考虑杀掉她是否划算。

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姬西桃一脚踹在公孙流血不止的伤口上,用最快的速度抽出地毯下的菜刀,往边上一滚。

她感到一股炽热的火药味穿过发丝,同时闻到头发燃烧的焦糊味。

差一点,幸好差一点。

黑洞洞的枪口朝她转来,公孙没有立马射击,所以姬西桃笑道:“这样打下去会两败俱伤的吧?”

劫后余生使她更加紧张也更加兴奋,她撩起旁白的窗帘擦了擦手和刀柄,确认了粗糙的触感。

“你想要什么?”公孙转动了一下手指。姬西桃看见他另一只手的手指也扣在扳机上。

“我想要知道菟耳在哪儿。”她说,“我需要找到她的办法。”

公孙冷笑道:“你都能找到酒诔,找不到菟耳?怪不得当初酒诔愿意收留菟耳,你们三个还真是好姐妹呢。”

“拜托,我只是想离开而已,又不是要消灭你们。”

“进了一次黑市,以后就永远别想离开,你当初可是签了死契的。”

“我跟黑市讲契约?你们跟刺客讲契约?”姬西桃差点笑出来,“我们也当了那么久合作伙伴了,咱体体面面地结束不好吗?”

“跟合作者可不需要我跟着你每一次任务当你的清道夫。”公孙用力眨了眨眼睛,姬西桃知道那些咸辣的汤水会持续不断入侵他的眼睛。此刻姬西桃多感谢小白鼠三号喜欢吃辣,又多痛恨她没有在方便面里狠狠加几勺辣酱。

她当然会抓住这眨眼的瞬息。

姬西桃单手持刀朝公孙刺去,左手则迅速摸进衣服口袋捏碎了早就藏在里面的蛊种。

公孙眯着眼睛朝她射击。他们离得很近,所以姬西桃几次感觉到子弹从身边擦过,好几块四散飞溅的流弹扎进了她的皮肤,疼痛,同时也感到兴奋。

这短短的距离竟然让她觉得无限漫长。

公孙抬起手要挡住菜刀,而姬西桃瞄准时机将涂满了惧蛊的手抠进了他后背的伤口。

因为并未在持刀的右手上放太多注意力,公孙腾出一手轻易制住了她,刀反过来擦破了姬西桃的锁骨和脖颈。

但她成功了。

她听到公孙沉闷的低喊,他的面孔剧烈地颤抖,连同声音也一起颤动,另一只手上的枪也应声落地。他就用姬西桃从未听过的不可置信的语气到:“是什么东西……蛊?你对一个修为比你高的乌兰族用蛊?”

“是啊,我说过我是来做试验的啊。”姬西桃借着体重压住他,左手又往他的伤口里抓。

公孙猛地一动左手,姬西桃手腕一阵剧痛,原本由她控制方向的菜刀忽然调转方向,刀尖紧贴在了她的颈侧。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冰冷和锋利。

原来是这种感觉。菟耳当初原来是这种感觉。

“那我到要看看是谁先死。”公孙冷笑道。

“杀了我你也会被余毒侵蚀。”姬西桃咬着牙道。

公孙更用力。姬西桃感到脖子上传来一阵疼痛,鲜红的血点子溅到公孙脸上,那张向来死气沉沉的脸忽然丰富起来。

蛊种粉末除了指尖就是掌心最多,不过就左手已经全部被鲜血浸湿的预感来看,掌心的蛊种应该也已经进入到公孙的血液里了。

等待,她原本确实需要等待,但再犹豫一会儿,公孙就能割开自己的脖子了。

她果断调动灵力控制惧蛊。她敢肯定这种程度的痛苦会让公孙大吃一惊。在他身体僵直的瞬息间,姬西桃重新拿回了菜刀的使用权。

下一秒,刀尖没入他的手臂,割断了条条突起的血管,姬西桃在他的叫喊里感受到热血溅到她闭上的眼皮上。

睁开眼时世界变成昏暗的猩红,她几乎没有犹豫地挥起刀,而公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新摸到了枪。

枪口黑色的尖刺向她砸来。

姬西桃知道她躲不开。

刀尖嵌入地面,姬西桃松开温热的刀柄往后退去,直到背靠到墙面。剧痛使她另一只眼睛也无法聚焦。这回一切都变成了鲜亮的红色。公孙也没好到哪里去,刚才她那一刀虽然偏移,却依旧在他手臂上开了个大口子。

姬西桃骂了一句,用手背擦了一把眼睛上的血,确认左眼视野比右眼清楚。她看到地上的刀刀刃有了卷边,公孙捂着右臂踉跄着后退,然后颤抖着手举起枪。

姬西桃说:“把枪放下。”

枪口抖动的幅度更大,姬西桃确信他根本瞄准不了自己。即使浑身剧痛大脑嗡鸣,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再次调动起灵力,然后朝公孙走去。

惧蛊的效力只会越来越好,一个人忍受恐惧和疼痛的能力是有限的。

她说:“只要你告诉我菟耳在哪儿我就走,然后你就会恢复正常。”

公孙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为什么?”

“我受够了。”姬西桃走到他近前,伸手握住还在发热的沾满了血的枪管,“你只要说出来,接下来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

公孙没有回答,他只是咬着牙喘息。

姬西桃已经用尽全部灵力,可她还是看见属于公孙的冷漠又清醒的眼神。

姬西桃佩服他的忍耐力,所以她决定再试一次。公孙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忽然大吼一声,用力摁下了扳机。

枪响几乎炸掉了姬西桃的耳膜。她近乎本能地偏头躲开。手上一阵冰凉,随后才感知到炽热的痛觉。原本就已经被鲜血遍染的手心被燎得血肉模糊。幸运的是子弹只擦过她的身体,不幸的是,她无法确认受伤的程度。

疼痛到了这个程度,姬西桃已全然分不清它们的位置与强度了。

做出了这最后反抗的公孙终于丧失了防线。姬西桃听见他痛苦地□□,拿枪的手也松开了。

姬西桃支撑着自己去拿茶几上的酒。

那是一瓶她之前送给小白鼠三号的桃花酿。春季桃花到了冬季终于成为鲜甜美酒,但姬西桃不喜欢桃花。它们太过美好,也太过脆弱。

酒瓶从未如此沉重,它倒在地毯上,浅粉色酒液把血迹晕染开一片。姬西桃伏低身体,终于将酒瓶拿起来,剩下的酒液倒在嘴里,也倒在她脸上、身上。

酒气散去后是桃花浓烈的香甜。

姬西桃在香甜中清醒了一些,她握紧枪,将自己撑起来,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

窗外的灵力顺着缝隙流入这空虚的房间,而她如沙漠中饥渴的旅人,不顾一切后果吸收着它们。任何纯粹的摄入不经过消化都不会有好结果,但她没这个时间了。让自己获得灵力的同时,也会让公孙清醒来的可能性多一分。

姬西桃及时关上了窗。

掂了掂那把□□,已经没有子弹。怪不得刚才无论如何公孙都要发出最后一击。她把枪扔进沙发底下,仍用力调动惧蛊,不敢有丝毫懈怠。

姬西桃拔出菜刀,走到公孙边上,剥开他的眼皮,将刀尖举到他眼前。

她看到他瞳孔骤缩,笑道:“菟耳在哪儿?”

那双灰色的眼睛颤抖着,那干瘪的嘴唇嗫嚅着,断续道:“在……珊瑚沙,你进不去的……”

珊瑚沙?没听到地名。菟耳又被囚禁在某个地方了。

他似乎又清醒了些,竟然笑起来,他看向姬西桃,喉咙里的血沫让他说话含混不清,“能不受种族限制学习所有法术,可是走向神的第一步……人族需要她的能力……所以他们会反复抽取她的经脉,再让她自己长回来。你可以想象这样的痛苦吗?就算能活下来,精神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姬西桃,你很快就能见到她的尸体了……”

姬西桃挥起刀,将它插入了他的喉管。

鲜血一下子飞溅到脸上。不解气。

于是姬西桃拔出刀。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直至那双眼睛被血糊住,再也看不清灰色的虹膜。

姬西桃缓慢起身,穿着粗气倒在柔软的沙发上,满身鲜血,自己的,他们的,融合在一起。她点燃了一支烟。

在烟入肺的那一瞬间,姬西桃忽然想到:

她好像逃不掉做一只笼中鸟的命运呢,那么——去救她吧。

也救自己。

姬西桃从柜子里找到了早就准备下的紧急医疗箱,在洗手间里处理了伤口,花了不少时间清理了身上的血迹。她把公孙的枪和车钥匙塞进包里,然后简单擦了擦留下的指纹脚印和血迹。

姬西桃不确定就这么走掉会不会暴露,就算她已经把能看出来的所有关于自己的痕迹去除。不过有公孙在这儿,组织怎么都会来处理的。

这样想着,姬西桃拿了小白鼠二号的身份证和手机,换了身她的衣服,把头发塞进帽子。

临走前她关了灯,走廊昏黄的灯光把屋内狼藉全部隐去。

她带上门,听见门锁上的咔哒声,也同时听到外面扑簌簌的落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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