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封钺吐完，回房看剧本。

下一部戏还没定下来，不过他有转型的想法，剧本上考量的就更多一些。

棉阮这边两个人配合默契，四菜一汤，赶在开播前搞定了。

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棉阮第一次开播，各种操作都不熟练，要提前一些进直播间。

饭做好了，吃饭的时间却被压缩的几乎没有了。

棉阮有些愧意，东西是祝叶秋是准备的，饭是祝叶秋做得，结果却因为他连个吃饭的时间都不充裕。

“祝医生，要不然你先吃，我直播结束以后……”

祝叶秋打断他，笑着说:“你经纪人不是说随便播点什么都可以。”

“……是啊。”

“那你想好播什么了吗？”

棉阮愣了一下:“就……随便聊聊天。”他确实没想好播什么，甚至没怎么看过直播。

“其实吃播还是挺火的。”祝叶秋提出新思路。

十分钟后，棉阮打开了直播。

他的角度还没有调好，就已经有几万人冲了进来。

棉阮完全不懂在哪里看人数，全无感觉，还一个劲问一边的祝叶秋:“我打开了吗？”

祝叶秋点点头:“没有问题。”微微惊讶棉阮人气竟然这么高。

棉阮对着手机镜头打了个招呼。

“能看到吗？”

公屏一排[可以]。

[棉棉你和牧封钺认识？]

[牧封钺关注你啦！]

[来围观一下]

[是和封钺有合作吗？]

[棉棉怎么不回关啊？]

棉阮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的直播间怎么这么多人提到牧封钺。他一直没有上微博，也不知道牧封钺关注了他。

“啊，我是他的生活助理。”

[……]

[……]

[……]

[我就说之前看着眼熟，牧封钺一个手表直播里面那个小哥不就是他？]

[我靠，还真是，那天我还短暂磕过两秒]

[原来棉棉以前牧封钺是生活助理！]

棉阮认真道:“我现在也是他的生活助理，工作忙得过来呀，直播是兼职呀。爆我老板黑料？他人超好啊！”

有了牧封钺的加持，直播间已经超过了10万人气。

大家都在刷漂亮的小花花，还有一些小礼物。

棉阮守着屏幕，光是看大家说话就觉得挺好玩，笑得眼睛弯弯的，因为靠得近，放大的五官极具冲击性，简直像一块剥了皮的大白兔奶糖。

突然，祝叶秋的声音响起:“吃饭吧。”

祝叶秋的声音很好听，低沉磁性，骤然响起，甚至带了些暧昧。

棉阮毫无感觉，笑着赶紧捧起已经盛好的白米饭，“对啦，我今天要做一个吃播。大家都吃晚饭了吗？”

[有男人？是谁？？？？]

[工作人员吧。]

[还没有吃呀，和棉棉一起吃！]

[棉棉你这四菜一汤可以啊，谁的手艺？]

“不是工作人员，是一个好朋友。我的手艺没有这么好，是他做的。”

[我靠不会是祝医生吧？]

[棉阮今天关注的那个医生？]

[是啊，是B大附属医院的胸外科主任，年少多金，而且超级帅！！！巨帅！！！我爷爷就是他治好的。]

[这都歪哪去了，人家也没说是那个什么医生吧。]

棉阮怕给祝叶秋添麻烦，也就没有搭茬，开始埋头吃饭。

咕咾肉一入口，棉阮就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我去他吃东西好可爱啊！]

[像我家的小兔子么么么么么么么哒]

[这直播间不是抓鬼的么，怎么还吃上了？没有鬼就走了。]

[就是啊，这不骗人么？]

[黑粉滚出去，官方账号都说了，嘉宾在平时会直播一些日常和大家聊天互动，哪个字提捉鬼了？]

棉阮是个敬业的吃播（划掉）吃货，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吃播?，吃上东西以后就不怎么关注公屏了。

偶尔和祝叶秋有些小互动也轻声轻语的，看得出家教很好。

神奇的是，直播间的人数不减反增。

甚至有一小波专门来看吃东西的。

牧封钺点开直播间的时候，棉阮的吃播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

他熟悉棉阮吃饭的样子，很可爱，很投入，就算手里抱个胡萝卜，也会让人觉得是什么不得了的美味。

但是他一眼就认出了，棉阮桌上的东西不是他的手艺。

棉阮做的东西他吃过！色香味没一个合格的，也不像外卖……

“喝点汤。”祝叶秋的声音再次从直播间传出来。

牧封钺登时警惕，整个人都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什么鬼？

牧封钺当即打电话给胡飞跃。

“你给棉阮配助理了？”

“不是你让的？”

“我也没让你把人这么快就送家里去吧？”

“……没有啊？哦，你是说直播间里那位啊，那个好像是棉阮的素人朋友。就是一起吃个饭……”

“你不说他孤苦伶仃无亲无朋让我收留他吗？”

胡飞跃:“……”为了让牧封钺接受棉阮当助理，他确实这么说过，但是你总不能一直不让别人交朋友吧？

“棉阮性格好，长得好，短时间交几个好朋友也不稀奇。哎？你这是看直播呢？你是不是吃醋了——”

电话被挂断。

胡飞跃叹气这个月奖金又泡汤了，但是能让牧封钺吃瘪——值！

棉阮吃完东西，距离节目组要求的最低一个小时直播时长还有半个小时。

他索性就和大家随便聊天。

[可以连麦吗？]

[可以连麦吗？]

[可以连麦吗？]

……

一个叫“飞翔”的账号，在公屏问可不可以连麦。

没有引起注意以后，她开始在公屏大段大段复制粘贴希望连麦的缘由。

很快，大家就注意到了。

[我男朋友失踪了，而且是接二连三……]

[我男朋友失踪了，而且是接二连三……]

[人口失踪报警啊！]

[接二连三什么鬼？]

[确定不是你给藏起来了？]

大家都很讨厌这种不管不顾刷屏的，但她发的东西实在是……离谱儿，大家伙也想吃瓜，就也帮着问棉阮可不可以连个麦。

棉阮不介意，但是他不懂怎么操作，最后还是祝叶秋帮的忙。

祝叶秋帮忙的时候，露出了小半张脸，引来一阵花痴。

也可能引来了嫉妒，有人花钱丢了一个带炸裂屏幕特效的地雷表示不满……

终于连麦成功。

那边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开始断断续续讲述她的奇怪经历。

“我今年20岁，在B市读大学。老家在H省的一个小村子，算是比较落后的。考上大学之前，家里就给我定了门婚事，当时双方父母见了面。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就来到了这边。但是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老家传来消息，说当时和我定亲的男生被人骗婚，然后自杀了。

那以后我就经常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噩梦，也去看过不少医生。后来遇到了一个老中医，给我扎了几针，好了很多。

可是好景不长，很快我就又睡不着觉了，而且越来越严重，很多时候不得不睁着眼睛到天明。

接着，我就遇到了一个男生，是打工时候遇到的，他人特别好，而且我们相处以后他很理解我，劝我，保护我，我也慢慢开始恢复了。

可是没两个月，他就突然失踪了。是那种……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的失踪，我手机里面存的手机号码、微信、照片，全都没有了。

我打工的超市同事居然也说，仓储部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我草，这就恐怖了吧。]

[小姐姐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在这编故事呢]

[撞见鬼了吧？]

女孩继续道：“我也以为是我自己疯了，出现了幻觉，后来在老师的帮助下找到了医院治疗，就在我住院期间，他又出现了！

这次他是医院的护士，他每天都过来照顾我，但是他也说之前我们不认识，他也没在超市工作过。

后来……就是，算交往了吧，可是我出院的前一天他又不见了。

医院里说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女孩越说越激动，语速变得飞快。

“后来我回到学校，为了能把书继续读下去，我就不敢再说男朋友的事了。可是一个月前，学校各系联谊，我……我又遇到他了……”

[然后你们又网恋了]

[之后发现人又失踪了]

[原来是这么个三番两次法]

[没有恶意的说，姑娘你真的应该去医院再接受一下系统治疗，你这个是妄想症吧？这个直播间恐怕帮不了你。]

棉阮一直在仔细听女孩讲，眉头紧锁。

胸口的扳指阵阵发热，告诉他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女孩又道:“他确实又失踪了，但是这次我身边的人终于认识他了！”

[？？？]

[精彩了！]

女孩忧伤道:“可他们说他在一年前车祸，一直在休学，他的具体近况，没有人知道。所以，我怀疑……他是不是……”

[我靠，该不会是人死了，魂魄不散，缠上这个女孩了吧？]

[我还是觉得妄想症的面大，她说得事情从头到尾都没有逻辑，更没有证据，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要是当灵异故事听就当我没说。]

[现在最应该确定的是她说得这个男生现实中到底存不存在吧？]

[有男生的照片吗？]

[是啊，总要有点证据吧。]

很快，女孩就道：“我有照片的，我……我现在就发到状态上。”

吃瓜群众速去速回。

[我去看了，很帅]

[很阳光的样子啊，但是看着有点眼熟。]

大家讨论了一会。

突然有认识男生的[这不是我们学校一年前休学的学长吗？]

[散了吧，这是个精神病。林学长现在状况特殊，不可能和她谈什么恋爱。]

[这照片好像都是学校官网上的。]

[是林学长代表学校参加国家级数学竞赛得奖的照片，官网可查。]

[她这个账号都是偷的吧？你看她之前的状态和小视频，明明是个男大学生]

[挂了吧挂了吧，这就是个捣乱的。]

[不过她讲得这个故事确实挺有意思，我都差点信了]

[挂了吧]

[挂了吧]＋100

女孩见大家都不信她，开始哽咽，接着传来痛苦的低喃声。

棉阮完全不受公屏的影响，没有要挂断麦的意思，问她:“方便问你几个问题吗？如果你不想回答或者不方便可以直接告诉我。”

女孩同意了。

棉阮问她：“现在是几点钟？”

女孩顿了一下：“天……天黑了，可能快10点了吧。”

棉阮又问：“你今天晚上吃得什么？”

女孩：“味道很淡，滑腻腻的，叫不上来名字的。”

棉阮神情非常严肃，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似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很半天，那边才传来沙哑的声音：“我、我想不起来了。”

接着，连麦断掉了……

直播间只剩下棉阮的呼吸声。

竹秋叶坐在他的对面，脸色也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