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章
当瞎子是什么感觉呢？林衍初不知道没体验过，不过有一点能肯定的……要是再缝下去，他眼睛大概率保不住。
“我……”无名客缴着双手，在想如何完美的做出合理解释比如编个谎言。解释下在先生离开后他去干了什么，那样长的时间都还没有找到工作，根本不积极还去看朋友。
散兵犹豫不决的模样有亿点好玩，林衍初坐直严阵以待。难道是没有找到感兴趣的工作？或者惹了些麻烦？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是是以前那种性格还真挺有可能，但是他现在失忆了变乖许多不会这样干吧。难道在他不在的期间被旅行者看到抓去看记忆了？可是恢复记忆哪有那么快，整个下午时间不够啊，要是已经恢复了肯定第一个找他麻烦。
“抱歉先生，我这次没有完成任务……”
短时间内无数种可能发生的事儿林衍初都想了一遍，甚至还有散兵在演戏的可能。
“……”就这……还以为干了什么滔天大事情他兜不住底，尽力控制住表情暂时放松些肌肉林衍初继续问。“所以？没别的事了么。”
“啊，没了！”关卡过的太轻松，散兵智慧的模样都快掩饰不住了，可林衍初再怎样也只能无语凝噎。算了，也不能完全去怪他吧。毕竟是自己先溜在前，他对须弥本来就不怎么熟。这次出门顶多就算半斤八两，谁都没干正经事儿。大哥不说二弟，找不到就算了。
“没别的事就这样吧，工作的事儿可以缓些再说。”气都堵住叹不出来，林衍初挥手示意散兵别光站着。站着低头反省莫名有点像他初中每次搞完事被叫办公室训的模样，唯一不同的大概是他当初是无所谓及习以为常。
散兵坐下来没多久后林衍初似乎休息完感觉不咋累了，又该练习那似乎与他有仇的缝针。这针上辈子可能是他母亲或者父亲，毕竟在现代除开这俩人就没有他自认为得罪过的。他招呼散兵帮忙把进门时那袋东西拿过来放在桌子上，扒拉开看就是熟悉的让人头疼的布料。
又不想练了，可是都已经打开拿出来。眼睛突然好痛，怎么办可以找个理由不干么。
“诶先生您这里面装的是宝石么？”宝石商人应该需要花费许多时间研究宝石吧，不过无名客手臂撑着桌子望向袋子内。出乎意料里面没有宝石，而是一大堆布料还有线缝过的痕迹。看样子制作者手艺不怎么样，先生的就业范围那么广？在贩卖饰品的基础上还兼顾人偶的市场？
林衍初没有回应散兵的问话，只是拿出来并且摆好针线以及在脑子中回忆老奶奶的手法。硬着头皮上，还能怎么办。无奈于原本还算好的开头，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开始变歪直至彻底偏离主题原先是想掰回来奈何技艺不精，莫名有种名为破防的心情开始浮现出来。
这种感觉在不久前被老年人技术上揉虐时也曾经出现过，只不过那时候没那么严重罢了。
扔在桌角的废弃料子肉眼可见增加，搞得无名客在旁边观战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先生这里弄错了，实在不会我可以教您。”他指出某处显眼的错误，“虽然但是……我大概是会的，如果可以我能教您的。”
反正也搞不懂，借助下外力玩成没多少问题。林衍初干脆利落放弃将布料推到无名客面前，坐在一边属实是不想管这些玩意了。如果能倒转时间，他绝对会在产生这个想法时把当初的自己掐死。无名客对着先生讪笑了下，随即拿起细线认真穿针。在缝制过程中林衍初原先是懒得去看，可是散兵的动作娴熟仔细讲解的模样搞得他不看都不行。
即使不想去承认，某个恶劣分子缝衣服的手艺还可以。
都开始了，怎么能半途而废？林衍初摸出图纸，开始与散兵交流这个人偶的模样还有细节等。说完也不动手光在那看顺便接住某路过的女仆递过来的茶水，将图纸平整瘫在桌面好让无名客继续跟下去。
没有费太多时间一个简易的人偶就出现了，散兵咬断线收好针。林衍初趴在桌子上负责将人偶套上衣服，拿着仔细端详。挺好的没那么难看，和PV里有九分像。可能是过程艰辛回味起来又有点好笑，林衍初总觉得自己开始变得有点幼稚像个好不容易得到玩具的小屁孩。
精细的人偶眼角缀着滴泪看起来格外可怜，简单的衣袖背后用紫色袋子绑好，胸口用红色细线连接个白色毛球。还行吧勉强达到预期了，这个来之不易的人偶最终还是通过他人的手中诞生啊。
“先生怎么突然想制作人偶了？而且……这个人偶似乎有点像我。”无名客同他一起趴在桌子上看人偶，不理解先生为什么笑。
把人偶摆好这件事算告一段落，林衍初趴在桌子上有了心情和失忆的散兵闲聊。“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做了，我觉得以后可以空出些时间推掉事情出去旅游玩玩。每天重复的工作会让人莫名烦躁，如果让我本身感到不适或者难过赚到再多钱没机会享受就也没多大意义了。”
“我以前无聊的时候会玩些极限运动，很刺激容易上瘾。”
就算并不懂先生口中的极限运动是什么意思，无名客依旧像个懵懂的小孩提出任何超出自己理解外的问题。 “极限运动……那很好玩么先生。”手指摩挲起木质桌面好看的纹理，无名客趴在桌子上感受微凉的桌面。
“很好玩啊，有机会你也可以去体验下。”好玩是一回事，失足就是另一回事了。可是玩那么多次都没出现意外，人胆子就会变大许多。跳伞就挺好玩，但没有专业人士还有相关装备带领还是别壮胆子冒险玩。林衍初换了条手臂接着压，“要是找不到工作没什么大事，可以跟着我出去旅游段时间再说。这个人偶就是按照你以前的模样制作的，喜欢么？”
无名客望着端坐在废弃布料中心的人偶，蓝紫色头发眼角含着眼泪似乎极为悲伤。“先生以前认识我？”他抚摸上人偶，柔软的布料被手指轻易戳出个小窝，在收回手指的瞬间回弹。
“是认识的，不然我为什么要帮助你？”林衍初也戳着那个小人偶，这个人偶虽然不怎么起眼用的布料也算得上贵。
没有从前的记忆，无名客还是有点想知道的。他没有表情，只是盯着那个人偶失神喃喃自语。“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有些回忆其实你不知道也挺好的，那些曾经也不算美好记忆。“可你如果想去探究想拨开迷雾看见曾经，我也不会阻拦。你的未来是你自己的，你要清楚这点。”
这句话结束过后，无名客沉默了很久。
“可是我没有摩拉先生，这个问题很难解决。”还是没有所谓勇气去越过那条线，无名客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直觉告诉他过往不美好，甚至会刺伤他。
旅游和流浪有什么区别么，也许是有钱和没钱的区别吧。无名客有点郁闷，摩拉这个问题太重要了。
“很难？似乎也没那么难吧。”现在也不怎么缺钱，就算没钱了还能找久利须要点。林衍初已经想到在别国怎么玩了，风景多么优美等。要散兵还是以没钱为理由坚定拒绝，就放个贷款让他先行体验下现代人民的“快乐”？
算了，还是不继续坑他。这样决定后，难得良心发现的某人开始规划第一站该去哪里。七个国家各有各的特色，首先至冬就要先排除。送死什么的还是算了吧，除非有了能把博士摁在地上抽的武力值否则大概率不可能。
要不先行去稻妻看看，久利须写来的信抽屉都快塞不下了。内容一句话就能概括，好烦现在不去以后也必须抽空去。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翻开稿件的第二空白页，林衍初右手拿着笔撑起脸发呆跟随心情乱写乱画。旁观者完全看不懂是什么东西，连本人来了都看不明白的程度。最近也没有好玩的东西，提瓦特活动也就那点。
“我想去的，”见识下别处的风景也挺好的。可是他没有摩拉啊，“可是光花您的摩拉会不会不太好？”
“……你觉得我缺这点钱？”是他给了散兵什么错觉，导致散兵认为他很穷？
“……那就麻烦先生了，我想去的！”
关于这点林衍初强烈建议他可以和散兵学习下，那位大爷可是毫不留情的占便宜，才不管花了多少钱。可是也由衷的莫名让人懒得去和他交流，强行交流的下场可以参考派蒙被气的和风史莱姆一样鼓。
“过几天就去吧，在稻妻我也有套房间不用费心收拾东西。当然你的东西需要带的话也可以带，不带也行。”他还有句话没说的是，少了就买现成的。干嘛这样省钱，赚来不就是为了花？短时间内就感受到不同程度的心累，林衍初扶额挥手对着散兵说，“好了就这样有点晚了赶紧去休息，那个人偶就送你了。”
交代完事情属实累了，林衍初伸完懒腰不管桌面上的狼藉上楼休息。
“啊，好的！”无名客没有立刻转身就走，而是弯下身帮忙收拾桌子上的残渣不用的全部装进袋子里准备明天扔掉。至于那个人偶……他紧紧的用手握住捂在胸口，即使捂住的地方是空旷的洞穴。胸口并没有心，在恍惚间似乎出现了颗心脏在强力跳动发出“噗通”声。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回家就疯狂掉头发，亲姐发来问候说我大概率营养不良还带有压力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