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个朋友是很忙碌的人。
安室君说作为情报人员,任何又可能会用上的情报都需要去搜集,更何况控制欲和警惕心都很强的人完全无法接受无所事事的状态。
绿君说作为行动组的狙击手,有不少的任务要做,就算是在稍微空闲一点的时间,也需要去靶场训练维持手感。
哦,我明白了。
这年头,当犯罪分子的要求也是很高的。安室君和绿君实在是非常努力又兢兢业业地在工作啊。
就像我一样。
安室透:……
绿川唯:……
他们安静又沉默地看着我瘫在沙发上打开一包新口味薯片,拧开汽水瓶盖,表情有些相似的复杂。
绿君用温和的语气说出了“One君只是把工作都丢给搭档了吧”这种话。
真可恶,难道宰客谈价格就是什么很轻松的事情吗。
“咔嚓咔嚓。”
我要摆出一副真诚待人的嘴脸,和“客人请别担心,我们会为你解决一切烦恼”的态度,还要忍受着通话时红帽子骂我却不能顺着电话线揍人的痛苦。
“咔嚓咔嚓。”
他们还要污蔑我是个黑心中介。
说我是贪财又狡猾的心理变态。
“咔嚓咔嚓。”
我也非常不容易的,安室君。
安室君实在有些不善良,我明明在倾述我的悲痛和工作压力,他居然开口不是安慰,而是让我先把手里的薯片放下。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我把嘴里的食物含糊着咽下,然后耸耸肩,把手里大份的包装袋晃来晃去,发出薯片碰撞的沙沙声。
“你们要尝尝吗?”
安室透:“不。”
绿君倒是没有像安室君那样拒绝得过分干脆,但是在尝试之后露出了微妙僵硬的笑容。
“…这是什么对友谊的考验吗One君?”
是分享啊。
看来他无法欣赏香菜味。
绿君露出更加微妙的表情,又很快收敛,说我的口味独特又健康。
“口味健康的人不会一天吃三包薯片,柜子里还全是汽水、日清、美味棒和其他垃圾食品。”
安室君一边吐槽一边放下手里的纸页,正大光明地拿起手机,把我放在桌上的情报资料拍了个照。
……
我扭过头,示意绿君换个角度夸,绿君开始非常配合地夸我消化功能好。
安室君哽住了。
“这是什么奇特的夸奖方式……绿川,难为你想出这个点了。”
我:“你嫉妒我拥有优秀的消化系统吧,安室君。”
安室透:“……完全没有。”
虚伪的男人。
安室君叹了口气,然后开始转变话题,向我要一个刚刚得到的情报,还问我把他偷偷安装在我这里的几个监听器扔在哪里了。
我:“……你现在甚至都不掩饰一下了吗,安室君。”
安室透:“意思是需要我走一遍流程吗。”
他说,再厉害的情报贩子,也会因为每次安装的窃听器都被发现,感到挫败、没有成就感,失去潜入和窃听的兴趣的。
我:“……不对吧,难道不应该激起你的好胜心吗?”
“噗。”
绿君笑出了声。
对面的金发青年耸了耸肩,把拆开的资料按照原来的归档方式收好,放回原位。
我有些惆怅地思考起从认识到现在,安室君到底试探和敷衍了我多少次。然后对着绿君抱怨,明明我是一个从初次见面起,就在强调自己是好人的人。安室君好像一直都很不信任我。
安室君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示意他听到了,然后开始强调。
“如果轻而易举就相信别人,而不是出自情报人员自己的调查和判断得出结论,那是失职。”
噫。
安室君,认识这么久了,偶尔也说点真诚的话吧。
安室透:“怀疑可疑人员的目的,观察一个人会不会造成威胁,再判断是不是好人也是很正常的——”
好不真诚啊安室君。
安室透:“……”
他问我是不是想听“One看起来的确不像好人”这种真诚的话。
我:“所以你的确这么想了对吧。”
安室君开始说我不讲道理,我问绿君到底是谁的问题。绿君露出温柔又亲切的笑容邀请我明天去公园喂猫。我说好啊好啊我想摸上次那只小三花,绿君说好呀好呀那要带猫饭去才行……
……
话题到底是怎么转移的。
……
我到底是怎么轻而易举地就被晕头转向地带偏了。
我坐在沙发上,肘部撑着膝盖,十指交叉着按住额头。
可恶,绿君这家伙真有一套。
而且他们果然觉得我不像好人吧。
明明我也没在他们面前做什么坏事才对。
……是因为红帽子吧!
我忍不住转头去看那个盘坐在地上、专心致志擦着锯刀的身影。
獠牙面具和血色斗篷的装扮,从头到脚散发着“手里起码一百条人命”的气场,还有小红帽抬起头看向我时满是杀意的猩红眼瞳。
红帽子:“看什么看,傻,逼。”
她尖锐又毫无理由地嘲讽了一句。
……
她好凶。
……
跟这种家伙成为别人眼中相提并论的搭档。不会被当作好人,好像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事。
我面无表情地重新倒回沙发,觉得突然有了一点正确的自我认知。
……
绿君问我为什么会和红帽子成为搭档。
毕竟在他看来,我们两个的工作模式其实根本和单干没什么区别。没有相互依存和制衡的必要,也无关能力的互补,就只是单纯地被绑在一起而已。
红帽子是个无时无刻都闲不下来的雇佣兵,复仇是她的目标,厮杀和搏命是她生活里普通日常的一部分。
称得上平静的相处,是她坐在工作室里,骂一句我,再骂九句长毛杂种,然后把手里的刀磨得更锋利一些。
“我迟早杀了你,一号。”
“行吧,可以,随便你,黄瓜味薯片吃不吃?”
“白,痴。”
从我们的日常交流来看,我们的确很合不来,但是还能勉强将就。
我沉重地告诉绿川,那是因为我没得选。
我实在是厌倦了鲜血和斗争,又很难想象自己凭二级的正义成为什么拥有道德感的人。
怠惰和懒散,让我坦然地接受了“让红帽子和小鸟解决一切,而我负责躺平”的中介工作。
绿川唯:“……小鸟?”
他看着蹦哒在他的肩头乖乖缩成一团的小白鸟,茫然地问。
别被它骗了,这家伙可是毁尸灭迹一把手,张开血盆大口吃人的速度比我开枪的速度还快。
它对心怀恶意的人可不像外表那么无害。
我不知道绿君信没信,但是他温柔摸头的样子倒是把惩戒鸟迷得晕头转向的。
哈。
没眼看。
作者有话要说:就……真的是没有大纲的、随便写写的脑洞文。大家也随便看看就好了,毕竟作者写着写着就坑掉了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