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恢复系统」

「正在同步记忆库」

「正在运行SEPHIRAH协议」

「正在重构TT2协议」

「正在削弱逆卡巴拉抑制等级」

「正在重启能源提取与精炼程序」

「正在启动TT2加速协议」

「已完成SEPHIRAH的重构」

“新人。”

绿川唯回过神，眼前晃动的像是电流一样的东西也消失了，白茫茫的雪花屏逐渐扭曲变形，线条和色彩都变得清晰起来。

他随波逐流地随着人群的裹挟行走着，看着身边一众和自己同样穿着褐色套装的人群，他们腰间别着镇暴棍，都是普通又毫无特色的、让人一眼就忘的长相。

“你们就归我们控制部啦。”有些活泼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是什么。

“控制部…？”

身边有人代替他问了出来。

“是，现在脑叶公司只开放了控制部，所以你们就是控制部的文职了，以后会转到其他部门也说不定。”

视野中那个扎着小辫的红发青年转头扫了一眼身后一堆穿着褐色套装的人，又看向他，露出了一个开朗热忱的笑容。

“我是二号，请多指教。记得叫前辈哦。”

绿川唯的思绪一顿，注意力立刻被青年所说的「公司」，和那个自我介绍中与「一号」同出一辙的奇特名字吸引了。

身后又有人搭着话。

“请多指教，二号前辈，我是——”

“不用告诉我啦，我不会去记文职的名字的。”

红发青年带着亲切的笑容移开了话题，伸手打开一道褐色的大门。

“啊，我们到了。”

身后的众人发出了惊讶的叹气声和压低的惊呼声。视野中猛然明亮和旷大的空间也让绿川唯晃了晃神。

“文职不需要进入收容室，虽然我的确应该说一些「祝你好运」之类的话，不过毕竟我们公司的宗旨是「直面恐惧，创造未来」。”

二号笑嘻嘻地说着，语气轻快，又似乎带着一点警告和认真。

“所以就算是文职，新人，你们也要记得别太惜命哦。让我们很苦恼的话，我就只好先一步用自己的方法解决你们了。”

……

在空气突然变得凝固和沉寂的时候，绿川唯也重新将打量的目光从房间看向红发青年。

这真是，直白得再也不能更加直白的威胁了。

“噗。”

一只手扯住了二号脑后的那个小辫子，声音含糊又懒散。

“二号，你又在吓唬新人吗。”

红发青年顺着力道往后仰了仰头，“呜哇”着胡乱挥着手臂，夸张又用力地直接摔在了身后那人的身上。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相撞的声响。

那个员工发出了一声闷哼，把二号推开，弯腰捂着自己的鼻子轻轻“嘶——”了一声。

“……好痛。”

“One，这样恶作剧很容易自找苦吃哦。”

那个扯了二号辫子的青年抬起头，有些长的灰发刘海下露出一双耸拉着没什么精神的、介于浅褐色和暗金色之间的眼睛。还有眼下重而深的黑眼圈。

是One君。

绿川唯愣了愣，看着眼熟的青年臭着脸翻了一个白眼，说着“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毫不犹豫地又重新伸手扯了一下二号的发辫。

然后看了一眼红发青年身后安静又紧张的文职们。

目光陌生又冷淡。

是不认识他的One君啊。

二号笑着搭着青年的肩。“这是我们公司目前第一个达到二级的员工，One，大家同样记得叫前辈哦。要是发现他偷懒的话，可以悄悄告诉我的！”

“喂……”

一号被他撞得歪了歪，不满地小声哼了一下。“别在新人们面前这样啊。”

“好啦好啦。One，你也跟他们说点什么吧。”

灰发的青年有些别扭地转过头，打着哈欠说着“才不要”，又被二号掐着脸硬生生地臭着脸揪了回来，露出憋屈又烦躁的“可恶好麻烦啊”的表情，也依旧没有真的生气。

他们的关系一定很好。

就算是处在这样不解陌生的场面中，绿川唯也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我是一号。”

灰发的青年垂下了眼睛。“…就不说欢迎了，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活到第二天再恭喜吧，遇到危险记得喊救命，虽然也不一定有用，但说不定有奇迹发生呢。以及，不许去跟二号暗中告状，就这样。”

文职们：“…………”

红发青年打了个哈哈。“One的意思是，欢迎来到控制部！大家要努力工作哦！对吧One？”

一号：“可能吧，都行，随便。”

然后他被二号捂住了嘴。

文职们：“………………”

One君他，是这种性格吗？

绿川唯陷入了沉思。

……

虽然他的确是想要找机会跟在One君的身边的，不提他是绿川唯目前唯一熟悉的人，就算是所谓的「目前唯一二级的员工」这种明确区分于他们这种文职和其他人的身份，也值得他去调查和冒险。

但那位红发青年也直白地说。文职和正式员工的工作是不同的，公司的等级制度也是非常严格的。

“不过如果One愿意的话倒是没问题……”

一号：“我才不要。”

他像只受惊炸毛的猫一样飞快地跳起来蹿走了。

“哎呀，One平时可是能偷懒就会慢吞吞的，还经常耽误工作呢。很少见他有跑这么快的时候。”二号笑着摊了摊手。

“没办法啦，新人们，One其实不太喜欢和文职交朋友哦。”

不喜欢交朋友吗？

绿川唯想起那个用有些嫉妒又不满的目光看着被猫猫包围着的自己的一号，还有那个笑着说“绿君，一起去撸猫吧”的一号。

那明明是个只因为觉得他的假名不错，以及同样喜欢猫咪就热情主动地说出他们是“一见如故惺惺相惜的好朋友”的人。

还是说，原因在「文职」这个身份上呢。

……

“二号。”

一个蓝发锅盖头的少年敲了敲门打断他们。“主管和Angela召集大家了，走吧。”

……

“就在昨天，我们牺牲了主管上任以来的第一名员工，四号，为此，主管将会发表讲话。”

“啊……咳咳，我们的朋友，家人，可爱可敬的同僚，也是公司第一批入职的员工，四号，死于「今天也很害羞」。我很抱歉，也感到愧疚，但这种事在以后的日子里将时有发生。”

一道屏幕上的身影照着稿子干巴巴地念着，然后顿了顿，用自以为很小声，但是通过话筒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语量小声吐槽。

“哈哈哈哈我们好像人渣哦Angela。”

“请认真一点，主管。”

“哦哦好吧……咳，我相信大家很清楚自己正承担着的风险，并且也愿意接受，你们的牺牲会推动公司的发展。尽管我们不会复活她，但四号为我们提供了「今天也很害羞」的更多管理须知。我相信四号是带着骄傲和自豪咽下最后一口气的。

所以，我和Angela，还有各位部长，向四号…哦，还有以后会牺牲的员工和文职们，表示尊敬。”

“说得很好，主管，香槟在这。”

“好耶。”

Angela和欢呼着的主管拿出了一瓶顶级香槟，说是为了那些死去的员工，带着自豪以及一点哀悼，干杯。

……

这到底是什么变态的公司？绿川唯由衷地感到了一丝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