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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逼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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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三江随手丢开手中的几张纸,按了按宛如沟壑的眉心,吐出口气。

“游鱼入海,就不该让他去。”

一旁坐在阴影下的谋士却不赞同地摇摇头,杜三江向来刚愎自用,对这个谋士却十分尊敬,他坐直身体,皱眉问道:“先生何意?”

谋士道:“谢元栖身家性命寄于统帅一身,两年来得罪不少人,除却都统没人能保他。赵祥金却私下与世家蝇营狗苟,他的话未必可信。”

杜三江喃喃:“话虽如此......”他心里既觉得谢元栖好用,又总有种不妙的预感,仿佛会在这个与自己神似的青年身上栽跟头。

他将赵祥金的信搁置没管,没过几天谢元栖也写信回来复命。

信中细细讲了襄阳如今的情况,眼下是哪些人暂代职务,让杜三江尽快派可信之人来接手。

又说已按照杜三江的吩咐,监视襄阳守备军主将,对方胆小却能力不错,守备军上下竟被管得似模似样,虽比不上飞虎营,但看精气神竟不比武卫军其他营差,是个人才,许能重用。

末了是几句奉承,只浅浅一提在襄阳遇见不少来自秋城等各地的人,或是流民,或是商队,问杜三江如何处置,是否接纳。

谋士没说话,杜三江神色不定,许久才低声念着:“赵祥金不是和那个柳主将交好么,原以为柳主将是个草包,谁知竟是埋下的钩子。”

襄阳不比别处,柳主将的胸无大志是西南三郡出了名的,谁知麾下兵竟练得不错,想来没少花功夫。

他当然不会只听谢元栖一面之词,只是这信中所写竟和自己暗中打探来的消息不谋而合。那柳主将背后是有人扶持的,只是谢元栖没有渠道得知这些,只看表面,也不怪会将其认作是可造之材。

谋士颔首:“赵祥金已有异心,不能留了。”

杜三江没否认,又将视线落在最后那一段,半晌才道:“谢元栖暂时不能调回来,襄阳还需他坐镇。”

他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忽然说道:“他是岫琊县安水镇人士,兴许还有家人在世,男儿建功立业,也不可薄待家人,我既是他主公,为他奉养家人,免去后顾之忧也说得过去。”

谋士犹豫着开口:“统帅是想让谢副将常驻襄阳?”

不然何至于大动干戈地给谢元栖找掣肘之物。

杜三江摇摇头:“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他自然不想放谢元栖离开身边,但秋城和附近几郡都虎视眈眈,届时他麾下并没有能挡住各方压力之人,即便有,也难免担心会被他人拉拢。

就像这个赵祥金,在他身边跟了不少年,原本看着还算老实,虽跟那些世族有些来往,但武卫军中但凡职位高的将官,谁不和世家或当地官吏有来往。

哪怕是杜三江自己,继室都是昌邑世族出身。

可赵祥金才去襄阳不久,竟就生出二心,往柳主将背后的主子那头靠拢。

谁都不是傻的,打眼一瞧就能看出驻守襄阳与在昌邑不同,那是在朝中挂了职打过照面的,一军主将,论地位和前程都比在他手底下做事强。

可谢元栖却不同,谁都知道这是条疯狗,这样的刀一个用不好就会噬主,即便是想拉拢也要掂量几分,要是无意得罪人,谢元栖不管不顾鱼死网破,未免得不偿失。

杜三江叹息一声,他是真的爱惜谢元栖的才华,麾下除这个年轻小将外,再没人会直白地把自己的心思摆在脸上。

但谢元栖太过赤子心性,行事只凭借自己心意,这样的人实在不好拿捏,叫他既不舍得不用,又不敢太重用。

谢元栖将秋城的来信塞进灯盏里,等彻底烧成灰烬后,才拍了拍手,随意地给坐在对面的许万山倒了杯茶。

他难得这么有闲情逸致,冷峻的神色都舒缓了几分,透过窗纸看向屋外朦朦胧胧的灯。

许万山仍是那副不爱说话的模样,刀疤被夜色盖过几分,才不让人见他第一眼就被那丑陋的刀疤吸引走注意力,忽视他端正的长相。

“你头回求我,我自然无有不应。”谢元栖给他吃了个定心丸,又道,“回头去秋城接了你那弟弟,送来我未婚夫郎身边就是,他自然会好生看顾。”

许万山这才有些讶异地看他,似是震惊于他何时冒出个未婚夫郎,但想到谢元栖常往东阳府送信,便也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点点头,很快就出去了。

恰好轮到陈照值守,大高个守在门前,一见许万山就露出个傻笑:“许哥。”

他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上面的图案绣得七歪八扭,只能依稀辨认出是“平安”二字。

许万山眉一挑,难得多问了句:“心上人送的?”

陈照挠挠后脑勺,黑黢黢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别别扭扭地说道:“他没说是这个意思。”

想了想,又有些困惑地补充道:“但我送他的糖他也都收下,亲卫队里的弟兄们都说这就是妥了,只是他从没说过那些话。”

许万山看他两眼,忍不住道:“你一个大男人,指望小哥儿主动说那些同你好的话?”

陈照恍然大悟,握着许万山的手用力晃了晃:“多谢许哥提醒,等我和小清成亲时,一定来请许哥吃杯喜酒。”

小清?

倒是没听过这名字,他们才到东昌府不到一个月,想来不会是本地的小哥儿,难道是陈照在景城认识的?

许万山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只粗粗一想,倒也没细究,将这个念头略过便没再想起。

林题音回到林家没多久,林家就来信想和谢元栖见个面详谈,这事是机密,谢元栖只带了十来个亲卫前往。

他前脚才出东昌府,后脚柳主将就匆匆忙忙出了府。

“将军危矣!谢副将带人出了城,要同秋城林家私会——”

话没说完,柳主将就被顶在喉间的长剑吓没了声。

他下意识想要后退,那柄长剑却提前往前一戳,随着痛意袭上大脑,一丝血线顺着剑身滴落在地。

柳主将慌了神,两只眼睛盯着剑,颤颤巍巍地问道:“......将军这是何意?我对将军一片赤诚,即便是哪里有得罪,将军也得给我个解释的机会不是?”

赵祥金忠厚的面容扭曲,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恨不得喝他血吃他肉,咬牙切齿道:“柳全,我有哪里对你不住,要你如此费尽心机来害我?”

说完就想一剑捅进来,却被柳全突然爆发的喊叫声惊住,动作慢了一瞬,柳全趁机快速说道:“将军此时杀了我,怕是很快就要步我后尘,事情现在还有转机,将军何不听我一言!”

如果能活,没人想死。赵祥金自然也是如此,他冷笑一声,收了剑,仍盯着柳全:“你最好不要哄骗我。”

柳全用袖子抹着汗,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为表诚心,并没有退步,反而靠得更近:“将军,请坐下详谈。”

赵祥金将他一把拽到桌前,掼在椅子上:“快说!”

柳全眼珠子不断转着,细细观察着赵祥金的神色,看出他不愿多说,便只能自己猜测发生了什么。

如今襄阳没人能逼得赵祥金这样发疯,即便是谢元栖,也要顾忌上下尊卑,不敢做得太过。

再结合此前赵祥金送去昌邑的信,能让赵祥金这样的怕是只有武卫军的那位杜统帅。

想到杜三江,柳全暗地里啐了口,在心里骂着乱臣贼子,面上却没带出一丝半毫。

“可是统帅来信斥责了将军?”

见赵祥金眼中犹疑之色退了几分,怒色更甚,柳全稍微松了口气,继续道:“莫非统帅被谢将军蛊惑,不信将军?”

赵祥金恨恨地一拍桌子:“也不知那毛头小子给统帅灌了什么迷魂药,他都这般嚣张跋扈,统帅却依然放任。”

柳全又细细问了情况,附和着赵祥金的话,没一会就打消了赵祥金对他居心的怀疑,又开始与他称兄道弟。

柳全暗骂了句这人废物,面上却依然要做出不计前嫌感激涕零的假象。

他又不动声色挑拨几句,经此一回,赵祥金似乎对杜三江终于没了敬畏,只一味骂道:“老匹夫,竟拿我老爹和妻儿来胁迫我放权,顶替我的人已进了府衙。”

也不知谢元栖告了什么状,杜三江竟直接下了赵祥金的职务,接任的人随着手信一起,已经到了东阳府。

那手信中只说叫他回去继续干原职,但赵祥金怎么猜不出自己这次灰溜溜回去,怕是连性命都难保住。

柳全听了,心里冒出个主意。他故意做出忐忑不安和犹豫的样子,惹得赵祥金主动发问,才懊悔地一拍大腿。

“若真如将军所言,那昌邑断然不能回去,将军大才,怎能引颈就戮。”

赵祥金也不想死,只是他家人还在杜三江手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家几十口人去死。

“哎,将军高义,某虽有一计,却也不敢说了。”柳全长吁短叹,掩面而泣。

赵祥金见他这副模样,猜出了几分,他掂量着家人和自己性命孰轻孰重,一时想要让柳全闭嘴,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虽不可行,但柳主将不妨同我说说。”

柳全道:“怎可如此,岂非是陷将军于不义?”

赵祥金一咬牙:“柳兄在襄阳多年,经营甚广,不妨指条明路。”

“这事弄得......”柳主将叹道,“我同兆阳王有些交情,殿下身为柳庆后裔,深感朝纲败坏,苦于无力回天,终日郁郁。”

他眼里划过一抹精光,多日算计图穷匕见:“将军既手握襄阳郡,何不挟之以投兆阳王?”

赵祥金没想到他所谓的出路竟是这样的,一时大惊失色,这可是谋反。

要知道襄阳原本不是无主之地,正是因襄阳王谋反被朝廷剿灭,身首异处,这才沦落至此。

谁能想到前车之鉴犹在,兆阳王竟也有这心思。

他生出退却之心,却被柳全直勾勾的眼神吓住,呐呐难言。

“将军,谢副将方才带人去见秋城林氏之人,想必林氏早就同杜统帅达成合作,将军无非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弃子,统帅何尝将您当做过自己人?”

“他杜三江不过是孔相走狗,仗势欺人之辈,兆阳王却是王孙贵胄,先帝第六子,正经的龙子皇孙,贵不可言,这才是值得追随的前程啊!”

赵祥金嘴巴张了好几次,终是没说出话,好半天才问道:“谢元栖真是去见林家人?”

柳全斩钉截铁:“千真万确,谢元栖亲卫队中有一极信任之人,乃我费尽心机埋下的线人,这消息就是他传来的,绝对错不了。”

赵祥金神情挣扎,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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