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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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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孩一路提溜着鼠鼠我,笑闹着跑回村子里,差点儿没把鼠鼠给颠死。只见这群小孩簇拥着乱转悠,转过一个路角,边儿上一头老黄牛,直呆呆地瞪着双圆眼,连嘴里的草叶也忘了嚼,一副蠢笨样,没有鼠鼠半分机灵。

待到诸人站定,鼠鼠艰难抬头一瞧,一副陈旧的木板门半掩着,门前的青苔长了遍地,大概是前几日下了雨,一些泥泞填在石缝里,滑溜溜的。

“我回来啦!”带头那个小孩子领着一群人率先推门跨进院里去,大声叫嚷着。

屋门口一只蔫了吧唧的老黑狗抬眼看了看,又把头垂到了原地,连个尾巴都没有摇一下。“茶子,你爹妈不在家呀?”一个瘦巴巴的小孩从一众小孩中探出头来问,“怎么只有老黑狗在这儿?”

茶子把鼠鼠一下子揣进袖子里,自顾自往屋里走:“肯定又在屋里睡着呢。”那只老黑狗站起来围着小主人的裤脚开始嗅气味,茶子用脚一把拨开碍事的老狗,推门而入。屋里一大股雨后的潮气,随着开门带出来的风直面着扑过来,鼠鼠我都嫌弃,这些人也太不爱干净了。想到此,鼠鼠我往袖子里钻的更进去了一点。

“爹,娘,快起来,晌午了。”

……

没人应答?鼠鼠把头小心翼翼地探出去,只见木板床上躺着两个成年人,看起来干干巴巴的,跟个芦柴棒一样。约莫是死了?我还未反应过来,那个女人一下子直挺挺坐起来,把鼠鼠差点吓死。那女人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艰难笑了笑,伸出手指摸了摸茶子的头发,起身来,对茶子说:“又带朋友来家里玩啦,阿娘给你们做好吃的去。”说罢推门出去了。

茶子也跟着出了门,鼠鼠悄悄回头看了一样仍旧睡在床上的男人,十分嫌弃地发现他居然还翻了个身——真懒。

女人已经在厨房忙活起来了,切菜剁肉,案板哒哒哒,十分麻利。锅里冒着热气,蒸腾着弥漫着整个屋子。小孩子们围着逗老黑狗——还有鼠鼠我。

老黑狗太讨厌了,刚刚还半死不活的,现在一个劲儿地用爪子扒拉我。“走开,别碰鼠鼠我!”我气得大喊。小孩子们笑得更欢了:“你们看,它们两一个颜色!”

我更愤怒了:“谁跟它一个颜色啦?我的肚子和嘴巴是白色的!”

“就是一个颜色!就是就是!!!”小孩子们居然还越发欢腾起来了。”

“好了,快别玩了,快来吃饭吧!”女人端着菜开始往桌子上摆,小孩子们听到有吃的哪里还理我和老黑,一窝蜂往桌子上跑去,径直抢食去了。

我和老黑只好躺在地上打发时间,到最后,我干脆爬到老黑背上找个了个舒服的地儿打起盹来。

一觉睁眼,院子里都已经空了,半个人影也没有。我爬起来看,听见屋子里一家三口痴痴地笑,太傻了,什么事这么高兴?鼠鼠我尽量不打扰老黑,静静地往屋边摸过去。临到窗下,听见嚼东西的声音,他们也越发愉悦地、近乎发狂般地大笑起来,愈加地大嚼大咽。

好哇,吃个夜宵乐成这样,鼠鼠我决定吓他们一跳,看不把他们噎住才好。

我悄悄地摸上了茅草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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