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最近和潘因相处的不错？”

解决好了雅伊的事情，公爵放松了不少，有闲心开起了副官的玩笑。

“如果挨揍也能算相处不错的证明，那我的确和潘因少爷相处甚欢。”副官面无表情地说，配合着眼眶还没有消去的乌青，逗得公爵大笑出声。

“戈尔德，以你的身手，可不应该被潘因那三脚猫的功夫打到啊，这要让军队里被你训过的那些小崽子们看见，你的面子可都要丢光了，哈哈哈！”

说笑了一会儿，公爵的心情更好，“星舰离帝都不远了，你留意一下帝都最有名望的与Omega所学课程有关的老师，做出一份名单给我，到时候让潘因挑一下，看他喜欢哪个。”

说到这里，公爵心中忽然一动，自从他抽了潘因鞭子后，潘因始终记恨着他。公爵不是没有感觉，他想和潘因和好，恢复亲密的关系，但又很难放下脸面和身段。

处理完星盗的事情后，没有意外的话，他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帝都，或许他可以亲自教导潘因，缓和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潘因的房间。

“你要我陪你玩这个？”

“怎么？不行？”金发少年瞥了萨雷一眼，大有萨雷只要说出一个不字，就立马撵萨雷滚蛋的意思。

“当然可以。”萨雷挑了挑眉，他还没忘是谁将他的右手砍了下来，对潘因的本性再了解不过。

“我只是担心，公爵要是见到我把他藏起来的小玫瑰带去武器训练室，会不会一怒之下，将我赶出他的军队。”萨雷开玩笑道。

潘因往嘴里塞了一口萨雷带来做礼物的朗姆酒蛋糕，头也不抬，无所谓地说：“你要是不敢，我就找戈尔德。”

“找戈尔德？潘因，吃着我的蛋糕，你说这样的话，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萨雷叹了一口气，拿出手帕递给潘因，让少年将沾在鼻尖上的奶油擦掉。

“走吧，我带你去玩我专属的武器收藏室。”

作为帝国少将，萨雷的武器收藏室可谓是丰富至极，军中所有轻武器几乎都能在这里见到。

光剑、小型等离子炮、电磁枪、机甲、各种军事机械生物……

潘因兴致勃勃地在萨雷的讲解下将这些可爱的玩意看了个遍，然后又一一上手感受它们的威力。

武器收藏室里系统设置的可以对练的虚拟投影，潘因玩的不亦乐乎，完全忽视了一旁的萨雷。

萨雷毫无存在感地站在安全的地方，看着金发少年用各种武器将那些虚拟投影打得惨不忍睹，不由后悔。

“太弱了！太弱了！萨雷！将它们的属性再调高一点！”

潘因用武器对付这些虚拟投影，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

毫无挑战性的结果让潘因的兴奋度逐渐下降，他用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萨雷。

“萨雷，你不能让这些投影也拿着武器吗？”

萨雷终于忍不住长叹出声：“我的少爷，这是武器性能测试系统，不是杀戮游戏。”

系统投影出来的“鲜血”与“尸体”缓缓消散，收藏室里的武器只使用了十分之一左右。

潘因玩的满头大汗，金发湿答答的，脸颊因为亢奋变得酡红，为了不影响活动，潘因特意换了露出手脚的背心和短裤，他赤脚踩在地面上，笑容灿烂地望着萨雷。

如果忽略掉潘因手上的手持能量炮，萨雷百分百承认潘因是个可爱到让人心碎的天使。

“萨雷！”

潘因大喊了一声，一只眼睛眨了下，将能量炮的炮口对向了萨雷。

呵，即使拿着能量炮，潘因也能让人心碎，只不过是真正的心碎。

能量炮的炮口亮起不祥的红光，这是聚能的标志，只需三秒，能量炮就可以完成聚能，发射具有上万度高温的炮弹。

嗡——

在最后一秒，能量炮的聚能被打断。

“咦？”潘因疑惑地低头看着能量炮，拿手拍了拍炮筒。

“别拍了，这里的所有武器都受到系统控制，发射前系统会自动识目标，禁止向任何生物发动攻击。”

“你还真想拿能量炮轰我啊。”萨雷脸色不太好看地走过来，想要在潘因脑袋上拍一巴掌，但被潘因警惕地躲开，萨雷的手只扫到潘因的头发。

“不许碰我的头。”潘因跳到离萨雷一米远的地方，不耐烦地挥手将凑过来的萨雷推开，满不在乎地说：“不是没轰到你嘛。”

“而且我不会真的轰你的，我只是想吓你。”潘因直白地说，“如果你被轰死了，我暂时找不到第二个人陪我玩。”

脸色刚刚好转的萨雷心中一梗，感觉又被插了一刀，他呵呵冷笑，“潘因，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掐死你。”

潘因听了，扔下手持能量炮，满脸无辜状似随意地朝着萨雷的脖子看了一眼。

萨雷几乎瞬间就明白了潘因这个眼神的意思。

这坏种在想着掐死他。报复心还挺强。萨雷毫不怀疑如果给潘因机会，潘因绝对会付出实践。

“潘因，你是不是在想着怎么掐死我？”

潘因惊奇地看了眼萨雷，这家伙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对。”

他不掩好奇地问萨雷，“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萨雷同样为潘因的诚实感到惊奇，他冷笑着说：“我看到你用目光丈量我的脖子。就因为我说想要掐死你，你就要预备着掐死我？”

潘因暗想下次再做类似的事情一定要隐蔽些。

“那不然呢？”潘因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萨雷，“你都说要掐死我了，我当然要有所准备。”

萨雷本来是生气的，他围剿狡猾的星盗都没有和潘因玩的这半天来得心神俱疲，但听到潘因这么说，他瞬间气消了。

潘因站累了，旁若无人地盘腿坐在武器堆里，他的关节因为方才测试武器时做出的种种战术动作被磨红了一大片。

测试时因为兴奋没有感觉，现在劲头过去了，身体很多地方都感到不适。

潘因用手扶着膝盖低头研究上面的瘀血。

他的皮肤很白，像雪一样，因此瘀血便显得格外狰狞。

潘因朝膝盖上吹了口气，想着雅伊在身边就好了。

怎么又开始想雅伊了，明明才分开不久。

但他好想雅伊亲亲他的膝盖。

潘因低下头，自己亲了亲红肿的膝盖。

萨雷蹲下来，他看到了潘因的动作，目光暗了下。

“很疼吗？”

潘因抬起眼睛，点点头，“好疼，我想见雅伊。”

还是这么诚实。

萨雷的心跳开始加快，他怎么才发现呢，潘因就是一位真正的天使，纯粹无比，他没有染上任何污浊的颜色。

他是一张白纸，任何人都可以在上面涂抹颜色。

“我说要掐死你，这是句谎话。”萨雷哑声道，他盯着潘因微微睁大的眼睛，感觉自己在打开潘多拉魔盒。

“谎话……”潘因重复了下这个陌生的词，有些惊讶地说：“你刚才在骗我？”

“是的，我说的话，和我心里真正想做的，是不一样的。”

“还可以这样？”潘因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有点兴奋，又有些不适应，“说的话，和想做的不一样，这样不会感觉很难受吗？”

潘因想像不出来要怎么做，但又感觉这种事会很有意思。关于天堂的美好记忆构成了他最重要也最主要的认知。谎言，属于潘因永远不会接触到的东西。

祂不会对神撒谎，神也不会对祂撒谎。天堂的天使是最纯粹的生灵，祂们将谎言视为丑恶。

潘因第一时间想到了大天使，他不喜欢大天使，大天使也不喜欢他。

如果他对大天使说一句谎话，比如“我好喜欢你”，大天使的反应一定很有趣，说不定会气得翅膀的羽毛全部掉光。

这样想一想，好像更有意思了。

“人类都会说谎吗？”

萨雷为潘因说的话感到好笑，人类都会怎么怎么样，只有无知的小孩子才喜欢这么说。他有一种给潘因讲成人版童话的感觉。

“几乎都会。”萨雷说。

萨雷出生在贵族家庭，在他的交际圈里，谎言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撒谎是他们这些贵族子弟从小就具有的技巧。起码他自己没遇过除潘因外的第二个不会撒谎的人。

“潘因，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说过谎？”

潘因眼睛飞快地眨了一下，他忘记了膝盖的伤，飞快投入到这个新游戏里，紧紧盯着萨雷的眼睛，心跳有些快地说：“不，我说过。”

我现在就在说谎，能猜出来吗？

“说谎时不能太刻意去观察对方的反应，这会让对方生疑。”萨雷直接戳破了潘因。

他像一个好老师一样，教导潘因怎么更好地撒谎，“说谎的目的是为了欺骗，让对方相信你想让他相信的东西，所以，你得让对方认为你说的话是真实的……”

关于说谎的技巧，从小到大的实践让萨雷总结出了丰富的理论知识，他毫无保留的教给了潘因。

如萨雷所料，潘因接受良好，兴趣很足。

末了，潘因问萨雷，“你为什么把这些东西教给我？不怕我骗你吗？”

“你会骗我吗？”

潘因眨眨眼睛，没说会，也没说不会，“你猜？”

“小坏蛋。”萨雷低声咒骂了一句，他将找来的药膏扔给潘因，深深看着潘因，“你骗我，总比你以后被别人骗强。”

“你和雅伊会被公爵带去帝都，整个帝国最会骗人最会说谎的家伙都在那里。他们心里想的，嘴上说的，真正做的，都可能是蒙蔽你的谎言。你要是信了他们的话，就会被他们骗到地狱里。”

萨雷给潘因涂好了药，然后背对着潘因蹲下，扭头说：“上来，我背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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