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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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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贵人之事苦查无果,也只得告一段落,也正因如此寒贵人更得陛下怜惜,其盛宠不必多言。

周寄容在宫正司之时也不短,处理其司内之事井井有条,连范司正都对其赞不绝口,忍不住与木典正夸赞。

范司正对谁都是一个样子,还真鲜少把人单独拿出来夸,若是别人可能会引起不忿,但若是周寄容,谁都无法说出个不字。

一天到晚从不见她偷懒,事情做的不仅快,而且稳,任谁来挑理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闻韶,要我看啊,等年后你干脆别出宫继续在宫中干着,凭你之才能坐到我这个位置指定不是问题。”范司正看着一大早就要出门的周寄容笑道。

周寄容怀中揣着俸禄以及这些日子的赏钱,打算给付小姐送去。

见范司正有与她搭话的打算,周寄容便行至了司正面前道:“行至哪一步闻韶不知,闻韶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尽了人事,天命如何也不值得在意。”

“你这话倒是有趣。”天色还早,范司正与周寄容立于黑白相交的天幕之下,缓声闲聊。

二人都是温吞性子,聊也能聊至一处。

“做了自己该做的,能做的,最后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又该如何?”

范司正的话如百年前神呵鬼守之处仙人的低语,在周寄容耳边窃窃,她倒不觉这是难回答的问题。

“该如何?不能如何。”周寄容道,“我行我事,尽其在我,唯此而已。”

“不能如何?求神拜佛、迎神赛会、焚香顶礼、馨香祷祝,不都是法子?路多着,典正何故不走呢?”范司正虔诚地闭上了双眼,心中默念些什么。

周寄容不信这些,她也不愿伤害到范司正,只得婉言道:“万物万事都讲究心诚则灵,若我是为成事而去求佛祖,又怎算得上一个诚字?世间求神拜佛者多,可结果大多不尽然也,想必也正是因此。若神佛以一香之贿便替人行事,与滥官污吏何异?”

范司正睁开双目,隐隐觉得周寄容这话不对,可也说不出何处不对。

“好了,照你这般说,天底下的都是傻子,我也是傻子了。”

“闻韶一人之言罢了,司正何故自认。”周寄容笑道。

范司正摆摆手,显然未真的与周寄容置气:“傻子就傻子,傻子才好。你也去忙吧,陛下今晚于万信殿为长宁侯夫子设宴,你到时候派人盯着点,别让些手脚不干净的趁乱犯事。陛下看重侯爷,若真出了岔子咱都吃不了兜着走。我最放心你,这事你来办才安心。”

“宫正已交代过我,司正放心,闻韶必会严加看管。”周寄容道。

长宁侯父子昨晚抵京,据巧月听来的,那叫一个风光气派。来往车马百余辆,浩荡模样像要踏破京城,光说随性的仆侍便都要将长街挤满,再也通不过别的人。

京城以赵、黎、齐、柳四家最负盛名,可昨日那齐家公子柳家女经过瞧见长宁侯的车架都要躬身相让。

长宁侯之名数十年不减。

今晚注定又是个热闹场面。

不过依周寄容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性子,晚上会发生什么属实影响不到她现在的心情,她现在只想将这月剩的银两还给付小姐。

毕竟钱在她手中留不长久。

兰心殿楚良人,周寄容之前未有耳闻,想必入宫没有多久,听说其鲜少出门,巧月也不知她品行如何。

周寄容正在想自己率然前去是否会给付小姐添麻烦。

还未出宫正司的门,周寄容便决定这一趟还是不去为妙,毕竟连寒贵人都觉得她与婉妃一脉,若是楚贵人误会付小姐与婉妃有关,怕是给付小姐添了麻烦。

还是等日后有缘见到她,当面给她最好。

周寄容想罢便不再在这事费心神,全心全意安排晚上万信殿的事。

可闹不得风波。

*

京城有一烟花地,名唤不死庭。源之于仍羽人于丹丘,寻不死之福庭。融融泄泄,和乐之地。

与寻常风尘处不同,此庭一分为二,前庭名不,□□为死。不处是水月温柔乡,死处乃一拍卖场。

不似天机阁那般卖得是江湖物件,死庭卖的都是不知来路的希世贵珍,重就重在一个贵字。

卖到死庭的东西,收不回来,多少人也收不回,哪怕日后价翻了百倍千倍,也只有咬碎牙自己受着。

如今死庭正盛,外圈围着的是买不起看热闹的穷苦人,中里是出的起却不值当的商旅闲人,最里头一圈坐着的,则是京中一些有名的权贵子弟。

沈荀之与张芾正处其中。

如今在掌柜手上卖的是一金嵌米珠银花茶碗,价值不菲却也不是罕见物件,张芾与黎家四少爷却由此叫上劲,已经叫价大几百,围观者皆倒吸一口凉气。

沈荀之对这些不起兴趣,若非与张芾有要事商议,他懒得陪这般人来这般地。

至于张芾如何胡闹,自然不归他管。

黎四当然知道张芾是何人,但年轻气盛,非要争了这口气不可:“我出一千两!”

掌柜的手抖了一下,这茶碗再名贵也贵不过一千两,一千两都够买黎家的宅子了,就算他真肯出,到时候死庭也落不得好。

正犹豫着,就听见张芾的声音冷笑传来:“两千两。”

“两千两……”

后头如炸了锅一般前后相谈,一个茶碗卖到两千两,简直闻所未闻!

最外头的穷苦人已经开始掐着手指头算钱,活到这么大也没见过千两银。

再看张芾满面嗤之以鼻之态,似乎不觉这是天价。

掌柜却乐了,黎四出不起这钱,张芾可出得起。

以长宁侯之家业,这属实算不得什么。

“碗给我,银子现在就派人给你送来。”张芾的嗓子带着沙哑与不容置疑。

掌柜最有眼力见,这时候也顾不上规矩不规矩,连忙命人小心将碗端至张芾面前。

众人屏息凝神,生怕一个喘气就将这千两碗震碎。

张芾却不理会这些,他随手拿起茶碗,看都没看一眼,而是嘲笑着走到了黎四面前,看着他气得通红的脸骂道:“你这般贫贱起身的寥落门第,谁给你的胆子在本世子面前狗叫,你把你老子叫来,看看他敢不敢在本世子面前叫嚣!”

说罢,张芾手一松,价值千金的茶碗直接摔落在地成为了碎片。零落洒在地上的茶碗随着张芾的怒吼发颤,不知是在害怕还是不忿。

这一清脆落地之声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一哆嗦,任谁都想不到张芾会将这千两摔烂,只为给黎四一个颜色。

除了沈荀之。

他依旧不动声色地坐在原地,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周寄容不喜欢张芾,他也不喜欢。

黎四被张芾的举动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但一听张芾羞辱他黎家满门,登时怒火中烧,一个跳起直直向张芾扑去。

他哪里比得上常年行军之人,张芾根本没拿黎四当回事,他连躲都懒得躲,直接伸脚将黎四踹到在地,金舄狠狠踩在黎四的头上,黎四被张芾那一脚踹得满口血腥,此刻更是急火攻心,又辱又急之下竟直接昏了过去。

“哎呀,这事闹得!”掌柜连忙叫人送黎四去医馆。

长宁侯敢得罪黎家,他们可得罪不得。

张芾长笑转身,刚一回头便看见了沈荀之横眼发出的冷光。

“怎么了?难不成跟你那小郡主学的也开始做个蔼然仁者了?这可不像你沈荀之的作风。”张芾不顾四周人的慌乱,目无旁人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沈荀之绝对算不上个好人,和他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就在小郡主面前装成个人样,张芾才不信他会悔罪自新。

听张芾提起周寄容,沈荀之的目光更渗人了几分,张芾连忙摆手做投降状:“不提了不提了,我期望小郡主早日被找到,这样行了吧。”

“你如此招摇行事,小心回头被人参上一本。”沈荀之将茶碗中的茶倒在了地上。

脏了。

“参我什么?穷奢极侈?”张芾踩着凳子,随手从人群中拽出了一个,将其踢倒在地上,“大胆刁民!你为何要将本世子的茶碗打碎在地?”

被拽出的是个四十上下的男子,满脸长着麻子。被张芾这么一拽,周围人都吓得轰一下散开,有的胆小的已经悄悄离去,生怕下一个倒霉的是自己。

而大着胆子则躲在远处,瞧着这出好戏。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打碎了你的茶碗!”男子瞪着眼睛不可置信道,“你去问问周围人,明明是你自己打碎的!”

“问问周围人?好,本世子问问你们。”张芾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围百姓,轻笑着问道,“到底是何人打碎了本王的茶碗啊?”

无人敢应答,张芾随手指了一个:“你说。”

那人哪里敢说出个不字,咽了口唾沫道:“是……是他,对,就是他!”

指着正是刚才那男子。

张芾从怀中掏出了一袋银子,丢在了那人身上:“昌言无忌!当赏!”

那人捧着银子,先是不可置信,后是牙花子都要笑了出来。

天降横财!

有的心思活络的见状也跟着指认那男子,所有开口的都被张芾丢了银子。

紧张气氛一扫而空,皆是拿了银子的喜悦。

“天理何在?王法何在!”男子也意识到了此刻不妙情况,他虽吼叫着,但声音弱了许多,“你,你……光天化日之下怎能如此颠倒是非,简直是恬不知耻……”

“这么多人都指认你,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要不赔钱,要不赔命,可别耽误你祖宗去吃天家的宴。”张芾挥挥手,人群中钻出了两个人,都是侯府侍卫乔装打扮,“看你也不像配得起钱的,今儿个本世子就替衙门做个主将你这刁民打死!给我打!”

不等男子说话,两名侍卫的拳脚便落在了男子的身上。

刚才兴高采烈捧着银子的人如今皆雅雀无声,谁也没曾想到张芾的目的竟是要男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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