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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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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来什么。

张芾欢天喜地,舞女们面带茫然,只有周寄容退后两步,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做。

这事虽然倒霉了点,但以周寄容并不太好的运气来说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出了事抱怨也没用,时间紧迫,得好好想个解决办法出来。

所谓好的解决办法,一是要救下舞女免遭欺凌,二则是不让自己被张芾记恨。

救下舞女倒是简单,后者最为关键。

以她现在的处境若是被张芾盯上绝无好果子吃。

扳倒张芾与扳倒太子在周寄容眼中是一回事,这二者看似难于登天,但其共通之处也不少。

而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隐藏好自己。

“见过世子殿下。”舞女在大殿上见过张芾,几人连忙行礼道。

张芾一双凤眼上挑,此刻满含情愫地盯着为首的那女子,盯得女子满脸通红:“这么见怪做甚?快起来。”

女子受不了张芾□□的目光欲带着其余人离开:“世子若无事,奴婢们便先告退了。”

“姑娘莫急走。”周寄容抢先张芾道,“世子,这位姑娘可是您要寻的人?”

“还挺会看眼色,你们多跟人家学着点。”张芾对着身边侍卫笑道,显然对周寄容的懂事很满意。

“既然世子要寻姑娘,姑娘就别走了。”周寄容上前一步死死拽住了女子的手,女子的脸上变得煞白。

周寄容背对张芾,她话虽对女子说,目光却看向了女子身后两名舞女,用着口型道。

找宫正。

别回来。

“你们两个还在这待着作甚,岂不是耽误了世子与这位姑娘?”周寄容催促二人离开。

张芾更是满意:“还不快退下?”

两名舞女微不可见地对着周寄容点点头,行礼退下,越走越快。

不过张芾并未发现。

此处离宫正司不远,见二人成功脱身,周寄容心中有了底。

张芾略无忌惮,独独害怕周寄言,数年过去他其余骄奢淫逸等缺点皆未变,但愿这一点也没变。

“本世子高兴,赏你的。”张芾随手丢了银子给周寄容,“你也退下吧。”

“是。”周寄容高兴地接过了赏,刻意无视了女子怨恨的眼神。

“……世子殿下。”周寄容踌躇着开口,“奴婢本该听世子的话退下,但收了世子的银子,此话若是不说奴婢于心难安。”

张芾这边刚问女子的名字,听了这话不耐道:“有话就说,不想说就滚。”

周寄容道:“奴婢在家乡常听老人言五月乃五毒月,五毒月又有初五至初七,十五至十七,廿五至廿七九日为九毒日,五毒月间禁行房事,若是逆天而为,恐会牵连自身。”

“本世子这么多年可没有哪个五月忌过荤,怎么本世子如今还好好的?”张芾闻言哈哈大笑,“民昧如此,京城竟至!莲儿,你说可不可笑!”

莲儿正是那名舞女,她面上惊惧埋怨,方才却是看到了周寄容的口型,于是强让自己安定下来,想法子配合周寄容拖延时间。

“既然世子都如此说了,肯定是愚昧之言,是奴婢弄巧成拙了。”周寄容知再说下去会引人生疑,识趣地闭上了嘴。

她望向了莲儿,莲儿哆嗦着开口道:“奴婢……奴婢也听说过,在旧乡大家都十分避讳。”

莲儿听说过张芾的恶名,此刻定是能猜到张芾毫不掩盖的龌龊心思。

她知周寄容是在帮她,除却害怕心中感激万分。

“哦?”张芾双手握住了莲儿的手,莲儿不敢挣扎也挣扎不得。

“就算真有这么一说,这么一说也的确为真,那不过是对你们凡夫俗子而言!我张家立西南数十载,杀过不知多少枭蛇鬼怪,我早有真龙护体,怎会怕这些鬼鬼之说!”

真龙护体……

不仅周寄容察觉出此话不妥,连张芾的侍卫也神色一凛,不过瞧四周无人终究是没敢开这个口。

说着张芾就抱上了莲儿,莲儿身一颤,张芾抱得越发紧,奸邪的目光打量着莲儿全身,他那张本看得过去的脸此刻变得通红,丑陋无比。

莲儿透过张芾,求救般的目光看着周寄容。

“殿下既无事,奴婢便退下了。”周寄容缓声道。

“嗯。”张芾松开莲儿,环顾四周一圈。

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不过在皇宫之中绝对算得上偏僻,有对着的两屋,屋里漆黑一片,院中也无人把守,连廊曲延出院,只有在尽头才有隐隐光亮。

估摸着是个废弃的院落。

张芾心中已有决断,一边笑着一边拉着莲儿往正对着的屋子里走去,那猥琐笑容之下昭示着什么不言而喻。

莲儿看着周寄容离去的身影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

但她知道不能怪周寄容。

张芾恶名在外,如果得罪了她,一个小宫女还有什么活路?

想到这莲儿悲伤不已,只得任由张芾牵着她离去。

周寄容走出院门口三步,心中默默想着此处的位置。

如果周寄言她们来的话,会从连廊处来而并非院门。本想等周寄言自己过来,看如今情形怕是来不及了。

周寄容的表情很快变得慌乱无比,她跑向了张芾带着莲儿刚踏入的屋子,猛地敲门:“世子不好了!奴婢刚踏出院门便看见不远处有人提灯而来,奴婢突然想起此处是枍诣宫,陛下初登基时接连三位贵人于此跳井,落了个不详之称,每晚戌时一刻便会有人来梭巡!”

张芾刚进门,闻言转身推门道:“枍诣宫?”

张芾毕竟在宫中生活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枍诣宫这个地方,也知道戌时会有人来巡视。

怎么偏偏那么巧!

侍卫本就惶惶不安,此刻更是劝道:“世子,宫里不比宫外,陛下如今态度不明,侯爷来时叮嘱咱要小心行事,属下看咱们还是快走吧!”

“实在不行……咱们换个偏僻的地方也成!”另一侍卫插嘴道,他看上去更慌。

毕竟真出了什么事张芾不一定有事,他们可就要完蛋了。

周寄容退后两步,留给张芾出来的空间。

她知道张芾知枍诣宫一事,也知他并非好糊弄之人。

她的运气也没有好到能真的碰巧遇到梭巡侍卫。

人求不得,宫规改不得,宫殿变不得。

时间却可以移得。

“世子,咱们快些走吧,就算没做什么让皇宫的人看见世子拉着莲儿姑娘,传到侯爷和陛下的耳朵里也不是个事儿啊!”侍卫继续催促道,生怕再不走自己屁股被打开花。

“一群孬种!”

张芾嘴上叫得欢,心中已经起了退意,从院门走显然不可能,他只得拉着莲儿从连廊慌乱逃走,侍卫和周寄容也加快脚步跟在了张芾身后。

“多亏姑娘了,若是让侯爷知道这件事,世子有没有罚不晓得,我们两个得被打成残废!”侍卫走在后头小声与周寄容道谢。

周寄容道:“你们也不容易。”

按理说没有事情会比在宫中伺候更危险,除非侍奉的主子是张芾。

当年在宫里读书的时候,周寄容与张芾也就八九岁的年纪,那时候的张芾就无法无天,对下人动辄打骂。

周寄容与张芾的疏远除了周寄言外,最关键的也是因为张芾行事。

他们绝交那日周寄容正在给被张芾扇巴掌的小宫女上药,小宫女比周寄容大不了几岁,也是个孩子模样。

“世子殿下太过分了,我不过就是将凉茶倒成了热茶,他就将我打成这样!”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时失责也在情理之中,重去倒一杯就好,动手打人实在过分。”周寄容手一重,小宫女哎呦了一声。

她连忙停下了动作,再上手时已变得轻柔无比。

“郡主人真好,我若是伺候郡主就好了。”小宫女嘟囔道。

“你若是伺候郡主,我去哪里呀?”书白从后头端着糕点走来,将糕点放在桌上后调侃道。

那时候的书白还没走。

小宫女撇撇嘴,用着微不可察的声音道:“你去伺候世子。”

这边刚说到世子,那头张芾就浩浩荡荡地带着一堆人来了周寄容的院子。

“小郡主做什么呢?”张芾看见周寄容动作乐了,“你真是闲的没事做,管她做什么?”

“我正在替伤者上药,怎是无事可做?倒是世子日日自暇自逸,今日逸到了我这,可是有什么事?”

周寄容话说着手也没闲着,怕小宫女见张芾害怕,向前坐了坐挡在了她面前。

“怎么只许沈荀之找你,我来找你就不成了?”张芾笑道。

周寄容觉得奇怪:“沈荀之什么时候找过我?”

张芾并不想和周寄容探讨沈荀之,他走到了周寄容身边,带着邪气道:“你上次不是说想去宫外灯会吗?正巧三日后就是,我带你去?”

周寄容不知怎么她和阿姊说的话会传到张芾耳中,她一点也不想和张芾去灯会。

“阿姊没空,我也不太想去,世子若是愿意可以叫太子殿下或沈旬之相陪。”

张芾闻言泄了气,生气地叫道:“都是借口!我看你就是不想和我待在一块。”

“世子聪慧。”周寄容弯着嘴角,说出来的话却不留情面,“我与世子并非一路人,话且说不到一处更何况相处,最后只会落个相互埋怨。”

张芾一脚踢翻了桌子,书白刚拿过来的糕点掉落了一地。

书白皱眉道:“还请世子自重,殿下若是再挑事儿奴婢便去叫大郡主来。”

“你和她们这些下贱婢子都能处到一处,怎么就和我处不到一处!”张芾又踩了几脚糕点,“你说吧,怎么能和你处到一处,我改还不成?”

“于你而言如此,于我不然。”周寄容温声道,听不出丝毫怒意,“我这不缺宫女,倒是缺太监,你若成了太监说不定你我就能好好相处。”

书白和小宫女皆掩面笑了,这话本身还好,但换了小郡主轻声细语地说出来就变得刺耳万分。

“算你狠周寄容!我张芾要是再和你说一个字,我就是狗!””

张芾虽气极怕书白真去找周寄言,只得恨恨地骂了两句准备离开。

“世子留步。”周寄容笑着起身,拦住了张芾。

“后悔也没用,你方才那般欺辱我,我不会原谅你的!”张芾有些得意地笑了。

他就知道周寄容不好意思与他撕破脸。

书白和小宫女对视一眼,皆哈哈大笑。

张芾一脸茫然,听到书白笑声的周寄容无奈笑笑。

“你脚下的糕点是书白亲手做的,你如今二话不说就将它们摔在地上,岂不是白费了书白的心血?世子应向她道歉。”

书白眨眨眼,其实这糕点并非她所做,如果周寄容刚才尝一口便能得知,只是可惜周寄容还没来得及吃就被张芾丢掉。

“周寄容你疯了?让我和她道歉,想得美!下辈子吧!”张芾像被人踩了尾巴一般嗷嗷大叫,他眼睛通红,恨不得将周寄容掐死。

他和周寄容顶多就是同窗之谊,如今被周寄容一激怒,更是什么都顾不得。

周寄容和善却不代表她软弱,见张芾如此说她面上的笑容也淡去。

“世子日日与我同窗共读,难道不知夫子口中的礼顺人情是何意?今日你若这么扬长而去,岂不是让全宫看了笑话,礼何在,谦何在,君子之逊顺何在?”

“若是世子继续持这般瓜田纳履之态,李下正冠之行,做引人误解之事。我不介意书呈一封,与侯爷细谈世子胡闹作风。”

什么瓜什么礼张芾没听明白,但周寄容要告状他是听得一清二楚。

传到长宁侯耳朵里就算长宁侯没生气,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也得痛揍他一顿做做样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张芾痛骂一句。

他对着书白咬牙切齿道:“书白姑娘,是本世子今日鲁莽了,本世子向你赔罪。”

说完便灰溜溜地离去,全身被愤怒与丢脸笼罩着。

自此后周寄容与张芾没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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