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郊外一处空地，前有竹林清溪，后靠青山苍穹：“我很想在这里建一座房子和妻儿一起生活，我也想去报效国家，可如今是太平盛世，家父不许我从军，想让我进入朝堂做官。”

阿灵不知如何接他的话，踢着地上的石子慢悠悠开口：“找个寻常人家过日子就不错啊，哪里像我阿娘，从西域来到中原，嫁了人之后没过几天好日子，两年前她生病，家里没钱医治，最后病死在了床上。我爹好赌好喝，常打骂我阿娘，最后连女儿都不要了。”

“你爹...是把你卖到这里的？”牧文河也是第一次了解她的身世。

“嗯，不过风月阁的大家对我都很好。”

犹豫了一会儿，牧文河深吸一口气，牵起阿灵的手：“阿灵姑娘，牧某倾心姑娘已久，想照顾姑娘一辈子。”

听到他这一番话，阿灵有些不知所措，恍神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道：“我...我二人...我二人不过刚刚接触，还没到谈...谈婚论嫁的程度吧。”

她不是不喜欢牧文河，只是认为成亲还太早，他们两个不熟悉，究竟合不合适还很难说。

“牧某会在这里盖好房子，等安置好后便来娶姑娘！在下会让姑娘了解到在下的心意！”他下定决心。

“牧公子，谢谢你。”

谢谢你这般真心待我。

一阵微风吹过，吹落竹林中簌簌竹叶，吹动牧文河棕色的长衫，吹开阿灵额前的几缕碎发，连着那真情的誓言、有情人的言语也吹过了天地间，由天地万物所见证。

回到东市买完王妈妈指定的东西，牧文河送阿灵回到风月阁，在外迎接她的阿初一巴掌拍在牧文河后背上：“行了小子，以后好好对我们家阿灵，别欺负她，人也送到了，回去吧。阿灵，你阿春姐姐在上面等你用膳呢。”

“阿初姐，就你话多！”阿灵嗔怪地看她一眼，然后对身后的牧文河道，“牧公子，我走啦！”

“好，我过几日再来看你。”牧文河目送她离开。

一颗小脑袋探出来，阿春余光瞥见阿灵探头探脑地站在门后不进来，失笑道：“还不过来，在门后站着做什么？”

“阿春姐，我带了玲珑坊新出的口脂给你。”她将精致的盒子递了过去，“我还特意问了玲珑坊的老板呢，他说这个是现下京城最流行的，那些千金也喜欢用。”

“你有心了。”阿春接过口脂，放在梳妆台上，“牧公子人怎样？”

“挺好的。”

“嗯，那便好好珍惜，青楼里的姑娘很少能遇见一个真正对她好的人。”阿春想起了早些时候，青楼里有一个姑娘喜欢上了一个书生。

那书生说金榜题名时必来娶她，为她赎身，那姑娘等了三年，等来的是金榜高中的心上人执起了不知哪家千金小姐的手。

最后，姑娘跳河结束自己的生命，风月阁因为这件事歇业七天，为那姑娘办了葬礼。

“行了，吃饭吧。”阿春看了看昏沉的暮色。

这一年，阿灵十九岁，阿春十九岁，牧文河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