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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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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脚步声不断,灰袍黑靴相互擦过,纸张翻阅和人群嘈杂声就没有停止过,笔不停挥动,墨研了一轮又一轮,试图能从中找出真相。

“小七!把顺德三十六至平元五年间关于贩卖私盐的卷宗全部给我翻出来!”孟晔大声指挥道,“老苟别磨磨蹭蹭的了!把你手上的包子抓紧吃了,赶紧去验尸房帮韩仵作啊!”

崔朔皱着眉,在一堆卷宗里翻找关于梁州的瘟疫案,一堆不行就接着下一堆找,迟早是要找出来平冤的。

杨史已经死了,所有的猜测都乱了套,眼下只能将折子递上去,连同梁州的案子一起审。

“靠!贺涵昀的案子没完就他就死,现下又多了一个杨史和司珩,还有梁州之前的瘟疫!”孟晔提笔勾勒杂役递来的文书道,“你兄长这时候上书,三桩案子一同审,就属我们大理寺干得活最多!”

“没有办法,疑案是大理寺所管理的,只有了结的案子才是刑部管的。御史台现下也忙活着去扬州抓人,司珩跑不掉,可他用的一些人还在扬州;刑部不比我们快活,何尚书带着一群人去审了卢氏,哪怕是了结的案子也是要翻开来复查的。”崔朔手指灵巧的卡住一页,抽出来道,“找到了。”

“我看看!”孟晔探过头去看了那份案子,是当年梁州瘟疫中走丢的人群,男女老少都有,孟晔看了看姓名后道:“有画像吗?如此一来就方便多了。”

崔朔却蹙紧了眉头,摇了摇头说:“没有,年年都有走失的人,画像十年一清,这事已是十一年前所发生的了,画像早早就被清理干净了。”

“怎么偏偏卡在这个时候啊!梁州梁州,”孟晔来回踱步,不死心问道,“你确定这件事与你兄长没有关系吗?从最近一系列的动作来看,你兄长很有可能明白这件事的原委!”

崔朔摇了摇头道:“兄长与我是顺德四十年入的京城,此后十年载未曾回过梁州,自然是不知此事的,更何况他上书弹劾的是司珩,与梁州又有何关系?”

同审同审,主在“同”字,孟晔敏锐察觉这三者定有关系,司珩和杨史还有贺涵昀已经攀上一层了,说没有梁州的事才叫做奇怪,只可惜崔平那里硬是从中撬不出一个关于梁州的字,把孟晔给急的,现在想想也只有梁州人的身份能扯上几两关系,剩下全靠蒙,只得他们急得咕噜咕噜转,那头的崔平他们还没有说好呢,等人到了大理寺,幕后那人早从长安城逃没影了。

孟晔正愁着该怎么办时,突然撞上一人,肩膀疼得诶呦喂直叫,就听韩喆慌忙捡起撞到地上的文书边道歉道:“抱歉抱歉!实在是太急,没看清!”

孟晔缓了缓,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什么,突然抓住韩喆手腕道:“吉吉!你和你兄长也是梁州人对吧!”

“臣觉得不妥,崔刺史弹劾司刺史与杨转运使狼狈为奸倒卖私盐,可臣想问的是,崔刺史既如此之肯定,不妨说说,这些私盐,现下在何处?”刘诚上前一步道。

“刘侍郎觉得不妥,是因为现下私盐不知藏匿何处?可笑矣。”邓松拂袖笑道,“私盐为何称为私盐,即是流出,何有再挽回的道理?那杨史贪婪至极,连一点利禄也要收入囊中,不做个精光,岂不是要令人手持把柄?”

“可私盐也不是一两日便可将其完全贩完,总有线索在手才能让人明了杨史确有贩卖私盐之嫌,可如今就凭这一封折子,断不可断章取义啊。”右.派重臣反驳道。

“此言差矣,倘若那杨史当真与司珩唯利是图,更不会留下如此显眼之把柄在手,扬州向来是盐铁交接的运输点,早就听闻杨史与历任扬州刺史交好,其中定有古怪,何况扬州分明闹出过案子,这司珩为何考核仍是上等,其中韵味,各位自己掂量掂量吧。”邓松叹息道。

“下关好奇,既如邓主事这般道,那这私盐交往,远在宣州的崔刺史,又怎么会知晓呢?”右.派之臣慢悠悠道。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目光都投向了前方面无表情的崔平,不知该怎么答。

这话就是个无出入的难题,倘若崔平如实告知,便会被他们用“缘何宣州会让杨史为非作歹”此类问题堵塞回去,崔平便会在圣上跟前失了信用;如若崔平编不好理由,迎接他的,当是刑部审讯。

崔平倒是不慌不忙,开口道:“臣不与圣上说,是不想圣上因臣担心。宣州前几日新起了一批盗匪,臣下令剿匪,担心无法控制匪群,所以一同前往,恰撞见杨史与这匪徒商谈着什么,便听闻私盐一事,臣怕有计,便等杨史走后剿匪,只身潜入受了伤,便没道此事。”

“一派胡言!如果真有此事缘何不上报,而是如今才说!”刘诚反驳道,“圣上,崔语舒吃了熊心豹子胆,定是与杨史一帮人狼狈为奸,急着开脱才上书此折,所以……”

未等他说完,李珏手上的珠子一落,砸在地上打断了刘诚的话语。

刘诚心一惊,李珏冷声道:“朕看你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崔刺史为国为民分忧解难,却被你这等小人说得如此不堪,只怕是你想排除异己,好安稳逃过一劫吧。”

刘诚没有看清楚形式,此刻多言是火上浇油,李珏要的不是折子的真与假,要的分明是个明确的结果,要吵可以,但点到即止便可,不要多说触怒龙颜。

崔平编这话多半是靠猜的,他明白李珏只是想查而已,压根不在意是谁递的折子,改成李策,何少霁或者齐白玉都可以,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就行,所以无论崔平编得多么奇特,李珏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齐白玉在一旁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心里却盘算着其他事。

他斜眼望着一个地方,只见那人剑眉星目,生得一副好面容。

有人生下来就是有福气的,老天爷天生给了他一副好面容,还给了一个好家世,甚至觉得不够,还给了他一身好才华,得了状元郎,却在这个时候才展露凤角。

王琛。

齐白玉心里摩挲着这两个字,微微皱了眉头,此人是与他一年的状元郎,当年风光无限好,一日看尽长安花,谁曾想这人进了户部后声名消退,随后到了今日才又起了名声。贺涵昀死了,王琛变借机升了上去,一跃成为户部尚书。

一个冉如归下去,却又有一个王琛上来了,这一行下去,只剩个齐白玉支棱在原地,做他的无声宰相。

好似当年人,却又不见当年事。

齐白玉将目光找回,议论声也戛然而止,李珏下了令,崔平面无表情的答着,像是早就明了的一样,好生顺畅。

梁州一事,齐白玉心里已经有了头绪了。

大雁塔下,韩颉将马牵好,蔚蓝的天飘着绵绵白云,韩颉心里却有一丝惆怅。

大雁塔上没有他的题名,十七年间他们也没有在见过一面,哪怕一同身处长安,却早已不似当年学堂一般廊下情。

“韩仵作这里欣赏风景吗?”齐白玉勒马,发丝有些被风吹在脸上,他自科考后便鲜少穿着圆领袍,这次没有穿鲜艳的颜色,反而还是一身白色圆领袍,身上用银丝绣着鹤,看得出,也是李珏赏赐的。

“上次遇到齐宰相,也忘了是什么时候了,未曾见过齐宰相穿过圆领袍来,在下记得您平日里是穿宽袍较多。”韩颉行礼后道。

“大理寺很忙,”齐白玉下了马,“韩仵作来大雁塔欣赏风景也是稀奇。”

“看一眼便走。”韩颉瞥了齐白玉一眼,随后准备上马离去。

“韩仵作做他人的刀杀死了林垣,实在不值。”齐白玉平平淡淡抛出一句话,让韩颉动作一滞。

韩颉转头淡淡道:“齐宰相有话直言,在下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

“韩仵作才华横溢,不参加科举实属可惜。”齐白玉望着大雁塔后的白云皑皑,叹道,“韩仵作不参加科考,当真是因为学医吗?”

韩颉皱了皱眉,心中之事似乎被戳中,又不由得警惕起来。

“齐宰相,如果您想问梁州一事便请回吧,与其问我,还不如问那位杜氏嫡公子来得有用。”韩颉翻身上马,轻声道,“人是我韩颉杀的,但我韩颉不是任何人的阶下犬,没理由对人点头哈腰。”随后马鞭一挥,扬长而去。

齐白玉望着韩颉离去的背影,虽明了与自己猜得大致无异,却还是止于嘴边,没有多说。与这件事相关的还有他的长嫂罗阡,不好多说,却偏偏要说。

齐白玉轻轻咬了唇,后脑被一张大手盖上,轻揉墨发,顺着手腕上去,就见祁颢弯起的嘴角。

“不想说就不说了。”祁颢安抚道,眼眸蕴藏着温柔,对上了齐白玉的视线。

“我……”齐白玉张了张嘴,随后又没再说什么,毕竟他现在也要知道韩颉到底是哪一路人,才好走下一步棋。

“嗯?想吃糖了吗?”祁颢接着他的话说道,“家里有备着,我们回去吧。”

祁颢轻轻拉住齐白玉的指尖,宽大的袍子罩着两人的手,指尖的温热让齐白玉有些羞涩,含蓄又内敛,像是醉酒后被人牵着,不紧不慢地回家,漫长缱绻。

“马没牵,我去牵一下。”齐白玉下意识想要松开去牵马,哪怕他只是在掩盖。

“暮沙会牵,不用管,只管牵住我,好吗?”祁颢在他的耳畔轻声道。

耳尖桃红染,齐白玉踟蹰后点了点头,换得耳边的一阵轻笑,如春风袅袅,哪怕是五月天,齐白玉却不觉得热。

“小猫玉。”祁颢揶揄道。

齐白玉脸跟擦了胭脂一样,却又不知道怎么答,任由祁颢调戏也不反抗,似乎他天生就是这般害羞的。

上了阶推开府门,那头的若霄就从墙头跳下来,免得受罚,只是这天实在热,他身上还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红彤彤的,只管让人笑去。

若霄自己拿起扇子滚到一边了,毕竟他现在可不想见到他的主子,他自己论语还没抄完呢,总不能上赶着去讨罚吧。

祁颢带着齐白玉入了主堂,仆人们都散了去,只留下祁颢两人在内。

桌上放了一碟糖,齐白玉眼尖,一下子便瞧见了,祁颢也不拘着他,任他去,只是坐到一旁看着他。

齐白玉吃着糖,在一旁乖乖地坐着,祁颢觉得像是在看一只小猫一般,伸手将墨发揉了揉道:“有头绪了吗?”

齐白玉明白祁颢说的是那三件事,将糖咬碎后道:“杨史与司珩倒卖私盐不像是他们自己所为,倒像是后面有人指使他们做的。”

“何故这么说?”祁颢打趣问道。

“如果是杨史个人想做这事,他不会找上司珩,司珩自己不保,杨氏已经有了衰微之势,杨史断不会带着杨氏下水;所以假定是杨史找上司珩,那就是多此一举,扬州本身也算是杨史的半个地方,不找司珩也能顺利进行私盐贩卖,反而会更加容易不被人找出把柄。所以不可能是杨史找上的司珩,只能是司珩为了保命攀上的杨史,或者说是教唆。”齐白玉道,“司珩自身难保,只能托人下水,杨史是被教唆还是自愿,其实没有太大关系,因为司珩所带去的目的已经和梁州一事牵扯上了,而司珩所治理的扬州城曾发生过一件案子,一并牵扯到了梁州,如果叶澜以此威胁……不,他甚至不需要威胁,司珩就会乖乖听话上钩,人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决对不会放弃任何一根救命绳索,司珩也是如此,他带着叶澜的目的投向杨史时,这两根线就已经搭上了,也完成了叶澜所布下的局。”

“既然叶澜的目的是梁州瘟疫,那这瘟疫怕是和他脱不了干系。”祁颢缓缓道,“如今他身处长安城,时日无多,要是让他逃了去,只怕后果会更加严重。”

“朝中有人跟他里应外合,我不知道是谁。”齐白玉捏了捏眉心道,“只能快些将人找出来,好免心头之患。”

“甘州之事未了,西北战事紧急,鼎吉思已经蠢蠢欲动,庭州已经有了狼的痕迹。”祁颢顺了一缕墨发在手中,“叶澜要是与突厥有关系,只会更加遭殃。”

“当年梁州,到底发生了什么?”齐白玉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这番话。

祁颢静寞了一会,手指缠着墨发,抵在唇边,也带着将齐白玉的心也勾了去。

“梁州当年瘟疫,”祁颢开口道,“与长安城……更准确的说,与郗贺有关。”

罗阡在白布上绣花,她的女红还行,但早年都把用针线活的劲用在了钻模医术上,现在用针都是在针灸,对绣花这类活有些生疏了。

绣的是海棠,色泽不是很鲜艳,素雅的更招罗阡喜欢,在她的印象里,罗家没出事前庭院里面有种海棠,比她早早就去世的娘遗留下来的胭脂水粉都好看。家里人都很生疏,罗阡爹娘在她出生不久之后就死了,只言片语都没有留给她,名字都是罗老取的。家里人没有人疼她,大家像是相熟又像是不熟,很多人都要过年的桌上才能见到,唯有海棠,是一直相伴的。

直至罗家出事。

回忆在这断了片,罗阡的花也绣好了,将帕子收到一旁,将文竹端来的汤喝了,随后隔着帘道:“韩颉,济世堂的事我明了了,改日便会登门与谢小侯爷道歉,至于梁州一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罗家的事你也不管吗?”韩颉撑着脑袋道。

“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先管好崔平,但愿他不要再出事就行了。”罗阡淡淡道。

“你明知道叶澜为什么要烧济世堂那间屋子,但当年的事你却一直不肯再提,难道就要一直躲下去,独善其身?”韩颉皱眉斥道。

“济世堂前的命,是你偿得清,还是我偿得清?”罗阡冷声道,“他们堵在济世堂前哭着,我现在夜里都常常梦回之前的景象,我根本忘不了那么小小的一个女孩拽着我的衣裙跟我说‘姐姐我想活’,可是我根本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他们死去。你韩于飞是放下了,可我呢?”

“瘟疫又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过去?梁州当年死了那么多人,难不成这些命你都要背上?”韩颉质问道。

他们总是看不惯对方,此言一出,双方都沉默了很久,随后罗阡打破了沉默,靠着枕上轻声道:“景太医死了,安静些,别扰了他老人家安宁。”

韩颉长哼一声,便快步离了府。

罗阡呼了一口气,回忆以前学堂里的事,随后下床由文竹扶着去院子里散心。

天上罗星盘,齐白玉看着挂起来的宫灯,将刚才的事揽入心中,望着威严的皇城,心中下了一颗棋。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啊读者友友们,最近发了烧,实在是不舒服,就一直没更。现在好多了,就是会一直咳嗽,大家一定要记得保护自己啊!多喝热水,天冷加衣,如果生了病呢就好好休息,记得按时吃药,多睡觉,给自己的身体有个好的环境恢复。多吃水果,增加维生素C,有条件可以拿热水袋敷一下,会舒服很多!

总之还是要照顾好自己,今天腊八,各位有没有吃腊八粥啊(我们家没有吃腊八粥的习惯哈哈哈)(*?I`*),祝大家身体健康,平安喜乐,家庭幸福,开开心心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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