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俊的一个小孩。

应无暇拉着小团子的手，也不知道这一路听见多少人的夸赞，嘴角勉强微微上扬表示自己的喜悦。

不多，真是只是一点高兴。

团子穿上了他之前留的那个新衣服，应无暇还亲自笨手笨脚给他扎了一个头发。

应无暇本人也是长发，但鲜少打理，一定要说那就是他手残，不会编头发。

每次一有什么教程就总是能使劲到把自己的头发扯断，久而久之除了披着那就只能披着。

但今日应无暇给团子扎的头还挺好看，是个高马尾，皮筋处还带了羽冠。

人靠衣装果然是不假。

之前那个满脸脏兮兮的小屁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像是哪修仙世家的小少爷。

小团子正牵着应无暇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但就算是换了衣服，他骨子里的害怕一时半会还是改变不了。

他小幅度地扯了一下应无暇的衣袖，“爹爹我们要去哪儿？”

要去哪？

应无暇想，当然是要去释放小团子体内的灵力了。

在他看来释放小团子的灵力就和夏天去遛哈士奇防止它拆家是一个道理。

如果应无暇没有记错，之后的小团子差不多就会进入师门修炼。

他算好了时间，就在下个月的模样。

自己只需要把小团子留在师门修炼就好，然后自己有时间再去看看他。

额，有点像寄养。

应无暇认识到这一点之后他步伐慢了不少。

洗了澡香喷喷的小团子还不知道自己会被应无暇和哈士奇相提并论。

更不知道马上就会变成另类的留守儿童。

季予现在稍微安心了一些，至少，至少爹爹现在看上去喜欢他一点了。

那他也就不需要卖惨去获得爹爹的关注了。

他在心里默默为自己加油打气，争取让应无暇不那么讨厌自己。

心怀鬼胎二人组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次应无暇就在思索有什么办法能帮团子快速释放灵力。

顺便为下个月的仙门选拔做准备。

两人现在都是没多少修为的废柴。

小团子稍微可塑一点，应无暇是真的啃老本，能用的是真的可怜。

他之前问过这里的修仙者，基本上都是筑基期的修为才能参加仙门选拔，光是这个基础条件小团子就完全不符合。

也就是说应无暇要在一月之内将小团子调｜教到筑基期。

有一点困难。

且不提之前应无暇检查了小团子的身体，发现他没有灵根，小团子本身体内的灵力就很杂乱，很难理清。

这是一项大工程。

什么都不知道的季予也许是被热闹的集市感染，他眼中亮晶晶的，甚至险些伸出手去抓住了小贩卖的蚂蚱和蝴蝶。

但很快下一秒就收了收，跟在应无暇身后不敢啃声。

应无暇瞧见了，随口道，“你喜欢这些做什么？山里难道还没见够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团子就是这样。

他继续跟在应无暇身后，看着应无暇的脚跟。

勋城的集市十分热闹，摊位上还有不少奇珍异宝。

要是往常季予高低要好奇地看几眼，可是现在他心里藏着话，也就一直咪不吭声。

应无暇一心想要找东西，看了好几家店铺都和你有找到称心如意的。

小团子就和跟屁虫一样一直跟在他身后，是没抬头看路，但怎么甩都甩不掉。

等应无暇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小团子差点把头埋到地下了。

应无暇欲言又止，最后问，“你还是想要刚才那个蚂蚱吗？”

小团子没说话。

“那你是想要蝴蝶？”

小团子还是没说话。

他不说话只是觉得爹爹变了很多，要是往常肯定不会那么照顾自己的情绪。

他很懂事，也不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季予只是摇头，“爹爹你忘了？我们以前住的山太冷了，连虫子都不想过来。”

应无暇：“……”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在集市里绕来绕去，最后他看见了什么，带着小团子走到一个无人问津的摊贩面前。

那摊贩穿着布衣，一脸颓丧，无精打采地抬头看了应无暇一眼，“要什么？”

应无暇看了一圈，找了一块最硬的石头掂量了一下，“这个。”

摊贩：“一千银两。”

季予吓得再从抓紧应无暇的手，他一脸“为什么要买这么贵的东西爹爹不能买”。

可惜了应无暇选择性眼瞎，“一百。”

“一千。”

应无暇啧了一声，“不要了。”

摊贩：“一百。”

几句话，应无暇就以一百块钱成交了一块破石头。

到手之后直接扔到了季予手中，小团子还没见过那么多钱化成的石头，更是不敢乱动。

“那么拘谨干什么？”应无暇说，“日后你要是觉得体力充沛就试试能不能用法术击碎这块石头。”

这石头应无暇记得只能用法器才能击碎，常见但又难得，或者说很少有人需要这种石头。

相比那些能增长灵力的灵石，这块石头就显得那么平平无奇。

但应无暇觉得对付现在灵力充沛的小团子来说刚刚好。

“从今天开始我会教你怎么修炼，但只是最基础的事情。”

应无暇打算还吃了三个糖葫芦的机缘，他也只打算把小团子养到找到原书里的师父，开始自己的故事。

他来到这个世界只是想继续修炼然后飞升，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需求。

季予好像没有听明白，只是握紧了手里脏兮兮的石头，“那是爹爹教我吗？你愿意教季予修炼吗？”

他没看过应无暇用法术，但在小孩子看来往往这些人反而才是最高深莫测的。

多大点事，还在这眼睛亮晶晶。

不过应无暇的略微不解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他表现的有点冷淡，“嗯，但我不会教你很多，只是最基础的吐气纳息。除此之外你每天都要花三个时辰去看书。”

“三个时辰？”

“你识字吗？”

小团子犹豫了一下随后点头，“认识的，季予……之前学过。”

“那就没什么大问题。”应无暇从袖子里找到一本书，看都没看直接扔到了季予手里，“这本先给你，一月之内全部背下来，我会抽查。”

书已经被翻烂了，还有不少地方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但季予很认真地接住了书，“嗯嗯，季予会的。”

这乖小孩。

应无暇的眼底划过一丝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情绪。

他刚才想到了自己。

应无暇也不是没想过如果自己在同季予一般大的年纪遇到了贵人，说不定日后也不会吃那么多苦。

但这些思考都只是一瞬间的事。

甚至还在心里萌生了一丝对季予的羡慕。

可对应无暇来说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没办法改变分毫。

“那现在你先找找丹田的位置。”应无暇点了点季予的心窝，“自己找，然后靠着丹田灵力的运作去运动。”

简简单单几行字把小团子绕的云里雾里，他一肚子十万个为什么都不敢问出口，撅着嘴又抿嘴，最后默默点点头。

“你还有什么要吃的吗？”应无暇的目光落在一旁散发着热气的烤鸭，“想吃什么直接和我说，不说就没有吃的。吃饱了就带你去修炼。”

话题转移的突然，小团子还没反应过来，他被应无暇拉到了小吃街，硬生生地塞了一大堆零食。

糯米糕小酥糖。

季予小小的脸上还是第一次浮现出“开心”两个字。

但开心之中还包含着一丝迷茫。

他觉得应无暇一时间性子好像变了很多。

虽然都是不怒于色，性子有点喜怒无常，但是干事看似毛毛躁躁又带着稳重。

季予这会没忍住，他一只手提着酥糖的袋子，另一只手继续扯着应无暇的衣袖，还不忘小声问一句：“你是爹爹吗？”

应无暇差点就把“我难道是你妈妈”脱口而出，但是想到小团子好像一出生就没见过母亲，便把这句话咽到了肚子里。

“我不是谁是。”他笑了笑，季予往后缩了几步。

这小团子好像很没安全感，还总是喜欢多想。他多想好还就算了，还总是喜欢暗自去想，不说出来。

应无暇指了指他们之前居住的客栈，“你就回去修炼，陌生人敲门不要开。”

“还有，带着这个。”他丢了一个破烂戒指给季予，小团子手太小带不上于是他做成了项链，“护身符，别弄掉了。”

应无暇想了一下，目前的安排好像没有什么疏漏，摸了摸小团子不知如何是好的脑袋，“我要出去一趟，乖乖在客栈里等我。”

“不要！”季予再次扯住应无暇的衣服，“我和你一起！”

他小兽一般的目光带着警觉，像是担心下一秒应无暇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不是吗？这把一切都托付好的样子不就像是要离别。

应无暇这次把话说明了了，免得他胡思乱想，“爹爹我要去续房，知道吗？续房。我们已经住了一日。”

“真的吗？”季予那双小小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那么有力量。

他这次没有哭，能看见的只有眼中的执拗。

作者有话要说：少的明天补

修了半天都不满意（头秃

季予想要的安全感，以后会有的

小团子：好像被爸爸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