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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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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过来之后已是第二日下午。

偌大宫殿内空空荡荡,安静到甚至有些幽寂,温峫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手脚上的四根链子昭示着他昨日的恶行。

痛,浑身上下骨头好像被人拆开又重组,透着散架般的酸软,辛昼拿手摸了摸被咬破的嘴角,身体仍然处处不适,眉目阴沉得吓人。

那链子上也不知刻上了什么霸道的咒符,竟能锁住他一身浩瀚的灵力,辛昼用力扯了几下,纹丝不动。

“原来一早就给我准备好了。”

辛昼低头冷笑:“好一个先礼后兵啊,温临崖。”

室外寒意凛冽,雪虐风饕。辛昼掀眸窥窗,有一只雪鸮正好自天际划过,浅色瞳仁中霎时倒映出了一道白痕。

稍纵即逝。

秋极崖建于北冥之巅,壁立千仞,是三界当中最为人迹罕至的苦寒之地。

若非身负灵力,凡人,是不可能在这里来去自如的。

这大概就是殿外并无魔使看守的原因。

室内很热。

外面寒风尖啸,一声一声剐擦耳膜,但吹不进宫殿一丝一毫。辛昼背上出了薄汗,掀开薄被,赫然是光/裸冷白的身躯,只是找不出一分完好的皮肉。

他眼珠转动,面无表情的打量了自己片刻,随手扯下一旁的衣袍裹在身上,朝大殿门口走去。

殿门开得很恰巧。

辛昼伸出的手还未碰到那扇威严气派的龙骨巨门,就听到一声沉闷的重响,温峫一身缀金墨袍,背对着凛冽风雪,毫无感情地盯视着他。

辛昼下意识退了半步。

但也仅仅只是半步。

“去哪。”

明明是问句,却没有什么起伏波动,温峫声音听起来很冷,像糅杂进了渗骨的风。

辛昼脸色迅速冷了下来,眯起眼睛冷笑道:“去掘了你爹的坟,问问他为什么养出这么个猪狗不如的禽兽。”

温峫脸色肉眼可见的一沉,但也只是一刹那,魔尊喜怒不形于色,很快便收敛好了情绪。

龙骨巨门在他身后再次合拢,发出令人心头压抑的闷响。

温峫朝着辛昼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不容拒绝地命令:“外面冷,过来。”

辛昼冷冷的看着他,不为所动,眼神利如冰锥,若能凝成实质,恐怕早已将他割得血肉横飞。

殿内只余暗风刮过。

温峫伸出的手僵在空中,良久,修长的五指缓缓收拢,魔尊那点微末的耐心轻而易举就被耗尽。

他恢复了往常那副披霜覆雪的冷硬,压低嗓音威胁:“谢与乔还在秋极崖,你要是想你这位同门师弟活得舒坦一些,就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可辛昼丝毫不惧,他不退反进,猛地扼住温峫脖颈,就算灵力被锁,动作也依旧迅猛无伦,快得令人恐怖。

辛昼被恨意烧红的双眸逼近温峫,二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呼吸之隔,他一字一句咬牙,温峫甚至能听到森然的磨牙声:“你最好杀了我,否则就藏好自己的小命,因为总有一天,我会割下你的头颅,带回蓬莱洲,向师尊赎罪。”

巨力猛然袭来,辛昼后背“嘭”的一声巨响,狠狠撞上了坚硬的墙壁,魔尊暴戾的眉眼近在咫尺,眸中凶狠仿佛要择人而噬:“赎罪?你既然这么在乎长旸,那我现在就杀上蓬莱将他碎尸万段。”

温峫手下用力,辛昼的腕骨被他捏得咔嚓作响,他靠近了辛昼,神情恐怖,有如恶鬼,阴寒地逼问:“还有什么罪要赎?”

辛昼面色扭曲,不知到底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愤怒,他甚至都能听到自己骨头开裂的声音。

相识十年多,辛昼一直觉得自己足够了解温峫,可到现在才发现,所有示于人前的衿傲与冷漠都是伪装,如此疯魔失态才是魔的本性。

见辛昼不答,温峫唇角勾起一个令人悚然的弧度,缓缓道:“蓬莱跌下仙门首座,受各门攻讦,千年辉煌一朝尽毁,你是不是也要向蓬莱众生赎罪?”

辛昼知道他要说什么,奋力挣扎着打断,话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闭嘴温临崖!我看你他妈是给自己喂燥血,喂成了个疯子!”

温峫眼珠幽黑,宛如一池深不见底的寒谭,望之让人不寒而栗。

他嗓音放低,低到辛昼椎骨发麻,呼出的气息搔在辛昼耳畔,辛昼下意识地将头奋力上仰,可温峫恐怖的压迫力却无处不在。

“疯子?”

他将这两个字放在唇齿细碾,像是要将其嚼碎,目光死死钉住辛昼的眼睛:“你以为你敬爱的师尊,长旸他就干净,他就不是疯子?”

辛昼牙齿发颤,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闭嘴......”

可温峫却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伸出手捏住他的下颌,力气大到恐怖:“当年他爱慕我母亲,为杀我父尊不惜拿一整座城池的人命作陪,你听他满口仁爱苍生,不过也是个道貌岸然的无耻狗贼!”

“长旸、蓬莱、仙门,都是些假惺惺的伪君子,本座的人,绝不允许和那些阴沟里的鼠辈为伍!”

仙门就仿佛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总有一些坏掉的枝杈隐在不见天日的暗处,辛昼承认的确有许多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可也仍旧有许多像百里沅和琯朗那样心思纯直的好人。

但仙魔多年以来,对彼此的成见都已经根深蒂固,那是世代积累的血仇,三言两语难以消弭。所以纵然辛昼作为一个祖祖辈辈皆凡人,阴差阳错才踏入修道之路的旁观者,一向理解不了这种你死我活的恨意,也不会费心去改变他人的观念。

温峫这种偏执成鬼的就更是了。

辛昼强忍着下颌的痛楚,对上温峫风云汹涌的黑眸,在愤怒中迅速理清了思路,冷静反问道:“那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师尊替你父亲报仇。”

既然这么恨,为什么一直不曾动手?以往也便罢了,可那日长旸为替他挡雷劫昏迷不醒,温峫只需信手一击就能一雪弑父之仇,可他还是就那样袖手离开了,为什么?

大殿之内又重新沉寂下来,辛昼与温峫双目相对,能清晰地看到他眸中翻滚的每一丝情绪。

愤恨、痛苦、隐忍......甚至,辛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竟然在温峫眼中,看到了一丝无能为力的伤心。

过了许久,温峫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辛昼知道他不会回答了,那些百年前蒙尘的爱憎,绝不会像他所说的那样简单,定然另有隐情。

殿里地龙烧得太热,方才一番激烈打斗争吵,辛昼又被烧得起了一层薄汗,浅浅一层水渍覆在白皙肌肤之上,温峫喉结微动,用指腹轻轻擦了。

但那牵扯到他昨日留下的掐痕,辛昼疼得“嘶”一声皱起了眉,向后仰去:“别碰我。”

他抬起自己手上的银链,蹙眉逼问:“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温峫不语,恢复了一贯面无表情的冷漠,仿佛刚刚那个失态的魔尊从未存在过。但他眼神重得吓人,一寸寸刮过辛昼的皮肤,似乎在用目光将他身上所有遮挡撕破。

饶是辛昼混迹风月场多年,也被这种眼神看得心生不适。

温峫床上的行事风格和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大相径庭,下手狠重,从来不管他的死活。

辛昼似有所感,快速后退几步和他拉开了距离,眯着眼睛冷嘲热讽:“我也算是阅人无数,还真没见过你这样打完架就发/情的……”他刻意停顿了一会,咬重字音,“温临崖,你也好意思说别人道貌岸然,你一天到晚装得如同高岭之花清心寡欲,私底下跟畜生又有什么两样?南风馆随便一个小倌都比你……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巨力压倒在了桌案上,温峫按住他的双手,从他嘴角狠狠叼下一块薄皮,辛昼唇边登时血流如注。

魔尊眼里危险涌动,伸出舌尖舔了舔腥甜的血珠,嗓音嘶哑:“魔族重欲,从无清心寡欲之徒。”

辛昼自知逃不过,仰着脖子认命地看着温峫,声音有些喘,却听不出什么情绪:“所以我当初将你囚入蛮荒受辱,你便也要还施彼身,把我锁在秋极崖折磨吗?”

温峫舔舐的动作一顿,似乎有些意外他这种想法,但也没有反驳。

他嘴唇亲昵地贴在辛昼颈窝,声音又哑又闷,好像裹了一把冷掉的甜浆,甜腻又森冷。

“随你怎么想,”温峫低声说,冷漠得不带丝毫感情。

“你已无处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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