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破屋的秦婉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她只觉得好冷。脑子里只能想到苏瑾言怎么还不来找她。
温馨的片段不断地涌现出来。
“婉清你这腿疼的毛病怕是好不了了,不过没关系咱们府上的艾草管够。”
“不过雨日里你还是别碰水的好,毕竟寒气重。”
“你看我的手多暖和,给你按按。”
苏瑾言说过的话顷刻间涌入脑海里,将她所谓的理智淹没。委屈地耸了耸鼻子压抑般地哭了出来。
…………
跟着秦婉清出了苏宅的红袖,在人流中与自家主子失了联,顿时孤孤零零地站在大街上急的不行,眼看大雨就要来了,更别说主子还有腿疼的毛病。
慌乱中抓住一人:“请问你有没有……”
话没说完就被挣脱开了,急急忙忙地跑远准备去躲雨。
“你好,有没有看见一个白衣清冷的女子?”
“没看见,没看见。”
“请问……”
人群慌乱根本没人停下去听红袖的询问。
“红袖姐,没看见二夫人也没找到二郎君。”
“红袖姐,这雨大了……”
红袖歇斯底里吼道:“找,下再大的雨也必须给我找到。”雨珠浸湿头发贴在脸颊上,红红的眼睛让她看起来狼狈极了。
“是。”下人看她疯魔的样子,也只能穿着湿透的衣服继续去寻找。
苏裕和苏浩栩也带着一群人马从府里出来,秦婉清遇雨腿疼的毛病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事情。
“老爷!”
“你家小姐呢?”苏裕一看红袖的身旁哪有秦婉清影子,顿时一惊。
“我……我家小姐不见了。”
“浩栩,赶紧让人去找婉清。”
“那瑾言呢?”苏浩栩顶着大雨,努力地想要睁开眼。
“那逆子先放放,让所有人先去找婉清,你腿疼的毛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了!爹。”苏浩栩挥挥手,领着一队人走了。
苏裕分头寻找,让红袖也带了一队人马。
戎赤刚把苏瑾言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房间传来丝丝冷意,她悠悠地迈着步子来到房间的窗台边,想要将打开窗户放下来关上。
雨很大按理来说街上无人才对,可是有一群人来回穿梭,脚步杂乱无章,看着也不像是在寻找躲雨的地方。
“老……老爷。”戎赤目瞪口呆得看着窗外,差点惊掉自己的下巴。
身手利落的将窗户关了下来,一个闪身躲在角落里大口的喘着气。
心里却是疑惑起来:老爷自来到义城都快开启闭关修炼模式,怎么突然在下雨天来街上不说,还领着那么多人?不会是来抓主子的吧。
心里的猜想,让她没由来的紧张起来,想要去叫醒主子,又想到这些日子主子又不曾睡个好觉。
纠结万分后作出一个决定,她打算自己下去看看情况。
问客店老板借了一把伞撑开挡住自己的半边容貌,往那群人走去。
“找到二夫人没?”
“没有这大街小巷的,我们来来回回都找了不知多少遍了。”
“麻烦大家找仔细一点,我家小姐就辛苦各位了。”说话的人声音哽咽。
哪怕隔的远戎赤也听出来了,说话的秦婉清的贴身婢子红袖。好像听她话的意思是秦小姐不见了。
戎赤似乎是想到什么般,撩起裙?风一样的跑开了,就伞都落在了原地也不去在意。
着急忙慌地的进了客栈直奔二楼苏瑾言的房间。
“嘿!姑娘我的伞呢?”掌柜的探出半个脑袋问道。
留下的仅有一地水渍,哪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天字号弄丢一把油纸伞。”掌柜用笔尖沾了沾口水,美滋滋地在账单上添上一笔。
“主子!主子!”戎赤拼命的摇晃着苏瑾言的身体,“不好了快醒醒。”
宿醉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被唤醒,苏瑾言不悦拍了拍身上作怪的手,翻了一个身,准备继续睡。
“主子!你可别再睡了!真出大事了。”
苏瑾言嫌吵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发出闷闷地声音:“烦人!”
“夫人不见了!”
可见这句话是真见效,只见主子闭着双眼直接掀开被子起身坐在床上,可以说是刻在骨子里的肌肉记忆反应。
“谁不见了?”
“夫人!”
“谁?”
见她不信的样子戎赤清了清嗓音:“秦婉清秦小姐,你得夫人不见了?”
“不是她真出去找别人了?”苏瑾言双眼失神,一脸不敢置信。
戎赤见她误会连忙解释:“听下人们说,夫人是出来找你时遇上大雨自己走不见的,现在整个苏宅的人都派来了!”
“她找我?真是奇了个怪!”
一边说着一边就下床找鞋穿:“我鞋呢?”
“主子这是要……?”
戎赤原本只是将这个消息告知苏瑾言而已,而不是让她带着宿醉去找夫人,这下雨天遇上她喝的半醉,要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她可就别活了。
戎赤只觉得头大,这主人是真的会给她找事。
戎赤伸手拦住要出门的苏瑾言,将她往里推:“主子你可消停点吧!夫人不见了,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我可怎么向老夫人交代呀!”
“你起开!你都说了婉清出来找我人不见了,我得去找她。”苏瑾言可以说是心急如焚。
失踪得可是她平日里牵肠挂肚的人,她怎么能不着急。
“这么大的雨我实在不放心。”戎赤硬着头皮的说道。
“你让开!别逼我咬你啊!”苏瑾言朝她龇了龇牙故作凶狠的开口。
趁着戎赤不注意跑了出去,戎赤赶忙在后面追。
苏瑾言一出客栈就被雨浇了透彻,人也从宿醉中清醒过来,搓了搓肩膀冲进大雨里,逮住一个人就问:“有没有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姑娘?”
“有没有见过……”
“姑爷你怎么来了?”红袖在雨中打着哆嗦,揉了揉眼睛看见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婉清在哪儿不见的?明知道她腿疼为什么还要她出来!”苏瑾言瞪着眼睛怒道,“为什么她下雨天出来,身边也没个人跟着。”
红袖没见过苏瑾言大发雷霆的样子,看着猩红的眼睛吓得她说不出话来。
“说话!”
往日里见了红袖她都是一副机灵样,怎么到了关键时候,这人就掉链子了。
“据下人们说,最后看见小姐是在城南街。”
苏瑾言远远看了一眼,城南街距离自己所在的位置甚远,更别说苏瑾言都不见了这么久!想必人应该不在城南街了。
“行了,你先回去。”苏瑾言甚是不满的吩咐。
红袖闻着她一身酒味也不敢真的放心苏瑾言一人去找,迟迟不动身。
“还不回去准备热水,跟着我干嘛?”苏瑾言的眉心皱在一起。
“姑爷喝了酒,奴婢甚是不放心。”红袖垂着眸子。
“我又没醉担心什么!回去烧好艾草水,我会将婉清带回来的。”苏瑾言郑重地看着她眼神坚定,不容他人质疑。
“可是……”红袖才开了一个头,苏瑾言影不见了,想要追上去已经迟了。
姗姗来迟的戎赤,撑着双膝喘着气:“主子呢?”
红袖指了指不见踪迹的方向,戎赤随着她的动作看了过去,哪里还有苏瑾言的影子。
“都没影了啊。”戎赤气喘吁吁地开口说道,“我们怎么办?”
她刚刚过来的时候可是看见老爷还带着人马在找人呢!
“姑爷让我回去烧好热水,说会把小姐带回来。”红袖有气无力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当作强心剂,还是宽慰他人。
“不是她一身酒味,你就这么放心的让她去?”戎赤几乎是想都没想朝红袖争论起来。
自知理亏的红袖也不和她吵,而是听了苏瑾言的话,准备回府去烧热水了,在这种时刻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苏瑾言的身上。
毕竟那人向来不走寻常路,说不定真的能找到她家小姐。
“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见红袖不搭理自己,戎赤在心里腹诽:知不知道尊重人,和你主子一个德行——冷漠无情。
雨珠砸的苏瑾言有些睁不开眼,她寻着城南街来来回回的转了几圈,也没看出个什么东西来。
酒精时不时刺激着自己的脑仁,让她难受有些想吐。
捂着嘴跑到一个不起眼角落里d大吐起来,一阵刺鼻的酒精味让她更难受了,一些污秽物沾在她的衣领上,她用现成的雨水冲了冲,然后直起身来,看了看四周才发现拐角处还有个小巷子。
从远处看上去就像一个死胡同,想必那些人应该只是在外面看了看,没进到里面来也就没发现这个巷子。
苏瑾言摸索着前进巷子有些窄,屋顶上的瓦片刚好能挡住雨水,她小心翼翼地走着,心里忍不住的想,秦婉清是不是也带着躲雨的心态进了巷子。
若真是这样的话,沿着这条小道走应该就能找到秦婉清。
巷子走通后苏瑾言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城外了,扯着嗓子喊道:“婉清,秦婉清你在哪儿?”
“能不能听见我的声音!”
苏瑾言将双手放在嘴角的两侧大喊。
昏昏沉沉的秦婉清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她好像听见了苏瑾言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看了看,然后支起耳朵仔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