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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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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策变戏法似的又从布包中掏出两只眉笔和好几盒胭脂,接着望向宋玉慈邀功。

宋玉慈惊讶地拿起一支眉笔:“这些都是你买的?”

“我特意今天早上去镇子上买的,卖胭脂的大娘说这些是卖的最好的,娘子你快试试。”

萧云策推着宋玉慈在梳妆台前坐下,期待地看着她。

雁寻的眉笔用料自然不如京城的好,但也足够细腻,宋玉慈浅浅勾勒了右边的眉形,觉得十分顺手。

“娘子。”萧云策忽然放低声音,轻声唤她。

“怎么了?”宋玉慈扭头,还有一半的眉毛没画。

“我听别人说,有的丈夫会给自己的妻子画眉,我,我想试试。”萧云策摸了摸后脑。

“你,你会吗?”

“我,我可以照着右边的画。”萧云策欢快道,若是身后有条尾巴,早就摇出花来了。

宋玉慈半信半疑地将眉笔递给他,末了还不忘嘱咐:“下手轻一点,莫要太重。”

萧云策直点头,接着,看到宋玉慈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坐在宋玉慈对面,伸手托起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微微拉向自己。

记得从前有次被军营里的弟兄们骗着去喝花酒,有个人就是这样为里面的女子画眉以调情。

“调情”两个大字倏然跳入萧云策的脑海,他的脸刷地红了,连呼吸也不自觉地粗重了几分。

萧云策悬着手腕,迟迟没有落笔,似乎还在斟酌第一笔该从哪里描起。

宋玉慈疑惑地睁开眼,与近在咫尺的萧云策对视。

不知道为什么,他放在下颌的掌心很烫,落在脸颊一侧的气息也十分灼热。

他们就这样注视着对方,彼此的距离很近,近到呼吸交缠,眸光交错。

暧昧的情愫来回流转,不知在谁的心里掀起一片涟漪。

“怕画错了吗?”宋玉慈轻声问道。

“嗯,有点。”带兵打仗都没让萧云策这么紧张,紧张到握着笔的那只手已经微微出汗。

“没关系,”宋玉慈柔柔一笑,“画重再擦了就是,夫君别怕。”

最后四个字如同落石,重重砸在萧萧云策的心上,激起惊涛骇浪。

“好。”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下,接着提笔,缓缓落在宋玉慈的眉上。

这一次她没有闭眼,只是静静地看着萧云策的脸,用目光描摹他如画的眉眼。

从斜飞入鬓的剑眉,到眼神专注的双眸,再到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因认真而紧抿的双唇上。

“噗通,噗通。”

是她的心跳。

萧云策的动作很轻,一笔一笔,慢慢照着她的眉形勾勒,像是在临摹一幅传世名画,小心翼翼。

大概是怕他实在太紧张,宋玉慈最终闭上了眼睛。但萧云策的脸依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像一个永久的烙印。

不知过了多久,宋玉慈终于听到“啪嗒”一声,是萧云策将眉笔放在了桌上。

于是她睁开眼,看见萧云策抱着镜子正对着她。

“娘子,你瞧瞧。”他满含期待地望着她,等待她的夸奖。

“不错。”宋玉慈仔细地左右瞧了瞧,发觉萧云策似乎很有画眉的天赋。

虽然他只是照猫画虎,将她右边已画好的眉毛在左边重现,但不论是眉形还是颜色都把控得很好,许多初尝画眉的女子或许还比不上他。

“那我以后可日日为娘子画眉。”萧云策将镜子原样摆好,笑着替宋玉慈理了理落在耳边的碎发。

“好。”宋玉慈一口应下。

“将军!有紧急军情!”是许应,声音大如洪钟。

“好,我马上就到。”萧云策扬声应道。

“在营地等我。”他揉了揉宋玉慈的头,走到门口又突然折返。

宋玉慈疑惑地看着他这一番动作,只见那人行至她面前弯下腰,她瞬间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宋玉慈呆呆地不知到萧云策到底要干什么,直到额头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他的双唇只是很轻很轻地碰了一下她的肌肤,一触即分。

接着,萧云策不等她反应过来,迅速地消失不见。

良久,宋玉慈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被萧云策吻过的地方灼热地烧起来,顺着额头,一路将热意传递全身。

“发生何事?”帐外,萧云策一脸严肃,向主帐走去。

“巡防的小队在天穹山附近发现了辽族人的踪迹,前去追击时,那伙人已经不见了。”许应跟在他身后汇报。

“他们果然按捺不住了,”萧云策蹙着眉,“这几天我带兵巡逻,他们这次空手而归,短时间内肯定会再来。”

“是,末将也跟着将军一起。”许应答道。

“不,”萧云策摇头,顺手掀起帐帘,“你留在营地,保护镇上的百姓,以防万一。”

“是。”许应抱拳。

一连好几日,宋玉慈都不见萧云策的人影,问过许应后才知道,他一直带兵巡防,以防辽族偷袭。

萧云策一向仔细,每日都要到傍晚才回来,正好能赶上和宋玉慈一起用晚膳。

然而这天直到深夜,迟迟不见萧云策的人影。

因为他一直不回,宋玉慈也因忧心而睡不着觉,最后披衣起身走到帐外,才发现许应一直在外面转圈巡逻。

天上正飘着大雪,地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吱嘎吱嘎”响。

许应刚好领着一队士兵走过,见到宋玉慈出来,急忙上前:“这里晚上太冷,夫人还是赶紧回去吧。”

宋玉慈抱着手炉摇头:“将军怎么还不回来?”

许应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跟着摇头:“末将不知,兴许是碰上了难缠的辽族人。”

末了,他又笨拙地安慰:“夫人放心,将军那么厉害,肯定能平安回来。”

宋玉慈还想再说什么,未出口的字句最终化成一身叹息。

她不想给许应添麻烦,最后嘱咐道:“将军回来了立马告诉我。”

“是,夫人快进去吧,千万别着凉了。”许应为人看着粗犷,实际倒十分细心。

宋玉慈回到帐子里后,他竟然又吩咐人送来一碗热姜汤驱寒。

看来萧云策久久不归,不止她一个人睡不好觉。

宋玉慈和衣躺在床上,眼皮虽然沉重,但神思却十分清醒,怎么也睡不着。

她索性从床上起身,找出一卷书,坐在灯下翻看。

可眼前这些字句反复读了许多遍,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她的指尖停留在页脚,始终没有翻页。

直到天际露出鱼肚白,屋内的烛火不知何时熄灭,宋玉慈单手撑头,终于有了些困意。

但她还是强撑着,想等到萧云策回来再休息。

只是守了一夜,她实在疲惫,就在即将沉入梦乡的那一刻,帐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宋玉慈瞬间清醒,也顾不上大氅,就这么穿着单薄的衣裙掀开帘子跑出去。

萧云策刚下马,头上全是落雪,眉毛睫毛都结了一层冰,显然在外面冻了一晚上。

许应急忙递上热水,让他暖暖身。

萧云策站得离宋玉慈很远,周围还有不少将士,但她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

她快步向他走去,想仔细看看他的脸,想问问他有没有受伤,想知道这一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最初在走,可仍旧觉得不够快,最后索性跑了起来。

边塞的风如刀,割着她的脸颊,刺骨的寒风钻进领口,吹得她一个寒颤。

这些都不算什么。

她越跑越快,直到冲入他的怀中才停下来。

“你怎么才回来?”她的声音很轻,伴着泪水。

萧云策却吓了一跳,想要推开她:“娘子小心,我身上太冷。快给夫人拿件大氅来!”

铁做的盔甲冻了一晚,稍稍一触碰就能冻得人生疼,萧云策一使劲将人拉开,生怕把她冻坏了。

他伸手想擦掉她的泪水,抬起胳膊却忽然吸了一口凉气。

宋玉慈看去,才发现他手臂上没有被盔甲覆盖的地方烂了一道口子。

伤口不再流血,干涸的血迹和衣服冻在一起,这一抬手,不知道有多疼。

“怎么受伤了?”她急急忙忙地握住萧云策的胳膊,想要看个仔细。

下巴却被萧云策强迫着抬起来,身上紧接着被他披上厚实又暖和的狐裘披风。

萧云策抿着唇不说话,先认真地替她系好衣带,接着嘱咐方决:“把夫人带回营帐。”

“萧云策!”宋玉慈有些着急,“我问你话呢。”

萧云策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摸了摸她的脸:“我没事。”

转头却又严厉地吩咐方决:“还不快去?”

“你!”宋玉慈张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方决拉着向营帐走去。

她抵不过方决,只能边走边回头,泪水模糊眼眶,直到看不清他的身影。

方决将人送回屋里就想走,却被宋玉慈一把拉住。

看着清瘦的人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方决又怕伤者他,不敢使劲挣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哑着嗓问。

方决却不说话。

“你不告诉我,那我现在去问他。”说着,宋玉慈想往帐子外面钻。

“夫人,”方决终于动容,伸手拦住她,“将军带我们追一伙辽族人,却中了他们的埋伏。”

“他们带了大概上百人,但我们只有五十人。”

宋玉慈不敢想过去的一夜发生了什么。

她愣在原地,听方决道:“夫人先好好休息,将军没有受很重的伤,夫人不要担心。”

宋玉慈呆滞地点了点头,却在方决走后,掀开帘子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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