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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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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仲秋,本该是一片麦香稻黄正丰收的好时节。

宋玉慈掀开马车帘子向外望去,却见街边都是乞讨的难民。

他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有些还存着力气,有劲向走过的路人张口讨钱,有的却已经双目无神,麻木地盯着路中央行驶而过的华贵马车。

宋玉慈放下帘子,一旁的商枝递来一件披风。

“娘子身子骨还没好全,秋风寒凉,当心再生病。”

昨日众人已在扬州边境汇合,商枝一见到宋玉慈,立马眼泪汪汪地扑上来,将人瞧个仔细,确保没有大碍以后又跪下非让宋玉慈罚她。

这事当然不是商枝的错,宋玉慈哪里舍得责罚她。

璟王礼数周到,昨日拿了好些补品,客客气气地找到萧云策赔罪,此事也算翻篇。只是连累丁寻山被萧云策好一通腌臜。

宋玉慈接过披风盖在身上,偏头靠在一旁闭目休息。

她和萧云策在扬州边境暂别,萧云策带着兵马去处理扬州府周围作乱的难民,将她又托付给了丁寻山。

“我娘子要是再出什么事,当心我将你的秘密告诉伯父!”

萧云策昨日的话还在丁寻山耳边回荡,愁得他眉头紧锁,人看着十分憔悴。

他坐在前头的马车里,不住地长吁短叹。

这还没开始解决饥荒,朝廷里的人便已经忍不住动手了。

只是可怜弟妹,成了那帮人的活靶子。

“吁——”车夫勒住缰绳,将马车缓缓停下。

“大人,扬州府尹在前面候着。”

“微臣见过璟王殿下。”府尹刘观站在马车前,恭恭敬敬地行礼。

大晟在各地设置路,由四位官员统辖,其下再设府。如今淮南路的经略安抚使周柏抱病,暂由扬州府尹来接待众人。

刘观做事得体,给璟王一行人安排了舒适的住所,甚至还贴心地给抱恙的宋玉慈备下了本该出现在冬天的炭火。

“都说江南四季如春,但我瞧着倒是连日阴雨。”

商枝扶着宋玉慈进屋,转身将门关上。

“江南秋季多雨,这些日子你也要仔细些,免得感上风寒。”宋玉慈在椅子上坐下。

她此次来江南本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只等着萧云策过两日回扬州,说要带她好好转转。

虽官家意在让她以家眷身份相陪,但宋玉慈如今可不这么打算。

绑架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于那日的小丫鬟,宋玉慈记得曾在璟王身边见过她,不过她认为璟王再想动萧家,也不急在这一时。

说到底,还是太子的嫌疑最大。

朝堂上的弯弯绕绕宋玉慈不了解,这扬州的官员都站和谁是一边势力,她同样一无所知。

“系统,能不能帮我查查那日的小丫鬟到底是谁?”

宋玉慈打开系统,想碰碰运气。

“消耗三积分,查询中。”

弦月越过树梢高悬,刚过晚膳的时辰,太子东宫里还是灯火通明。

下人端着一叠金沙奶黄酥走进锦兰殿,里面候着的粉衣侍女接过盘子,绕过层层垂下的纱帐,行至软榻前跪下,恭恭敬敬地将盘子举过头顶。

“良娣,小厨房送来了新做的糕点。”

青花缠枝鎏金兽耳香炉里点着月麟香,袅袅烟雾氤氲而上,满室馨香。

卢月微懒懒抬眼,旁边的侍女颂荷立即会意,净手后拿起一块糕点送进她口中。

“味道不错,赏。”

她虽这么说,可糕点只吃了一块就挥手让人端下去。

仲秋的夜里还有些凉风,颂荷将半支起的窗子关起来,又走回卢月微身边。

“良娣,夜色渐深,要不要再点上两支烛火?”

“不必,”卢月微复又闭上眼,“太亮堂了。”

她说着,摇了摇头。

“哪里亮堂,本宫倒怕烛火太暗,回头伤了你的眼睛。”

李玄鹤没叫人通传,自己掀了帘子走进来。

“殿下怎么来了?”卢月微从软榻上坐起想要下床行礼,一脸惊讶。

李玄鹤按住她的肩膀:“今夜公务繁多,若此时不来看看你,怕是一整晚都再找不到时间。”

“今夜的晚膳可合胃口?”李玄鹤将卢月微的手攥进掌心,轻轻摩挲。

“都是妾身喜欢的菜品,想来是殿下精心安排的。”卢月微望进他的双眸,脉脉含情。

李玄鹤扬起另一只手屏退下人,屋里只剩二人缠绵耳语。

李玄鹤将她揽进怀里,低沉的声音落在耳畔:“淮南那边的事情虽受阻,但也算给萧家一个教训。”

卢月微将脸贴在他胸口,感受他滚烫的心跳。

“殿下决策英明,萧家当然不是对手。就萧云策那个武夫,若是没有萧老侯爷提点,怕是早就成为殿下的手下败将。”

李玄鹤没有立马接她的话,只吻了吻卢月微的耳廓:“只你我二人,如何称呼这么生分?”

“阿鹤。”卢月微抿唇一笑,更显娇羞。

人前飞扬跋扈,人后却是如此温柔姿态,李玄鹤专吃这一套。

他抬手轻抚卢月微的发顶,温声回道:“总有一日,萧家手里的兵权都是我的。”

两人不再言语,卢月微轻轻蹭了蹭李玄鹤的胸口,犹如一只撒娇的猫。

“我该走了。”片刻后,李玄鹤松开怀抱,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如羽拂过的吻。

此刻的李玄鹤忽然觉得,若自己和她只是寻常夫妻,没有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朝堂争斗,那一定过得比现在美满。

卢月微将他送到门口,目送李玄鹤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后,缓缓转身走进屋里。

烛火越发暗了,已经叫她有些看不清东西的轮廓。

可卢月微没有唤来宫人服侍,只静静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一个上锁的抽屉。

里面放着一个小木盒子,盒子中是一只及其素雅的白玉海棠花簪。

那支簪子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路边小摊最爱摆这样式的簪子来卖。

可卢月微将簪子拿起来紧贴在心口,仿佛珍宝。

镜子中倒映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

“娘子!”萧云策推开门,兴冲冲地跑进屋里。

宋玉慈刚捧着一杯热茶吹了吹,险些被他吓得失手打翻茶杯。

她扭头看向萧云策,只见那人满面春风,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刚从山上回来,怎么不去——”宋玉慈发现,萧云策手里拎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双雪白的长耳朵,耳朵下面是一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兔子。

宋玉慈愣住,萧云策却将兔子提起来放在桌上,邀功似的坐在她对面:“下山发现的野兔子,见到人也不跑,我想着抓来给你解闷。”

那兔子确实稀奇,被萧云策随手放在桌上也不跑,只窝成一团,粉红的鼻子不停翕动。

宋玉慈伸手挠了挠兔子的下巴,柔软的绒毛包裹着她的手指,爱怜的情绪瞬间将宋玉慈淹没。

她将兔子抱起来放进怀里,不住地抚摸它背上的毛,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高兴。

“你喜欢吗娘子?”萧云策探头,一直盯着她的脸。

宋玉慈不假思索答:“喜欢。”

她扭头,对上萧云策满含笑意的双眸。

他的眸色很深,在面对她时,那一双眼时常看起来湿漉漉的,就像小时候父亲送给她的小狗。

此刻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身后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尾巴正摇得起劲。

宋玉慈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萧云策像小狗,但眼前的他看起来真的很像等待主人夸奖的猎犬。

于是宋玉慈笑着,尽管话语很轻,但每个字都结结实实地砸进萧云策的心里:“兔子很可爱,多谢夫君。”

说到后半句,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但萧云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那两个字。

他的脸在瞬间变得像秋天的熟柿子,人竟然也变得扭捏起来。

“不客气,一只,一只兔子而已。以后你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我!”他的目光像找不到定点似的到处乱瞟,但就是落不到宋玉慈的脸上。

他在害羞。

萧云策只恨自己真的不争气,娘子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能叫他瞬间乱了阵脚,溃不成军。

“这次镇压如何?”怕他一直不自在,宋玉慈岔开话题。

说到此,萧云策终于放松些:“都是些不成气候的难民,大部分都被收做俘虏带走,只有些冥顽不灵罪大恶极的被处置了。”

“如此便好,说到底都是些走投无路的老百姓罢了。”宋玉慈的手无意识地划过兔毛。

难民暴动已经解决,现下只需等着璟王和丁寻山将赈灾的粮食和银两安置妥当,他们即可启程回京。

“娘子,给它起个名字吧。”萧云策忽然弯腰靠近,伸手狠揉了一把宋玉慈怀里的兔子。

宋玉慈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当时便愣住,只能看到萧云策头顶的发冠。

心跳在一瞬间加快,重如擂鼓的声音仿佛能够惊扰此刻的宁静。

不知名的情愫在心尖翻滚,却又被重新按进滚烫的胸口。

“娘子?”思绪被萧云策唤回,宋玉慈将兔子举高,左右端详一番。

“你可有想法?”她偏过头问他。

萧云策无奈地拍拍头:“我?我只能想到红烧、清蒸、麻辣......”

宋玉慈轻咳一声打断他的话,再说下去,怕是两人的肚子都要叫出声。

“不如——”宋玉慈思索片刻,“叫糖糕吧。”

她想起曾经给萧云策做过的桂花豆沙糖糕,于是这个名字立马跳入脑海。

“好。”萧云策一口应下。

“绑架的事情我有了眉目。”宋玉慈将糖糕放回怀里,正色道。

“如何?”萧云策也变得正经。

“骗我的人的确是太子安插的眼线,”说到此,宋玉慈十分气愤,“那人用易容术伪装成璟王身边的侍女,再找机会对我下手。”

萧云策拍案:“太子居心叵测,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没错,”宋玉慈点头,“此事还有一人牵涉其中。”

“谁?”

“经略安抚使,周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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