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钊策马回来，故意停在程殷跟前，却问别人：“哥帅不帅？”

孟雪相当捧场：“那是帅惨了！”

戚钊笑笑，转头来看程殷。

程殷正琢磨他的箭是怎么那样准，冷不防双目相对，愣了一下：“嗯？”

戚钊驱马缓缓往前踏几步，与程殷并排挨着，重复道：“我帅不帅？”

程殷抬眼打量他片刻，目光从马到他领口的绣花再到他北风吹乱的发梢，唇角弯起一个弧度来：“哥，你好帅的。”

戚钊吹一声口哨，催马奔跑起来，绕着场内跑了一圈，心里那股按奈不住的快活才稍减点。

他从前就喜欢听程殷夸，程殷这人，在北方长大，偏带了南方的软糯味，夸人时尾调拖一点，咬着最后一个字，说的都是正经词，但就是性感极了。

马场是本次旅行拍摄除列车外一大重要环节，这是北国列车的特色，往常旅游来马场是要单独交钱才能骑马的，遇到一些没职业操守的还会宰人一笔，马养得一般，游客的体验也很一般。

但北国列车不然，只要交钱买了车票，其余一切除游客自发额外采购行为，车上吃的用的，下车后景区安排与游乐，皆不用花钱，且都有专业人士帮忙挑质量最好的来，保准这一趟下来体验感绝佳。

节目组拍摄花了很长时间，有些地方反复拍了数条，到后来程殷这等中学时的马术高手在马背上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常年伏于案前，腰背脊椎落了病，坐久有些僵硬发酸起来。不得不下马来，牵着缰绳随意走走，配合其他镜头的拍摄。

拍摄结束时孟雪已经从能欢呼着骑马绕场变成了叫苦连天嚷嚷屁股痛，听说拍摄完成风一样去还马，似乎又重新获得了新生。

内蒙古是北国列车往北方行驶的最后一站，今晚他们不回车上，要在当地住蒙古包，住的是牧民家开的民宿，旁边就是当地牧民们，跟他们一同吃烤全羊，有篝火晚宴，明日傍晚启程，列车将全速航行不再停留，直到返回哈尔滨。

蒙古包内部与寻常家居结构其实大差不差，这一批民宿很新，是最近两年配合旅游才建起来的，卫生间装修都很干净，唯一美中不足是每个包里都是双人大床，最初是按照家庭旅游路线设计，并不是雪国列车专供的住宿。

节目组还按在火车上的分配，戚钊将在今晚与程殷同床共枕，大作家对此并无所谓，戚钊却莫名怂了，才瞟一眼那个双人床就心率过快。

程殷放下东西，坐在小沙发里整理灵感，他骑马时心情畅快起来，想起许多以前的趣事，也可以作为参考发挥一番，写到故事里去。

在美国那几年他以为自己要把所有东西都忘光了，甚至友情，亲情，在第一位心理医生病态的治疗下断舍离得太干脆，几乎什么也没有了，但回国寥寥数日，与戚钊待在一块，那些跟他有关的事竟一件不落都掀出来。

他抱着ipad指尖敲得飞快，牧民端着一盒零食送进来，有当地纯正的牛肉干与热奶等等，程殷谢过，双手端起杯子尝一口，奶味好浓，飘着厚厚一层泛黄的奶皮油脂，据说是初乳，比超市卖的那些香很多。

牛肉干是真的很干巴，肉丝发韧极有嚼劲，程殷整理完灵感走出蒙古包，见人人嘴里都叼着一根牛肉干磨着，有的人面目狰狞，有的人小心翼翼，这场面还挺搞笑。

孟雪一边嚼一边低呼：“我假牙好贵……吸溜！”

说话时还嚼着牛肉干，口水顺着唇角出来了，程殷被她的动作惹笑，觉得这姑娘真是好有趣，下一本或许也可以加一个生动的年轻女性角色。

他脑子里忍不住又思考起情节来，女性角色要表达女性力量吗，还是写的真实一些来反讽现实，那是什么样的形象比较合适，跟主角又是什么关系？

他想得出神，没注意戚钊走到身边来，叼着牛肉干跟叼着烟似的：“我记得你以前不太爱吃羊肉的，要不要晚上再单吃点什么？”

程殷中学时能接受羊肉卷，但吃不下厚的羊肉，觉得膻味太浓，很难接受。

他摇摇头，拿下嘴里的牛肉干以免自己流口水：“现在能吃了。”

其实这些也不用戚钊操心，旅客购票时就要填写申请单，其中就包含个人忌口。

程殷在美国吃到了各种味道奇特的食物，早已对羊肉膻味免疫，也或许是年龄增长影响了味觉，反倒觉得挺香。

在蒙古包安顿下来后就是自由环节，节目组众人也休息起来，戚钊拉着程殷拍二人合照，林生站在后头瞧一会儿，很没眼色地过来挤，孟雪远远看见三个男人挤作一团，好奇也拉着焦时娜凑过来，又顺道喊上了马彦，于是二人照成了嘉宾大合影，还喊来了节目组拿专业设备帮忙拍。

拍完众人散伙，戚钊看着手机相册唯一一张二人照琢磨一会，在众人都发大合影时来了一个我独醒行为，只发了跟程殷那张。

他觉得自己缺程殷，就好像那个卡通奶酪全是窟窿，得拿程殷补上，要不一翻许多年没有程殷参与的过往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程殷是唯一不在微博运营的那个，粉丝们眼尖，很快发现戚钊的跟别人的不一样，一时间满评论区的猜疑，最后得出结论：梦蝴蝶两位元老感情深，别人少来掺和。

正主还不知道怎么表白，网友先磕起来了，还磕挺香的，一时半刻超话都建好了，叫sevenin，取戚钊圈内的通用简称“七七”与程殷的名字谐音“in”。

戚钊要来一张合照顺手发给程殷，程殷却往他屏幕上看：“这个也发我。”

几日的相处，他渐渐怀念起过去的时光，戚钊的镜头像香港电影的画面，带着故事感与独特的光影质感，让程殷心生喜欢。

说不好喜欢的是画面还是什么，那种感觉很朦胧缥缈，像抽烟吐出的雾。

新手机的壁纸还是默认的丑款，他把最近几次的照片设成横版屏幕壁纸，觉得手机待机画面都赏心悦目了许多。

程殷看一会儿，感觉自己回到了从前，跟戚钊关系很好，天下第一好。

人际关系真是奇妙，明明出国那会他因为离开戚钊而患了严重的分离焦虑，又被人误导以为断舍离地把跟对方有关的一切都抛离自己的生活就会好转。

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如今又跟过去一样站在一块聊天了。

程殷忍不住低头看一眼掌心，玻璃划伤早就好了，浅表组织的伤口没留下太多痕迹，他一时都记不清当时真的痛过吗？

明明只是朋友而已，与戚钊分别的时候，真的痛到那样的境地吗，松不开，放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阿殷，在感情方面真的很晚熟

找不到完结文是因为这是我的小马甲号XD，是去年写的老文啦也不用去看，叫《上恋爱综艺后总裁他怀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