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丰饶的代价

“亚瑟，你稍等。我把相关工作跟你交接好。路易你先去我的办公室等我。”卡尔叫住正准备出去的亚瑟。

路易的思维还有些恍惚，他反复做着心理建设：没事的，我这次不就没被污染吗？而且，我不是大地母神的虔信徒，我不可能像安德鲁一样被蛊惑，以后坚决贯彻“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的原则就好了。而且，那个邪神现在已经被发现了，大地母神教会迟早会解决的不是吗？我一定会没事的，一定没事！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温暖的手揉了揉路易的脑袋，让他的思维回到现实。卡尔这次没有坐在路易的对面，他搬了把椅子坐在路易的身边。

有些太近了，近到路易能闻到卡尔身上植物特有的清香。路易立马感到了有些拘谨，原本纷杂的想法全部消失，只剩下不自在的感觉。

卡尔似是没有察觉：“路易，我刚刚开会的时候看见你的脸上很不好，是因为安德鲁的死吗？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不能和上次一样，再去做危险的事情。”

“我不会那样的，上次真的是个意外！我虽然为安德鲁很难过，但是我，更担心自己的危险。”路易把心里真实的想法告诉了卡尔，他急需通过同途径序列4的半神拿出依据说服，或者说安慰自己。

卡尔看向路易，没有说话。路易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卡尔叹了口气，有些纠结地说：“其实，这本不是你现在应该知道的事情。虽然说在神秘学领域知识就是力量，但是了解过多也会与某种命运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你只是想要当一个低序列的研究员，最好不要过多了解这些。你确定想要知道吗？”

路易犹豫了片刻，坚定地回答：“我确定！”他虽然害怕麻烦，想要远离危险，但是对于路易来说未知更让他畏惧。他讨厌无知，讨厌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更讨厌之前浑浑噩噩被人操控的情况。

“那么，路易，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当你选择成为非凡者的时候就注定要与疯狂和危险为伍。就连世界也……算了，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那位邪神的层次和威能不是我们普通的非凡者可以想象的。但是，路易，我希望你能尽快提升自己。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家人。”卡尔认真严肃地对路易说。

“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现在太弱了，昨天遇害的可能是安德鲁，今天可能就是我！”路易的心沉入谷底，他觉得四周似乎处处蕴藏着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落入深渊。

卡尔抬起手拍了拍路易的背部，路易感觉到一种安心的感觉油然而生，“没事，我会保护你的，直到你强大起来。”

路易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卡尔，他还是那样稳重而温暖地看着自己，路易感觉安心了不少，像是一直在疾风骤雨里漂泊的船，有了停靠的港湾。

他没有问为什么，卡尔和原主的感情很好，卡尔想要保护自己也是正常。反正原主已经不在了，就当自己偷了个爸爸后，又偷了个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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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的行李并不多，只有一个行李箱和一个木制的盒子。他们花了一个下午就把房间布置好了。卡尔住在路易家的阁楼上，这有利于他做某些神秘领域的事情时，不容易被人发现。

收拾完后，二人见天色还早，于是决定出门买些菜。路易好奇地问：“卡尔，你为什么不直接用非凡能力催发一些菜种子？这样多方便啊！”

如果让其它非凡者听见路易的话，他们绝对会吼出：“让一位序列4的半神做这种事情是简直是对半神的不尊重！半神强者是用来给你种菜的吗？”

卡尔愣了一下，笑笑说：“确实可以这样。但是根据我曾经的经验来看，这样的蔬菜虽然和普通的菜营养价值相同，但是味道却十分不美好。你想尝尝吗？”

路易竟然真的思考了一下：“可以试试，如果能研究出来原因，说不定可以改进催生出来的菜的口感……”

卡尔没有反驳，依着他说：“好，以后会有机会的。但是，今天是我来你家的第一天，总不能又让我干活种菜，又让我吃难吃的饭菜吧？”

路易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卡尔没有再听他苍白无力的解释，先一步走到菜摊上跟老板询问价格了。路易站在原地狠狠批判了自己，真是天天搞研究搞魔怔了，怎么不分场合什么都要研究一下？

见卡尔准备向老板付钱，路易连忙赶上去说：“我来付账！”

卡尔很快付完了钱，路易晚了一步。路易尴尬地收回拿着钱的手，觉得自己好像上辈子蹭吃蹭喝后特假意抢着付钱的人。怎么办？似乎更尴尬了！

卡尔似是没有察觉到路易的尴尬，而且心情颇好地走在前面。路易眼睛一眯，察觉出了些许异常，他连忙走上前去，问卡尔：“你不是受伤很严重吗？现在看来挺好的啊？”

“半神的恢复能力当然是很强的，我现在只有一些小问题还没有解决而已。”

“那你就没有必要住我家了啊？”

“哦？你确定吗？那你的实验该怎么办呢？”

“我也可以找其他的祭司帮忙！”路易有些赌气地说。

此时，二人已经到家，卡尔站在门前拿出路易之前给的备用钥匙开门，路易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他说：“你知道为什么费内波特人即使生活条件比其它国家的人好得多，平均年龄却还是只有55岁吗？”

“为什么？”路易确实想不通。

“你觉得丰收祭司用生命力来给作物增产，那些生命力是哪来的？”门打开了，但是卡尔没有进去，仍然站在门口背对着路易。

“难道不是丰收祭司自身的非凡能力吗？难道……”路易突然明白了什么，一下子沉默地站在原地。

“呵呵，”卡尔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没错，这些生命力都是从普通人身上吸取得来的。因为只有半神才能把灵力转化为生命力，序列7的丰收祭司只能从周围的生物中汲取，就像植物从大地汲取水分一样。路易，记住，丰饶是有代价的。”说完，卡尔推开门走了进去。

丰饶是有代价的！

这几个字一直回荡在路易的脑海，他的思绪混乱地在脑海中翻滚：一会儿是“天啊，大地母神教会简直就是□□！他们用普通人的生命来为自己标榜仁慈之名！”一会儿是“那又怎样，只有坏和更坏的区别而已，事实如此，其它国家的人想要被掠夺生命力吃上饱饭都没资格！”

路易平复好纷乱的思绪，推开门追上了卡尔：“所以说，你要来帮我啊！我能研究出产量更高的小麦，能让土地养活更多的人，能让大家的生命活得更长！”

卡尔惊讶地转身，看着那个自信满满的青年，他似乎不再像过去那样怯懦急躁，像个在阴暗处自我生长的蘑菇。现在的他更像是破土而出的幼苗，虽然稚嫩脆弱，可其中蕴含着蓬勃的生命力。门后太阳西斜，仿佛为他镀上一层光。卡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要把这场景牢牢记住一般。

卡尔笑着说：“当然可以。我帮你，你帮我。所以我来这里了，不是吗？”

路易高兴地说：“没错！我一定不会让你白费力的。”

卡尔回了他一个微笑，把买的菜放进了厨房。路易还在傻乐，突然脑子转过来弯，之前不是说这个啊？怎么被他绕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