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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咒灵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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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渐晚,逢魔时刻的暮色笼罩在白雪和村落上,为一切着上荒寂的颜色。

“这里很奇怪。”五条悟眯着眼睛扫视着这个看上去无比平静的小渔村。

浓重而挥之不去的咒力蔓延在在村子的每一个角落,阴森压抑的负面情绪仿佛附骨之疽蚕食着一切活着的生灵。

这个小小的渔村简直是咒灵诞生的温床。

那些咒力汇集到远方山崖上的一座已经废弃的工厂,在五条悟眼里,那里仿佛笼罩着一层屏障,使他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能骗过六眼的咒灵?五条悟的兴趣更加浓厚。

而且这是出来玩啊,在很少出门的五条悟眼里,渔村、大海和刚刚穿过的群山,再加上可以在六眼面前蒙混过关的咒灵,让他觉得足够新鲜了。

“果然又是这里,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一直来这里做无用功。”甚尔斜靠着在车门上,将衣服的拉链拉开,扯了扯里面羊毛衫的领子。

“这里的人,其实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吧,死了还——”

“甚尔。”北野竹轻飘飘地叫了一声甚尔的名字。“小心我回去扣你的赌马经费。。”

“好了好了,我不说行了吗?”甚尔举手做投降状,在寒风中露出一节肌肉遒劲的手腕。

“所以我们是来祓除咒灵的?”五条悟皱眉问道。

“算是吧,毕竟某人就是喜欢打白工。”甚尔嗤笑一声。

一旁的五条悟被北野竹裹得像个团子,冲锋衣再加上厚毛衣,最后还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条红色的围巾,把婴儿肥的小脸遮住了一半,如果再戴上眼罩,简直就是密不透风。

反观北野竹,还是白衬衫牛仔裤,最后外面不伦不类的套了件羽织,车上被甚尔嘲讽后,把羽织换成了风衣,风度是有了,但看着能把人冻死。

在北野竹镇压了二人对他穿着的反对意见后,一行人向村里走去。

说是渔村但是其实已经有些荒废了,很多房屋看上去已经不再住人,整个村子零零星星有几十户人家。

走进村子后,几乎看不见人,偶然有人出现,也只是匆匆扫视一眼,警惕地避开。

“滚开,离开这里!休想收买我们,你们的那些赔偿去喂狗都不够!”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嘶声喊道,他的声音像一道炸雷打破了小村的平静。

男人的声音扭曲而含混,他艰难地躺在轮椅上喘着粗气,毛线帽戴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得有些滑稽,他的眼里遍布着红血丝,仿佛刚刚的话语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您误会了,我们是来看鸢子婆婆的,这是他的外甥。”

北野竹狠狠地戳了戳了甚尔的脊背,让他上前去搭话。

“是的,我是井上家的外甥,前年还来过一次。”甚尔不情不愿地道。

“井上家的外甥?咳咳——咳咳”说着男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就好像他的身体是一个濒临报废的机器,他艰难地转过自己的头,看了甚尔一眼。“我想起来了,是叫甚尔是吧。”

甚尔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应该知道一些这里的情况,刚才很抱歉。”男人似乎是想要弯一弯腰以示歉意,却又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条件并不允许,只得无奈地闭了闭眼。“你们走吧,我要休息了。”

“你需要我帮助吗?先生。”

“不用了,我女儿在照顾我,她在家里做饭。”

男人艰难地抬起头,拒绝了北野竹。

北野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五条悟拽了拽北野竹冰冷的手,让他放慢自己的脚步。

北野竹抬手,指向远处的山崖,寒风吹得他的风衣飒飒作响,显得他更加瘦削。

那正是刚刚五条悟注意到的废弃工厂。

残破的水泥墙壁,锈迹斑斑的铁围栏,已经倒塌不知作何作用的巨型钢架,散乱的钢筋直冲向天空,张牙舞爪得像一个穷途末路又瘦骨嶙峋的逃犯。

“那是一家氮肥厂。之前效益很好,给这个世代捕鱼为生的小村带来不少好处。但是大概在十年前,工厂为了节省成本,向海里排放污水,村里的很多人都生了重病,死了很多人。在查不清楚原因的前提下,人们认为这是一种传染病,村里的人陆续搬走,留下的人几乎都是病情太重,已经无法在外界的歧视和排挤下独立生存的了。”

“他们聚集在这个小村里,抱团取暖。但是这种情况下,诅咒的诞生简直是必然的结果。”

“所以我才说你是在做无用功。”甚尔望向那座可悲又罪恶的工厂,眼神里闪烁着让人看不清的东西。“每隔两年都来这里一次,反正这里的人迟早是要死的,死在诅咒手里还痛快一些。”

“悟,你是怎么想的。”北野竹没有理会甚尔的牢骚,蹲下来去看被他裹得路都快走不动的五条悟。

“我不知道。”五条悟的语气有些迷茫,他苍蓝色的眼睛在红围巾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通透。

“如果这件事我遇见了,我会去祓除咒灵的。但是如果让我刻意去这么做,我觉得我想不到。”

空阔的天地之间,飘洒的风拂过三人的身躯,五条悟那双好看到不像人类的眼睛,倒映出此地的寂静和荒凉。

孩童的天真纯质和神明的傲慢冷漠在这双苍天之瞳中折射出无机制的冷光,融洽而矛盾。

北野竹注意到,是想不到,而不是不想去做。

“已经足够了,悟。”

“再多的事,其实我也做不到。”他自嘲地笑了笑,。

“走吧,去每次招待我和甚尔的那户人家。”

井上家的表札早就残破不堪了,“上”字的上半部分墨迹褪去,让人乍一看还以为是“井一”。

鸢子婆婆是一个矮小而温和的妇人,也是这个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健全人,她独自一人照顾着神经失常的儿媳和孙女,而她的儿子是那场灾难最早死去的受害者。

“我对鱼过敏,这救了我一命。”她佝偻着脊背,浑浊的眼睛疲惫而平静。“但我的生鱼片做得是最拿手的,雄一很喜欢吃。”

鸢子婆婆的声音和味增汤的搅和在一起,咕嘟咕嘟的冒着温暖的泡泡,在寒冷的冬夜里升腾起平和的雾气。

“喜欢吃鱼的人都没能活下来。”

甲基汞的毒性通过食物链富集在鱼肉中,这种隐秘而绝望的方式,让这座以捕鱼为生的渔村深受其害,而对于神经系统的不可逆性毒性,无疑将这里的人推向更深的深渊,更可怕的是,母体无法清除这种毒素,将它传递给还在孕育中的孩子,于是孩子一出生要么死亡,要么永远失去思考和行动的权利。

这里遍布着疯子、行动不便者和濒临崩溃的正常人。

但是很难想象鸢子婆婆的仍是一个极为体面的老妇人,梳得一丝不苟的银发,打理得干干净净的衣服,显示着她对生活的倔强,一旁的床上躺着她一出生就注定痴傻瘫痪的孙女,房间的角落跪坐着她眼神呆滞的儿媳。

“猫咪都死了,喵呜——咪”女人似乎是见了生人,有些害怕,她躲起来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猫咪都去跳海,海里有小鱼,小鱼——小鱼怎么办,妈妈——”

她激动地哭了起来,冲到自己女儿的榻前。

“怎么办,妈妈,没有,鱼——”

“没关系的,爱,现在的鱼已经可以吃了,工厂倒闭了,不会有人伤害我们了。”鸢子婆婆的语气温和到让人想哭,她安抚着自己激动到抽搐的儿媳,让她渐渐平静下来。

“让你们见笑了,非常抱歉,但是爱只是忘不了那些年的事情,我只要解释一下她就不会这样了。”

鸢子婆婆站起身来鞠躬,向三人道歉。

北野竹侧过身避开鞠躬,倒是甚尔大大咧咧继续喝着汤。

北野竹状似无意地询问起今天早上遇到的男人的事。

“独身的男人,由女儿照顾——你说的是今田家吧。”

鸢子婆婆用勺子搅拌着锅里的味增汤,屋里弥漫开温暖的香气。

“他们家风评不是很好,今田二——就是你们遇到的人,之前是村里的医生,但当时那种病刚出现的时候,他其实耽误了不少病人,死的人太多,大家就怨上他了。”

“而且他的父亲在那座氮肥厂工作,后来事情起因基本明了后,受不了村里人的非议,自杀身亡了,扔下了自己已经残废的儿子。”

鸢子婆婆叹息着说。

“村里很少有人愿意和他打交道,他现在经常发火,和他的女儿吵架,脾气大不如前。”

“如果有冒犯你们,我替他向你们道歉,他以前的脾气不是这样的。他刚从医学院毕业回到村里时,还是个温和又守礼的年轻人。”

“那件事,让太多人的人生就此改变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

鸢子婆婆停下叹息,正色道。

“今年很奇怪,我并没有发现咒灵的痕迹,而且村里也没有人因为咒灵死去。”

鸢子婆婆具有微弱的咒力可以支撑她看清咒灵,于是北野竹雇佣她为自己工作,可以说是这座小渔村的专职辅助监督。

而假托甚尔是他的外甥,也算是为他们的定期到访找到了理由。

“我知道,我知道,是那座工厂,那里绝对有问题!”

终于被允许脱掉部分衣服的五条悟跳起来,欢快地举手道,嘴里还喝着鸢子婆婆刚煮好的味增汤。

他将嘴里最后一口汤咽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毕竟我眼神不错嘛。”他挑衅地看了甚尔一眼,惹来一声冷笑。

“真是可爱的孩子。”鸢子婆婆笑了,皱纹像花朵一样在她的脸上绽开,屋子里温暖的炉火和五条悟与甚尔互不相让的嘲讽和外界的寒冷与寂静形成了一种鲜艳的对比,炉火在轻微地跃动着,让人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上上次你们来这里,还拍了照片。那时候甚尔你还没有这么高呢。”鸢子婆婆悄悄地抹去自己滴下的眼泪,找来被框在相框中,保存完好的相片。

照片中十三岁的甚尔别别扭扭地站在井上家的门前,那时候表札的墨迹也尚且清晰,旁边鸢子婆婆穿着和服微笑着站在一旁,眼睛中也没有如今的浑黄和血丝,照片的下方伸出一只比着耶的手,瘦削而骨节分明,应该是拍摄相片的北野竹的。

看来他也没有自己刚刚说得那么不情愿嘛。

五条悟腹诽。

“你们是第三次来这里祓除咒灵了吧。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们了。”鸢子婆婆擦拭着相框上的灰尘,看得出来她很珍惜这张照片。“毕竟除了你们,没有人会管这里了。”

“错了,是第四次。”甚尔突然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鸢子婆婆的话。

五条悟发誓,他这一路上从没有看到过禅院甚尔的脸色这么难看过。

作者有话要说:请问有人吗?我果然是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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