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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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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中旬,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年过古稀、犹老当益壮的镇北大将军忽然在自己家里暴毙而亡。

圣上得知消息的瞬间便险些晕厥过去,随即龙颜震怒,当机派巡按御史代天子前往北地查明真相,并下赐尚方宝剑,予以‘无人不可抓,无人不能办’的生杀予夺之大权。

巡按御史还在路上,京都中便有人跳反。

向圣上告发:靖王私交镇边守将勇毅右将军秦熙明,蓄意毒杀镇北大将军,以镇北大将军之位换得秦熙明携镇北军五十万兵马投靠,从而控制京都门户燕云关,意图谋反。

这位自称是靖王心腹的告发人情真意切地说:“看不得靖王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举,实在良心难安,故而向圣上禀明。”随即撞柱而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圣上再次龙颜大怒,下令包围靖王府,果然从靖王府中查抄出了与秦熙明秘密来往的信件。

靖王却大呼冤枉,咬死不认,言之昭昭是有人蓄意陷害他,多半是宁王或者邺王,他们在朝中党羽众多,座下效力犬马无数,是他们精心安排了这一出,毒杀镇北大将军,伪造信件,诬陷他靖王谋反,意图抢夺他统帅戍京三大营之权,除掉他这个最强劲的眼中钉。

于是宁王和邺王也纷纷跟着喊冤,上书请求圣上查明真相,还他们一个清白。

三大亲王的党羽纷纷出言相帮,在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比京都最大的菜市场都要噪杂三分。

圣上本就年纪大了,短时间内连续动怒两次,又让朝堂之上的百官吵得头昏脑胀,身体一时之间承受不住,真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圣上果断下达了一系列命令,镇压局面。

一、罢免靖王统帅戍京三大营之权,由亲军卫指挥使孔霖接管戍京三大营,负责守卫京都;原亲军卫指挥同知方不缺升任指挥使,接管亲军卫,负责守卫皇宫。

二、令靖王圈禁于靖王府,事情真相未查明之前不得放出。

三、罢免秦熙明勇毅右将军之职,将他打入监牢等待详查,如有异动视同谋反,诛杀九族。

四、着忠武左将军司徒震接管二十万镇北中军以及十五万右军,配合巡按御史详查毒杀镇北大将军一案,并安抚镇北军上下,镇守边境安定,防止狄人趁机作乱。

五、着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彻查靖王谋反一案,锦衣卫从旁监察纠察,还原事情真相。

八百里加急的圣旨抵达左军大本营的第二天,吴家接周燃离开的马车就到了。

在司徒震面前,吴永仕意气风发,鼻孔快抬天上去了。

“我三哥说了,圣旨既下,你司徒将军已然得了控制五十万镇北军之权,与真正的镇北大将军只差一个名分,若到了这个地步,你司徒将军还拿不到镇北大将军之位,那也怪不得我们吴家了。”

司徒震笑笑:“吴家主好手段,某佩服。”

周燃背着个小包袱,怀里揣着匕首,头上戴着一顶白纱帷帽,慢慢走向马车。

他越走越慢,走到一半竟走不动了,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司徒震。

白纱底下满眼眷恋不舍。

“夫君……”

他的心底悄悄唤他,动情地、依恋地。

若非有吴家人在场,他早已经折身奔回去,飞扑进他的怀里。

拥抱他,亲吻他,告诉他还没有分别但他已经开始思念他。

他思念他的体温,思念他的气息,思念他宽大的手掌抚过他脊背时带来的颤栗。

“夫君……”

他无声地张开嘴唇,又一次地唤他。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事,司徒震突然大步走过去,一把将他扯进怀中,紧紧搂住。

“十三皇子,即使到了京都,也别忘记我这个夫君呐~“

他轻佻又下流地扔出这句话,却温柔地握住他的后脑勺,隔着白纱吻住了他唇。

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纱,唇与唇紧贴着厮磨。

熟悉的体温和气息重新笼罩了他,周燃的眼眶瞬间湿红。

他闭上眼睛,左右两滴晶莹的泪珠从脸颊滑落,沁入厮磨的唇舌之中,带来些许苦涩。

那一小块白纱被反复蹂|躏,在唇与舌的勾缠之中被唾液彻底浸湿。

周燃多么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可他也明白现实并不允许他过分眷恋。

司徒震松开他,转动他的身子在他腰后轻轻推了一把:“去吧。”

去吧,我的小狐狸,且让你在森林里玩几天。

很快我就会去找你的。

司徒震也很难过,但他对未来有信心,笃定暂时的分离是为了日后的长相厮守。

他坚信他的小狐狸谁也夺不走,他的小狐狸注定永远属于他。

周燃竭力压低哭腔,说着只有他和司徒震两人之间才懂的话。

“我不会忘记你的,我永远、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他一狠心,闷头走向马车,白纱之下眼泪夺眶而出。

“主子,您小心些。”吴嬷嬷扶他坐进马车,自己也坐在了他的旁边。

吴永仕翻身上马,在前方领路。

车夫挥动鞭子,马车缓缓启动,跟在后方。

车厢轻轻摇晃,周燃端坐着,双手规矩地放在腿上,无声无息,身子僵硬得像一块木头。

“主子,马车里太闷,反正也没外人,不如您把帷帽摘了吧,可以透透气儿。”

周燃摇头,不吭声。

吴嬷嬷有些惴惴不安。

分别一整年,她有些揣摩不明白主子的心思了。

在司徒震身边呆了那么久,主子只怕心里已经有几分偏向司徒震了。

唉~

吴嬷嬷无声地叹了口气,以后再用细碎的工夫,一点一点消减司徒震对主子的影响吧。

一行人渐行渐远。

直到他们的身影没入地平线完全消失,司徒震才召来谭俊询问:“都处理干净了吗?”

谭俊抱拳:“将军请放心,痕迹已经全部扫清,无论谁来查,都不会查出我们曾经在秦熙明身边安插过密探。”

“很好。”司徒震满意颔首,“遮掩住了这一层,此次朝野动荡,与我们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谭俊欲言又止:“将军,老将军他……”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司徒震叹了口气,唏嘘道,“是我对不住他。”

“将军,我……”谭俊有些无措,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司徒震摇摇头,眼角眉梢透出些冷意,“说归说,但计划还得继续。”

他一巴掌拍在谭俊后背:“让你跟着我处理左军事务大半年,现在让你接管右军,能做到吗?”

谭俊抱拳垂首:“属下绝不会辜负将军的期待!”

“很好。”司徒震满意点头,口吻中带了些许温情地向他解释,“从我谋算镇北大将军之位起,我就是这样打算的:熊尧善战,性子直率鲁莽,适合统帅本就与我们感情深厚的左军,属于锦上添花。而你谭俊善谋,性子周全温和,更适合统帅曾经是秦熙明麾下的右军,是雪中点炭。”

“你与熊尧两人,在我身边近十年,随我出生入死,替我鞍前马后地办事,若我能得镇北大将军之位,那么左右将军之位也合该是你们两人的。”

闻言,谭俊立即单膝下跪,信誓旦旦道:“将军器重,属下没齿难忘,愿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起来吧。”司徒震笑了一下,伸手扶他起身。

“不过锦上添花易,雪中点炭难,秦熙明虽然倒了,可他军中的心腹还在,而且他镇守边境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几乎不曾有过大错,待下面的士兵和百姓也挺好,很得军心与民心。”

“所以你刚开始接管的时候,难免要受些委屈,但你不用着急,也不用想着替我尽快收拢右军,你大可以慢慢来,一点一点地潜移默化地改变,你要对我有信心,我没有催促你,就代表你尽可以从容办事。”

谭俊点头:“属下明白。”

司徒震看了眼他的脸色,温声道:“老将军之事,若你心里实在过不去,便在为他办丧时多用些心吧。”

“保家卫国一生,最终亡于权斗。”

“生前巅峰荣耀,死后人走茶凉。”

“朝堂权力倾轧,古往今来,莫不如是啊……”

司徒震一声长叹,翻身上马,率领麾下往右军辖地奔去。

到了右军大本营前,士兵上前来拦。

司徒震拿出圣旨,高举于前,朗声道:“圣上有令,着本将军接管右军,尔等还不速速让开!”

士兵们面面相觑,让开了一条道路。

司徒震当即轻踢马腹,长驱直入。

有士兵跑去禀报消息,司徒震不管。他御马行至将军主帐前,高声道:“秦熙明,圣旨已下,命你迅速自缚而出,随本将军前往燕云城囚于提刑按察使司,等待巡按御史来查。”

一群军官打扮的将领拥上来,纷纷嚷道。

“我们将军是无辜的,他不可能毒杀老将军!”

“是啊!定是有小人诬陷我们将军,你不能就这么我们将军带走!”

“他狗屎的,你以为你是谁?大摇大摆闯进我们右军,真当老子的刀不杀人吗!”

唰地一声,两方士兵纷纷抽出腰间长刀,利刃相对。

“秦熙明是否无辜,本将军说了不算,须得由巡按御史查明真相,由圣上判定。”

片片刀锋之下,司徒震不动如山,脸色淡淡:“本将军奉旨接管右军,奉旨擒拿秦熙明,尔等如若再要拦在本将军面前,便是违逆圣意,意图谋反,立斩无赦!”

他居高临下,锐利的视线扫过众多将领,厉声道:“话已讲明,本将军看看到底谁敢再拦!”

有几位将领面露怯色,不禁悄悄挪动脚步,退到了一边。

让开的人越来越多,只有两个军官依然毫无畏惧地挡在马前,异口同声。

“要想抓我们秦将军,除非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真是找死。”谭俊温和的脸庞露出一丝狠色。

他打马上前,俯身横刀一砍一挑,一颗硕大的头颅飞向半空,光秃秃的脖颈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并肩而站的那个军官一脸。

那个军官目瞪口呆,似乎没想到司徒震如此狠绝,竟然真的出手杀人。

他骇得骨头顿时软了半边,不由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郑将军!”

“郑将军……“

众将领惊骇出声,看见同袍骤然惨死,皆神色戚戚,间或闪过一丝愤怒之色。

谭俊手中长刀犹在滴血,疾言厉色地训斥道:“你们是夏朝的子民,是朝廷的将士,该听从的是圣上的旨意,而不是秦熙明的命令。同袍多年,你们可以对秦熙明有情谊,但这份情谊不是让你们拿来违抗圣旨的!如果你们真的认为秦熙明受了冤屈,就该在巡按御史查明真相时老实配合,而不是拦在我们司徒将军面前,加重秦熙明意图谋反的嫌疑!”

此话一出,众将领面色讪讪,纷纷低头不言。

司徒震下马,掀帘走入帐中,这次没有一个人再上来阻拦。

秦熙明身着盔甲,安静地坐在书案后面,双眼闭着。

“秦将军,圣旨既下,跟本将军走吧。”

秦熙明睁开眼睛,平静问道:“是你做的?”

“我?”司徒震嗤之以鼻,“秦熙明,我比你年轻二十岁,你不会以为你能和老将军一样,在镇北大将军之位待一辈子吧?”

秦熙明沉默,半晌,喃喃道:“不是你,又是谁呢?这一局下来,最受益的明明就是你啊……”

“巡查御史到了之后,你大可以如此对他说,让他尽管查。”司徒震淡淡道。

他挥挥手,身后的两位士兵走上前,将秦熙明反剪双手,用绳子绑住。

司徒震走出将军主帐,见士兵将秦熙明押进囚牢,便翻身上马,交待右军众将士。

“本将军奉旨接管右军,本该亲自出手,好好整顿一下你们的目无军纪。但巡按御史马上就要到了,本将军得全力配合他调查秦熙明毒杀镇北大将军一案,抽不开身,所以右军暂由本将军的参将谭俊接管。”

“案件进展,本将军会及时告知谭将军;若你们手里有什么线索,也可尽数禀报谭将军,由谭将军向本将军汇报。在此期间,右军一切事务照常,尔等要尽职尽责,如有妄动,则视为违反军纪,严惩不贷!”

说完,他轻踢马腹,率军离开右军大本营,前往燕云城。

另一边,吴永仕一行人刚刚进入燕云城。

车厢里,周燃冷不丁开口:“吴嬷嬷,去买一匹好马。”

“啊?”吴嬷嬷疑惑道,“主子,买马做什么?”

周燃不愿意解释,只道:“你去买就是了。”

“是。”吴嬷嬷应了一声,叫停马车,跟吴永仕说了几句,带着车夫前往马市。

吴永仕骑马过来,在窗边问道:“鸯鸯,你买马是打算骑马吗?”

周燃的声音清亮地响起:“六表哥知我,这样晃晃悠悠坐着马车心里闷得慌,我想跟六表哥一样骑马赶路。”

“可是骑马太辛苦。”吴永仕提议道,“鸯鸯你身子娇贵,还是坐马车吧,更轻省些。”

周燃的声音微微上扬:“多谢六表哥好意,不过我不觉得辛苦,六表哥就随了我吧。”

吴永仕顿时失笑:“行,都随你。”

好马买来,配上了辔头鞍鞯,周燃下了马车,翻身上马,脚踩马镫,一手扯缰绳,一手执长鞭。

他轻踢马腹,纵马前行,奔出燕云城,向京都而去。

冬季寒风起,头顶白纱飘飘荡荡。

帷帽遮掩之下,他漂亮的眼睛坚定如铁。

从今以后,他不会再乖乖坐在马车里任由人运来带去般当一个傀儡了。

他是当今圣上的嫡子,是未来的君王,是所有人的主子。

他要亲自操控方向,让一切力量为他所用,去他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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