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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寒梅最堪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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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韩府书房之中,令楷正坐在书桌之前,抚着额头,看着眼前的几本旧籍史册,只觉心烦意乱,一向悠然自若的眉目有了难掩的愁绪。

令歌来到令楷的书房,他一进门便唤道:“阿楷,我从宫里回来了!”

令楷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令歌,眉目间的愁绪倏然消失,他伸出手示意令歌过来。令歌见状走了上前,牵住令楷的手,提议道:“明日阿楷你和我出城去送送长公主和贤王,如何?”

“好。”令楷答应道。

“真好,他们要去江南游玩了,”令歌叹道,“以后我们也会去的,对吗?”

“对,我们也会去的,我向你保证。”令楷颔首笑道。

此时,门外传来周玉的声音,他说道:“大人,耿善刚刚回到府上了,可要立即传唤?”

令楷和令歌互视一眼,只听令楷说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令歌开口说道:“阿楷你若是有什么事,不妨现在就去见见耿善,我回去等你。”

令楷淡淡一笑,应了下来,道:“你去吧,待会我过来。”

说罢,令歌便转身出去,唤住周玉,道:“小周,你去把耿善叫来吧。”

“好。”周玉答应道,令歌正准备离去时,周玉又问道:“殿下,辰玉姐和侍辰兄是去江南了吗?”

令歌颔首道:“对,他们这段时间都在江南。”

周玉点点头,笑道:“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去叫耿善了,告退!”

令歌看着周玉匆匆离去的背影,一时想起了辰玉师姐出嫁的那天,周玉与自己的谈话:“世间本就没有停滞不前的人,每个人都会改变。”

这是阿楷告诉周玉的话……

令歌微微垂眸,只希望自己和阿楷永远不会改变。

而后,书房内,令楷正站在书桌前提着毛笔在纸上写字,耿善则在他的身前汇报着某事。

“当真?”令楷抬眸看向耿善,房中烛火通明,更是将他眼中流露出的惊讶尽数展现。

“千真万确,这些消息不会有错,都是我从北魏皇宫老人那里打听到的,大人尽管放心。”耿善回应道。

令楷放下手中的毛笔,直起身来对耿善说道:“耿善,我之所以才委托你去燕京,是因为我当你是我的心腹,你调查的这些事情一概不能外传,可明白?”

“耿善明白,大人对我来说恩重如山,我定不负大人所托,此事也不会让旁人知晓。”耿善颔首回应道。

“好,”令楷细细地思索着头脑中的线索,“你先退下吧。”

耿善颔首,他看了一眼令楷,发现令楷已经低下头重新写着毛笔字,只是一滴墨水骤然滴下,在纸张上开出一朵墨花,毁了先前悦目的书法。

这一幕让耿善心中感到慌乱,他从未见过令楷这般心神不宁,想来能让令楷如此的事情,只会与玉迟王有关。

但愿希望他们两人能够顺利渡过难关,耿善祈祷着。

夜里,兰风阁。

令歌躺在床上静静地睡着,手中拿着一本话本,半梦半醒之间,他发现有人拿走了他手里的书,迷糊地睁眼一看,发现正是令楷。

此时房内光线昏暗,令楷俊毅的面容近在咫尺,却总有一种朦胧之感,让人感觉疏离,直到那熟悉的吻落下,令歌才感到安心。

“阿楷……”

令歌轻唤了一声,他伸出双手环住令楷的脖颈,与令楷在床榻上缠绵着,爱意亦在此时汹涌而至。

看着令楷深情专注的双眼,令歌再一次为他沦陷,将身心全然托付于他。

当潮水褪去之后,令楷沉重的呼吸声拍打在令歌的脖颈之处,他看着令歌的月牙状胎记,眉头紧锁,很快,他闭上双眼,似乎正被烦心之事所缠,难以挣脱。

令歌低眸看着匍匐在自己身上的令楷,有些疑惑,他伸出手指轻抚着令楷,从眉头到鼻尖,问道:“阿楷,你怎么了?”

令楷睁开双眼,并握住了令歌的食指,直起身来看着令歌,浅笑着说道:“没怎么,有些累了,早些睡,明早我和你去送一送长公主和贤王。”

说罢,他便躺在了令歌的身旁,搂住令歌打算沉沉地睡去。

“阿楷。”令歌小声地唤道。

“嗯?”令楷睁开双眼看向令歌。

“耿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令歌不安地问道。

令楷伸出手揉了揉令歌的脑袋,用一如既往轻松的嗓音回应道:“能有什么事?他那会见我,是急着把北国春给我,好让我明日送给长公主和贤王殿下,让他们带在路上喝。”

“原来是这样。”令歌喏喏点头道,松了一口气。

“耿善带回来的北国春挺多的,明日你拿几包过去给甯霞师姐,如何?”令楷又道。

“好。”令歌答应下来,而后闭上眼睛,紧紧地抱着令楷入睡。

翌日,大将军府,甯霞正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抚着琴弦,只是琴声时断时续,许久并未演奏完一曲乐章,似乎抚琴之人心事重重,心思并不在琴弦之上。

“师姐的琴声里似乎有心事?就连这《思宁曲》都弹得断断续续的。”

甯霞抬起头来,发现正是令歌前来,他正倚在门边看着自己,似乎已经来了一段时间。

“是在想念意明吗?”令歌含笑问道,同时他的手中举起一封信,“看看这是什么——姐夫的来信。”

甯霞一笑,道:“上面写了什么?”

“姐夫写给师姐你的信我怎会知道写了什么?”令歌走上前将信递给甯霞,“今日早朝,南海那边来报,齐军大捷,击退倭寇,如今正在乘胜追击,将倭寇彻底赶出南海,想来再有一两个月,意明就会回到长安了,陪着师姐你平平安安地生下腹中孩儿。”

甯霞将信件拆开,看着信里的内容,只觉心间一暖,她笑道:“他平安无事就好。”

“我还带了这个,”令歌提起两包小包裹,“这是耿善从燕京带回的北国春,我特意送来给师姐你品鉴的,多的你还可以送给王大将军和大夫人,让师姐你好好孝敬公婆。”

甯霞一笑,道:“你可真为我考虑。”

令歌坐在茶桌前,又道:“今早送长公主和贤王出城,他们南下去了江南,我打算明年等望舒师姐和风澈兄成婚之后,就和阿楷去江南游玩,师姐可想去?”

“自然想去,只是比起江南,我很想回宁州。”甯霞说道,一双眼眸低垂着,在琴弦之上,在思乡之上。

令歌点头,笑着安慰道:“那还不简单吗?去就是了,意明要是不能告假,我们陪师姐你去。”

“侄儿媳,看看二叔我和你二婶给你送什么来了。”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令歌回头一看,正是王炳和他的妻子前来。

“哟,玉迟王也在呢。”王炳嬉皮笑脸地说道,高傲自大的模样总让令歌感到不适。

此时,他身旁的妻子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他这才拱手行礼道:“臣见过玉迟王殿下。”

“王二将军无需多礼。”令歌淡然说道,随后抬手示意,“两位都坐下吧,如今我师姐已经嫁给意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也算是你们的晚辈。”

王炳挑眉一笑,同妻子一起坐下身来,他说道:“我今日前来是给我侄儿媳送补品的。”说着,他拍了拍手,身后的几位侍从便端着一个个大红匣子走上前来。

“打开,让我侄儿媳和玉迟王殿下看看。”王炳吩咐道。

几位侍从闻言纷纷打开了手中的大红匣子,定睛一看,令歌只觉扑面而来的铜臭气息,那些大红匣子里有人参有灵芝,以及各类上好的名贵补品。

“这些东西名贵不已,恐怕要花不少钱吧。”令歌叹道,即使自己深受陛下宠爱,也不曾获赏这么多的名贵补品,当然自己也的确用不上。

“这些钱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王炳摇了摇手说道,神色得意洋洋。

王炳夫人再一次用胳膊肘顶了一下王炳,王炳这才收敛下来。

待王炳夫妇离开后,令歌笑道:“看得出来,王炳倒是有些怕他的夫人,他夫人什么来头?”

甯霞解释道:“二婶的娘家说不上是名门望族,却也出身不低,想来她最初嫁给二叔,更多的是因为娘家的利益,却不想,二叔对她倒是颇有情意,平日也颇为言听计从。”

令歌一笑,不再追问。

与此同时,玉迟王府中,白栈期的房内,令楷正与白栈期面对面地隔桌而坐,两人神色严肃,对交谈之事格外慎重。

“说吧,你找我有何事?”白栈期开口问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令楷淡淡一笑,道:“如白掌门所言,我的确发现了一些线索,是关于皇后,也是关于你的。”

白栈期眉目微凝,只听令楷继续说道:“当初淮阳王被抓前夕,我记得白掌门你前去江南,追查那批走私到江南的兵刃,结果如何?”

“其中有一批消失不见了,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运河附近,之后运往了何处就无从得知了。”白栈期说道。

“白掌门可记得玉门关消失的药材物资?”

“自然记得,”白栈期颔首道,“之前若非你向秦家和凌岚药局请求帮助,恐怕代杭早已被处决。”

“据我发现,那批消失的饷银应该是被分成了零零散散的银子,以朝廷拨款的方式分配到了各地财库之中,调用之人则几乎是皇后的势力。”令楷继续说道,“而那些药材物资,我的人则发现它们出现在了燕京一带。”

“燕京?”白栈期有些震惊。

令歌点头,又道:“我想当初那批消失在运河附近的兵刃铁器,也是北上去了燕京。”

“为何去了燕京?”白栈期问道。

“这也是我今日来找白掌门你的原因。”令楷说道,“不妨我们大胆地猜想一番,皇后为何要在北魏的都城一带聚集物资?”

白栈期分析道:“燕京乃北魏的都城,北魏覆灭多年,燕京早已不复昔日繁华,朝廷对那里的整治这些年早已松弛下来,在那里聚集物资不易被发现,只是,她为何要聚集物资?”

令楷颔首道:“白掌门所言有理,聚集物资自然是为了养兵。”

“养兵?你的意思是皇后要起兵谋反?”白栈期追问道。

“皇后定然有此打算,只是如今还未到那一步,”令楷说道,“关于皇后这个人,白掌门就没有什么疑惑吗?”

“有,可是我不能确定。”白栈期说道,“当年我一直以为皇后是从宁州遇仙那里知晓书局乃遇仙一事,可是前段日子我问了马氏,她并未将此事供出。”

“也许我能解答白掌门的这个疑惑。”令楷说道。

白栈期双眼微凝,专心致志地听着令楷说道:“宁州遇仙没有将名录供出,可是皇后又知晓书局乃遇仙麾下,自然是身边有人知晓此事,这个人又会是谁?”

白栈期道:“知晓此事的人只会是遇仙之人,或者是皇帝,可是皇帝不可能告诉皇后此事,他一向维护遇仙,就连当年你父亲一案涉及遇仙他都不知情……”

“的确,我想白掌门你心中也已经起疑,”令楷又道,“燕京,起兵谋反,仪鸾,折雪,知晓书局乃遇仙,这些线索碎片凑在一起,让我们不得不联想到一个人。”

“怎么可能?他死于紫荆关战役那么多年……”白栈期不愿相信,即使她无数次希望那人未死,也不愿接受如此残酷的真相。

“虽然我们并不能确定燕北是否还活着,但是折雪的轻功你也看见了,那是燕北的功夫,还有仪鸾的翎羽心法,这世间除了燕北,又还有谁能教他们?”令楷说道。

“他们说是燕北的遗作。”

“白掌门你与燕北早年相识,他真的会是一个写书专研的人吗?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根本没有那样的遗作呢?”令楷反问道。

白栈期默然,只听令楷又道:“其实说回来,我和折雪的轻功可谓是师承一脉。”

“什么?”白栈期不解地问道。

只听令楷说道:“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我想这句话白掌门你并不陌生。”

白栈期甚是激动,问道:“这是燕北轻功的口诀,你是怎么知道的?”

“昔日,我曾偶遇一位过路的高人,是他传授于我的,”令楷回应道,“那人双眼如炬,身形疏瘦,似乎饱经风霜,若是没猜错的话,我想他便是燕北。”

白栈期只觉呼吸一滞,一颗心骤然波动,她说道:“那人定然是燕北,若是他没死,这么多年,他又去往了何处?是皇后?”

“皇后和燕北定是同盟。”令楷说道。

“皇后不是王家的女儿吗?怎么会和北魏有所关系?”白栈期质问道,“这一切也许只是我们多虑猜测的巧合。”

令楷解释道:“说起来,我们这次回长安,就是受太傅所托,调查有关皇后的一切。太傅已发现皇后身世存疑,本想让我介入调查,却不想太子派出风澈和言信前往王家的老家襄阳追查,终究打草惊蛇,一无所获,但是能肯定的是,皇后定然不是王家的女儿。”

“那她是谁?”白栈期问道。

令楷抬眸盯住白栈期,说道:“我想,她同你和令歌的母亲一样,是北魏皇室之人。”

白栈期神色一滞,半饷,她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抱歉,白掌门,方才我是诈你的,”令楷颔首歉意道,“我的人只查到了昔日北魏皇宫出逃了两位年幼的公主,与令歌的母亲和白掌门你年龄相仿,我便猜到是你们,毕竟遇仙的崛起绝非寻常人家能够做到,想来也就是在那时,你们与燕北结识。”

往事在白栈期的脑海中浮现,半饷,她点头承认道:“不错,的确如此,我和我姐姐都是北魏魏成帝的女儿,只是我们的母妃受人迫害,我和姐姐才不得不逃走,逃出那冰冷的北魏皇宫,同时也结识了年少时的燕北。”

回想起往事,白栈期淡淡一笑,又道:“其实我并非不相信你说的话,昔年我母妃被人所害的,正是因为那混了麝香的丝线,当时我也怀疑过皇后,可是细细一想又怎么可能?直到你今日这么说,我才确定这样的计谋并非偶然。”

令楷眉头微拧,说道:“应该错不了,太多的偶然凑在一起,只有一种答案,那就是有人刻意为之。若非昨日贤王告知我一句诗,我也不能确定皇后的真实身份。”

“什么诗?”

“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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