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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萧郎是路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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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之行的一日中午,韩清玄的车马歇息在了河边。此时河水已经结冰,天地之间灰白一片,树枝干枯,不见生机。

韩清玄一身青灰色棉袍在身,独自一人立在河岸边,眉目萧然,看着眼前之景。

此时,周玉来到他的身边,将一杯热气腾腾的瓷杯递到韩清玄的面前,“楷哥,你用茶,小心烫。”

“多谢。”韩清玄接过茶水,握在手中,感受着那温热之感,想借来融化自己冰冷的心。

“想来再过二十多天,我们就可以遇上贤王和长公主了,定能在年关之前赶回长安。”周玉说道。

韩清玄点头,继续看着江上之景,思绪飘远。

周玉开口说道:“说不定到时候太子殿下就醒了,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韩清玄低眸一笑,道:“但愿如此吧。”

半饷,他叹息着说道:“原来离开长安就是这样的感觉,当初的他该有多难熬……其实我知道他离开长安会痛苦,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我宁愿他恨我,怨我,甚至不再爱我,也不要他在宫里被一生囚禁,小周,你能明白吗?”

愈往后说,韩清玄就愈发激动,他希望有人能够理解他。

周玉微微点头,说道:“我明白,楷哥切莫自责,我知道楷哥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令歌好,终有一天,他会明白你的用心良苦。”

“楷哥若是心中难过,何不吹奏鸣春抒发宣泄一下呢?已经许久没有听见你的萧声了。”周玉提议道,“或者写诗也可以。”

“今时不同往日,我的任何行为都会被放大,会殃及到令歌,连累你们。”韩清玄说道。

正说着,两人便听见队伍的另一边传来声响,有一个侍卫上前来报:“韩相,是秦风澈和袁望舒求见。”

韩清玄闻言,当即迈出脚步,周玉见状也紧紧地跟了上去。

韩清玄来到望舒和风澈的面前,担忧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长安发生了何事?”

风澈说道:“我们有事来和你商议。”

韩清玄微微点头,道:“外面天冷,我们到马车上来说。”

马车上,三人端坐在车厢内,手持温热的茶水杯。

“就是这样,所以我们想着来找你,问问你的想法。”风澈说道。

韩清玄微微点头,道:“现在还得看太子何时醒来,一切从长计议。”

“若是太子醒不来呢?”望舒反问道。

韩清玄道:“那我们只能背水一战,扶持太子之子登基。”

“此事风险极高,你就不怕搭上自己的性命吗?”望舒继续问道。

“我想望舒师姐你为了令歌也会搭上自己的性命,我亦是如此。”韩清玄回应道,双眸坚决,不曾动摇,“事成之后他会离开长安,去过他想过的人生。”

“那你呢?”风澈问道。

“我怎么样都好,只要令歌一生快乐顺遂。”韩清玄说道。

“你和令歌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望舒问道,“你这么爱令歌,若非逼不得已,定不会和甯霞铤而走险,究竟是为什么?”

见韩清玄欲言又止的模样,风澈起身说道:“我下车去,你们慢慢说。”

风澈离开后,韩清玄对望舒说道:“望舒师姐,我想你对令歌的心不比我少,此事我只对你说,听完之后,我希望你可以顾及昔日之情,不要伤害令歌。”

“你在说什么?我怎会伤害令歌?到底是什么事?”望舒浮现出紧张的神色,她隐隐约约可以猜到,此事定然与白栈期之死有关。

良久,望舒离开马车,韩清玄送她下来,并朝着她深深一拜,道:“多谢望舒师姐。”

“无论他身世如何,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师弟,单凭这一点,我就要护他一世周全。”望舒颔首回应道,“说到底,应该是我感谢你,有你这般为他着想,当初我没有看走眼。”

望舒看了看前方,又道:“此去路途遥远,恐有人对你下手,我和风澈已经打算护你周全。”

“好,多谢。”韩清玄颔首感谢道。

看着漫漫前路,韩清玄陷入惘然。

……

玉迟王府,兰风阁之中。先前府中的侍从知晓令歌今日会回来,所以一大早便将阁中的地炉和炭盆烧得滚烫,让阁楼里温暖如春。

令歌走进阁楼,接过小涵事先准备好的手炉,往里屋走去,并坐在了软塌上。

他看见昔日被自己遗留在软塌边的话本和诗集,他拿了起来,只觉回忆又一次袭来,让他无处可躲。

一时间,他又一次泪目,出神不已。

良久,他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发现正是令娘前来。

“婶婶。”令歌欲起身相迎,令娘见状,当即上前扶着他又坐了下来。

“好孩子,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人都憔悴了。”令娘说道,看着令歌不似往日般玉树临风,她心疼不已,只得用手帕去擦拭自己眼角的泪水。

令歌看在眼里心中也难过,他安慰道:“婶婶,我没事,真的……”

令娘说道:“在我面前还要逞强吗?一直以来我都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有什么话和婶婶说,憋在心里会憋坏的,啊?”

“婶婶,要是我……我和阿楷走不下去了,你会不会怪我?”令歌含泪问道。

令娘一时慌了神,安慰道:“好孩子,我怎么会怪你?要怪就怪令楷这混小子,是他欺负了你,不考虑你的想法,等他回来,我亲自带着他来给你赔礼道歉。”

令歌低下头,说道:“不怪他,他没有欺负我,他一直在为我着想,他和小师姐铤而走险也是为了我,只是我不明真相,错怪了他……”

“既然是错怪,为何你们不把话说明白呢?”令娘问道,“你们明明心里都还有对方,不是吗?”

令歌回应道:“我不想他为难,我知道他不愿让我留在长安,去争什么帝位,也不想辜负孙太傅……”

“可是,婶婶,我现在没有选择,更没有退路,我只能去争皇位,才能保住你们所有人,才能给我师父和师姐们报仇,我没有办法了,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和阿楷走下去了,朝堂之上尔虞我诈,波诡云谲,再像从前那样,只会害了他……”

泪水在顷刻之间滴落下来,万般不甘,此时此刻唯有屈服。

令娘亦流下泪水,她说道:“婶婶尊重你的选择,谁都不想有这样的局面,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当面把心里话对阿楷说,好吗?他真的很爱你……”

令歌点了点头,哽咽着说道:“今日的话还请婶婶你不要对他说,我怕他着急,被有心之人陷害利用,等他回京,我再和他说……”

“好,婶婶答应你,婶婶不说,等他回来。”令娘抱住了令歌,全然当成自己亲生孩子那般安慰着,“苦了你了,只怪婶婶没用,还得你和阿楷来保护……”

令歌在令娘的肩膀处哭泣着,一时间泪水便浸湿了令娘的肩膀处的衣裳。

“令歌你这几日就住在府里,婶婶给你做好吃的,想吃什么尽管告诉婶婶,婶婶给你去做。”

令歌直起身来,擦了擦眼泪,笑了一下,道:“好,婶婶做什么我都吃。”

“那就做你最爱吃的卤猪蹄。”

“好,”令歌笑着应道,“多谢婶婶。”

翌日,落音楼。

自从梦珏编写新话本之后,落音楼的生意愈发兴隆,若非令歌乃落音楼之主,此时前来只怕已经没有了座位。

梦珏亲自带着令歌和景修上楼,说道:“刚好雨洁也在,你们便和她一起听书吧,这是新写的话本,令歌你们还没听过,原型是风澈和望舒,大家可喜欢了。”

令歌微微一笑,道:“待会我可要好生听一听。”

来到楼上包间外,梦珏止住脚步,道:“我就不进去了,我还得去账房那边算算工钱。”

“你不打算留在长安了吗?”令歌问道。

梦珏点点头,道:“不了,我打算回洛阳,出来久了,还是很想念书局的日子。”

“不过你放心,”梦珏话锋一转,“我会继续给落音楼写话本的,等回洛阳住段日子,明年我打算出去走遍大江南北,看各地的风土人情,为我的话本积累素材。”

“真好。”令歌微笑道,心中是无限的羡慕。

“无忧呢?他知道你要回洛阳了吗?”令歌又问道。

梦珏顿了顿,说道:“他自然知道,不过他要留在长安打理药局,怎么会向我问他的事?我和他又没什么……”

令歌淡淡一笑,道:“我心想你们两人关系好,所以多问了一句。”

见梦珏有些不自在,令歌又道:“你去忙吧,我和景修在这听书,中午我们一起用膳。”

“好。”梦珏点头应下。

走进包间后,雨洁回过头来看着他们,笑道:“两位随意坐。”

令歌和景修坐下后,与雨洁一同听着台上的陈先生说书,三人时不时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待陈先生说书告一段落时,雨洁开口问道:“殿下可知太子如何了?”

“伤势有好转,只是依旧昏迷不醒。”令歌说道。

“我去点其他的话本来听,顺便叫些点心。”景修起身说道,随后离开了房间。

见景修离去后,雨洁解释道:“殿下别误会,我只是单纯想问赵景云这个人的伤势如何。”

“无妨。”令歌说道,沉默半饷,又道:“你还爱着他吗?”

雨洁摇头,否定道:“不曾,之所以询问他的伤势,仅仅是希望他安然无恙。”

“既然不曾爱他,为何又牵挂着他?”令歌问道。

雨洁微微一笑,含笑说道:“我是不爱他了,可是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从前我也觉得我这个人一向果断,不爱就是不爱了,往事全当过眼云烟。”

“只是如今亲身经历了,我才明白,爱过的人在心里留下的痕迹是抹不去的,每每听见赵景云的名字,我都会心中一颤,当然,仅此而已。”

令歌出神地听着,现在的他亦是如此,甚至更胜。只要听到有关令楷的一切,他都会心中一颤,而后再次陷入回忆之中。

这是为何呢?令歌疑惑着。

“令歌你呢?你还爱令楷吗?”

令歌并未否认,也未回应,只是垂眸沉默。

“想来你还是爱着他的,只是因为一些不可抗的局面而不得不放弃,”雨洁的双眸变得有些黯然,似乎想起何事,而后她抬眸看向令歌,“从前我和殿下说过,两个人只要想长相厮守,只要真心换真心就足矣,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我也算明白,两个人能一同化解困境才是最要紧的。”

令歌默然,他不知如何去解决所谓的困境。

“虽然不知将来会发生何事,但我还是希望殿下你和令楷可以重新走到一起,就算回不去从前,也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令歌点了点头,道:“多谢。”

此时的他明白,之所以会陷入回忆,是因为他还爱着令楷,对往后有所期盼,雨洁则是已经不再爱着景云,在她设想的往后,也不会有景云的存在。

可是往后会是怎样的?令歌毫无把握,也许这一次,自己不得不在命运的面前俯首称臣。

柜台前,景修将点好的话本交到小厮手中,回过身恰好遇到梦珏,梦珏上前问道:“怎么是殿下亲自来点话本?你皇叔可真会使唤人。”

景修微笑摇头道:“是我自己想来的,刚好看看自己想吃的糕点。”

梦珏笑着道:“一起上去吧,我那边忙完了。”

走在楼梯上,梦珏说道:“令歌现在也就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笑容多一些,你多陪陪他。”

“好。”景修点了点头,有些出神,而后他停下脚步立在原地。

梦珏回头看着他,只听他开口说道:“梦珏姐,其实以前我有多希望皇叔能够回到长安,留在长安,如今我就有多希望他可以远走高飞,无忧无虑,甚至更浓烈。”

“会的,有令楷在,令歌一定会安然无恙地离开长安的。”梦珏回应道,话虽如此,但她的心里也隐隐不安。

“这些话在宫里我不敢和谁提起,如今只对你说了,还望梦珏姐姐你保密。”景修说道。

梦珏一笑,承诺道:“三皇子信任我是我的荣幸,我不会对旁人说的。”

“走吧,下一场要开始了,是关于辰玉和侍辰的。”梦珏说道,随后继续带着景修往楼上走去。

当三人离开包间,往,在落音楼口处遇上了王炳和他狐朋狗友们。

“哟,这不是摄政王殿下吗?怎么不在朝堂上反而在这里?”王炳没好气地说道,眉眼充满挑衅。

令歌并未理他,只是带着景修和梦珏绕开王炳走了过去。

“我就说他不敢和我造次,见到我也只能灰头土脸地绕道走,你们还担心他找我麻烦……”

“哈哈哈……”

景修和梦珏不安地看了看令歌,发现令歌只是低眸不语,难以解读他的神色是怒还是悲。

几日后,回到皇宫,令歌一如往常地早起去宣政殿听政,只是全程他都立在原地,不曾开口议政,似乎一切事情皆与他无关。

皇后和众位大臣看在眼里,却也不好说什么,他们知晓令歌的性子,也许还得多磨合一番,朝臣们祈祷着。

“韩相已带着人马前去赈灾,慰问百姓,还请户部拨款赈灾。”胡阳上奏道。

“准奏。”皇后回应道。

提到韩清玄时,一些大臣下意识地看了看令歌的脸色,却发现令歌的眉眼像一池静水般,不见波澜。

一时间他们心中嘀咕着,韩清玄当真已经成为了过去?

散朝之后,令歌便会去看望皇帝,服侍皇帝用药就寝,同时像往常那般念着小说话本给皇帝听。

“今年长安的冬天比以前的冬天都冷。”皇帝说道,他正倚靠在床上,手中抚着手炉,听着令歌念着故事。

令歌顿了顿,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道:“的确如此,今早收到各地来报,南北方的雪都有成灾的趋势,不少百姓今年冬天很是难熬。”

“不过皇兄放心,户部已经拨款赈灾,假以时日定能平息雪灾。”

“幸亏皇姐和贤王已经离开了大齐境内,但愿他们一路平安。”

“皇兄放心,高丽那边也有使臣前来接长公主和贤王殿下。”令歌说道,“等他们回到高丽,定然会写信前来报平安。”

皇帝点了点头,微微一叹,道:“不知下次再见皇姐,是何年何月了,也不知可还有再见。”

“皇兄。”令歌不悦地唤了一声。

皇帝连连认错,道:“好,朕不乱说话,朕要好好活着,你们都还离不开朕,朕也不想离开你们。”

“皇兄好好养病,等明年开了春,天气暖和了,我陪皇兄出宫游玩一番,就当微服私访。”令歌说道。

“是啊,微服私访,朕已经好几年没有微服私访了。”皇帝说道,“记得以前,罢了……朕答应你,养好身体,明年天气暖和了,和你出宫游玩一番。”

令歌微笑,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问你一件事,令歌,你也别怪朕多嘴。”皇帝说道。

“皇兄但说无妨。”令歌浅笑着,他心中大致猜到皇帝所问之事。

只听皇帝说道:“朕听说令楷留在了北边赈灾,慰问灾民,恐怕都难赶回来过年了。你心里对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令歌含笑道:“他是大齐丞相,理所应当为天下百姓考虑做事,而他对于我来说,已是从前,如今我想明白了,我想往前走。”

皇帝默然,半饷,他说道:“好,我们往前走,只是朕还是希望你能够遵循自己的内心所感,若是你愿意,朕会……”

令歌打断道:“皇兄,你已经肩负这么多重任,我不想让你再为我而烦恼,好吗?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皇帝一叹,不再说下去。

令歌垂眸,看着手中的话本有些出神,心中升起的愧疚之感让他不知如何言语,只能独自承受消化。

皇宫里的冬日极为难熬,虽然宫殿富丽堂皇,花园美轮美奂,但日复一日地落在人们的眼中,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从金銮殿回到令月坞兰陵阁,令歌常常将自己关在楼上的阁楼里,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

一次,折雪从小涵的手中将糕点端了过来,亲自送往令歌的房间里。

小涵不悦,小蝶见状也只好在旁边劝着小涵:“别生气,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折雪走进令歌的房间,看见令歌正瘫坐在地上,手中还拿着一本书。

“谁允许你进来的?”

折雪莞尔一笑,道:“殿下别误会,我只是来给你送糕点的,送完就走。”说着,她便向令歌靠近,将糕点盘放置在令歌身前的书桌上。

折雪瞥了一眼令歌手中的书,问道:“殿下在看什么?”

“与你没关系。”令歌说道。

折雪蹲下身来,说道:“没有几日便要过年了,我听说韩清玄要等年后才能启程回到长安,殿下当真对他一点也不挂念了吗?”

令歌冷冷一笑,道:“我对他没有挂念不是你们一直期盼的吗?”

折雪低眸一笑,恰好看见了令歌手中的书本内容,她读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当真是应了此时此景。”折雪微笑道,她一双眼睛含笑看着令歌,仿佛要将令歌尽数看穿,“看来殿下是真的和韩大人形同陌路了,当真是可惜。”

说罢,她凑到令歌的耳边,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殿下心中了无牵挂,就可以好生琢磨复仇一事了,虽然如今的你武功尽失,但是我会帮你。”

令歌转眸警惕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为何要帮我?那可是你师父,是你心爱之人。”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殿下第一个打算除掉的人并非我师父,而是另有其人,”折雪反问道,“我和殿下一样,都想杀了宋君逸,何不一起合作?”

令歌双眼微凝,虽然他不知道折雪为何要杀宋君逸,但他能确定,折雪并未撒谎。

因为在折雪含笑的双眼里,令歌并未看到任何一丝笑意,而是无尽的寒意,仿佛北国大雪纷飞一般,寒冷无比。

“我还不想杀了他,”令歌回应道,“现在我还需要他帮助我登上皇位。”

折雪默然,半饷,她站起身来,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塌纸,她拿了起来看着,问道:“是殿下抄录的诗吗?”

令歌并未回应,只是听折雪继续说道:“殿下的字写得很是清秀工整的,为了韩清玄,想来殿下没少花费功夫。”

折雪又将纸张放下,看着令歌说道:“既然殿下还不想杀宋君逸,那我就告辞了,不过我相信我们总会有合作的那一天。”

折雪走后,令歌起身看着放在桌上的纸张,都是令楷的诗,诗的背后皆是他们的过往……

“你在北方还好吗?”令歌喃喃道。

透过窗缝,他再一次看见外面的飘雪落下,将思念深深地掩藏。

北方,随着朝廷饷银和物资的到来,灾民们的温饱问题得以解决。

在一个白雪皑皑的村庄里,韩清玄正带着人马,亲自给村民们配送着物资,嘘寒问暖。

“多谢韩相,韩相真是我们老百姓的父母官,今日是年三十,还有劳韩相你来看望我们,实在是让我们倍感荣幸,”一位四十多岁,身着寻常布衣的男子感激着说道,“只怪今年的雪太大了,幸好韩相你来了,要不然我们这些老百姓就要流离失所了。”

“无需感谢我,我身为丞相替你们解决难题是应该的,朝廷也关心着你们的生计,”韩清玄含笑回应道,“你是村长不仅兼顾自己的村子,还带着百姓去帮助邻村的灾民,这一次也是立了功,郡县里的赏赐是少不了的。”

“多谢韩相!”村长感谢道,随即拱手一拜,“我这一位农民,也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想替我村里的百姓再求点今年过冬的粮食,毕竟刚经此一遭,还望韩相成全。”

“好,本相允诺你,毕竟民以食为天,何况今年各地丰收,不会饿着你们的。”

此时,周玉走了过来,对韩清玄说道:“大人,粮食物资都分发完了,我们可以走了。”

韩清玄点了点头,带着人马离开村庄。

“这下楷哥可以好好休息几日了,这些日子你几乎没有合眼,饭也没好好吃,眼睛都熬红了。”周玉在韩清玄的身边念叨着。

韩清玄微微颔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将身上的披风拉紧。

“楷哥?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韩清玄并未回应,只见他的脸色苍白无力,眉头紧锁,双眸亦充满无尽疲惫,丝毫不见往日意气风发之感。

他继续行走着,在厚重的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浸湿鞋裤。冰雪落在他的身上不曾消融,只是让寒冷之感从内而外地侵蚀着他,让他的意识愈发模糊。

往日的片段在韩清玄的脑海中闪过,是真实还是想象?此时的他已经几乎不能分辨虚实。

我真的很想念他,他还好吗?这是韩清玄唯一能确定的。

“大人!大人!”

只见韩清玄晕倒在地,包括风澈和周玉在内的众人立即围了上去查看情况。

“怎么这么烫?”周玉试探了一番韩清玄的额头,立即对身边之人说道:“快去请大夫来驿站给大人看病。”

“我背他回马车上。”风澈开口道,说罢便在周玉的帮忙下将韩清玄背了起来。

“令歌……”

周玉听见韩清玄的低喃声,便立即对身边的官员侍从说道:“你们都过去,回自己的马车上,这里有我们就好。”

风澈微微一叹,道:“当真是苦了他了。”

周玉点头,他仰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那里正不断地飘下朵朵雪花,似乎要将世间尽数淹没,让人心寒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先把后面的放出来,慢慢修,加上内容提要——2023.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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