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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萧郎是路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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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阴云聚集,将长安城的月光尽数遮挡,纵使有灯火无数,也黯然无光。

将军府之中,空旷的庭院之中,一位年轻男子正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出神地看着漆黑的夜空,久久不曾移动。

此时,一位中年妇女来到此处,年轻男子察觉,便看了过去,唤道:“二婶。”

来者正是王二夫人,她开口问道:“意明,忆霞睡着了吗?”

意明抬头看向女子,说道:“她姥姥正在屋里诓她睡觉。”

见王二夫人似乎有话要说,意明又问道:“二婶,这么晚前来,发生了何事?我二叔还没回来吗?”

王二夫人一叹,说道:“本来他时不时晚回来我也不担心,只是今夜我这心跳的实在厉害……”

“二婶莫慌,我先在就出去找二叔,”意明起身说道,“他去了何处?”

“韶景楼,说是宴请他的那些兄弟们,不过……”王二夫人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只听王二夫人说道:“他之前和我说,今夜玉迟王也会去,我真担心会出什么事,毕竟那是玉迟王,闹僵了大家都不好收场。”

意明无奈一叹,道:“二婶说的是,我这就过去。”

……

此时,韶景楼之中,王炳早已将此处包了下来,用来款待他的御林军兄弟们。楼里的美丽姑娘纷纷为他们献舞,陪着他们饮酒作乐,此刻,楼里的欢声笑语和丝竹管弦之声可谓是不绝如缕。

“弟兄们,今夜喝好玩好!”王炳端起酒杯吆喝道,“看上喜欢的姑娘就带回房里去!”

众位御林军一阵欢呼,“多谢将军!”

“将军,你也找个姑娘一同快活啊。”一位副将凑近王炳说道。

“不了,可不能让我夫人知道,”王炳压低声音说道,“本来我来这她就不高兴了。”

“将军真是好丈夫。”那位副将夸赞道。

王炳笑了笑,他抬眸看向前方,问道:“怎么宋大人和玉迟王还没来?都快两个时辰过去了。”

“那会江伦来报,说是宋大人让玉迟王先来,他会晚点到。”

“让玉迟王先来又是何意?”王炳不解,此时他醉意上来,并没有精力去多想,“罢了,定是那白令歌不敢赴约,所以这会都还没见到人影。”

“那是,没有宋大人的陪伴,他怎敢前来?”

“那白令歌真是个废物……”王炳得意地笑着,“当初他被我羞辱的时候,还以为回到长安可以拿我怎么办,如今屁也不敢放一个。

王炳又喝下了一杯酒,说道:“就算来日他登上皇位,我也可以把他拉下来,他这辈子都得看我的脸色活着,我叫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正当王炳沉浸在自己所构想的美梦里时,他听见周围的声音顿时消沉了下去,他直起身子,与众人一同往前看去。

一时间,众人神色一滞,只见一位身着月牙白兰花草衣裳的男子出现在了阁楼里,男子眉眼如画,容貌清逸绝尘,抬眸间如有流光溢彩,令人为之惊叹。

同时,他背负玉白长剑,神情漠然如霜,以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镇住在场众人。

“玉迟王今夜这一身是打算为我们舞剑助兴吗?”王炳嘲笑着问道,“现在就开始吧,刚好这些歌舞我们也看腻了。”

令歌并未言语,只是将明秋剑从身后拔出,剑尖点地,紧握在手。

王炳见令歌的架势不对劲,又道:“怎么?你是想找我报仇吗?且不说我们有这么多人,而且你武功尽失了,拿什么和我斗?”

见令歌依旧没有一丝反应,王炳失了耐心,只听他吩咐道:“来人,去陪玉迟王玩玩,让他知道我们御林军不是吃素的。”

一时间,诸位御林军从酒色中清醒过来,看着凛然如冰的令歌,以及那锋利无比的明秋剑,他们犹豫不决,毕竟现在的令歌可是摄政王,最有可能登上皇位之人。

“怕什么?就算他是摄政王,有我在,他敢把你们怎么样?”王炳继续说道。

话音落下,有几位御林军借着酒劲,起身拔出剑刃,随后便往令歌的身边走去,将令歌团团围住。大多数舞姬们见状纷纷吓得往后退去,不敢再看眼前之景,少部分则目不转睛地盯着,期待着玉迟王会如何与御林军交手。

令她们意想不到的是,她们几乎未看清发生了何事,只觉剑光一闪,刹那间,数位御林军纷纷倒地,血液四溅,唯独那月牙白兰花草衣裳依旧洁白无瑕。

众人惊呼起来,王炳拍桌而起,拔剑而出,怒斥道:“白令歌!你好大的胆子!敢杀御林军?!”

令歌抬眸看向王炳,目光森冷,盯得王炳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白令歌!你究竟想做什么?”王炳开始感到恐惧,他后知后觉地问道:“你的……你的功力恢复了?”

众人心中大惊,纷纷拔出剑刃对着令歌,令歌依旧神色淡然,直直地盯着王炳,目光犹如刀刃,让众人不免胆战心惊,只觉眼前这位仙姿玉容的男子犹如噬血恶魔。

令歌迈出脚步,跨过脚边的尸体,缓缓地向王炳走去。一步一伐,不见犹豫,王炳的性命,势在必得。

“速速进宫通报娘娘!调遣更多的御林军过来!”王炳对副将唤道,副将回过神立即往门外跑去。

令歌左手一抬,一条细细的铁索当即飞出,只见副将的咽喉处顿时多了几只玉鹤,仿佛被那几只玉鹤狠狠地咬住了喉咙,片刻的功夫,令歌收回玉鹤,那副将便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最后没了气息。

“兄弟们!替副将报仇!”

一时间场面乱成一团,那些御林军纷纷拔剑而上,欲将令歌斩于乱剑之下。

令歌挥剑而出,以翎羽真气附剑,一跃而起,脚踩御林军的剑刃,以鬼魅之速,用明秋剑划破几位御林军的咽喉,鲜血刹那喷出,却被翎羽剑气尽数吸附,犹如鲜红的羽毛一般,被令歌斩向另一边的御林军。

在一阵兵刃碰撞之声中,那些御林军的剑刃纷纷被斩断,人亦在此刻被尽数击杀,丢失性命。

纵使御林军一波接一波而上,他们也依旧没有占得任何优势,只得看着同伴和自己被令歌逐一杀死。

手起剑落,令歌的神色不曾有一丝犹豫,手中的明秋更是闪着寒光,令人心生畏惧。

无论是功力,还是报复之心,面对今夜的白令歌,他们必输无疑。

很快,韶景楼里血流成河,楼中之物,酒杯桌案,红烛纱幔,尽数被血液所染,华美典雅之处,在此刻变得恐怖诡秘。

看着尸横遍地之景,有几位御林军开始跪地求饶,对令歌哭诉道:“玉迟王!玉迟王开恩!饶了小的们吧!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令歌走到他们的面前,举起剑刃,挥砍下去,同时说道:“本王不能替我师姐原谅你们……”

众人陷入绝望,今夜的令歌为刀俎,他们为鱼肉,不会有任何改变。

最终,几十位御林军,在半炷香不到的功夫,悉数死于令歌的剑下,死在这纸醉金迷的韶景楼。

那些御林军的血液顺着明秋剑而流下,一滴接一滴地在地上绽放出血花,却不染白衣丝毫。同时,剑刃上刻画的兰花草愈发栩栩如生,如饮血而生一般,令人寒颤。

“怎么会?……”王炳颤抖地问道,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不敢相信自己的御林军一个接一个地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无可奈何。

“你的功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甚至胜过从前!”

令歌看向王炳,眼中浮现出凌寒之感,并朝着王炳走了过去,一言不发。

王炳心生恐惧,眼前的令歌寂静无声,每一步却在猛烈地向自己逼近,将自己逼上绝路。

王炳决定背水一战,他用手中的剑刃朝着令歌挥砍而去,与令歌缠斗在一起。此时的他已穷途末路,每一招都竭尽全力,却皆被令歌悉数化解。

王炳终于意识到此刻的自己犹如螳臂挡车,插翅难逃,前所未有的恐惧将他包围,扼住他的咽喉,让他不知所措。

正当他出神之际,他手中的剑刃瞬间被令歌斩断,眨眼间,身子亦被令歌一剑刺穿。

“你……”

令歌直视着王炳,眸如寒冰,拔剑而出的瞬间,鲜血飞溅,却丝毫不曾沾染月牙白衣裳。

王炳强撑着身子,打算用残剑继续与令歌一战,只是剑刃尚未举起,令歌又一剑划在了他的身上,留下深长的伤口,王炳也随即倒地,痛苦地□□着。

“你不是要看我舞剑吗?好好看着……”

随后,令歌又是数剑划过,直至王炳的身子血肉四溅,模糊不清。

在王炳气息奄奄,弥留之际,他听见令歌说道:“这几剑,是你对我的羞辱之仇,是盛楠师姐她们的枉死之仇……你并未解脱,去了阴曹地府,你依旧要偿还她们……”

令歌立在原地,双眼通红地看着王炳,直到王炳咽下最后一口气,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良久,令歌才看向那些蜷缩在一起的舞姬,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师姐们。

舞姬们见令歌正看着她们,当即哭泣求饶道:“殿下,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你不要杀我们,我们不会乱说的,求求你……”

令歌微微垂眸,将明秋收回剑鞘,而后从王炳的尸体上取下一袋银两,朝着舞姬们走了过去。

舞姬们见状更是紧紧地相互依偎,止不住地颤抖。

令她们想不到的是,那一抹月牙白停在了她们的身前,将手中的银两递到了为首的舞姬面前,说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们?这些钱你们拿着,还有那些御林军的钱财,都是你们的了。”

为首的舞姬愣愣地接过银两,她鼓起勇气看着令歌的双眼,一时间,她错愕不已,因为在令歌的双眼中,她竟然看到了清澈的泪水,如碎落的月光,令人惋惜不已。

“殿下……”

“带着这些钱财离开长安吧,长安不是个好地方。”令歌偏过头,迈出脚步往外走去,“你们不必担心被人追杀,有本王在,今夜之事与你们无关。”

走到门口时,夜风袭来,令歌抬眸一看,只见一位男子正立在自己的面前,定睛一看,正是意明。

“白令歌,你做了什么?”意明震惊地看着眼前之景,血流成河,触目惊心。

“替我师姐们报仇。”令歌垂眸回应道。

“你疯了吗!那是我二叔!”意明大声地呵斥道。

令歌抬眸直瞪着意明,吼了回去:“是他杀了盛楠师姐她们!”

意明瞳孔一震,只听令歌继续说道:“王意明,难道你真的相信盛楠师姐们是湫龙所杀?那些都是王炳和宋君逸的谎言!”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你就是恨我们王家,甚至不惜害死甯霞!”

“我没有!”令歌高声回应着,“欠小师姐的我一定会还!”

“你拿什么还!?”意明暴怒,当即从一边的地上捡起了一把剑刃,并向令歌斩去。

令歌拔出明秋与其相抗,意明连斩数剑,皆被令歌所挡,丝毫没有取得半点优势。

“从前你杀不了我,现在更不可能。”令歌回应道,他运功至剑刃之上,当即将意明弹飞出去。

“白令歌!”意明撑起身子,唤住了转身欲走的令歌,“现在我是杀不了你,不代表以后我杀不了你,你的命我一定会亲自来取!”

令歌止住脚步,转过头看向意明,说道:“这条命我会还你,就当给小师姐赔罪,只不过不是现在。”说罢,令歌便迈出脚步离开了韶景楼,留下一地血色。

意明无力地瘫坐在地,看着一地的尸体,纵使他是上过战场的将军,此时也陷入迷茫和无措。

最终,他绝望地流出泪水,喃喃自语道:“都疯了,都疯了,哈哈哈哈哈……”

夜色已深,街上行人渐少,一辆马车正在街上行驶着,周玉则骑着马跟在旁边。

此时,车厢的窗帘被人从里掀开,露出一张俊美容颜,正是韩清玄,只听他询问道:“小周,还有多久回到府上?”

“再过五条街就到了,”周玉回应道,“今日公务可真多,让大人现在才得空回府。”

韩清玄微微一笑,说道:“无妨,忙一点也好……”他倚着车窗,享受着此刻的徐徐夜风,而后,他抬眸看向天空,却叹今夜无星无月。正当他出神之际,只见一道白影在黑夜里闪过,一时间,他不免愣住。

“大人,怎么了?”周玉顺着韩清玄的目光看去,却发现空无一物,唯有黑夜。

“没怎么,许是我看错了吧。”韩清玄说道。

正说着,雷声而至,韩清玄垂眸,说道:“看样子今夜有雨,加快速度回去吧。”

说罢,他便放下帘子坐了回去。

半饷,马车外的周玉听见韩清玄说道:“小周,待会你去王府打探一下,看看玉迟王可在府内。”

周玉不解,只是点头应下,“好。”

喧闹的街头处,一位戴着月牙白半面面具的男子买下了一串糖葫芦,握在手中。

只是准备离去之时,他却看见了一位四五岁的小孩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于是他朝着孩子走过去,蹲下身子温柔地问道:“你的阿爹阿娘呢?怎么一个人在这?”

“他们在那边。”小孩回应道,目光依旧看着男子手中的糖葫芦,男子笑了一下,取出自己的竹兰手帕包在手上,取下了一颗糖葫芦,并将剩下的一串糖葫芦递给了小孩,“剩下的糖葫芦送你了,快去找你阿爹阿娘吧,下次别一个人跑远了。”

小孩接过糖葫芦后便高兴地跑开了,男子目光一直随着小孩而去,直到看见小孩遇到自己的阿爹阿娘,他才转身离开。

在黑夜之下,万家灯火之上,一位身着月牙白衣裳的男子正独自一人坐在房檐之上,不被丝毫光亮所触及。

此时此刻,男子只觉体内的真气正在横冲直撞,似乎要将他尽数撕裂,逃窜而出。无奈之下,他只好从袖中取出了一粒药丸,将其吃下,运功调节,良久之后才得以舒缓。

男子将自己紧紧地保住,不停地颤抖着,只因他的身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一时间,他的额头冒出汗液,眉头紧锁着,独自煎熬。

他微微直起身,取出自己的手帕,打开一看,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他将糖葫芦拿到眼前,透过糖葫芦,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爹,娘……”令歌自嘲一笑,一时间,他也不知自己唤的是谁,“真是讽刺……”

他将糖葫芦放到嘴边,轻咬一口,只觉甜酸交加,让此刻的情绪愈发复杂,难以言说,唯有泪水流过脸颊。

雷声在此刻响起,令歌伸出手摸了摸瓦片,只觉一片潮湿,他抬头看着漆黑如墨的夜空,静静地等着大雨而至,洗净这世间的喧嚣。

此夜,大雨滂沱,惊扰着长安城每一个人的梦乡。

宋府,宋君逸的房间之中,烛火幽幽,一室暧昧旖旎。

尺画一身白色寝衣,手持剪刀来到了床边,看着身边熟睡的宋君逸,用刀刃在宋君逸的胸口处轻轻地拂过,同时嘴里喃喃道:“我真想杀了你和白令歌,凭什么把我当替身?凭什么?……”

“虽然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但我不能接受你把我当成白令歌的替身,我哪里比不上他?明明从前也有人把我视若珍宝……今夜白令歌要在王炳那受到的屈辱远远不够,我要你死,让他失去左膀右臂……”

幽暗的烛火之中,尺画笑意渐深,显得愈发诡秘。

“大人!大人!”门外传来了江伦的叫喊声,“大事不好了!”

江伦一身雨水,不管不顾地推开房门,闯了进来,尺画见状只好立即将剪刀藏于袖下。

见到衣冠不整的尺画和床上熟睡的宋君逸时,江伦神色一滞,却还是难掩惊恐之色。

“你没看见大人在休息吗?”

“现在没时间休息了!得赶紧叫醒大人。”

宋君逸在此时闻声醒来,他抚着额头,强撑着坐起身来,此时此刻,他只觉自己头痛欲裂,虚弱不已。

“我怎么在这?……”宋君逸喃喃道。

江伦瞪了一眼尺画,立即对宋君逸说道:“大人,韶景楼出事了?”

宋君逸不解地问道:“发生了何事?我不是让令歌先去吗?他和王炳怎么了?”

“他把王炳和一众御林军都给杀了!”

“你说什么?!”宋君逸震惊不已,他甚至有一刻怀疑自己正在梦境之中,“玉迟王把王炳和那些御林军都杀了?”

“对,玉迟王去后不久,我放心不下,过去一看,却发现韶景楼已经血流成河,惨不忍睹……”江伦回忆起那样的场面,心中后怕不已。

宋君逸看了一眼身旁的尺画,顿时暴怒,死死地掐住尺画的脖子,斥道:“是你?敢对我下药?你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大人,你先冷静,”江伦上前劝道,“我们得立即进宫将此事告诉陛下和娘娘,玉迟王可能马上要找上门了,我们可拦不住他!”

宋君逸闻言这才松开双手,凶狠的目光离开了尺画,他尽量克制自己冷静下来,半饷,他对江伦说道:“你立即去将军府告诉王大将军此事,不要说是玉迟王动的手,我现在就进宫。”

说罢,他看向尺画,道:“看来我还要感谢你,今夜倒是救了我一命,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说罢,宋君逸便起身穿衣,很快地离开了此处。

尺画惊魂未定,许久才喘过气,之后,他缓缓起身,推开窗户,风雨顿时侵袭而来。

他笑了一声,喃喃道:“白令歌,你还真有本事,这都能恢复功力,真是我小看了你,你想报仇?没那么容易,我们走着瞧……”

闪电划过黑夜,白光一闪,让尺画的容颜显得鬼魅至极,令人生畏。

……

韩府之中,灯火熹微,韩清玄侧卧在床上,手中依旧看着奏折公务,久久不曾睡去。

周玉在此时前来,对韩清玄说道:“楷哥,方才我找小蝶问过了,说是玉迟王从那会出门之后就一直没回来。”

“去了哪里?”韩清玄抬眸问道。

“说是去韶景楼寻王炳了。”

“王炳?”韩清玄当即坐起身子,“备马车,我们过去看看。”

周玉点头,“我这就去。”不等他走出房门,耿善已经前来,只见他神色匆匆,似有要紧之事相告,“大人,尺画求见,好像说是韶景楼出了事。”

韩清玄当即放下书本,起身披上衣裳往门外走去。

前堂之中,尺画身着沾染雨水的黑色斗篷,见韩清玄前来,他当即下跪求救道:“还请大人救我一命!救玉迟王一命!”

韩清玄闻言,顿时慌张起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玉迟王殿下,他杀了王炳!”

韩清玄身躯一震,不敢置信地问道:“杀了王炳?他的武功不是……”

“千真万确,就在韶景楼,大人可以去亲自查看。”尺画回应道。

“他人现在在哪?可有事?”韩清玄着急地问道。

尺画却是摇头,道:“我不知道,大人快找到玉迟王才是,如今宋君逸已经进宫了,我是冒着性命危险来告诉大人你的,还望大人收留我!”

韩清玄轻皱眉头,问道:“此事除了宋君逸,可还有别人知晓?”

“他派江伦去将军府了,说是不要告诉王大将军杀人者是谁……”

韩清玄微微点头,当即对耿善下令道:“先把尺画先关起来,立即派出人马,一定要在天亮前找到玉迟王。”

说罢,韩清玄便往屋外走去,周玉见状立即撑着伞跟了上去。

“楷哥莫急,令歌肯定会没事的。”

“怎会没事?”韩清玄脚步一顿,“王炳一死,就算宋君逸刻意隐瞒,王清也肯定猜得到乃何人所为,到时候他一定不会放过令歌,我们得想办法让王炳的死顺理成章,不连累令歌,否则,要置令歌于死地的人,将会纷纷出手……”

韩清玄无奈一叹,他抚着额头,喃喃自语道:“让我静一静,好好想一想,脑袋里实在太乱了……”

“楷哥……”周玉担心不已,“你现在得好好休息。”

“这么大的雨,他会在哪?”韩清玄已经急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立在原地,看着夜雨茫然无措,“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屋内,尺画看着韩清玄无助的背影,唇角微扬,似乎在看着最精彩纷呈的戏剧。

韩清玄回过神,只听他对身边的周玉说道:“我们现在就去韶景楼,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周玉心中一惊,他在韩清玄的眼眸里看见了从所未有的狠戾,和从前温润如玉的令楷相比,可谓是判若两人。

今夜之雨,直至黎明,不曾停歇,不寐之人只求能够早日雨过天晴,结束这无尽的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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