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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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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第5章-20章已大修过,没有看过的童靴请重新看下哦——2021.10.8留

每年立秋前,六部前一年经交叉审计后的账目便该上报归档。这一向是都察院审计司的活,可今年赶上都察院人去楼空,皇帝便将这项权力名正言顺地转交到了内阁手中。

关乎钱的事都是要紧事。账簿一车车运进文华殿,十天半个月也没见个风声,便有人沉不住气了。

兵部尚书王梁不好明着去文华殿催促,这日便私下在天香楼包厢内摆了桌酒菜,宴请内阁大学士苏绍想探听消息。

内阁官员大多数自律清高,极少与朝中其他的官员来往,可苏绍这人是个例外。

他年纪不大,性子却落拓玲珑,待谁都是一脸熟络热心,有应酬更是来者不拒。所以但凡有人想探听内阁与萧挽的消息,都会先从他这撬口风。

“说起来,六部去年的账已上交了有些时日,怎么还没审完呢,各州的账也因此被耽误着,苏大人,可知道萧阁老目下对那些账是打算怎么个查法?”

酒过三巡,王梁才借机跟苏绍问起内阁审计账目的事。

苏绍也喝了不少,话匣像是被打开了:“内阁从没接过管账查账的事,如今这差事萧阁老估计也头疼着,我们这些底下的人办事又生疏,难免拖得久了一些嘛。”

王梁进一步说:“可这些都去年的账,年底就清算好的。往年审计也都是走个过场,哪能耽搁这么久不是?”

“兵部的支出多是经周大将军手过的,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苏绍眯眼,又醉醺醺举起一杯酒敬他:“嗐,王尚书也知道先前都察院这一倒,皇上信不过别的衙部,多少差事都摊上内阁来,咱们文华殿统共就那么点人,你说核查六部的账目要紧,议政、修订律法、草拟行令哪一桩事是不要紧的?您也别急,最迟拖到冬天,这些账肯定能弄完!”

“冬……”

王梁有些笑不出来,道:“可是这账审不完,来年拨给兵部的经费也得迟,洛京城防和西南兵署都急着要钱呢,催债如催命,这哪是在下一人承担得起的?苏大人得了机会,还是得跟萧阁老说说尽快推进此事才是啊。”

“六部一体,左右不会耽误你们兵部一个,再说,出了事自有我们内阁担着,来来来,先喝酒,喝酒!”

话间,酒倒完了,苏绍又招呼店家上了一壶。

王梁搁了筷子,倒是也没什么心思喝酒了。

苏绍热情地给他的酒杯斟满,笑着说:“放心,今日这酒钱我请,王尚书只管喝高兴了!”

王梁挤出一丝笑,应承着敬了下。

苏绍暗暗瞅了他一眼,突然半开玩笑道:“该不会,你们兵部的账真有什么问题吧?”

王梁一怔,捏着筷梢,发笑起来:“苏大人说笑了。”

苏绍也爽朗地大笑起来,“见谅,见谅!”

-

萧挽从文华殿取回几本账,站着随意看了看。

苏绍前脚从天香楼回来,身上还沾着酒气,此时已坐在萧府大院内,说:“阁老,下官知道您一直想查兵部的账,这次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这些账是真是假都弄不清,只凭我们的人查不出什么纰漏,不然朝廷也不会由着都察院糊弄这么多年,再扣着这些账簿硬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萧挽:“王梁今日还跟你还说了什么?”

苏绍:“王梁是官场里的老油条了,只要他背后靠山不倒,就是捅了天大的篓子,他也照样稳得住。兵部与工部历年的开支都是六部最大的,兵部每一两银子又都关乎到军防安危,他以耽误各地经费为由催促内阁。可他今日既然私下先来找下官问审查账簿的事,多少能说明这账有问题。”

萧挽合上账簿,淡漠说道:“要查清账目里的猫腻,还是得回到账目本身。要知道,兵部每年可不单单是负责各地军防与西南兵署经费调度——”

苏绍恍然一凛:“阁老的意思是,兵部的账要查清……还得从漠北边军查起?”

周充要从兵部的口子里拿银子,不至于克扣各州的军防费用,且各州如今都不打仗,统共加起来也未必有多少银子。

可漠北边军养着几十万人,守着边关重镇,每年大仗小仗不断,按说这样的一支军队每年的开销应不下千万两。加上漠北边军与中央朝廷不和,消息往来阻塞,兵部想从他们的军饷中动手脚最容易。

苏绍又猛拍了下大腿:“这事好办啊,三皇子眼下在京中,将兵部的账拿给他一对不就行了?”

萧挽嘴角轻扯,倒也没说什么。

就在这时,李重烈正好被府上的丫鬟引了进来。

萧挽见他来了,眉梢眼角随即春风化雨:“三殿下,不上学呢?”

李重烈今日没佩剑,也不知是不是他在太学待了十多日真被诗书教化了,在萧挽面前难得透出了一丝温和:“不是你那手下跑到太学府喊我过来,说有事要问我的吗?”

“没让你今日便赶来,这么急做什么?”

萧挽又欣慰地说:“不过我喊你,你就来了,真乖啊。”

听到这个“乖”字,李重烈心中多少是膈应的,他这么大个男人,连镇远侯都夸不出这个别扭的字。可他绷着牙竟然没跟萧挽顶嘴,耳廓无声无息地红了一半。

苏绍先前不知他们私下相识,见李重烈来萧府的模样也不像是第一次了,心中虽诧异,可知道自己不该再留,便起身说:“阁老、三殿下,那个,下官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李重烈这才留意到一旁的苏绍,他听说过这个人,是朝中出了名的长舌鬼,不由生出了几分敌意。

萧挽留意到李重烈神色细微的变化,侧头对苏绍说:“你先下去吧。”

待到苏绍走后,萧挽直说:“苏绍是个守口如瓶的人。放心,三殿下若是想同我避嫌,他不会将今日之事同第三人讲。”

李重烈挑眉,嗤道:“我心里没鬼,同你避什么嫌?”

“有没有鬼我不知道,只是有人若知道你白天跑来我府上做客,总归不太好。”萧挽面容平淡地说。

李重烈看他:“你怎么还计较我与李懿庭的事?”

“也没说是大公主。扯远了——”

萧挽看了他一眼,又笑了笑:“总之,我吩咐给苏绍的话,他才会一字不漏地说出去。”

李重烈愣了愣,这才明白萧挽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苏绍看起来是内阁中最好接近与敲打的人,心软嘴也软,朝中不少官员屡次想着讨好他,试图从他身上探听消息,可殊不知苏绍早将萧挽安排让他透露的消息透给了该知道的人。

内阁的人员编制精简,但没有一个无用无能之人,都是萧挽精心安排的。

思忖之间,萧挽关心他问:“这几日你在太学过得可还适应?”

李重烈回神,漫不经心地说:“还成,吃得好睡得香,只是不大受人待见。”

萧挽:“仇胜的弟弟仇腾如今也在太学读书,你可与他多来往。仇腾是个没心眼的孩子,京中朋友又多,你与他先相熟,有他引荐介绍,想来你很快就能与其他太学生打好交道。”

李重烈说:“我知道他这个人,才学一般,混得倒是很开。”

萧挽又问:“你如今在读什么书了?”

李重烈想了想,只说:“书是读了挺多,可读过就忘,都不记得了。早说太学府不适合我,辜负你一番用心。”

萧挽含笑着没搭话,回到书案前,自顾自地重新翻开了那几本账。

李重烈余光瞥过那些账簿,视线不由被吸引过去。

他在洛京最惦记的正是这些账簿,账面上可都是漠北边军的血债!

他在太学听说审计六部账目的差事落在了内阁手里,于是今日在街上碰见骆七,一听到萧挽有意邀请自己入府一叙,便立马翘了课过来。

方才他又在门口听了几句萧挽与苏绍讨论兵部账簿之事,看来内阁也是对这些账簿有疑,打算细查。

没想到兵部的几本账就在萧府!

他一时盯得认真,过了许久才发现萧挽已抬起眸子,正毫不忌讳地端详着自己。他又立刻装作若无其事:“你找我来,只为了问这些?”

他在太学府的吃喝拉撒哪值得萧挽这般费心?

要不是为了查账的事——

“嗯,没什么要问的了。”

萧挽偏不按常理出牌,犹如隔靴搔痒。

过了会儿,他见李重烈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客气地说:“要不,三殿下留下来用个膳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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