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啊啊哇——这才第二天竟然就被逮到了！失败！真是太失败了！”
果戈里人还没出现声音就传到了大厅，引得雪怪投往注视。
“嗨！精神满满地向您道声早安！”
一下子闪现到雪怪前地板上的果戈里脸上带着仿佛永远不会消逝的笑容：“啊不对现在还是晚上——那么晚上好呀雪怪先生！不知道今天您是想要新开一局捉迷藏还是和我玩抛接球游戏？”
雪怪的回应是一拳头揍了下去，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当初被果戈里砸了一堆杂物的那头，但很显然互相交流过的它们明白了果戈里话语中的意思。
“啊呀！您怎么一上来就火气这么大，难道是因为我说了晚上好而不是凌晨好吗？”
果戈里一个闪身接连躲开了雪怪的攻击，空间类异能力的方便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好吧好吧您真是小气，那么我就免费附赠您一个额外服务好了——唉嘿！”
突然出现的石块猛地砸到了雪怪身上，伤害性不大打扰性极强，闪现避开雪怪角突的果戈里故作惊讶：“天啊——真是对不起！实在抱歉！我没想到您竟然对我精心准备的礼物这么不感兴趣，我还以为这些有着‘最好的朋友’意义的人形指路石堆你会很喜欢呢！”
“哦不对这是因纽特人的认知！——失误！大失误！退场，必须退场——哦哦费佳你来了啊，刚好刚好！快快就差你了——我们走！”
果戈里说着两次使用异能移动分别捞上费奥多尔和奈洛，最后一次直接移出了这间屋子跑到了室外，再一次后闪进了附近一间看起来就比先前的两间要资金优沃的屋内。
“完——美——退——场！”
果戈里丝毫不顾及自己手上还带着人就在原地转成了龙卷风，等他终于转过了大笑着停下后，奈洛的世界已经晕成了万花筒的形状。
“放……放……放开我……！”
奈洛挣扎着吐出自己现在最为迫切的愿望，果戈里表情相当无辜地应了一声后松手，直接落地的奈洛左眼因吃痛眯起一瞬，然后等晕乎劲过了点后偏头看向已经开始例行探查室内的费奥多尔。
“有找到什么有效信息吗？”
“如果这里面有的话。”
费奥多尔说着将一本册子递到了奈洛面前。
昨天在换屋子之前奈洛就试着在屋里找了找，过了个侦查后从卧室抽屉的暗格里拿到了同样制式的册子，册子主人在上面用因纽特人的语言记载着其在生活中的所见所闻，其中难免会提及些许城里发生的事。
上面提到了“象牙玉座之神”与“诺普.凯”——也就是“诺弗.刻”，音译下来的言语化为不同文明的字词时，存在些许出入并不奇怪——城里的人们似乎将其当做他们的信仰与图腾，甚至还有定期举行祭祀。
册子的内容在册子主人被选为祭品时就戛然而止，那充满喜悦的词句在其所代表的残酷现实面前，荒谬得令清醒者毛骨悚然。
……这里的人们在满怀喜悦地走上所谓“神明”的餐桌。
这里的人们在“自愿”被当做祭品食用。
奈洛并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但无论见到多少次，他都无法做到平静接受。
……怎么可能平静接受呢？
多像啊，莫斯觉尔不也正是这样的一个地方？还有那些无数的，癫狂的狂信徒所成立的教团，那里的人们一开始或许还在挣扎恐惧，但在被扭曲了认知后反而甘之如饴。
那些旧日，那些外神，那些高位——祂们哪怕只是和人类接触，都会令人类从根源上产生异变。
人类在祂们面前就是如此卑微如尘埃。
我们在祂们面前就是如此脆弱而无用。
奈洛右手撑地让自己坐了起来，左手从费奥多尔手中接过册子看了起来。
册子的主人是个小孩。
「阿妈被选中作为今年的祭品了！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虽然以后都见不到阿妈了，但是阿妈和哥哥们都笑得很开心，所以我也笑了。」
奈洛直接连翻了好几页。
「我们一起送别了阿妈，少了一个人的家有些空荡荡的……不过哥哥们都很激动，讨论着他们之中谁会是下一个。我说希望我自己是下一个，哥哥们都笑着揉我的头，说我有大志向。」
「才不是大志向呢！我只是不想让哥哥们先我一步成为神明大人的祭品。」
奈洛又开始跳页，这次直接翻过了大半本。
「这次我独自一人抓回来了一大筐鱼！哥哥们都说我再这样下去就可以被祭司大人选中作为祭品了！啊啊啊——太棒了！我要比哥哥们更早成为祭品！」
继续跳。
「今天城里出现了外乡人！好好奇啊，听说外乡人没有神明大人庇佑，他们是怎么在这么严寒的环境里活下来的呢？」
……
「那些家伙在说什么谎话！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刀人的冰雪，如果没有了冰雪，人要在什么上面行走？人们要倚靠什么生存？他们甚至还侮辱神明大人，想要破坏祭祀！」
「他们是异端！他们会破坏我们的城市！他们会带来灾难！」
「我挚爱的兄长啊——愿您不会再被痛苦所扰，愿你在神明大人的身躯内得享永安。」
「尊敬的神明大人啊——请您品尝兄长的血肉，咬碎兄长的骨骼，吮吸兄长的内脏，请您原谅我们的失误，继续庇佑着我们！」
勉强算是有意义的部分到此结束，剩下的都是满页的“为什么”。
以及最后用力得仿佛要将纸张划破的“神明大人抛弃了我们！！！”。
册子看完了，眩晕感也差不多彻底消失。
似乎这里每个屋子都有一本册子，但却不是每个册子都能提供信的信息。上个屋子里册子的主人死得太早，连外乡人都没见到，但这里却有了意外收获。
“外乡人”。
既然有外人能够来到这里，那么自然也就意味着存在着道路……不知道其他册子里是否存在更详细的描写，比如那些“外乡人”是怎么进来的，他们到底在这个城市里做了什么，最后是死了还是离开了。
奈洛照例和费奥多尔分享了线索，两人交流完后整齐划一地转头看向了果戈里。
“果戈里先生，您去其他屋子里把册子收集回来吧，毕竟我们这里只有您可以自由行动，于你而言，一个人无论是走是留都很方便。而我们这里留下两个人，也能保证万一遇到危险有更大的生还几率。”
“果戈里，往看起来装潢相对高档的屋子里收集，尤其不要放过那些具有宗教意味的地方。”
虽然关注点不尽相同但是殊途同归，事实上只有奈洛一个人需要担心被抛下，毕竟费奥多尔和果戈里一开始就是以“同伴”的姿态出现，而奈洛只是一个“来路不明”但对这个世界有点了解的“陌生人”。
果戈里再三确认费奥多尔同意和奈洛一起留下后，露出了仿佛被抛弃般的夸张表情，一边拿出手帕抹泪一边委婉斥责费奥多尔“见异思迁”的行为，并且在费奥多尔积蓄怒气值之前潇洒离开。
空旷的房子里登时就剩下了两个人，费奥多尔拍了拍外袍上沾染的冰雪，将其从布料上抖落后抬头看向奈洛，紫罗兰色的眼膜仿佛传说中可将灵魂送往神明身旁的鸢尾花束。
“时间不早了，换我守夜，您去睡吧。”
奈洛摇头拒绝：“不、不用。”
“果戈里先生不在，如果在这期间出了意外，而我又没办法即时醒来，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你就危险了。”
事实上他本人会更危险，毕竟费奥多尔完全有可能把他丢下独自离开。
……但他也不能任由这人死在里世界。
“直接喊我费奥多尔就好了，或者和果戈里一样喊我陀思之类的也可以，毕竟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同生共死了。”
费奥多尔说着露出相当具有亲和力的微笑，在这严寒地区里仿佛有暖阳在其周身洒落春光：“索普，这不是您全部的真名吧？当然，我不是一定要您向我全盘托出的意思，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只是想要和您更亲近一些。”
“而且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最后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万一……”
“没有万一。”
奈洛并不打算说出自己的全名，但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目的：“我们所有人都能活着离开这里，不会留下哪怕一个人。”
哪怕这需要建立在无数次的自发回档上。
费奥多尔安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位自称“苏丹霍特普”的青年，明明是没有任何根据的一句话，但却笃定得仿若真理。
“……好吧。”
费奥多尔接受了奈洛的回应。
“那么这个问题就先保留，等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会再问一遍的。”
“希望到时候……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作者有话要说：放放我骰出来的那只打了遭遇战的诺弗刻的数值
（虽然没怎么用到）
力量：175｜体质：145｜体型：150｜
敏捷：110｜智力：65｜意志：180｜
（这什么天选怪物啊 后仰.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