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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夜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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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卢飞蒙家门出得很勤,就连在丢了孩子以后一直魂不守舍躲在屋里的卢大嫂也察觉了。

但因为先前的事,许多人不敢用他,卢飞蒙碰壁许多次也不气馁,终于找到个凑合的活计,他心里高兴,连米饭都多吃了一碗。

看见卢二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娘心底高兴,拭去眼角泪花,欣喜道:“好啊好啊,飞蒙懂事了,懂得给家里分担了。”

要知道从前他是家里最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卢飞蒙容光焕发地把饭一口闷下,一刻也不想多等。

快点、再快点。

他迫不及待想得到陶蓉的认可,把议亲的事提上日程,以免夜长梦多!

一切似乎都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与此同时,武馆里的众人也在为明日上山祈福的行程忙碌做准备。

陶庄年幼体弱,肯定不好走那么多路,谢春花提前雇了匹驴车,辰时会来接他们。

一来一返半天的功夫,周婶家里临时出了点事,要照顾锦哥儿抽不开身,不能跟着一起去了。

说到时候给他们做竹筒饭,要是路上肚子饿了,也能凑合着应付一下。

又把谢春花拉到一边,悄声交代。

“我已经把策哥儿的八字写过去了,到时候他叫策哥儿做什么,你也帮忙说两句叫他跟着做,千万别忘了问他的姻缘。”

毕竟道观祈福只是幌子,关心赵策婚事才是她的初心。

陶庄本来沉静的性子,刚来武馆放不开,经过两天的相处已经适应许多。

但到底是个孩子,听说明天要早起上山,兴奋地大早就钻进被窝,翻来覆去却睡不着,从床上探出个头:“赵大哥,你睡了吗?”

月色从窗门里柔和地淌进屋子,将案上齐整的物件照得分明。

赵策就在床榻下边打了个地铺将就睡着,双臂枕在头下,闻言迅速闭上双眼。

陶庄:“我不瞎。”

“……”

赵策幽幽睁开眼,瞥他一眼:“何事?”

唉,难得休沐又要给糟蹋了。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激动的,从催他上床到现在,被褥的簌簌摩擦声扰得他睡不安稳。

小孩就是麻烦。

“明日辰时,我怕我起不来。”

毕竟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丝困意。

赵策一阵语塞:“那现在就睡。”

怕起不来还不睡?

“我睡不着。”

“你别睁眼,一会儿就睡着了。”

“……”

那孩子安静半晌,还以为劝住了,才松口气,又听说:“赵大哥。”

突兀的声线在寂静的夜里比催魂符咒还吓人。

见他双目紧闭,没有一丝要睁开的意思,陶庄继续道。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赵策眼皮一动。

什么是真的?

“你和谢姐姐的事。”

他和谢春花能有什么事?

“就……”

就在他被钓足了胃口,屏息凝神时,却听那人一声轻叹:“唉,算了。”

赵策:?

他努力按捺住咬牙切齿地冲动,冷声道:“别算了,说。”

陶庄露出一副“你果然醒着”的得意神情,一个翻身,双臂交叠趴在床边上,看着他笑。

“谢姐姐以后会一直留在武馆吗?我们都很喜欢她。”

“她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这个我做不了主。”

说着,伸手把陶庄的手臂往里推了推,真怕他心大底下一滑掉下来。

谢春花要是走了,自己还省得做饭,反正他和师傅两个粗人吃什么都能凑合。

“为什么?赵大哥娶春花姐姐做新娘子,姐姐也会走吗?”

“……哈?”

赵策因为困意混沌的思绪猛地惊醒。

那群小屁孩说的是这个?他们哪只眼睛瞧见了就乱传,嘴巴也没个把关。

自己是脸皮厚,但是姑娘家脸皮薄啊,要是让她听了去……

赵策想起刚见面时的情景,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指着他,后来汲取卢飞蒙的经验教训,谢春花出行都把菜刀别腰间。

以她的性格,也许会发展成一边哭一边追着他们砍也说不定。

其实要他看这出热闹,也未尝不可。

“赵大哥?”

陶庄先出声打破了诡异的沉寂。

“咳。”赵策清了清嗓,止住无端的思绪,反问:“谁和你说的?”

“小山他们都在说,现在你让我们喊她姐姐,以后就要我们喊她大嫂了。”

……最烦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了。

他微微侧身偏头看向指尖,清冷的月光照着,和水一样的流过。窗外是树的剪影,随风沙沙摇曳。

他从小很喜欢听这种声音,每次在明心堂跪着的时候,听着夜里风声动静,心也会不自觉沉寂下来,但此刻一股烦躁却萦绕上心头。

小孩就是麻烦,没事瞎起什么哄。

就在陶庄以为他默认而吃惊的时候,赵策闷闷道:“不要乱传谣言。”

陶庄一愣,试探地问:“难道他们哪里说得不对吗?”

“哪里都不对,你们怎么想的,她可是——”

赵策喉头一哽,猝然刹住话头。

不,他是忠义武馆的学生,和赵家、赵勉早就没关系了,那么谢春花自然不会是他的嫂子,他也不可能说出来让别人知道这层干系。

“姐姐怎么了?”

“……没什么,反正我不可能娶她的。”

赵策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他狐疑:“真的?”

“骗你做什么?”

“以后也不会娶?”

“不、娶。”

但知道以他的性子,自己再怎么追问也不会问出什么结果的,陶庄话锋一转:“那太好了!”

赵策:?

对方语气里蕴含的欣喜让他一愣。

少年的眼睛在夜里灼灼发亮:“那等我长大了,我要娶春花姐姐!”

赵策:……?

“……你说啥?”

“不、不可以吗?”

陶庄怯怯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书里是这么说的,我很喜欢姐姐,如果我娶了春花姐姐的话,是不是就能像……像……”

他本来想举例自己爹娘,想了想,他没娘。

又想说师傅师娘,想了想,严师傅打了一辈子光棍。

“反正成为了夫妻,就能一直在一起了,不是吗?”

赵策沉默半晌,提醒说:“别和傻鸟一样关关了,她比我都大。”

有一说一,关关雎鸠是赵策为数不多的知识涵养,甚至倒背如流。

原因无他,每年上巳节出去踏青都能听见那群酸秀才翻来倒去背这几句,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也不带换个花样。

他心里鄙夷,文绉绉的,有话不能直说?要是对面和他一样是半个文盲,还以为做法呢!

陶庄:“我不在乎。”

赵策以为他没概念,又解释说:“明年三月一过,她就二十四了,比你大了整整一轮。”

这还是周婶提醒的,说谢春花生日在三月,到时候一定要给她热热闹闹办一场。

“可这不是还没到吗?”陶庄辩驳说,“所以没有一轮。”

“……你觉得合适吗?”

陶庄反问:“哪里不合适吗?”

“……”

赵策听得头都大了,实在不懂,也不想懂现在十二岁的小屁孩在想什么,径直翻过身背向他,表明自己不想再说话的态度。

“随便你,我困了。”

想了想,“还有,你刚刚问我的话,不许说给谢姑娘听。”

陶庄也躺正姿势,仰视着房梁:“为什么?你吃醋了吗?”

吃醋这个词,是他从卢二哥那里学来的。

姐姐和卢二哥走得近,每次提起赵大哥,卢二哥脸色就不甚好看,他问起,然后就记下了。

“别发病,我只是关心你。”

赵策语气平静。

“怎么说?”

“会被砍的。”

“……”

·

翌日清晨,谢春花起了个大早。

窗外的小雀叽叽喳喳簇成一团,可爱地叫唤。

她到厨房给周婶打下手,把一节竹筒洗净,将米盐打底搅拌,碎菜叶、胡萝卜丁、辣椒角混入其中。

因为她的味觉异于常人,因此这饭等于只是给陶庄准备的。

周婶第一次给她准备饭食的时候,她只吃出了辣味,因此没发现什么,后来听老严提起,又学着做了她爱吃的口味。

但因步骤繁琐,不能事事周全,今天她家里有事,只能委屈她拿干粮馒头顶一顶。

谢春花倒不觉得有什么,赶路来的路上也都吃习惯了,人饿急了,吃什么都是香的,要是吃不进去,只能说明还没饿到那个地步。

“车夫来啦,快出来!”

驴车在武馆外伫停,谢春花远远听见车轱辘轴转动的声响,朝东屋吆喝喊几声。

两个人倒是起来洗漱过了,一人在前满面迷茫,一人在后紧板脸色,皆是一脸困倦。

周婶把行囊递过来,笑问:“昨天捉鬼去啦?”

“捉鬼没有,倒是被小鬼缠着聊了半宿。”

赵策话里意有所指,陶庄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众人笑着摸摸他脑袋。

察觉到他若即若离的视线,谢春花拉着他往前走,搭话问:“你和赵大哥聊了什么啊这么尽兴,把今天要早起都忘了。”

“才没忘呢,就是记得,才高兴得睡不着的!”

他想起昨夜赵策的交代,瞥一眼落在后边的人,巧妙避开话题。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驴迈开腿,向山脚驶去。

他们走后一个时辰,陶蓉卖完豆腐回来,撞见一个婢女打扮的人在她家门前徘徊。

她一愣,厉声问:“你谁啊?”

婢女并不生气,抬头见了她,反而面露喜色。

“陶姑娘,等你许久了,我家公子想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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