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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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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房退出来,廖文茵依稀还听得见里头东西摔落的声响。

廖喈出身文官,又向来自恃高位,儿女面前也是严父作为,何曾有过这样的失态。

“钟常,进来。”

廖喈声音低沉,隐隐压抑着怒气。

钟叔与廖文茵见了礼,推门进屋去。

廖文茵抬首望了一眼书房窗枢上精心篆刻的雕花,并不多做停留,虞娘在院外候着,见小姐从院内出来神色自如,心里也就暗暗松口气。

“咱们回院子?嬷嬷惦记着这两您胃口不好,亲做了些菜,有您爱吃的煨三笋呢。”

廖文茵手里煨着汤婆子,眉梢露出些笑意,“如今冬日里,天目与冬笋也就罢了,只是那问政笋向来难得,难为嬷嬷还这么费心思弄些来做。”

虞娘笑道:“嬷嬷知道您爱吃,每年夏日里头先收些个做成干,谁都不许碰,金贵着呢,从晌午便开始准备着,且得慢慢煨上好几个时辰。”

廖文茵点了点头,问她有没有按时去取蝉蚕,这几日事情连着轴转,连虞娘都说这样很好,倒叫她不向从前一般全然被困在这些个乌糟事里头。

“取送东西倒是准时,且奴婢观每次送来的母虫都是上品之貌,比哥哥从南疆送来的要好上许多,难不成肃王是在宫里取得?可这东西乃是禁药,只怕——”

沈戎河曾透露南疆之事因他推波助澜,依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不可能是从宫内而得,约莫南疆而来,只是不知是用什么法子送出东西来的。

“东西既好,用着便是,左右已脱不开关系,担心亦是无用。”廖文茵拢了拢披风,神色淡淡:“走吧,去澹容阁瞧瞧。”

虞娘面露迟疑,廖文茵这两日并不在家中,奇道:“怎么了?”

虞娘无奈道:“听栾叶说,昨儿冬至,陈大夫回家过节去,姚姑娘醒过来,见身边没个大夫,哭嚷着闹了一场,姑奶奶没办法,又叫人将陈大夫请回来,只是姚姑娘非逼着陈大夫下毒誓治好她的脸,最后,最后还是表姑爷回来才算是没再闹下去。”

廖文茵听完没说话,姚书萱幼时性子已是娇惯,多年外放许是姑丈姑母也心有愧疚,对她更是宠溺无边,不成想养成如今这种脾气。

不过她也不打算多言,眼瞅着姑母还想叫姚书萱与京城贵女交好,凭她这样的性子怕是要吃亏的。

果不其然,刚进澹容阁的院子,便听见里头一阵摔打哭叫声,声音之尖利,几乎要掀破了屋顶。

廖文茵脚步微顿,转头几乎想走,只是人伤在她们家,自然不能不耐着性子去瞧她。

“吱吖”一声,主屋的门从内开了,一小女婢端着水盆踉跄着出来,细瞧去,手上臂上竟都是血痕,还不住的往外渗着血。

廖文茵皱着眉叫住她,认出这是她拨给澹容阁使唤的人,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那姑娘还小着,这样的年岁,应当是府里头的家生子,被她叫住,端着水盆的手都发着颤,几乎要落下泪来。

倒不是吓得,府中谁人不知大小姐对婢仆最是宽和,少有打骂,只是碍于身份,她并不能说什么,廖文茵又岂能看不出来这伤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便也没有为难她,叫栾叶带着她下去瞧瞧大夫。

她瞧着那胳膊上有一处伤极深,那孩子的脸色也苍白异常,若再不救治只怕是要出事。

外头的动静也惊动了里面的人,廖姑母身边的嬷嬷出来查看,瞧见是那女婢,面上不由露出些尴尬。

廖文茵嘴角挑起一丝笑,知识眼神冷的不像话,“劳烦嬷嬷去禀告姑母,我来看望妹妹。”

嬷嬷正心虚着,忙不迭的去回话。

按理说是该她进去探望病人,谁知回禀了话之后,却是廖姑母迎了出来。

“茵儿来了,你妹妹正歇着,难为你惦记她,等她醒了我告诉她她姐姐心里想着她呢——”

廖文茵笑意盈盈,开口打断她的话:“姑母说的是呢,我与萱儿最是亲和,她既睡着,我便去里头等等她,父亲说叫我好好照顾萱儿,昨儿入宫赴宴没能探望,侄女心里头是一千一万个难受呢。”

嘴上万般关切,面上也是和善柔弱,只是她抬脚便往里头走,竟也不管旁人的推拒。

廖姑母嘴角都僵着,却也不好伸手拦人,急急忙忙跟进去。

屋内,姚家自带来的几个嬷嬷女使收拾着地上散落的东西,虞娘眼尖,一眼便瞅到还有那碎瓷片上浸着的红色。

廖文茵淡淡略过一眼,神态自若径直往内室去。

姚书萱哪里是在睡觉,她面上敷着药,正坐在铜镜前查看伤口。

见有人进来,不由生了怒气:“混账蹄子们,谁准你进来的——”

手里随手捏了妆象牙篦子便扔过去。

廖文茵给澹容阁的都是细细挑过的好物件,这象牙篦子如白玉生温,上头精细雕刻了雕花镶嵌了宝石,拿着沉甸甸的,若用来砸人,可不反手就是一片青紫。

索性虞娘护着廖文茵闪了过去,含着怒意开口:“我们小姐来看表姑娘,还请表姑娘自重。”

叫人发现自己推寻借口不见她,又险些砸错了人,姚书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精彩。

只是有的人就是有这等本事,心虚不过一瞬,便立刻能找到旁人的错处。

“姐姐好巧的心思,既真心想探望我,怎么也不叫别人通传一声,没得让人觉得心里有鬼似的。”

这屋内没有旁人,她伤了脸脾气更差,说起话来更是没有丝毫顾忌。

随即追进来的廖姑母听了,也只是皱着眉叫了一声:“萱儿,怎么说话的,你姐姐好心来看你。”

姚书萱并不在意,冷哼一声,又扭过头去照镜子。

廖姑母面上掩不住的尴尬,却又心疼女儿不敢说她一句重话。

这样小孩子家家的话,廖文茵自然不放在心上,她坐在凳子上,恍若未闻般,还是笑容清浅。

“妹妹如今伤着,里外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若是人不够了,自来告诉我一声,我身边的人都拿去给妹妹用就是,他们都是皮糙肉厚的,经得起造,”

说着这些,少女双眉微蹙,向下落着,对着廖姑母一副推心置腹。

“如今快年节里头了,出了这样见血的事情,不日该是去崇真寺里头拜拜,也瞧瞧是不是有什么冲撞着了,或是身上戾气重,也请法师求个符纸之类的压一压,如不然这来年可也是这样该怎么好?”

姚书萱不信这些,闻言只是冷嗤一声,可廖文茵知道,廖姑母对这些可是深信不疑。

她即刻便就要商量着捐些香油钱,她从前姑娘家时便时常去崇真寺,如今好些年没回来京城,合该多捐些才是。

廖姑母絮絮叨叨,廖文茵端着笑附和她说话,只是姚书萱本就厌烦廖文茵那副讨好模样,从铜镜中看着她那白玉一般的娇靥,心里更是恨极了她。

她突然发了性,将妆奁上的东西统统摔了下去,面目狰狞着,颊上的伤好似又裂开来,泛起红意。

姚书萱双目怒眦,指着廖文茵的鼻子发疯一般:“要你在这充什么好人?还说来看我,分明是有意作践取笑我!”

再次被人指着鼻子骂,廖文茵却不想上回一般示弱,只是不理她,眼含关忧的对廖姑母道:“姑母,我瞧着妹妹这样似乎是不大对,二夫人她病的蹊跷,请了无数郎中神婆来看也是治不好,妹妹从前最是知礼之人,如今这样,”

在姚书萱不住的叫骂声中廖文茵压低了声音,故作出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

“不然还是带妹妹去佛寺里看看吧,崇真寺的大师我们也是识得的,就当去上个香求个平安符,若能好自然大吉,若不然也没什么。”

自己女儿是什么脾气秉性廖姑母自然一清二楚,只是听廖文茵说白雉那骇人的疯症也是瞧不好,心里总泛起了嘀咕。

她拿定了主意,“茵儿,我想着若要去便这几日的功夫就是了,若再往年节里头去,人多眼杂,届时府上事情也多,总归不大方便。”

廖文茵轻轻一合掌:“姑母说的正是这个理儿不是。”

姚书萱脸上的伤迸裂,疼的再骂不出来什么,既定下了,廖文茵也不愿继续在此处听她鬼哭狼嚎。

少女施施然起身,规规矩矩的跟廖姑母行礼告辞,正要出去,复又转身,手把这屏风回头对姚书萱笑道:“对了,妹妹若是心中还有气,只管叫我身边的人来便是,咱们府上先前可从未有过苛待婢仆的规矩,何况妹妹戾气深重,于自身养病亦无益,至于陈大夫——”

因着她是背着对廖姑母,便只有姚书萱将她面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陈大夫是府上惯用的,若是妹妹觉着他医术不佳,再从外头请也无妨,只是陈大夫是自己人,口风自是严紧,若换了旁人,泄露出去个一丝半缕的,妹妹的名声左不过会难听些罢了。”

姚书萱被她紧紧盯着,少女面上虽带着笑,眼神却是阴沉无比,她再傻,也能听出话里话外的威胁,却再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直到廖文茵离去良久,方才重重喘了一口气,遂扑到廖姑母怀里放声大哭。

虞娘跟在廖文茵身边,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生气。

“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小姐难不成真的要带她去崇真寺,依我看,合该她那脸治不好生了疮子,三番四次出言不逊,小姐您竟还忍她?”

廖文茵微微闭起眼,轻哼一声,“谁说我要忍她了?”

既然姚书萱行事如此癫狂无状,她也就不必客气了,只是廖姑母对这个女儿视若珍宝,廖喈又明令照顾好她——

想着许是做好了的煨三笋,廖文茵牵起一丝笑意。

若能借由旁人,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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